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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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久沒見到寅寅,我特想跟她聊聊家常,但沒那時間。我看到白頭翁在不遠處側歪著,不知是死是活。 寅寅一手拿槍,一手摸出手銬子,對我使眼色,我倆一前一后的靠過去。 我知道白頭翁很滑頭,就怕他裝死,所以離近后,我讓寅寅止步舉槍,自己先小心翼翼靠了過去。 我對白頭翁踹了一腳,沒反應。我又拽他,讓他平躺著。 這一下很明顯的看到,白頭翁的嘴角掛著一大條血沫子。就沖這個我能肯定,白頭翁的肺部受傷了,要是不及時醫治的話,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對寅寅解除警報,那意思白頭翁徹底暈了。 寅寅有行動了,大步走過來,俯身要給白頭翁上手銬。但邪門的是,白頭翁竟突然睜開了眼睛,還暴起一般的坐起來。 他先用左胳膊夾住寅寅握槍的手,又用右手對寅寅手腕狠狠切了一下。 寅寅一疼,把槍丟了。她也意識到不好,想趕緊后退。但白頭翁打定主意不松胳膊,被這么一帶,他竟跟著站了起來。 白頭翁的貼身格斗技術很好,他來了個掃腿,再用肩膀狠狠一頂,寅寅竟失衡的摔倒在地。 我本來想過去搭救寅寅,但又看到地上那支槍了。稍微糾結一下,我又改了主意,想過去撿槍。 之前遇到刀疤臉兄弟時,他們會一個絕活,就是突然后蹬腿,跟驢一樣,我真沒想到,白頭翁也會這招。 我剛一低頭,手還沒摸到槍呢,白頭翁就對我來這么一下子。 他當殺手的,為了奔跑和行走方便,穿的是一雙跑鞋,雖然鞋底軟,蹬到我后,并不怎么疼,但這里的路面很臟,他鞋底帶出一股煙。 噗的一下子,我就覺得眼前全是白灰。我心里這個郁悶,心說陳詩雨那幫畜生,是不是平時都養驢???咋都這么損呢? 我怕白頭翁趁機打我,趕緊往后退了退,伸手對著臉上摸了摸??蛇@么一耽誤,等睜開眼睛時,白頭翁剛把槍撿起來了。 我徹底急了,也上來拼命勁,又撲了上去。這次我學起白頭翁,一手夾住他握槍的手,還使勁往旁邊帶了帶,讓白頭翁根本瞄不準。 我純屬現學現用,也知道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對著他的手腕切一下,逼他丟槍。 問題是,我不會這技術。我靈機一動,想了別的招。 我對著白頭翁一呲牙,嚇唬他一下,又對準他手腕咬過去。 白頭翁被我咬過,他嚇住了,這次我不敢肯定咬的厲不厲害,但他也失手了,把槍弄丟。 我又想來個掃腿,但不會,索性省略這步了,就用肩膀頭子狠狠撞白頭翁。 我想好了,白頭翁受傷很重,我跟他硬碰硬的死撞,我撞贏的優勢很大。 我這么狠丟丟的來了兩下子,白頭翁真受不了了,他本身是個硬漢,卻忍不住慘哼幾聲,可想而知他疼的什么程度了。 但白頭翁也沒放棄,對我突然喂了一聲。 我吃虧在太沒打斗經驗了,不經意的一抬頭。白頭翁真是個畜生,他對著我臉噗了一聲。 我看到他嘴里出現一股紅東西,也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睛。 這紅東西倒是沒進我的眼睛里,但糊了我一臉。白頭疼又來個掃腿,把我絆倒了。 如果只有我自己,白頭翁肯定大發yin威的就此收拾我了,但還有寅寅。 這時候她緩過來了,也從地上爬起來。 白頭翁知道我倆這么輪盤上陣,他斗不過,這爺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對著身旁的手槍狠狠一踢,把它弄出挺遠去,又一扭頭,嗖嗖跑了。 寅寅想追他,但白頭翁速度太快了。他先奔到寅寅的吉普車旁,又上車、掛檔、逃跑,一氣呵成。 寅寅慢了一步,只能氣的罵了句,“你個慫蛋,偷我車!” 我是沒法幫忙了,因為在全力擦臉。 我生怕白頭翁吐出來的東西有毒,把上衣脫了當毛巾用。但等我擦干凈仔細一看,認出來了,這紅東西好像是紅糖漿和染料配的。 這在法醫研究案情時也經常用到,尤其是研究血跡噴濺這一塊,這種紅色液體能充當血跡來用。 我有點明白了,心說白頭翁的力士牙后面一定掛著小藥囊之類的東西,剛才他就把藥囊咬破了,用舌頭擠點“血”出來,吐在嘴邊上裝死,硬生生騙過了我的眼睛。 另外他也?;^,把血當武器噴出來了。 我算被這個殺手的奇招給打敗了,只是現在反應過來有啥用?我也只能爬起來,把槍找到,又湊過去跟寅寅匯合。 寅寅依舊那么犟,指著出租車說,“繼續追!” 要在平時,遇到個一般的小毛賊啥的,我弄不好都放棄追的打算了,但面對白頭翁,別說有個出租車,就算現在沒車,我跟寅寅跑步,也要再試試。 我倆都上車了,寅寅當司機,我趁空還給指揮中心打個電話,說了現在的形勢,又把吉普車的車牌號上報,申請讓指揮中心調度一下,看附近有沒有區派出所的巡邏車,能做一下攔截的配合。 指揮中心很重視這件事,只是我們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這里有點偏僻,很少有巡邏車經過。而且我也發現過怪事,白頭翁開著吉普車,行駛并不快,他不讓出租車跟近了,也不把出租車甩的太遠,始終保持在一定距離內。 我跟寅寅交流下看法,寅寅說不出個啥來,我們這么跟了一支煙的時間吧,對這路線也有點清楚了。 白頭翁竟然奔著五福精神病院去的。 我突然覺得前一陣的那個晚上又回來了,就是我跟寅寅被追殺那次,我相信這不是巧合,白頭翁是在引誘我們,落入另一個圈套。 這次寅寅先下了決定,跟我說,“冷哥,到底誰是螳螂誰是蟬還不一定呢,咱們追過去?!?/br> 我覺得寅寅這話說的不恰當,什么螳螂什么蟬的,難道我倆跟白頭翁都這么衰么?咋就不能是黃雀呢? 我也沒太較真,又掏出電話,想給姜紹炎打過去,告訴他讓鐵驢那幫人準備好,尤其是指揮老鼠那個大帝,有他出面,白頭翁這幫人算個屁??? 但真等要撥號時,我又糾結一下,我怕他正在任務,不方便接聽。我又轉給我師父播了過去,心說有他帶話也一樣。 邪門了,師父電話關機。 我純屬郁悶的,氣的罵了句娘。 寅寅都看在眼里,讓我稍等,她拿出手機掛了個電話。接通后,她還給電話那頭叫驢哥,說了我們的情況。 我一聽驢哥,一琢磨反應過來了,那不就是鐵驢嘛? 我心說行啊,幾天不見,寅寅當上姜紹炎的徒弟后,人脈大了這么多?看來當徒弟還是香餑餑,以后我也得申請一個耍耍。 這樣撩了電話,寅寅對我點頭,說鐵驢那邊都知道了。 但我看寅寅的神色有點不對勁,覺得她沒把話說全,我又問她,“還有啥?” 寅寅苦笑了,說鐵驢也囑咐她,一會隨機應變。 我被這四個字雷到了,心說什么叫隨機應變?就跟請客吃飯一樣,我問客人吃啥,對方來句隨便,乍一聽沒啥,其實是最難把握的事了。 我跟寅寅沒招,沒時間研究,只好打著走一步算一步的主意了。 這樣過了十多分鐘吧,等我們跟隨白頭翁一路來到那個上坡后,寅寅不得已的踩了一下剎車,白頭翁開著吉普沒停,奔著下坡??康囊惠v黑面包車趕了過去。 這一定是他們的援軍了。 白頭翁下車后還鉆到面包車里。 我跟寅寅盯著面包車,試圖能發現點貓膩,但面包車封的嚴嚴實實的,我們一無所獲,另外我也向遠處看看,根本沒有大帝的影子。 我心說這下好了,我們變得完全被動了。 ☆、第四十九章 彈吉他的驢 我隱隱察覺到危險。鐵驢不是也說了么?讓我們隨機應變,我覺得我們現在最該做的應變就是逃跑。 我急忙拽了下寅寅,催促說,“風緊,扯呼?!?/br> 寅寅卻沒我這么悲觀,她還被我氣笑了,反說,“冷哥,咱倆是警察不是匪徒,還扯呼個屁???你別泄氣了,走,過去瞧瞧!” 說完她又起車,讓出租車慢慢向面包車靠過去,這期間她還把槍丟給我。 說實話,我對槍不熟悉,但也會用,我握著槍,賊溜溜的盯著面包車。 我們一路慢慢開過來,面包車依舊沒反應,最后寅寅把出租停在旁邊,對我使個眼色,那意思讓我喊話。 我本來想把車窗搖下來,又一合計,車窗玻璃很來就漏了倆洞,何不加以利用呢? 我把槍對著一個洞捅了出去,指著面包車,又把嘴巴湊到另一個洞上面。 我是扯開嗓子喊的,“我們是警察,里面的人都出來,不然我開槍了?!?/br> 我的喊話沒啥大毛病,尤其我還是頭次做這種事,能這樣已經不錯了,但我貼玻璃的舉動有點雷人,寅寅咳嗽一聲算是提醒。 我不在乎。這樣等了有半分鐘,我看沒人還搭理我。這下我有點掛不住臉了。 我氣的罵了句,也想好了,他們再沒啥動作,我真就開一槍壯壯聲勢了。但這次我話音剛落,面包車一個車窗落下來了,從里面伸出一根大管子。 我冷不丁沒看懂,因為這玩意跟洗衣機排水管一樣。我還納悶呢,心說里面人搞什么飛機??? 寅寅卻識貨,她這么淡定的人都突然嚇得哇了一聲,還立刻開車就走。 我沒料到會這樣,被順帶弄得一個踉蹌??蓻]等我問啥呢,那管子有反應了。呼的一聲響,里面噴出來一股火。 這火太猛了,甚至都像條火龍一樣。我明白了,這他媽哪是什么洗衣機管子,分明是噴火器啊。 而且它噴出來的全是火油,正好澆在出租車的后半身上。別看沒遇到啥燃燒物,但火勢也一下起來了。 我都沒擒敵的念頭了,心里就一個想法,壞了,我們車著了。 在剛加入警隊時,我有過一個念頭,自己這輩子到底怎么死的?是自然死亡?病死?還是因公殉職呢? 我更特意想過,要是因公殉職的話,會是什么樣,被兇手殺了?或者被子彈打死?但誰能想到過今天這場景,甚至夸張點說,自己極有可能會變成一只“烤乳豬”。 寅寅是一邊開車一邊試圖安慰我,說她先這么開著,借著車跑起來的速度,看能不能讓我們拖到精神病院去。 我巴不得會這樣呢,心里也不住祈禱。不過車沒跑出去多久,寅寅看出啥苗頭了,喊了句不好,一個急剎車,又招呼我快撤離。 我跟她一樣,沒等停穩呢就玩命的跳下車,我倆匯合在一起,向路邊沖。 我體會到跟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了。我們沖著沖著,出租車就砰的一聲響,油箱炸了。 我跟寅寅嚇得趕緊撲到地上,怕被氣流和飛來的零碎物砸傷。這樣稍微過了一會兒,我才敢扭頭看看。 出租車是沒法看了,徹底報廢了,而敵方面包車的車門被打開了,從里面跳出八九個人來。 前面有三個人共同舉著一個大盾。這盾全透明的,我認識,是一種防彈盾。他們身后其他人,都拿著一個噴火器,背著一個大罐子。 我還看到白頭翁了,他都快成血葫蘆樣了,還加入這個行列,也拿著噴火的家伙事。 我是無語了,本來還想讓大帝快點過來呢?,F在一看,他過來有啥用?他養的那一大堆老鼠,還不夠人家一把火烤了呢。 這些人組織性挺強,保持一個陣型,向我們追了過來。 我跟寅寅也不能在原地干等著吧?我分析我們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么拼大腳板,往五福精神病院跑,找鐵驢去,要么就想辦法把吉普車偷回來,開車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