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原飛槐道:“什么電話?” 陳謀把手機遞過去,讓原飛槐看通話記錄。 原飛槐瞅了號碼一眼,便道:“像是詐騙電話,你沒打過去吧?” 陳謀搖了搖頭。 原飛槐道:“以后這種匿名電話,接了不是認識的人就直接掛斷,現在騙子手段可多了……”他一邊科普,一邊動作自然的將那個號碼刪掉了。 陳謀沒有意識到原飛槐的異常,他隨口說了句:“我早上還看到條新聞……是說陸知洲的?!?/br> 原飛槐沒什么反應的低著頭弄著手機,隨后嗯了一聲。 陳謀道:“我看到……新聞說他,死了?!?/br> 原飛槐這才抬起頭,他道:“謀謀,你不會喜歡陸知洲吧?” 陳謀道:“你在說什么呢?”他覺的原飛槐的表情有些怪異。 原飛槐見陳謀表情不似作假,才笑了,他道:“死了便死了吧,反正我們同他,也不是很熟?!?/br> 陳謀看著原飛槐的臉,突然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但這感覺轉瞬即逝,面前的原飛槐,又變成了那個溫柔的謙謙君子。他苦惱的對自己說:“不過陸知洲的父母會很傷心吧,唉,他還這么年輕?!?/br> 陳謀這才恍然的嗯了一聲。 第30章 逐漸剝落的 陳謀對原飛槐面對他人死亡時如此淡然的態度有些不習慣。 他道:“你和陸知洲不是打過交道么?”他那次在酒吧喝酒喝醉了,若不是陸知洲通知的原飛槐,恐怕原飛槐也不會把他領回家——陳謀是如此想的。 原飛槐看了陳謀一眼,那眼神不咸不淡,似乎在思考陳謀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片刻之后,他才答了陳謀的疑惑:“生意上的交道也算交道?” 話已至此,陳謀再不懂就是傻子了。其實他對陸知洲也沒什么好感,畢竟陸知洲手里捏著他那么多照片,怎么看也都是個變態。 不過既然人都死了,陳謀也就放下了那些負面的情緒。 本來今天陳謀是打算去解決掉張珺瑤這件事的,但是他找到酒店的時候,張珺瑤已經走了。陳謀也不想去關心張珺瑤到底去了哪,反正在他看來,只要張珺瑤消失了,那就一定是件好事。 日子居然就這么平靜了下來,一個月都沒發生什么大事,而新年馬上要來了。 這是陳謀重生后的第一個新年。 原飛槐的母親又來看了他們一趟,這次見兩人都是好好的,就放下了心。她早就盼著原飛槐和陳謀兩人好好的,不吵架,也不打架。和張珺瑤不同,原飛槐的母親卻是把陳謀和原飛槐都當做了自己的親兒子來疼。她幾乎每個星期都要給陳謀或者原飛槐打電話,詢問兩人的近況,生怕兩人一言不合又大打出手。 陳謀聽原飛槐的母親這么一說,才驚覺他居然很久沒和原飛槐動手了,準確的是說這段時間都沒有什么能讓他暴躁的事情,本來他以為自己會和張珺瑤糾纏一段時間,卻沒想到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就擺平了。 原飛槐的心情也不錯,他沒有再像那段時間一樣那么忙碌,在過新年的前半個月就給自己放了假,天天窩在家里休息。 陳致翔也說要放陳謀的假,不過陳謀沒同意,他的工作已經夠清閑了,再放長假怎么都說不過去。這段時間嚼陳謀舌根的同事倒是少了,也不知道是突然良心發現,還是被陳致翔收拾過了。 其實陳謀有件很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是原飛槐的身材和力氣是怎么保養的,他問了窩在沙發里面捧著一盆沙拉在慢慢咀嚼的原飛槐這個問題。 原飛槐卻是笑了笑,然后神神秘秘的對陳謀說換來的。 陳謀笑著問原飛槐和誰換來的,這么好他也想去換。 沒想到原飛槐卻擺了擺手指,他道:“這個東西,你可換不到……” 陳謀自然不會覺的原飛槐是認真的,其實只要原飛槐不生氣,或者不對他動手,那眼前這人和他記憶里的原飛槐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如果一旦兩人產生分歧,那陳謀幾乎懷疑眼前這個人他不認識。 過年的那天,原飛槐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陳謀的父親一直在叫陳謀回家,陳謀拒絕了,他知道那里不屬于自己,自己身上雖然流了那個男人的血,可是也從未將他當做自己的父親。陳謀在這個世界上能完全依靠的人就只有一個,那人的名字叫做原飛槐。 原飛槐的母親這次居然沒來,陳謀倒是有些奇怪。 坐在桌前的原飛槐卻是不緊不慢道:“我要有新爹了?!?/br> 陳謀一愣:“新爹?你mama她……” 原飛槐點了點頭,往陳謀的嘴里塞了一口土豆泥。 陳謀咀嚼了兩下,眼前一亮:“好吃……里面放的什么rou這么鮮?” 原飛槐道:“臘rou,香吧……這rou可是我媽專門去鄉下買的?!?/br> 這一個打岔,陳謀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新年放了七天的假,兩人就在家里待了七天,本來原飛槐的原計劃是利用這一周的時間出國玩一趟,不過天不遂人愿,大年初一,陳謀就感冒了。 重感冒,直接燒到了三十九度,陳謀整個人直接燒迷糊了,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醫院,手背上正打著點滴。 原飛槐穿著風衣坐在旁邊,正在打瞌睡。 陳謀咽了咽口水,還未說話,便見原飛槐醒過來了,他看向陳謀,眼神里是一派的溫柔,他道:“你醒了,謀謀?!?/br> 陳謀嗯了一聲,片刻后才道:“我怎么進醫院了?!?/br> 原飛槐親了親陳謀的額頭,他道:“嗯……你發燒了?!卑胍沟臅r候就發現陳謀不對勁了,原飛槐急忙開車把陳謀送到了醫院,還好來的及時,不然按照醫生的說法,恐怕天亮了肺炎都得燒出來。 陳謀道:“我想喝水?!?/br> 原飛槐起身給陳謀倒了杯溫水,又看著陳謀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喝完水,陳謀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車里面,原飛槐則坐在駕駛室。 原飛槐的聲音朦朦朧朧的傳來,陳謀聽見原飛槐叫他謀謀。 陳謀全身都沒力氣,幾乎是奄奄一息的問了句:“我們回家啦?” 原飛槐溫柔到:“我們回家了?!?/br> 陳謀放心的閉上了眼,全身都放松了下來。 原飛槐把陳謀從車里抱了出來,今天打了一天的針,燒已經退了。因為吃了藥的緣故,陳謀今天都迷迷糊糊的。 醫生說沒什么大問題,按時吃藥就行了。然后又說這大過年的一定要保重身體,免得這個年都過不好。 原飛槐全都一一應下,陳謀這場病來的有些突然,但好歹是沒出什么意外。 回家后,原飛槐把陳謀放在了床上,然后又用熱毛巾幫陳謀清理了身體。被棉被緊緊裹著的陳謀看上去有些可憐,原飛槐盯著陳謀看了許久,沒忍住在陳謀那口感非常好的唇上吻了吻。 陳謀依舊在沉睡中,對原飛槐的動作毫無反應。 原飛槐幫陳謀掖好了被子,確認陳謀睡著了之后,他便起身出了臥室,然后拿出鑰匙打開了書房的門。 書房很整潔,黑色的書架和整齊的書籍,外加一個桌子和一臺電腦,窗戶上深色的窗簾掩蓋住了光線,讓整間屋子都顯得有些陰沉沉。 原飛槐鎖好了門,走到了桌子的面前,坐下。 大概坐了五六分鐘,他起身走向了書柜,從書柜的桌子里拿出一個小型的錄像機。 滴的一聲,機器開機,原飛槐把機器擺在了書桌上,然后面對著錄像機,輕輕張開了嘴,他道:“二月十三號,陳謀生病了,時間和我記憶里的一模一樣,連生的病也一樣?!彼f到這里,表情有一絲的扭曲,“不過和那時不一樣,我沒有出國,陸知洲……也死了?!边@幾句話,仿佛耗盡了原飛槐的力氣,他的手撐在書桌上,重重的喘了幾口氣,可是卻還是無法平息渾身的顫抖。 原飛槐張了幾次嘴,可卻都無法完整的說出字句,他最后不得不將錄像機關掉,然后用手捂住了臉。 透明的水滴順著指縫滴落到黑色的桌子上,原飛槐的動作持續了很久,直到他情緒平靜,面容上再也看不到一絲崩潰的端倪,他才再次打開了錄像機,他面對著鏡頭,整個人都在透出一種冷漠的氣息。 原飛槐說:“陳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又有多愛你……” …… 錄像結束,原飛槐隨手關掉了錄像機,然后將它放進書柜的抽屜里,再次面無表情的離開。 陳謀對原飛槐身上發生的一些一無所知,他現在陷入酣甜的夢境中,沒有人任何人來打擾他。 陳謀病了三天,假期一半就這么過了。 等他病好了之后,倒是覺的自己有些對不起原飛槐,因為原飛槐似乎一直想出國玩,都和他提過好幾次了,沒想到他卻生病了。 原飛槐對此倒是沒什么感覺,他說:“咱兩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何必在意這些呢?現在不能出去,以后可以補上啊?!?/br> 這倒也是,陳謀想了想,覺的也是,便說等新年過了,他就找陳致翔要年假去。 原飛槐開玩笑說陳謀上班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與其坐在辦公室浪費時間還不如去他的公司陪他。 陳謀說那可不成,他不搞辦公室戀情。 原飛槐又隨口問了句:“你和你哥關系這么好,公司里沒人說閑話么?” 陳謀道:“我和陳致翔關系什么時候好了?那些說閑話的讓他們說唄,我又沒少一塊rou?!?/br> 原飛槐聞言卻是莫名其妙的說了句:“我最討厭說閑話的人了?!?/br> 陳謀自然附和:“的確討厭,天天閑的沒事干,別人怎么過管他們什么事?!?/br> 原飛槐點了點頭,眼神卻有點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陳謀道:“想什么呢?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你是不是和王冕走的很近???” 原飛槐無辜道:“我怎么會和他走的近,無非就是生意伙伴罷了,和陸知洲一個性質的?!?/br> 陳謀道:“你可別騙我,要是讓我抓到你干了點什么,我就……” 原飛槐道:“你就怎么樣?” 陳謀道:“我就……我就離家出走!”他本來想說我就揍你的,可是看見原飛槐的臉那句話不知怎么的就說不出去了。 原飛槐笑了,他說:“那可不行,不過隨便你去哪,我都能找到你?!?/br> 第31章 欺負謀謀的 放假的時光總是飛快的。 新年一過,就差不多快到三月份了。 陳謀上班的時候掐指一算,發現他和原飛槐居然有小半年沒打架了……他們最后一次動手,好像還是在同學會之后。也不知陳謀怎么惹惱了原飛槐,兩人莫名其妙的大打出手。之后,陳謀和原飛槐的關系就安定了起來。 其實陳謀也不是沒有控制不住自己想動手的時候,只不過他每次動手,都會被原飛槐直接壓制下來,然后就是一通教訓。 若是在家里,那陳謀肯定會被捆著做一頓,若是在外面——那就回家再算賬。 陳謀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和原飛槐在餐廳吵架,他一個控制不住把桌子上的餐具全部都砸到了地上,當時的氣氛十分劍拔弩張。 然而坐在他對面的原飛槐也沒和他說什么,直接叫服務員結了賬,賠償了餐廳的損失,然后硬生生的把逮回了家。 陳謀完全搞不懂為什么原飛槐會有那么大的力氣,按理說正常情況下要把一個成年人扯動,恐怕要費不少功夫,可是原飛槐簡直就像是在對付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甚至于上車下車,他都是把陳謀直接扛起來走的。 他們小區的保安似乎已經完全習慣了這兩人的相處模式,還十分友善的和原飛槐打了招呼,原飛槐則是還以一個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