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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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們伺候過許多新娘子了,也都知曉眼下的新娘子都是緊張,便也溫聲道,“新娘子別擔心,我們會一直陪著新娘子的,若是稍后有事,可以喚我們。但記得,從眼下,到洞房禮前,新娘子是不能同新郎官說話的?!?/br> 沈悅點頭,表示明白了。 門外的嗩吶聲漸近。 嗩吶吹笙都是一直跟著新郎官的,那就是新郎官已經見過新娘子這邊的長輩,征得了同意,往新娘子這邊來迎親了。 沈悅輕咬下唇,忽得,又想起喜娘提醒過的,不可以,唇妝會花。 “新娘子,這是喜綢,請拿好,稍后,新郎官會牽著喜綢帶新娘子去辭別舅舅舅母?!毕材镎f完,沈悅再次點頭。 只是剛剛握緊,仿佛就聽到喧嘩聲,鞭炮聲和喜樂聲到了屋外。 屋中瞬間都安靜下來。 “是新郎官來了?!币粋鹊南材餁g喜道。 沈悅只覺一顆心都似越到了喉間。 忽得,屋外的聲音也安靜下來,有喜娘道,“新郎官來接新娘子了?!?/br> 沈悅屏住呼吸。 閨房的門“咯吱”一聲推開,喜娘的簇擁下,身著一身喜袍的卓遠入內。 屋內的喜娘們都看呆。 這…… 今日的新郎官和新娘子都…… 沈悅自然看不見,唯有“砰砰砰砰”的心跳聲中,低眸見一雙靴子行至她跟前。 第237章 拜堂 沈悅半怔。 而后不知為何, 早前所有的緊張也好,局促也好,反倒在這一刻緩緩退了去。 但分明他除了踱步到她近前外, 旁的什么都沒做過。 他的腳步聲, 沉穩而踏實, 妥帖且平和, 如同早前無數次,行至她跟前, 溫和得同她說的每一句話一般…… 似是大凡有他在的時候,她都習慣了心安。 沈悅的呼吸慢慢放緩, 緊張在心中一點點褪去,美目含韻下,似是在憧憬著一聲大紅喜袍的卓遠會是什么模樣? 忽得, 腦海中又閃過早前在栩城過年關時, 他被小五坑得穿了一身木槿色的衣裳的模樣,她從未見過哪個男子穿木槿色的衣裳會好看, 但卓遠不同, 他的五官生得很精致, 輪廓亦修飾得恰到好處, 連木槿色的衣裳都能駕馭,只是實在還是有些驚艷了旁人的目光…… 思及此處,沈悅忍不住輕笑一聲。 而正是這極其短促,又略帶喜感的一聲輕笑,屋中頓時愣住。 卓遠原本伸到一半, 要去牽喜綢的手被她這么亦笑,就忽得凝在半空中,他眸間懵住, 意識到方才的確是她笑了一聲,在他要牽她手中喜綢的時候,卓遠似是被她當眾挑逗了一般,忽得臉紅到了耳根子處。 頓時,屋中所有的喜娘都跟著掩袖笑起來。 還有沒忍住笑出聲音來的。 做多了喜娘,見慣了迎親的時候,新郎官言辭挑逗新娘子的;但還是頭一回見到迎親的時候,新郎官被新娘子輕輕一笑羞得面紅耳赤,整個人都不自然的! 而且,這個人還是馳騁沙場,揮斥方遒,周遭諸國為之色變的平遠王! 眼下,正在迎親的時候臉紅了…… 仿佛巨大的反差萌在,喜娘們都笑得不敢抬頭。 卓遠的臉紅的更厲害。 沈悅不明所以,也不知道為何屋中都紛紛笑了起來,也不知道卓遠眼下在做什么,屋中的喜娘們才都紛紛這幅模樣。 沈悅好奇,但又不能伸手撩起喜帕。 恰好,為首的喜娘解圍,“請新郎官領新娘子拜別家中長輩?!?/br> 卓遠這才回過神來,繼續伸手去牽她手中的喜綢。 喜綢就攥在她手中,他要去牽,指尖難免觸碰。 莫名的,兩人心底都微微一滯,分明早前就親近過,但眼下,還是會抑制不住的心動。 他看得見她,為他穿著大紅色的嫁衣,端莊得坐在榻間,一絲不茍。 她卻只能看到他身上大紅喜袍的一角,還有方才俯身從她手中牽起喜綢時,袖間修長而輪廓分明的指尖,曾無數次同她十指相扣,亦撫過她心間,更攬起過她,在荷塘清暉側,在錦帳香暖處,鉛華洗去,生死契闊…… 燈影繁華后,他們終于走到了這一刻。 沈悅只覺手中的喜綢輕輕顫了顫,是他牽起喜綢,朝她行拱手禮。 類似于他即將帶她辭別父母,請她日后多照顧之意。 喜娘亦扶了她起身。 鳳冠上遮著喜帕,她看不見,卓遠牽著喜綢,她握住手中喜綢,又喜娘攙扶著走在卓遠身后不遠處。 屋中的喜娘也魚貫而出。 屋外的樂器聲再次想起,伴著鞭炮聲,聲聲入耳。 舅舅舅母再正廳處,卓遠領著她往正廳去。 梁宅不大,從屋中到正廳很快,一柄鞭炮都未放完,一首樂章也都還沒奏完,等到廳外,喜娘輕聲在她耳邊道,“新娘子小心腳下,稍后廳中,新郎官單獨同新娘子一處辭別家人?!?/br> 辭別家人的時候,喜娘們不會入內,都是新郎官照料新娘子。 沈悅點頭。 果真,喜娘退開,卓遠手中的喜綢收短了些,等于就在她身側。 廳中衣裳摩挲的聲音響起,她知曉是舅舅舅母和涵生上前,方才明明還好好的,也不曾見到舅舅舅母和涵生的模樣,但不知為何,沈悅眼眶和鼻尖都忽得紅了。 早前總說新娘子出嫁這天,在娘家處大哭一場是習俗,但真正等到這一日,其實什么都沒說,沈悅心中莫名揪起,眼淚有些止不住。 “阿悅,出嫁之后,要同清之相敬如賓,和睦相處?!鼻f氏循禮叮囑。 沈悅福了福身,“阿悅記下了?!?/br> 卓遠轉眸看她,喜帕下的聲音是哽咽的,他知曉她舍不得舅舅舅母。 莊氏亦舍不得她。 原本,莊氏還應多叮囑卓遠一句的,但莊氏怕再出聲會讓沈悅聽出她的哽咽,遂朝梁有為搖了搖頭,示意他說下半句。 梁有為也罕見得眼紅,卻聲音卻要比莊氏沉穩,也叮囑道,“清之,阿悅是個好孩子,我們阿悅交給你照顧了,日后務必替我和她舅母好生照料,也望你們夫妻二人相互扶持,白首偕老?!?/br> 卓遠拱手,“清之記下了?!?/br> 梁有為頷首。 如此,算是同家中長輩說過體己話了。 喜娘才入內,“請新郎官帶新娘子辭別家中長輩?!?/br> 喜娘言罷,卓遠牽了喜綢,扶沈悅在身前的蒲墊上跪下,兩人一道朝著廳中的梁有為和莊氏躬身行禮。 梁有為和莊氏分別上前,扶了他們二人起身。 “走吧,別誤了吉時?!绷河袨槎?。 卓遠再次朝著二老拱手,而后,目光也看向梁有為和莊氏身后一直默默站著流眼淚,一聲未吭,但眼睛和鼻子都通紅的涵生。 卓遠輕聲道,“涵生,我會照顧好阿悅的?!?/br> 沈悅手中滯了滯,半晌,聽到涵生哽咽開口,“知道了,姐夫?!?/br> 沈悅心中微沉。 喜娘才道,“吉時快到了,請新郎官抱新娘子上花轎?!?/br> 今日大婚,每一項行程都卡了時間點,眼下,是要到上花轎的時間了。 這便是不會在家中多留了。 沈悅再忍不住,喜帕下,淚如雨下。 莊氏也忍不住,靠在梁有為肩頭,眼淚如柱…… 梁有為朝卓遠點頭。 涵生的目光中,卓遠打橫抱起沈悅,同時,廳外的鞭炮聲和樂曲聲再次響起,眼見著卓遠抱著沈悅往門外走去,沈涵生才意識到,jiejie,不是他一個人的jiejie了。 盡管這個人是卓遠,盡管jiejie與他相互喜歡。 沈涵生“哇”得一聲哭出來。 沈悅心中一緊,喜帕下,眼淚沾濕了衣襟。 很快,涵生的哭聲淹沒在鞭炮聲和鼓瑟吹笙里,她聽他的聲音溫和而篤定,“想哭就哭吧,我在?!?/br> 忽得一刻,沈悅再忍不住,握緊他的衣襟,大哭起來。 他抱緊她,溫暖的聲音道,“日后想舅舅舅母和涵生的時候,我們就回來,這里永遠是你的家,你我成親前,成親后,都不會變?!?/br> 沈悅靠在他懷中。 他輕聲道,“日后,我們一起孝順舅舅舅母,一起照顧涵生……” 喜帕下,她連連頷首。 卓遠已抱她行至花轎前,喜娘撩起簾櫳,卓遠放下她,喜娘扶她上了花轎,等簾櫳放下,卓遠才回了迎親隊伍前,躍身上了小芝麻。 小芝麻是他的戰馬,陪著他征戰邊關。 今日,它身披著大紅色的喜綢,陪他經歷人生中最重要的迎親時刻。亦是他最重要的同伴,無可替代。 卓遠勒緊韁繩出發,迎親的花轎也跟著抬起。 沿途,都是京中百姓的歡呼聲與恭賀聲,沈悅在花轎中,卻依舊聽得清楚。 猶若卓新率大軍凱旋當日,百姓夾道歡呼,只是那個時候卓遠并未回京;而眼下,仿佛京中的百姓都來看他迎親,并高聲恭賀著,祝福著,聲音此起彼伏,仿佛每個角落里都有京中百姓的聲音。 有年富力強的壯年,有稚氣坐在父親肩膀的孩童,也有年邁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