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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換的白布纏繞在腰間,血終于不再流了,尹小匡把被子扒拉回胸前,閉著眼睛緩了一下疼痛,突然又伸出腦袋,冷不丁對秦曉說, “回頭你得讓吳越想想辦法把那個假扮余氏孤兒的小男孩給從齊與晟手上弄出來啊……” 秦曉面無表情把尹小匡的腦袋給摁了回去,摸了摸他頭頂那根花里胡哨的發簪,沒回應尹小匡的話,反而突然問道,“梁思諾你……不會真的對齊與晟動心了吧?” 尹小匡愣了片刻,隨即嗤笑了一聲,眼底染上nongnong的嘲諷,“……” “怎么可能?!?/br> 玉璋州抓住的那個野孩子也被一并帶回了宮中,關在刑部天牢。刑部侍郎和太醫院的人跟野孩子對峙了一天一夜,確鑿了這孩子是個傻子。 既然是傻子,那基本定了就是余家的遺孤! 野孩兒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搜羅了一遍,期間還發現了余氏家族的族徽,這更是給小孩的身份敲定錘子。當然,除了族徽,刑部的人還找出來一些瑣碎的零件,包括銅板啊吃飯用的碗筷啊,居然還有一把挺干凈的木簪。木簪頂部鑲嵌的精致花紋讓刑部的官吏紛紛感嘆——余家以前的經濟實力絕對不是蓋的! 但搜羅出來的一筐的東西里,卻再也找不出一個跟凌河軍有關的零件。 那柄鑲嵌著【凌】子的前朝舊刀,仿佛就是為了證明那座金礦山是用凌河軍的命換來而存在的,如此孤獨卻又重量千萬,帶著那些被封印在黃土沙漠下千萬將士們的冤冤忠骨,終于要廝殺回來了! 齊策握住那把銹跡斑斑的刀,望著刀柄底部快要被歲月磨平了的底部,【凌】字卻依舊深深烙印在玄鐵下。 正值春秋鼎盛的一代開國皇帝,突然雙眼中就滾落出兩行渾濁的淚水,“稷兒……” 與此同時,在大觀園接管北漠王被殺現場處理的官吏也進諫上書,一字一句將他們分析的最終結果全部呈現于宣紙之上 【經過對現場的詳細勘察,臣等發現,北漠王被殺前,曾經試圖去保護那名紅衣女刺客!】紅衣刺客明明是來殺北漠王的,卻在危難降臨那一刻,北漠王居然挺身去保護刺客!這實在是太不合理了!但也不完全是無解的,有腦子的人很快就能找到另一種解釋:或許,原本就是北漠王有愧于那女刺客,為了贖罪從而才在臨死前,還要想著去保護舊人! 如此一來,齊與晟心里便有了一個很駭然的猜測。而不偏不倚,吳越突然又請示進殿,說有重要事情必須緊急匯報。 齊策大手一揮,讓吳尚書令趕盡進來!今兒這就是要翻盤了,舊事新案全部都攤牌,有什么統統都上來說! 吳越平緩地在大殿內站穩腳跟,給齊策和齊與晟分別行禮,依舊是他那副文鄒鄒的模樣,不緊不慢道,“臣,受四殿下囑托,在查邵丞相大人的賬目本時,順帶查遍了邵丞相十多年前在五里州做知府期間所有的業績錄,發現了一個古怪的現象?!?/br> 齊策讓他說,全說出來!這邵承賢,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啟稟陛下,”吳越揖手,從袖子中拿出一疊奏章,讓大監呈遞了上去,“臣發現,在十一年前更往前五年,五里州的經濟一直是全國最差的,自打邵大人當了五里州的父母官,五里州的業績就一路下滑,沒有好過!” “可就在十一年前,凌河州被滅的來年開春,五里州的經濟突然縱身一躍,直接沖上了全國前三?!?/br> “這里面的明細已經無可考證,但當年的總數據還是可以找到的,陛下面前的文本就是前朝吏部尚書親筆寫下的有關當年全國的業績匯總,絕無摻假!” 齊策翻開奏章,嘩啦嘩啦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越看神色越恐怖。 齊與晟把吳越的話聽的完完整整,這些信息他雖然也是頭一次聽到的,但是卻一點兒也不驚訝,反而心中那些不明不白的亂線團,突然就有了頭緒,像是被人找到了最原始的那根頭,直接拔出!腦海里冒出來的想法愈發深刻,其實開始剛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齊與晟也是嚇了一大跳,甚至是有些不信,怎么可能?但這個念頭自打出來后,就逐漸地清晰、順暢,宛若一根針,將這些碎片狀的每一件事,全部串聯。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面色染上凝重,走到大殿正中央,單膝跪下,對著陰晴不定的齊策像是經過深思熟慮般,鄭重開口,“父皇?!?/br> 齊策胸口一起一伏,猜不透在想什么,齊與晟的聲音將他從萬般思緒中拉了回來,他揚手讓齊與晟說。 齊與晟揖手道, “兒臣,有一荒謬的推測!” 齊策拂袖坐回權力最高之位,冷聲道, “哦?但說無妨!” 齊與晟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聲音鏗鏘有力,字字回蕩在空曠的議書大殿中,“北漠王之死案,與十一年前凌河叛國,還有邵丞相,絕對有莫大的聯系!” 凌河軍?邵承賢?北漠王?! 這三者…… 齊策一掌按在了桌前,厲聲斥齊與晟, “你可要想好你這是在說什么!” 齊與晟雙眸堅定,一字一句道, “兒臣,絕無戲言?!?/br> “那把帶有凌河軍象征標志的刀,就是能證明兒臣猜測的最有力證據!” 丞相府突然被抄,整個陵安城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