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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熱騰騰的血霎時間飛濺滿天,血染黃土邊,那一顆顆圓滾滾的血珠子被凌厲的劍鋒刮出,似乎時間在那一瞬間放慢了,血珠在空氣中不斷地往前滾動,邊緣被沖擊力撞的有些變形,齊與稷空洞的臉,那些穿著深紅官府朝廷官兵的冷漠的臉,在場所有人沒有知覺的臉,都一一倒映在那殷紅的明面上。 啪嗒! 血滴一顆顆砸落在了齊與稷的臉頰, 又一道道沿著他的下顎,滑落至下巴,滾入領口,將雪白的衣領浸的通紅。 齊與稷感覺到大腦一片空白,腦子嗡嗡嗡的,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無限地拉長,要穿透他的意識。 旁邊那握住劍的人,再次揮動袖子,刀光劍影, 又一下地捅盡伊書末的胸口, 又是熱血滿天飛。 齊與稷突然爆發了凄厲的吼聲,他就跟不要命了似的去抓那些控制著他的身子的官兵,甚至像是一只被封印了許久野性的獅子,扭頭撕扯著那無數之手。他要瘋了,徹底抓狂!伊書末死了,被那些畜生當著他的面親手殺死,他甚至還看到了那寒劍捅穿伊副將心臟那一瞬間,伊副將混沌的眼睛突然張開, 滾落下兩行淚水。 嘴巴微微顫抖,似乎是想說什么。 可惜再也說不了了,齊與稷想要上前去聽聽,想要去抱住他最要好最信賴的將士,他們說好要在凌河守護大殷江山一輩子,他們說好打完仗后就回陵安。 他們說好的,還要去見一見那盆半死不活的破臘梅究竟何年何月才能開的出第一朵花。 刑部侍郎抬起腿,又是一腳,將眼看著就要掙脫了禁錮的齊與稷踹到離伊書末的尸體更遠處的方向,“證據那么確鑿,居然還想著狡辯!” “果然是叛國賊,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齊與稷的后腰“砰!”地下子砸在了身后那高高聳起的兵械箱子上,箱子都是朝廷鑄造局精良做工,邊緣棱角分明,腰一撞上去,可以聽得到的“咔嚓——”一聲響。 齊與稷喉嚨一陣腥甜,腰部往下密密麻麻地往上竄,撲哧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來人!把這賣國賊丟回到凌河軍營地去,嚴加看守!”刑部尚書大聲指揮著立在不遠處的衛兵們,他們氣勢洶洶,來者不善,將還留著溫乎血的伊副將的尸體直愣愣拖出山庫,拖出黃褐色的沙土地上一道道殷紅的血痕。 齊與稷被他們用鐵鏈綁了起來,一并往外拖。 漫天的黃沙,冰冷的西風吹著,單薄的旗幟孤零零飄揚在日落下。 齊與稷被囚/禁在了凌河軍軍營,上面說是等待陛下的發落。夜色逐漸朦朧,他的雙腿雙手上都綁了鐵鏈,能活動的范圍僅限于將軍營一小圈。 營帳里的東西都被搬運走了,為了防止齊與稷將鎖鏈撬開,只留下來幾張紙一支筆,刑部侍郎離開時,讓他最好把私通北漠國、叛大殷的具體內容都老老實實招待。 齊與稷咬著牙,目光陰狠地盯著刑部離開的背影,沒做過的事情怎么可能讓他寫出!刑部的人一腳踹在齊與稷的胸口,呵斥他不寫也得寫,要是想死后保留全尸,就好生交待! 刑部侍郎帶著手下一走,齊與稷縮在營帳里,沒了火爐和暖和的羊毛地毯,這營帳天寒地凍,黃沙散發著腥澀的氣息,齊與稷緊閉雙眼,但腦海中還是在不斷浮現著下午的場景 一片血腥,伊書末死前瞪圓了的雙眼, 還有那一顆晶瑩的淚水。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這一切,究竟是何人在作怪! 齊與稷總覺得意識深處隱約有那么絲線索,似乎就發生在不久前的某件事,那是導火線是爆發了后面一系列讓他崩潰事情的源頭,而且冥冥之中,他還感到這些都還不是結束,在這黃土之上蒼蒼大漠,還有什么東西正在深夜中暗涌流動。 只是他卻想不起來了。 伊書末的死給他的沖擊實在是太大,加上年無庸的死,以及凌河軍突然被打成叛軍。一切都十分混亂,齊與稷努力地讓自己冷靜,可越是這么想,鼻子前那滾滾不去的血腥氣息就越撲面而來。 當他終于找回一點理智時,已經是距離伊副將被殺第三天的夜晚,沒人給他送吃的,刑部侍郎每日白天來一次,見那逼迫他寫供詞的宣紙依舊空白一片,侍郎大人當即又會踹他兩腳。 沒有飯吃。 饑餓容易逼人冷靜,在餓了三天三夜后,齊與稷突然腦袋一片放空,血腥氣味和殺戮時的殷紅液滴全都消失,在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意識 對!他要寫信!凌河軍私養的速鴿不可能一并被刑部的人給抓出來滅了!他還可以用速鴿偷偷傳書回陵安! 他要將一切的不清不楚問問陛下,他要對陛下闡明自己真的什么都沒做,凌河軍是冤枉的??! 齊與稷搖搖擺擺從冰涼的地面上爬起身,哆嗦著雙手,一點一點向那宣紙墨筆放在的地方爬去,腳踝手腕上拴著的鐵鏈不斷摩擦著他的肌膚,那鐵環里面本來就鑲有鋒利的鋸齒,磨的他的四肢鮮血直流。 那盆半死不活的臘梅沒被清出去,這臘梅在中原原本是稀罕物,可到了荒漠前根本存活不了,清掃將軍營的衛兵們瞧著那干枯的枝杈實在是不好看,也沒認出來究竟是什么,于是便拔了根,只把花盆給帶走,將那干枯的臘梅扔在了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