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如今當他大難臨頭時,她卻選擇了要當飛。 要再一次的背叛他。 這是他說什么都不會允許的! 帶著一抺兇狠的笑,張天海對著孫梅問:“你剛剛說什么?” 孫梅一驚,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看到張天海眼中的那抺兇狠,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 隨后想到張天海已經是俎上魚rou難成氣候,對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傷害后,決定徹底的與他翻臉撇清關系。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后字字清晰的對著他說:“我說我不要和你一起蹲大獄吃牢飯!我還年輕,還美麗,我不想為了你而連累自己?!?/br> 回旋過身,再次看向秦朗,臉上流露出的是一抺棄暗投明的堅決,“秦少爺,對不起蘇悅新的人是張天海和他的mama,跟我沒有什么關系,我是無辜的?,F在他倆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那你是不是能大量的放過我?我保證不會在跟著壞人害人了?!?/br> 秦朗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為她的厚顏與無恥感到折服。 “你是不是無辜的,這同樣也是法官說了算,我管不了!” “賤人,一起下地獄吧!”一聲充滿了怨恨與憤怒的吶喊從張天海的嘴里迸出。 未等眾人回神,便見張天海如同一只發了瘋的惡狗般撲向孫梅,將她撲倒在地,雙手緊緊的卡在她的脖子上。 眼前的張天海雙眼通紅透著一股狠勁,面部肌rou緊繃而猙獰,齜著牙喘著粗氣,“死賤人,你毀了我還不夠,現在在慫恿了我媽自殺后還想當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如果沒有你,我就不會總是缺錢,更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挺而走險的觸犯法律!” 被壓在地面上的孫梅雙手死命的掰著張天海的手,雙腳不停的掙扎,不停的踹著,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秦朗冷著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狗咬狗,無動于衷。 前一該還恩恩愛愛的戀人,轉眼間便成了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的仇人。有些人的情感變化的真可謂是風云變幻。 終于有警員回神,上前分開兩人,并給張天海銬上一副手銬。 得到解脫的孫梅一手輕揉著自己的脖子,一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待呼吸順暢一些后,她伸出手指向張天海,“你要死啦!什么叫我慫恿你媽自殺?那是你媽她本來就該死!這種你死我活的情況下,她不死誰死?難不成你死?如果不是你好賭,我們掙來的那些錢也不會每次都那么快就花光了?,F在反倒都怪起我來了!哼,你這種人就該有這種報應!” 張天海雙眼死死的瞪著孫梅,他知道自己的這輩子算是完了。 看著張天海那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的眼神,孫梅微微的心悸,暗忖,若此時不能將他一棒打死,日后待他緩過神來必定會將自己弄死,為了不留后患,她決定將背叛進行到底! 指著張天海,面向著大隊長,孫梅臉上浮出一股大義滅親的神情:“警察同志,我要揭發!” “揭發什么?” “他!”用力的指了指張天海,“兩年前,他為了償還因賭而欠下的幾萬元債款,在一家超市門口拐賣了一個大約兩三歲的小女童!我敢發誓,這事是真的!” 這一棒可以說是給了張天海又一致命的一擊。 此時處于極度憤怒中的他只看到孫梅那一張一合的嘴,只看到她那微揚略挑的眼在嘲笑,為了她,他甚至都背叛了自己的阿媽。而她居然如此待他! 既然不能長相守,那就一起毀滅吧! “小婊砸,我殺了你!” 喪母之痛,前程中斷,繁華夢碎,種種的失意外加孫梅選在此時背叛他,讓他對孫梅產生了一股滲入骨髓的恨,憤怒讓他不知從哪來的手勁,竟然甩開身邊警員的鉗制,如同一只發了瘋的惡犬,再一次撲向孫梅。 在眾人的驚愕中,他兩手高挙,套過孫梅的腦袋,落在她那纖細的脖子上,猛得雙手往后一縮,手銬間的長鏈便環卡在孫梅的細脖上。 孫梅臉色驟變,想開口呼喚,但那卡在喉嚨上的鐵環讓她無法發生聲音。 隨著張天海往兩邊收縮力道的加強,孫梅的臉上益難的漲紫。 “張天海,我命你立刻把人放了,不然的話,你可是罪加一等?!痹诰兌敬箨犨@種莊嚴肅靜的地方哪能容忍這種劫持人證試圖殺人滅口的荒謬事情的發生。隊長立刻走到人群的最前面,正義凜然的警告著張天海。 然而因憤怒而紅了眼的張天海此時根本就聽不進這些話, 他的大腦里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只要再用點力就可以永遠的封住孫梅那張背叛他的嘴,就可以永遠的讓她背叛不了自己。 沉浸在憤怒中的張天海根本就沒有聽進隊長的勸說,一心只想著弄死孫梅。 孫梅雙手拼命的捶打著張天海的胸口,腳拼命的踢著,卻無濟于事,漸漸的,她的手慢慢的軟了下來,臉上的眼珠開始往外突起,整張臉一面青紫。 在多次警告無效的情況下,一聲刺耳的槍聲響起,打破現有的僵持局面。 只見張天海渾身一個顫抖,手上的力道不由的減弱,見機,求生愿望強烈的孫梅拼盡全力的抬手,用手肘往他的胸肋處狠狠的頂去,同時腰一彎,順著他的胸膛滑出,癱倒在地。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張天海的身軀也隨之倒在地面。雙腳抽搐著,一股血注從他的肩胛上流出,淌在地面。 旁邊一位年輕的警員面不改色的將一柄手槍重新別回腰間。 緊接著,之前那名被張天海甩開的警員再次上前,一手摁住倒在地面上的張天海,令其無法再動彈。 撿回了一條命的孫梅驚魂未定的看著與楊貞美一同倒在血泊中的張天海,因緊張而泛著白的嘴唇輕嚅著:“警察同志,你們一定不能放了他,他這種人必須得槍斃?!?/br> 張天海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靜靜的側躺在地面上,他覺得周圍的景物變得有些模糊,唯一看的清楚的只有孫梅那一張一合的嘴。 此時的她在他的眼中竟是那番的惡心,雖然他自己也是一個惡心之人。 感覺到視物暈眩的他在即將陷入暈迷時的那一刻腦海里竟意外的浮起了蘇悅新清秀白皙的臉龐。 那張清秀的臉龐初遇時的是那般的美好,笑靨如花,遇見后的笑意漸少,變得癡怨哀婉,如今卻是笑意全無,死心絕義。 這本是一條陽光普照幸福招手的道路,而他卻因貪婪而總是在錯過。 錯過了今生,還會有來世嗎? 來世,曾經的那個笑靨如花的少女還會一如既往的苦戀著他嗎? 漸漸的,張天海閉上眼,只留下嘴角的那一抺遺恨。 望著眼前的這一切,秦朗只是動了動了喉嚨,沒有太多的表態。 一陣囂喧吵雜聲從外面傳來,那是120救護車的專屬聲音。 幾名白衣天使從車上迅速的下來。 后話:因張天海未被擊中要害,經搶救挽回一條命。但是他卻因涉嫌窩藏,試圖販賣毒品,拐賣兒童,詐騙勒索等數罪并罰而被予以最公正的判決,一審判決有期徒刑十五年,二審維持原判。 孫梅因包庇,參與,策劃張天海幾乎所有的犯罪事實而難逃嚴懲,她的刑期只比張天海少了三年。 ☆、第172章 寄生蟲 世事難料,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若干年后服刑期滿的張天海會再次因孫梅而被判處無期徒刑,因為他將自己的所有不幸都歸咎于孫梅這次徹骨的背叛,壓抑多年的恨意唆使他對她痛下殺手,從而也導致了他余下的一生幾乎都是在大牢里度過。 看著救護車把張天海及楊貞美載走后,黃玩玩有點恍惚,平生頭一回見到這種血腥的場面,想到楊貞美那死不瞑目而圓瞪的雙眼,她的心里竟有一些惆悵。 抬眼看著身邊始終冷著臉無動于衷的男人,她輕輕的捅了他一下,“你剛剛不該那樣對她說的,這樣真的很殘忍?!?/br> 秦朗低頭看著她那略帶悵然的臉,微微一笑,“我不那樣說,要怎么說?說我會放任她的兒子繼續為非作歹?別傻了,這一切都是命!走吧,去看看新新,記得把事情說得婉轉點,盡量不要刺激到她?!?/br> 黃玩玩雙眼輕輕的眨了眨,明白秦朗話里的意思,蘇悅新對張天海還是沒有徹底的釋懷。 她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病房中,蘇悅新靜靜的聽著黃玩玩那所謂的婉轉描述。 許久才幽幽的吐出一句,“放心吧,我沒事?!?/br> 看著黃玩玩,蘇悅新努力的綻放出一抺淺笑,笑容很美。但在她別過臉看向窗外的飄雪時,黃玩玩確定她的過分晶瑩的眼睛里蓄含著淚花。 黃玩玩有些心疼,有些自責,她咬著嘴唇欲言又止,半晌,才弱弱的問一句:“新新,你不會怪我吧?”如果當初沒有她的打抱不平與莽撞,興許結局不會像現在這樣。 蘇悅新輕輕的搖了搖頭,“如果沒有你,那么縱身跳下四樓的人或許就是我了?!?/br> 看著蘇悅新那線條柔美的側臉,黃玩玩還想說著什么,卻又想不出要說什么。 就在這時,靜睡一旁的寶寶醒了,張大著嘴,抖動著短小的四肢拼命的啼哭著。 他的哭聲打斷了室內尷尬且沉重的氣氛。 所以人的目光與注意力都移到了他的身上。 “寶寶現在的精神狀況會不會比原來的好些?”黃玩玩走到嬰兒床前,伸手輕輕的抱起寶寶,輕聲的問蘇悅新。 蘇悅新點了點頭,“嗯,比原來的好多了?!?/br> 呵,原來,世間還真有血咒這玩意??!這不,楊貞美剛一死,寶寶的精神就變好了。 黃玩玩的內心不禁對鬼神之說多了一分敬畏。 病房的門被推開,秦朗手提著一袋水里走了進來。 進門就見黃玩玩那令人心驚膽戰的抱姿,而寶寶沒有因此掉在地面上確實是挺讓人驚奇的。如果這是個女娃娃的話,秦朗一點都不懷疑其長大后媲美小龍女,畢竟半個身子懸于空中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會嘀! 仿佛是聽到了開門聲,寶寶睜開了眼,那是一雙不染世塵,清透見底的水眸,讓人不禁感嘆,孩子的眼睛果真是雪亮的。 “寶寶的精神好了很多嘛!”秦朗邊說邊將水果往茶幾上擱。 “是??!這血咒還真挺邪的?!?/br> “呃,我進來其實就是想告訴你關于這件事的?!?/br> “怎么了?”黃玩玩從視線從寶寶身上轉移到秦朗的身上。 “那個所謂的血咒其實是假的。它騙了所有的人,包括楊貞美自己!”秦朗將手伸手褲兜里搗騰著。 “要吸煙待會出去吸,這里禁止吸煙,請你自覺點!”黃玩玩一點面子都不給的直接訓人,哼,看他那小動作,她就自道他想做什么。 秦朗有種被捉現行的尷尬,悻悻一笑,抽出手,隨手撈起茶幾上的一杯茶啜飲著。 “你剛剛所說的血咒是假的是什么意思???” “其實那個小蟲子并不是什么咒蟲,而是一種未知名的寄生蟲!真被你給說中了,這蟲進入人體后,會順著血液竄入人的大腦,從而侵蝕人的腦部神經,造成控制宿主意識的假象。如果知道這蟲匿藏于人體哪里,那么醫術高明的神經科醫生完全是可以通過取出蟲體達到治愈患者的目的?!?/br> “自然界中真的有這么恐怖的蟲子嗎?”黃mama顯然對秦朗的話表示懷疑,她的內心寧愿相信那是一種帶了神性色彩的咒蟲。她總覺得科學的解釋有些牽強。 “是有的,比如早就已經被科學家們發現且證實的金線蟲和弓形蟲。金線蟲是以食草動作作為宿主,它們會驅使宿主往水里跳,待宿主被淹死后,它們的后代就可以破體而出,進行新一輪的劫殺行動。而弓形蟲則是通過貓的糞便排出體外,人一旦被感染,就會患上弓形蟲病。所以孕婦一般都會被告誡要遠離貓。因為醫生們早就認識到在懷孕期間感染弓形蟲的孕婦會將病菌傳染給胎兒,可能會導致胎兒嚴重腦損傷甚至致其死亡?!鼻乩蕦臋嗤<夷抢锫牭降膶I說辭全文背給了大伙聽。 見黃mama還是一副我相信的表情,秦朗攤攤手?!皨?,自然界的神奇不是你我所能領透的。那位專家說寶寶身上發現的這條蟲真的只是一條未知名的寄生蟲,它們存活在自然界中應該很久了,只是因為它們具有入侵大腦,侵蝕神經的本事,所以一直被某些有心人之人利用,覆上神秘而詭異的蠱惑色彩變成了人們談之色變的咒蟲?!?/br> “???”黃玩玩輕呼出聲,明眸眨動。如果秦朗所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話,那么楊貞美豈不是死得很冤? 秦朗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點頭默認?!班?,照這么說來,她的確死得有點冤。當初我如果沒有說請高人破咒之類的話,而是直接相信科學請來權威專家,興許她就不會狗急跳墻的挺而走險,繼而走上這條不歸路。對她的死,我承認我是兇手之一?!?/br> 他在供認不諱的同時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自責與內疚。 蘇悅新靜靜的看著窗外,默默的數著那飄灑而落的雪花。心里清楚,她的人生已經翻過了一頁,關于張天海的一切對她來說都以成過眼無煙,不復重來。 “那寶寶的眼睛怎么辦?還有治好希望嗎?”黃玩玩看著寶寶那眨撲明亮的眼睛,有些心疼有些擔憂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