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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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這詞雷到了,而且也太抽象了,我想不明白。姜紹炎倒是不想繼續跟我討論這個,他問我找他干什么。 我把寅寅哭的事放到一邊,說了我的分析。 姜紹炎很高興,還跟我說,“你跟小凡等著,我這邊走不開,但這就找人跟你們匯合,一起去趟郊區?!?/br> 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同事都上班了,姜紹炎找人也快,不出十分鐘,就有三個同事結伴過來的。兩個刑警,一個痕檢員。 我們也不耽誤啥了,趕緊找輛車出發。 現在是深秋,郊區的林場全被落葉遮蓋著,如果想全面的搜一搜,難度很大,畢竟地表都看不到了,很難發現線索。 可我們針對性很強。這個林場的樹很雜,但只有三顆國槐樹,還聚在一塊了。 我們直奔向三棵樹,當然了,這期間我也跟大家說了,“都機靈點,小心馬蜂?!?/br> 我們沒遇到啥危險,等來到國槐樹下時,我們先看到了一個異常。有一顆國槐樹的好幾處樹皮都沒了。如果把國槐比做人,很明顯他穿了一身衣服,唯獨褲腿缺了好幾塊。 我跟小凡先湊向一塊沒樹皮的地方,我仔細觀察后,跟大家說,“切口很整齊,一看就是被刀削下來的?!?/br> 隨后我又跟小凡分析,為啥會有這種現象,我倆真有默契,想到一塊去了。 這里的樹皮很可能沾有血跡,兇手為了掩蓋才這么做的。 小凡帶著法醫勘察箱呢,他從里面拿出聯苯胺試劑,又找個紗布沾了沾,對著禿樹皮的地方抹了過去。 很快有反應了,紗布上出現輕微的翠蘭色變化,這是陽性反應,說明真有血跡。 這期間有個刑警也有其它發現,在另一顆國槐樹的樹干上,發現一處被砍的刀痕。 我跟過去瞧了瞧,這處刀痕邊緣整齊,創壁光滑。我都有點被嚇住了,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可是樹干,木頭做的,不是人rou,看似隨隨便便的一刀,就能砍出這種效果,可想而知,刀有多鋒利。 光憑這兩處疑點,我們幾乎能確定了,這里就是第一兇案現場。 我們急忙分工,在四周轉悠轉悠,看還能有啥發現不。 我跟小凡的任務,是把這三棵國槐附近的地表清理出來。但我們根本沒帶掃把之類的東西,也不能用鞋去掃。 小凡四下看看,指著一個老楊樹跟我說,“冷哥瞧到沒?離地三米高的地方,有個樹杈子,咱們把它弄下來咋樣?” 這樹杈不是很粗,但也不細,我心里一合計,用它當掃把,也能湊合事。 我點點頭,但也問小凡,“這么高,怎么弄?” 小凡說他有辦法。這小子活動下身子,又抱著老楊樹爬起來。他身子輕,真有點猴的本事,沒一會就爬到樹杈旁邊了。 他先緊緊摟著樹干,騰出一只手來,要掰那個樹杈。只是他使的勁有點小,樹杈動都不動。 小凡來脾氣了,也冒了把險,把另只手也伸過去,這么一來,他整個人吊在空中,想用身子的重量把樹杈壓斷了。 我看他這體格,晃來晃去像在蕩秋千,樹杈也只是稍微動了動,真任由他自己干,這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得手??? 我趕緊過去幫忙,拽著他腳裸,喊著一二一,這么一起使勁。但我倆初次這么配合,有點疏忽,最后樹杈斷了,小凡也被我一下拽下來了,坐了個大屁蹲。 我們為了找點線索,也真是豁出代價了。接下來我倆舉著樹杈,這么掃了一會兒,還別說,真有一個發現。 地表上有一個很清晰的腳印。估計當時地表濕,這腳印踩得實,等后來天冷了,又把這腳印凍上了。 這里幾乎沒人來,這個腳印很可能是兇手留下的,我大喊著痕檢員的名字,把他叫了過來。 我們幾個圍著蹲在腳印的旁邊,痕檢員看著它,我看著痕檢員。我知道,別看這只是簡單一個腳印,但里面大有學問,能告訴我們,兇手的體重、身手,甚至看鞋印的磨損程度,還能發現他的一些習慣。 辨認是個很長的過程,我以為痕檢員會這么看上十分八分的呢,誰知道也就過了十幾秒鐘吧,痕檢員拿出一副明白的樣子點點頭,念叨說,“原來是他!” 我跟小凡都納悶,心說到底是誰?咋聽著這意思,是我們老熟人呢。 小凡搶先問了句,痕檢員說了個名字,“麻驢子!” 這一定是外號,我也想起鐵驢了,但此驢非彼驢,兩者沒啥聯系。 痕檢員又解釋,說這個麻驢子摔斷過腿,走路一瘸一瘸的,所以他的鞋印有點往外偏。另外麻驢這個人,不是啥好鳥,十五歲就開始干壞事,十八歲成年后,就總被拘留。他啥都干,賭錢當老千、販賣白粉、當皮條客攬活等等,只要有來錢快的買賣,保準都有他的影子。他也是張隊心頭一塊石頭,這些年也一直重復的抓他、放他。 按痕檢員的猜測,麻驢肯定跟張隊被害有關,這也顯然是一起仇殺案。 我聽到這兒有個疑問,麻驢就一盲流子,十五歲就不學好,能會啥身手?可張隊是被武把子弄死的,難道麻驢這種人,能認識到高人? 我沒法問在場其他人,他們肯定都不懂,我把問題壓在心里,又跟他們商量,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麻驢,抓去警局問話。 有個同事說他知道麻驢家在哪。我們又急忙開車奔過去。 他家也在郊區,在一個村子里。我們到了后,痕檢員守著前門,小凡守在后面,剩下我和兩個刑警,我們悄悄翻墻進去的,來一手突襲。 這倆刑警都帶著槍呢,其中一人舉槍當先踹門,我們先后沖進屋子。只是這里壓根沒人,而且有點小亂。 抽屜和衣柜都半開著,床上的被也沒疊。 他倆經驗足,有人說了句,“壞了,看樣這小子跑路了?!?/br> 我心里緊了一下,這情況很糟,但我伸手往被窩里摸了摸,還有點溫乎,說明麻驢沒走多久。 有個同事趕緊打電話,讓火車站和汽車站那邊都留意下。我其實對這種做法不抱啥希望。 烏州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要是有人想逃出去,方法多了去了,最笨的,備點干糧,從野樹林里往外走,用不上一天工夫,就溜之大吉了。 我一琢磨,還是給姜紹炎去了個電話。接通后,我沒聽到寅寅的哭聲了,反倒有唰唰掃地的聲音。 我心里奇怪了,心說烏鴉和寅寅到底干啥呢?咋還給我家收拾屋子呢? 姜紹炎看我沒說話,問我怎么了? 我把麻驢的情況說了說。姜紹炎對麻驢很感興趣,還說這就跟副局聯系,看能有啥辦法不? 但他剛說完,寅寅的聲音傳來了,“師父,你們說麻驢?這人我知道,電話能給我么?我或許能幫上忙?!?/br> 師父倆字讓我徹底懵了,心說寅寅咋給姜紹炎叫師父呢?他們以前不熟哎。 姜紹炎也痛快把電話交給寅寅。也就場合不對,不然我都得逗寅寅一句,你都叫師父了,那你是悟空還是八戒??? 寅寅是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她問我啥情況,我又把跟姜紹炎說的話重復一遍。 寅寅讓我把免提打開,讓其他同事都過來。 寅寅跟那兩個刑警說,“我知道一個線人,是張隊專門派來監視麻驢的,你們記他號碼,打過去問問吧?!?/br> 兩個刑警趕緊行動。其實之前寅寅有嫌疑時,這倆人對寅寅是避而遠之的,但現在知道寅寅沒事了,尤其還受專員賞識,他倆口風也變了。 我發現他們好滑頭,記完號碼都跟寅寅說,“寅姐不愧是老同志,經驗足?!?/br> 寅寅隨便笑了笑,把電話掛了。 我們接下來又要聯系這個線人了,我只是旁觀,看著同事打電話,但這時也有另一個感覺,寅寅說話口氣是沒變,卻就是讓人覺得,她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第三十七章 烏鴉的手段 寅寅介紹的這個線人,還真對我們有幫助,他跟我同事通電話時,告訴我們一個猛料。 最近幾個月,麻驢跟一個小姐好上了,而且憑線人觀察,他隔三差五就在小姐家過夜。這次麻驢是逃了,但他一定不會舍棄小姐,會去找她。 線人也把小姐家的地址發給我們。我們趕緊再次動身。 這小姐住的不是啥好地方,在一個很破很舊的小區里,我們進了小區就把車停在路邊,又下車小心翼翼的往單元門那里走,其實是怕警車太顯眼,別事先露餡。 小姐家在四樓,趕上寸勁了,我們剛來到她家門口,她家門開了,有個矮胖的中年男子,正要帶一個女人離開。 兩個刑警全把他認出來了,喊了句,“麻驢!” 麻驢意識到不好,都被我們堵在家門口了,他還不認輸,更不知道咋想的,他還要把門關上。 有個刑警當先撲過去,只是運氣不好,門這么一關,把他手指頭夾住了。這把他疼的,直哼哼。 我們四個沒干站著,趕緊過去幫忙。也得說人多好辦事,我們一起摳門縫往外掰,麻驢扛不住了。 門被打開的一剎那,麻驢也被順帶的甩出來了。 被夾手的刑警一肚子火氣,嗷一聲喊,對著麻驢撲過去,抱緊他又一起往旁邊一倒。 旁邊是樓梯,麻驢在下,刑警在上。刑警壓制著麻驢,還就勢要拿手銬子,另一個刑警趕緊上去幫忙。 樓道上沒那么大地方,剩下我們仨只能旁觀。我也覺得,有這兩個專業擒賊的人士下手,真不需要我們干啥了。 但我們都忽略那個小姐了,她還是個孕婦,肚子稍微有點鼓,看著有三四個月那么大了吧。 她看自己男人被抓,忍不住了,也不知道從哪找來一根搟面杖,對著我們三砸過來。 小凡首當其沖,這時候他手里沒拿東西,想找家伙事也來不及了,只好舉起胳膊硬抗。 當的一聲后,小凡疼的一哆嗦。我都有點擔心,這一下子,別把小凡臂骨打折了。 小凡也怒了,趕緊去搶搟面杖。他畢竟是男子,力氣大,爭執幾下就把搟面杖弄過來了。 我看小凡把搟面杖舉起來,要收拾那女的,趕緊勸了一句。 小凡反應過來了,其實我也為他好。他真要打上了,保準攤上麻煩,這屬于故意傷人。 小凡看著那小姐,氣的把搟面杖一甩,狠狠丟在地上??蛇@小姐來勁了,又伸手想撓小凡。 小凡忍不住了,喝一聲,“臭娘們,給我站住,再耍賤的話,老子踹肚子啦,小心流胎!” 每個女人懷孕后,都怕流產,她一下老實了,還嚇得捂個肚子往后退了退。 這么一來,這“兩口子”算被抓個正著。我、小凡和一個刑警,我們仨壓著他倆下樓,另外那個刑警和痕檢員,對小姐家做個檢查。 麻驢還隨身帶著一個大背包,上警車后,我把它打開看了看。好家伙,里面全是錢,估計有百八十萬。 這讓我一下子有個疑惑,之前對付刀疤臉時,我跟寅寅在他家也翻到了數額差不多的一筆錢,難道說,給麻驢和刀疤臉錢的,會是同一人么? 當然了,目前沒證據,沒法做進一步的判斷。 等回到警局,我們立刻對麻驢進行審訊。小凡沒參與,他要回法醫門診頂崗。 我趁空給姜紹炎打個電話,匯報下情況。姜紹炎也說,讓我們先問著話,他馬上趕回來。 我算是湊個數,跟刑警同事一起去審訊室了。 我發現麻驢真是老油條,他一口咬定,他去過市郊那片林子,但就是隨便走走,而且那里不是禁區,他一個正經市民,難道去走走也犯法么? 最后刑警同事都來氣了,想用點手段,麻驢一看有這趨勢,還扯著嗓子喊,“你別過來,這里都有錄像,要敢毆打我,我保準跟你打官司?!?/br> 這同事倒沒管這些,只是他也不敢玩大的。麻驢也是一副難啃的老骨頭,我們熬了半個多小時,也沒有啥新進展。 這時有人敲門,我去開門一看,是姜紹炎和寅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