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這就是一個陪笑的世界
許天覺得更加的可笑了,自己本身是不愿意和這些辦公室里的老油條有什么交集的,不是怕他們,而是嫌麻煩,而且跟在這種老頑固爭執也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許天覺得這個哪怕這個時間用來發呆都比這樣來的好,只不過在這個田老師用那種語氣侮辱冷顏的時候他受不了了,他覺得冷顏不應該被這些人用這么難聽的話去侮辱,所以才開口幫她理論。 現在,這個田老師因為理虧就想要去找領導告狀了,還真是可笑啊,許天很不屑的諷刺道:“先是用不帶臟字的話來侮辱別人,然后又直接惱羞成怒罵人是陰險狡詐的小人,最后理虧爭辯不過,就拿出殺手锏去領導那里告狀,田老師,您這一系列的招數可真是高明??!” 也不管田老師越來越陰沉越來越憤怒的臉色,許天頓了頓繼續皺著眉說道:“不過,我很不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什么你要把自己擺在一個道德的高處呢?你跟別人有什么不一樣?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難道就因為你比我多活了幾十歲就證明我們倆不應該站在同一個道德線上嗎?還是你認為你跟我們這些正常人都不一樣?” 許天的話一針見血,極其的犀利,讓田老師的臉色直接變得黑了下去,而且還讓他沒有了任何的還嘴之力。 只不過,他這種人,不還嘴不代表放棄打擊報復了,他極其狠毒的瞪了許天一眼,一句話沒有說快步的走了出去。 而許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最后的眼神,因為他還沉浸在自己剛才說的那一番關于道德線之類的話里,因為他說出口之后才發現這話怎么這么熟悉呢,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我說許老師啊,這回你算是完了!”還沒等許天仔細想想那句話呢,之前跟田老師說話的那個小李就皺著眉頭對許天說道。 “怎么了?”許天又怎么會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他肯定是說田老師這樣去告狀,自己一定會被主任處分,但是他不知道許天心里還是有點底的,而且就算是被處分他也不在乎。 “你剛來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田老師啊不光是在咱們系里屬于老牌教師,資格比較老,大家怕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咱們系的主任,是這家伙老婆的姐夫,也是他的姐夫,你說你剛來才一天,何必要跟他爭辯這些沒用的東西呢?” 這個小李看上去倒是真的在為許天不值,搖著頭說:“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已經走了三任《中醫藥方劑學》的老師了?” “聽說了,是被他弄走的嗎?”許天之前聽林千千提起過,不過當時林千千說的是之前的那幾個老師是被他們班里的學生給轟走的。 “那倒不是,他們是被你現在帶的那個班里的學生給趕走的?!毙±钫f道。 許天笑著點點頭說:“那就沒什么好怕的了,再說了,就算是他要趕我走,那也要有個好一點的理由才行,反正只要不是我的學生要我走,我是不會走的?!?/br> 小李嘆了口氣對許天搖了搖頭說道:“看你樣子應該挺年輕的,是不是也是剛出了校門的學生???我告訴你啊,進了職場不比以前在學校里的時候了,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任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有時候要顧慮到一些別的東西,一會等你再經歷點事情就會明白的?!?/br> 小李似乎是真心想要告誡許天一些職場上面的經驗,語重心長對許天說道:“這次的事情啊,說大也不算大,畢竟你只是跟他頂了幾句話,也沒犯上面實質性的錯誤,所以就算是他要報復的話頂多也就是領導的一次談話或者警告什么的?!?/br> “到了關鍵時候你就拿出點錢來,就當拿錢學習東西了,別舍不得,要不然上面的人也會記著這事!” 許天知道小李是什么意思,他是要自己給主任去送禮,或者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讓自己給那個田老師也送點禮收買一下,省的他們以后合起伙來算計自己。 許天不置可否的笑笑沒有說話,小李看許天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說的話他并沒有聽進去多少,當下只是覺得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固執了,非要等到吃了大虧才肯向現實低頭,也沒有多說什么便轉過了身。 其實許天并不是固執,而是因為他已經把這個社會的規則看到很明白了,雖說他以前常年和師父兩人住在山上的道觀里,一年到頭下不了幾次山,但是這并不代表他脫離了現實中的社會。 每一次下山,師父常陽明就會專門帶他到城市里比較有代表性的地帶去觀察那些路人,或者是去餐廳看看現在的人就餐,聽聽他們在聊些什么。 還有就是在他已經把孫思邈的《千金藥方》也熟記于心之后,常陽明便隔一段時間就帶他下山行醫,在行醫救人的過程中,他也算是已經看便了人生百態。 比如說面對重病的老父親,三個兒子互相推脫,誰也不想照顧,甚至在常陽明幫他們的父親治好了病之后他們還是那樣,而當老父無奈的說出誰照顧他的死,那他這些年攢下的私房錢就是誰的了之后,那三個人又爭搶著要照顧他。 還有本來相愛的一對夫妻,在妻子得了一種現在醫學難以治愈的絕癥之后,男人竟然就狠心拋下了妻子和只有三歲的女兒,和情人一起出了國。 當然了,許天也不是沒有見過那些情深意重,不管經歷了什么樣的磨難依然不離不棄的親人,和愛人。 但是,僅有的那幾次讓人感到悲痛的救診經歷,還是讓許天更深刻的認識到了人性。 而因為許天在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里幾乎有三百五十天的時間是在山上待著的,所以對于每一次的下山,他都印象深刻,而對于每一次下山在城市里的經歷,他更是難以忘記。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很清晰的明白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如果總結一下的話,那無外乎就是一句話:你要對所有你將有可能求助于他們的人表達出最大程度上的尊重。 這種尊重或許包含著言不由衷的夸贊,或許還有心口不一的巴結。 但是你說不定哪一天就要有求于他,所以,就算你再怎么不情愿,也要小心翼翼的陪著笑。 總的來說,這就是一個陪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