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 雪白的病房中,李子波佇立在床沿的另一邊,靜靜的等著主刀醫生的拆線。 病床上坐著一位身材曼妙的年輕女子,女子的臉此時讓人看不清,因為一層薄紗纏繞在上面。 當主刀醫生將紗布全數折下,當那個年輕女人轉過身看向大家時,李子波顯然有些被嚇得,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 及時扶住門把穩住了身子。 隨后,一股狂喜涌上,看著眼前的這張媚中帶艷卻不俗氣的臉,連連點頭。 “像,實在太像??!如果不經過仔細的辨認還真的分不清呢!” “還滿意嗎?”他身后的中年男人帶著笑輕問。 李子波點了個頭,很是滿意。 “記住,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就叫黃玩玩!你的所有行為舉動都將由我們來制訂,不準擅自行動,所有的衣食住行也都將由我們來安排,聽明白了嗎?”中年男人對著床上的年輕女人說道。 年輕女人很是溫順的點了點頭。 對于這張臉,她也滿意。 * 穿著秦朗特意為她精心挑選的限量版的雪紡米色連衣裙,黃玩玩有種走梅花樁的錯覺,總覺得腳底發虛,總覺得身邊所有路過的人都在看著她,就仿佛在看一只丑小鴨在學天鵝戲水。 經鑒定,此女沒自信了。 遠遠的,她看到李子波對著她微笑招手。 帶著腆靦的笑,她加快腳下的步伐走到李子波面前,“李總,早上好!” “早上好!你昨晚又沒有睡好嗎?我看你的臉色不是很好嘛!” “呵呵,還好吧?!秉S玩玩覺得有些囧。 昨晚從醫院回到家都已經三點了,想不到秦朗那個禽獸居然還有精力又來了一炮,待她真正可以入眠時,天邊都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嗯,這件衣服真的很適合你,你穿上她很漂亮,很有氣質,這是在哪買得???那里有賣男裝嗎?”李子波溫雅的笑著。 黃玩玩點了點頭,“在徐家匯的xxx店里買的。好像是有賣男裝吧?!?/br> 李子波輕哦聲。 茶色眼鏡后的眸子微微一瞇,閃過一抺異光。 電梯停住,黃玩玩向李子波揮了揮后。踩著有些特意的腳步走出電梯,走向自己的工作崗位。 李子波目送著她離開,掏出手機,“小曾,你現在就到徐家匯的xxxy店替我買一條雪紡米色連衣裙……” 于是~~ 這一天,上班時有人看到黃玩玩低著頭拿著手機悄悄的傻笑著。 這一天,下班時有人看到李子波與黃玩玩手牽著手走進了電梯。 流言就像長了翅膀般滿天飛舞,卻沒能傳進當事人的耳中。 幾天后。 秦朗帶著滿面春風的笑走進辦公室便看到鄭濤沉著臉坐在沙發中,本就偏向粗獷干硬的臉此時更是繃的得催命鬼。 “怎么了?家里死人了?”秦朗將腳拾到沙發上,漫不經心的問著鄭濤。 “有怎么的人應該是你而不是我!”鄭濤丟給了秦朗一支煙,卻沒有遞給他打火機。 “哦?什么意思?”秦朗挑了挑眉。 “我先給你看一個東西,不要你得穩住性子,別砸了我的東西??!壞了得按三倍的賠??!”鄭濤很小人的先提著醒。 “什么東西?拿出來看看再說!” 鄭濤起身走向辦公桌,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用精美包裝紙包裹住的物件。 丟到秦朗的面前,“你還是自己打開來看看吧!” 秦朗帶著好奇與莫名的緊張打開那個包裝紙,只見包裝紙里是兩張沖洗出來的照片。 秦朗掂起照片放到眼前,當他看清照片里的人時,整個人霎那間石化,輕搖下頭,將照片拿得更近些,“這照片你是從哪得來的?”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透著慌亂與不相信。 “快遞公司送過來的,是被人匿名寄來的?!编崫p拍下秦朗的肩頭,試圖讓他平靜一點。 “匿名寄來的?”秦朗抬頭。 鄭濤點了點頭,有些擔憂的看著秦朗,“我也不知道是誰拍的,誰洗的,誰寄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先別沖動。沖動是魔鬼!” 秦朗捏著照片搓著下巴沉思著。 一會兒后,他將這兩張照片重新裝回包裝紙里,重新遞還給鄭濤,“在事情沒有真正弄清楚之前,這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她本人。將它先壓到我抽屜的最下層保險柜里吧,免得節外生枝?!?/br> “好的?!?/br> 將那照片收藏好后,鄭濤還是有些擔心的看著秦朗,小心的問,“你真的沒事嗎?心里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疙瘩?” “當然有,我又不是圣人?!?/br> “照片上與李子波相擁相吻的女人真的是玩玩嗎?”鄭濤有些嘴欠的問。 “我想可能是吧……” ☆、第112章算了,沒事! 望了眼照片上那個穿著雪紡米色連衣裙的明艷女子,秦朗第一次有了迷茫感。 “既然你都覺得是她了,那為什么不找她來當面問清楚呢?難道要等到自己頭頂上的帽子顏色加深了才滿意?”鄭濤有些郁悶與氣憤的對著秦朗叫嚷著。 秦朗倚坐在沙發中,抬起眼看著鄭濤,眼底一片茫然,少了平日里的精光曜曜,顯得有些空洞,就像宇宙中那個充滿了神秘色彩卻又讓人心生恐懼的黑洞。 一手輕抵著下巴,聲音有些呢喃,透著自我安慰的不確定性,“如果照片上的男人換作其他任何人,我想我會抓狂,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當我第一眼看到是李子波時,反倒生了一種疑惑感,總覺得這事情有點怪,似乎不像我們所看到的那般簡單,但令我頭疼的是,我居然說不出這事怪在哪了!” “當然怪了,自己的老婆跟自己的仇家親吻摟抱在一起了,這種滋味想必是個男人都會覺得惡寒!”鄭濤陰著臉,用一種不陰不陽的聲音訕笑著說。 秦朗瞪了他一眼,“你太吵了,安靜會,我想一個靜靜的想想?!?/br> 被嫌棄的鄭濤炸毛了,他跳著腳指著秦朗,“嘿,平日里看你挺張牙舞爪的,怎么面對這種男人顏面的事反倒變得這么沒出息呢!簡直太丟我的臉了,以后別說你是我兄弟!” 面對著鄭濤的嘰嘰歪歪,秦朗有些不耐煩的皺起濃眉,“在事情沒有真正的水落石出之前,我不想懷疑她,因為懷疑是一段感情產生裂痕的頭號殺手!如果是兄弟的話,我請你也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要在她面對亂說,也不要給她任何的臉色?!?/br> “天啊,你還真是圣人??!試問下,如果哪天這照片上的她和李子波是在滾床單的話,你還會如此的淡定嗎?哪天她親口承認了這一切了,你還會做到若無其事嗎?”鄭濤雙手抵在桌面,目光盯著秦朗,語氣森森的問。 不是他存心想讓秦朗難堪,也不是他想詛咒秦朗,恰恰相反,他也害怕這兩種可能性會真的發現,因為身為好友,他不想看到秦朗日后痛苦,所以決定先殘忍的給秦朗打上預防針,讓其有個心理準備。 因為他明白越是桀驁不馴生性頑劣的人對待感情越是認真,感情中認真的人往往輸不起。所以他篤定這段感情如果真出了問題,秦朗輸不起。 “我不知道。我不喜歡回答假如的問題!”秦朗的臉上閃過一抺慌亂,語氣中透著一絲害怕。 看著他,鄭濤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聳下肩,起身將那張照片給鎖到保險柜里,嘴里呢喃著,“這一切好像只是個開始吧?!?/br> * 在一個顯得有些陳舊的小巷里,張天海有些抱怨的盯著眼前矮小精瘦的年輕男人,將一小疊百元鈔放到對方的手中。 “叫你干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還好意思來找我要錢?!?/br> “二表哥,我可都是按你說的做的啊,誰知道嫂子的命那么硬?”矮小男人接過錢,小聲的對張天海表示不滿。 “什么命硬,我當時看的清楚,你根本就沒有使出什么勁?!?/br> “哈哈,當時人太多了,我怕真出了什么岔子脫不開身嘛!再說,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親骨rou啊,萬一真的出了意外,我和你到了地府可是要下油鍋的啊?!蔽呐阒δ?。 “少給我扯這些鬼玩意,我就問你,現在怎么辦?那個秦二少精得跟鬼似得,被他這么一攪和,我反倒欠了他三十萬!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黑佬他們的錢要怎么還,最近我都不敢上街了!”張天海有些恐懼的往巷子的兩邊探了探頭。 “要不,你跟嫂子好好坦白,說不定她還會心軟的幫你一回呢?” “放屁!她都背著我私藏幾十萬了,還會幫我?” “她會背著你藏錢,還不是因為你的做法讓她心寒了?!卑∧腥诵÷暤泥止局?。 張天海對著藍天發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呆,當一片白云從眼前慢慢的飄移走后,他才低下頭輕輕的踢著腳下的小石子,他的腦海里有了另一種盤算。 xx 輕悠的音樂給人一種柔和安沁感,李子波輕輕的攪了攪杯中的咖啡。 “我想秦朗他這幾天肯定是寢食難安,哈哈哈?!?/br> “說真的,你的那個繼父還真絕了,居然能想出這么個李代桃僵的方法來,我算是服了他,這姜不愧是老得辣!”洪宇往后背靠去,嘴角帶著一種愉快的笑意。 “是啊,這個方法的確很絕。絕到連我都不得不佩服!” “子波,你還別說,這真假黃玩玩還真得不好區別,好幾次我看到你繼父找來的那個女孩靠在你身上時都會誤以為是真的?!?/br> “呵呵,是真的很像,像到連她親爸都認不出來!”李子波的話有些深奧。 不明事相的洪宇以為這只是李子波的一句玩笑話,只是一笑而過,沒有放在心上。 “子波,既然我們也有了一個黃玩玩在手,那么下一步該怎么做?” “你說該怎么做呢?”李子波笑著反問。 “你真的恨楚果果嗎?真的舍得傷害她嗎?”洪宇再一次反問李子波。 “恨!從她在那場婚禮上決定離開我投向秦天的時候我就開始恨她了。你知道嗎?恨是可以一種生根發芽的情感。不成仁便成魔!其實我的愛很純粹,既然得不到,留著又有何用?讓別人享受原屬于我的幸福?哈!可能嗎?”李子波說得有些咬牙切齒,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那藏于茶色平光眼鏡后的眼睛泛過一投兇光,與他那斯文爾雅的外表產出了一種不協調的違和感,讓人不由的心生寒意。 聽李子波這么一說,洪宇笑得更歡,“好,既然你都這么說,那我也就沒什么了顧忌的了!我現在就有一個一箭雙雕的好主意!” 對著李子波勾了勾手,然后壓低聲音對著李子波說說道道,時不時的還指下手劃下腳。 聽完洪宇的方法,李子波放在桌面上的手輕輕的握成拳,臉上的有著遲疑與掙扎。 “怎么了?究竟還是舍不得吧?要不這個方法就算了?”洪宇端起咖啡,說得有些婉惜,透著杯沿靜靜的觀察著李子波的反應。 李子波的手握了放,放了又握,顯然內心正進行著大戰,洪宇的這個方法真的可以說是一箭雙雕的完美之計,這個方法一旦成功了,那么秦天,秦朗,楚果果,黃玩玩這四人必將全軍覆沒,沒有人能夠全身而退! 只是,他真的舍得嗎? 他真的舍得如此傷害那個曾經真心愛過的女人嗎? 閉上眼,李子波臉上的線條緊緊的繃著,想像著秦天那痛不欲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