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農家女18
秦家父母那邊是秦毅去說的, 看著秦毅冷靜的面容,聽完了他的話,秦母氣聲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妍兒的意思?” “你見別人家是怎么過的?誰家的兒媳婦不是既要侍候公婆,還洗衣掃地家里外面都得照顧好,咱們家里,妍兒也是我和你爸看著長大的,妍兒剛嫁過來,這些天我們如何待她的,你也看在眼里,總不能說上一句苛待?!?/br> 秦父坐在一旁,點上一支煙,只慢慢抽著默不出聲。 秦母的反應在秦毅的意料之中,等秦母說完,他上前一步安撫秦母,無奈道:“您想多了,這是我的意思,妍兒來到了咱家沒說過一句不好,是我想帶她去部隊看看?!?/br> 秦母手撫著胸口,心底心氣稍順,心想,過了這么多年,她自己看著長大的丫頭,總不能她眼拙至此。 消去了心中的糾結愁緒,秦母的聲音緩和了許多,看著秦毅,猶疑道:“你們部隊……妍兒能進去?” 秦毅笑了笑:“結婚報告批了,雖然隨軍報告還沒批下來,但是妍兒家屬的身份已經定下了,我現在住著單人宿舍,妍兒在我那里將就將就時間也就過去了?!?/br> 秦母還想說什么,秦父打斷了她的話,在旁邊的桌沿磕了磕煙斗,沉聲道:“你都想好了,那就這樣吧!” “到了部隊,妍兒人生地不熟的,你光顧著訓練,好好照顧這點妍兒?!?/br> 秦毅放下了心,覷了秦母一眼,沒再說什么招秦母話頭,只淡淡 “嗯”了聲。 * 目送秦毅出了門,秦母看向秦父,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又閉上了嘴。 秦父覷了秦母一眼:“咱們小毅是個有責任心的人,與妍兒又是兩情相悅,如今小毅想帶妍兒走,你也不是不能理解,莫非你還真想兩個孩子感情不合,分隔兩地?” 秦母滯了滯,抿了抿嘴:“也不是……唉?!彼龘u了搖頭,眼神浮現出一抹復雜,笑嘆道:“妍兒這命……總是好的……讓人驚嘆?!?/br> 秦母拍了拍袖子,抬頭向外走去,聲音微不可聞,“若不是妍兒是咱們看大的——恐怕我都意難平?!?/br> 她忽然有些了解了倪柔的心態,都是做人媳婦的,大家都灑掃院子,洗衣做飯,屋里屋外忙個不停。 若是大家都是一樣便罷了。 偏偏有了一個倪妍,在家里父母寵愛,出嫁了丈夫疼護,總是有人自愿將她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多少女人的對生活的終極追求,倪妍都有了。 秦母把盆里的衣服洗完,正把衣服搭在院子里的竹竿上晾曬的時候,秦毅和古言從屋里出來了。 “媽?!惫叛阅樕蠋е?,喚了聲。 “嗯?!鼻啬缚戳丝此麄?,問道:“出門?” 秦毅一只手自然地親密地攬著古言的肩,溫和出聲回答道:“我們出門逛逛,順便去和岳父岳母說一聲?!?/br> 秦母不管心里再怎么復雜,她也是維護全家和諧的,面上也是絲毫不顯:“行,該說一聲,去吧?!?/br> 看著一出家門,秦毅的手不再攬著古言,而是換成牽手。 秦母:“……” 她竟不知她兒子竟然還是個情種了。 秦父蹲坐在門檻上抽煙,見此笑嘆一聲:“看來這親事是結對了?!?/br> 秦母回頭瞪了秦父一眼,濕著的手上的水珠一甩,道:“你來,把這些衣服晾了,然后今天你做飯?!?/br> “怎么還怪到我頭上了?”秦父覺得冤枉,“我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br> 秦母被逗笑,眉頭一蹙,眼神更加壓迫:“那你到底來不來?” 秦父敲了敲煙斗,將煙斗放到墻角,溫聲道:“來來來,誰說不來了?!?/br> 走到秦母邊上,秦父笑著道:“老佛爺,您一邊坐著,歇會兒?!?/br> 秦母徹底被逗笑,嗔罵道:“真是……都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了,還油嘴滑舌?!?/br> “這都幾十年了,是你讓歇就能歇下來的?” 秦母笑著說罷,再次俯下腰,從盆里拿出一件衣服,和秦父一起晾曬。 秦父抿了抿唇,,眉間褶皺是歲月刻下的痕跡,心中生出一絲愧疚之意,低聲道:“這些年,跟著我,讓你受苦了?!?/br> 秦母驚訝地抬頭,看了秦父一眼,見他竟是毫不作偽的真心實意的,心中驀地一酸,眼底也有些熱:“瞎說什么呢?當年嫁給你,十里八村哪個人不說我嫁得好?!?/br> 沉默了一下,聲音輕微:“……就是比起妍兒,也是不差什么的?!?/br> 秦父笑了,眼角眉梢隱見年輕時地俊朗。 秦母看了一眼秦父,嘴角噙上笑意,拿起最后一件秦父的褲子,搭上竹竿,轉身向廚房走去。 其實,她這一生,也是不差什么的。 時代不同而已,現在小夫妻牽手外人看了也就是笑笑,不會說什么風化問題。他們那時候,這般做了,只能是害了她。 若比起情意,秦母心里不覺得秦父對她能差過誰。 她如此自信。 年輕時秦父長相只是一般,說不上俊朗,只能說是五官端正,但是與農家漢子不同的,秦父多識了幾個字,秦母就看中了秦父這一點。 文化人的心胸或許總是比較寬廣的,秦父看中了秦母,便不拘身份,日日上門來幫忙干活,導致后來,哪怕是條件相對來說非常好的村長兒子上門提親,秦母的父母還是選擇了秦父。 嫁人之后,這些年,秦父在家里也是經常洗衣做飯,完全不像村里別人家的男人,下地回到家就到床上一躺,大爺似的翹著二郎腿,就等著吃飯。 秦母從不后悔當初的決定。熬過了一開始的貧窮,隨著秦父留在家的時間變長,平日家務被秦父分去了一半。村子里,已經嫁人生子的婦女看向秦母的目光大多數都是欣羨的。 古言和秦毅到了倪家,受到了倪父倪母的熱烈歡迎,尤其是秦毅,或許是對倪柔之前作為的虧欠心里,到了家里,秦毅受到倪父倪母的熱情遠大于古言。 跟著倪母到了堂屋坐下,古言終于不堪忍受自己受到的冷落。 有些不快,佯裝委屈道:“爸,媽,到底誰是你們的親生孩子?” 倪母看向古言,臉上笑容滿面,故意取笑逗樂道:“都嫁人了,怎么還像七八歲沒長大似的,小毅可是你丈夫,這醋也吃?” 古言一只手拉住倪父的衣角,頭靠向倪母,聲音放的軟糯,撒嬌道:“你們都最疼我的嘛?”說著,眼眸含春水般水亮耀人,視線在秦毅全身上上下下掃過一遍,語氣帶著一絲絲小驕傲就道:“你們別看他了,看看我,我不比他好看得多嗎?” 古言自吹自擂,精致漂亮的小臉上不做假的認真。 倪父倪母和秦毅都莞爾,瞬間,剛才倪父倪母與秦毅見面時的尷尬消于無形。 倪母捏了捏古言的鼻子,笑著道:“真是沒長大了,哪有妻子和丈夫比美的?” 古言眉梢微挑,微微得意:“本來就是,我又沒說錯,我多好看吶,這么些年我還沒見過比我好看的?!?/br> 倪母:“……”含笑瞪了她一眼。 哪怕這是實話,但是這么說總是給人印象不太好。 “沒事,我喜歡妍兒這樣的性子?!?/br> 秦毅替古言說話,語氣溫和,帶著軍人特有的深沉厚重感,讓人不自覺的就相信他的話。 說完,秦毅笑看了古言一眼,伸出手與她的一只手相握。 倪母臉上的笑僵了一秒,臉□□言又止,最后目光移向一邊,還是沒說什么。 倪父眼皮動了動,心里罵著臭小子,面上卻帶著笑與秦毅說話。 聊了一個多小時,大多數都是倪父倪母對于小夫妻的關照問話,秦毅一一的答了,態度正經而坦誠,古言偶爾說兩句逗笑的話,使得堂屋里一片言笑晏晏,氣氛和樂。 最后,秦毅說出來意,“爸,媽,我和妍兒決定我們兩人一起走?!?/br> 倪父疑惑,率先問道:“妍兒距離她們學校開學不是還有一個月?提前這么些時間去學??梢??” “嗯,大學假期也是有人的,我想著帶妍兒去我們部隊看看,然后等妍兒學校開學了,我送她過去?!?/br> 秦毅回答說,語氣認真,讓人不自覺的信服。 倪父還想說這干什么多此一舉,倪母就先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好,你們的日子自己決定就好,我和妍兒她爸都沒意見,就是……親家母那邊,你們得好好說說?!?/br> 秦毅:“我爸媽那邊我已經說過了,征求了他們同意之后我們來的?!?/br> 倪母愣了愣,臉上頓時笑意滿滿,看了一眼古言,真沒想到,她這個女兒竟能真的這么幸運! 她嘴角含著笑,柔聲道:“那就好了,你們決定就好?!?/br> 之前倪母也不是不知道古言和秦毅是互相心悅,這樣的結合本應該幸福。但是,倪母心中一直都忐忑不不安,她相信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感情,但是女人嫁人堪比與第二次投胎也不是說假的。 在家時,她們幾乎是將這個女兒寵成了掌中寶。 從小到大,家里活都由他們和比較年長的倪海和倪澤兩兄弟包干了,后來就算倪海離了家,還有倪柔也在家里幫忙洗衣做飯。但是,古言與他們都不一樣,古言是一直被嬌寵著的,幾乎手指不沾陽春水長大,平日除了幾件古言自己不愿意假手于人的貼身衣物,衣服都是倪母給洗,更別說灑掃做飯,是輪也輪不到古言的。 這樣環境長大的,倪母不能不擔憂古言嫁人后的狀況。 更別說,別人家里兒媳婦不僅僅做飯灑掃、還要侍候公婆,倪母心中一直忐忑古言嫁人后的生活。 然而,或許真的能有人這么幸運。 生為女子,幼時長在家,卻父母寵愛,兄弟呵護,不需要為生活勞苦。 長大后,嫁得良人,丈夫愛護,也被護在掌心。 倪母都有些嫉妒了。 她這個女兒,命實在太好! 想到屋里的倪柔,倪母心中有些感嘆,或許,人和人,真的不一樣吧! 倪父也反應過來了,古言若是和秦毅兩人一起離開,不在秦家,女兒自然也免了干活受累,想了個清楚,倪父再看向秦毅,目光中就滿是贊賞親近之意了。 再說話,也因著對秦毅的深深的滿意,熱情而體貼。 倪母笑著挽留道: “今天先別回去了,在家里吃飯吧?!?/br> 秦毅臉色溫和,嘴角笑容禮貌而尊敬,溫聲抱歉道:“實在抱歉,今天是不行了,馬上就走了,我和妍兒正打算要去縣里購置點東西?!?/br> 倪母說完話心中其實就有些后悔,倪柔還在家里,就是現在秦毅和古言在這,在屋里沒出來而已,若是秦毅和古言真的留下吃飯,撞上是無可避免的了。 現在聽到秦毅的拒絕,秦母心情微松,忙順著說道:“好,你們忙你們的,照顧好自己,路上小心著點?!?/br> 秦毅和古言點頭,與倪父倪母告完別,在倪母的囑托聲中離去。 從到倪家直至離去,倪柔始終沒出來,也沒和秦毅古言碰上面。 * 時間匆匆而過。古言在秦毅死后離開了這個世界。 倪柔最終還是嫁給了一個知青,這個知青的條件與之前的張東振相差不多,嫁人后,她的生活與上輩子也相差不多。 本來沒有完成倪柔原主的執念,倪柔是不能完全接管身體的,但是,古言想了想,沒有讓她們兩個靈魂同歸于盡,而是促使兩個靈魂融合成了一體。 畢竟,她之前的交易內容,她向古言說的,便是兩者共存于倪柔的身體。 縱然神魂有傷,古言還是施法讓她們融合,倪柔也完全接管了身體的掌控權,可以圓潤自如地使用軀體的每一個部分。 倪柔的靈魂并不十分強大,承擔兩份記憶難免會漸漸的思維錯亂。 然而,嫉妒,不清醒著還如何能夠清楚地感受呢? 古言就將倪柔現代二十一世紀的記憶弱化了,占據更多的,是倪柔這一世經歷的記憶。但是這種弱化并不會讓她認不清自己,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原本的倪柔,但是感情和記憶都更傾向于原本的倪柔。 古言在這個世界活得時間不長,大學離校后,她最終還是隨軍了。 隨軍的生活,并不像她想象中的受到限制那么大,平日里進進出出,帶著證明也沒什么曲折,還算順利。 隨軍第二年,古言生了個龍鳳胎,喜的秦毅大擺了三天宴席。 這個時代的容忍度不低也不高,至少古言漠不關心是不行的。所以,對于兩個孩子,至少表面上,古言做到了關心愛護。講故事一樣也沒落。 但是孩子是最敏感的生物,從小,兩個孩子就都比較纏著身份父親的秦毅。 秦毅還安慰過古言,夜晚安靜的時候,他用玩笑的口吻說他體質比較受孩子喜歡,小時候就有許多寶寶喜歡黏在他身邊。 古言含糊地應,表現得恍然明白原來如此。秦毅說得多了,她就直說不計較。 秦毅如何能相信? 在他看來,為人父母必然是真誠的愛著自己的子女,他覺得她說的是謊話。 被安慰的多了,古言干脆就說, “兩個孩子我喜歡,但是相比較起來,我更愛你。如果因為孩子,使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減少,我是不樂意的?!?/br> “我的這樣的家庭,現在就剛剛好,我和孩子都更喜歡你,你一人陪我們三個,多好?!?/br>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人預料,兩個小團子長成了大團子,舍棄了他們的爹,開始專門喜歡纏著古言撒嬌求抱抱。 念及是自己的親生骨rou,秦毅好幾次被從床上打斷,只能帶著滿身的欲求不滿,離開床,把自己的媳婦讓出去,沒有像對手下的兵那樣,揍得他們半死不活的只剩哼哼的力氣,還有爬起來的力氣。 倪柔的生活與上一世相比沒有太大改變。 唯一改變的,是古言的人生。 沒有了原來的悲慘孤寡,她嫁給秦毅,一直跟著秦毅生活。 秦毅無疑是有能力的人,意志堅定,堅持不懈。古言也從沒勸過秦毅轉職,以便能夠增加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 她在他身邊,若是他在家里,她總是是嬌氣鬧人的,讓秦毅對她的愛意越來越深。但是,在大事上,她永遠是溫柔體貼的,他外出做任務,她從來不過問,在家里靜靜地等待,等待著他歸來。 古言專注著這個世界,在那一夜河邊發怔后,她就再也沒有想起過古靈了,她專注著寫書,專注著出版。 最后,她還專注著她的簽書會。 三十余年,她陸陸續續地,發表了十七本書。在秦毅五十二歲當上將軍的時候,她的名字也響遍全國。 她被國家領導人點名說是開國以來最有文采的女作家。 再加上她本來名氣就不小,這樣一來,一夕之間,就是不關注過她寫的書的,也知道將軍足智多謀,將軍夫人也是個大作家。 在名氣擴散出去的同時,古言就發現,與原主的交易也徹底完成了。 接下來的幾年,古言就只是為了秦毅身上的能夠治愈她神魂的天命之子氣運了。 秦毅一生做任務無數,古言從來沒有探查過他的任務內容,身上沉珂舊病聚沙成塔,不到六十就不行了。 古言沒有費心思為他延長壽命,她想要從他身上得到的氣運在他死亡那一刻真正地歸屬于她。 古言對于自己地情人總是體貼的,這次秦毅先去世于她,他去世的不算突然,在她的意料之中。 但是,在她意料之外的,秦毅去世的時候她在他身邊,在他瀕臨之際,她說:“別擔心,我們生同寢死同xue,我永遠陪著你?!?/br> 伴隨著話音落下,秦毅的呼吸徹底停止。 古言在這個世界又待了一天,下了讓她們合葬的吩咐,又向小輩們囑咐了幾句,便強迫讓他們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小輩們合伙做著伴一起前來問好,推開門,見到的便只是躺在床上毫無聲息的軀體。 * 后世,關于秦毅和古言的相關探究著作不絕于世,尤其是考古的人,在考古方面,古言和秦毅的墓xue所在地一直是個謎。 在并不遠的那個時代,諸多偉人的墓葬之地都是開放鮮明,為眾人所知的,每到忌日,總會有絡繹不絕的人,排著長龍般的隊伍,前去瞻仰先人面貌,進行祭拜。 唯有當時的將軍秦毅和將軍夫人古言的墓xue,始終沒有被找到,成為歷史上一大謎題。 讓秦毅和古言的形象蒙上了一層迷霧般的玄幻迷離的色彩。 ※※※※※※※※※※※※※※※※※※※※ 這一篇終于結束了, 寫了這么久,中途好幾次欲斷不斷的,拖拉到現在,終于結束了。 女主進入下一個世界! 助手小精靈即將來到! 軟萌隨身寵物也要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