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顧眉生輕蹙了眉,“白錦恒死了?” “你裝什么無辜?”米恩冷哼,“我今天就是要讓你也感受一下,白錦恒體會過的那種絕望又無助的感覺?!?/br> 顧眉生不說話了,她還沒有蠢到在這樣的時候再選擇激怒米恩。 她聽到米恩說,“我會先把你送給白沫先。白錦恒得不到你了,你就試試他父親的滋味好了?!?/br> “我會讓你名聲盡毀之后,再飽含屈辱地去死!” 米恩口中所說的,不正是顧眉生上一世的悲慘結局嗎? 顧眉生被她捆住的手不著痕跡地緊了緊。米恩用來捆綁她的繩子雖然系得很緊,但于顧眉生而言,并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帕塔曾經教過顧眉生一些關鍵時可以用來救命的逃生術,這其中,就包括如何替自己解開束縛。 沒過多久,米恩開始敏銳地察覺到顧眉生的異常。她起身走到顧眉生面前,“你做什么?!” 顧眉生起身,右手迅速地掐住了米恩的脖子,將她逼至墻角,“說,我mama在哪里?” 米恩被她掐得幾乎無法呼吸,她冷笑,說,“張小曼?這會兒應該正在她舊情人的床上,與之一起回憶那些美好的往事吧?!?/br> “哦,不對。顧鴻華應該已經發現了。堂堂榮城的首富,竟然戴了這么大的一頂綠帽子?!?/br> 米恩笑得極放肆,“我告訴你,這間屋子里藏了錄音。你如果掐死了我,整個榮城的人都會知道你顧眉生是個殺人兇手?!?/br> 顧眉生瞇起了雙眼,“誰教你這么做的?” 米恩冷哼,沒有回答。 顧眉生隨手抓起桌上的一支筆,眼睛都不眨,直接將筆尖插進了米恩脖子處的動脈之中。 米恩的瞳孔在夜色間倏爾突變。顧眉生的動作又狠又快,等她感覺到疼痛的時候,鮮血已經迅速地流出了她的身體。 顧眉生在她耳邊輕聲道,“你這么處心積慮地進入張家,怎么耐心就這么差呢?” “你想要殺我,也該要好好地多了解了解我再動手呀。我最恨被人威脅,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米恩感覺到顧眉生正用手重重地按壓著自己的動脈,她咬牙切齒,忍不住罵道,“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顧眉生冷冷望著她,“你剛剛說,你要把我送給白沫先,是不是?” * 第二天一早,欒傾待家里的玻璃窗是被欒亦然用幾盆茱萸砸碎的。 欒傾待聽到動靜走出來開門,見是欒亦然,松了一口氣,說,“你怎么越來越粗魯了?” 欒亦然連他的門都不進,“顧眉生呢?” 欒傾待說,“我不知道?!?/br> 欒亦然望著欒傾待,他問,“你跟顧鴻華的事,有必要扯上一個顧眉生?” 欒傾待說,“事實證明,我渴望了十多年的事情,一個顧眉生,就全都解決了?!?/br>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親眼看到顧鴻華在我面前妥協?!?/br> 欒亦然轉身就走。離開前,他對欒傾待說,“你動了顧眉生,從此以后,我不會再理你與顧鴻華之間的事?!?/br> 回華庭一號的路上,殷實看著欒亦然無比陰沉的臉,小心翼翼地開口道,“老板,顧小姐這么聰明,不會有事的?!?/br> 欒亦然看他一眼,心中想的卻是:二叔究竟是什么時候與米恩扯上關系的。 又是誰,唆使了欒傾待將主意打在了顧眉生的身上?! ☆、婚姻:像開了岔的枯發 水上居里,張小曼很快地看過協議書上的內容,沒有做過多的遲疑,拿起筆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顧鴻華甚至都沒有出現,整個離婚的儀式都是由律師代他去執行。 律師將顧鴻華交待的一套別墅的鑰匙交給張小曼,“顧先生說了,你也許會拒絕,但以后眉生想見你的時候,總不能委屈了孩子?!?/br> 張小曼聞言,接過鑰匙。 吳媽正在屋子里替她收拾著貼身的物品。張小曼見她恨不得把整個水上居都搬空,輕聲道,“吳媽,收拾一些常用的衣物就可以了?!?/br> 吳媽對她說,“我跟您一道過去吧?” 張小曼搖頭,“要是我和你都不在秋波弄,眉生的生活誰來照料?” “可是您一個人……” 張小曼朝著吳媽笑了笑,她說,“在秋波弄里我也一直是一個人?!彼f完,拎了一只簡單的行李包,走出了秋波弄。 她甚至連司機都不用,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顧鴻華撥給她的別墅。 途經一間她平時常去的理發沙龍時,她讓司機停了車,走進去,直接對相熟的理發師說,“幫我把頭發都剪短吧?!?/br> 理發師望著她打理得順滑又美麗的長發,確認道,“顧太太,您確定嗎?” 張小曼從鏡中看著他,微笑,說,“太長了,分岔太多?!?/br> 理發師覺得今天這位首富太太有些不一樣,但他一時又說不上來張小曼究竟哪里不一樣了。 這位臨近中年的美麗女子是這座城里所有女人向往和努力的目標。 歲月仿佛完全不曾在她的臉上落下一點點印記,她看起來美麗又完全沒有時下年輕漂亮的女孩常有的棱角和傲氣。 她平和,溫婉,全然沒有架子。 張小曼坐在鏡前,望著自己的三千煩惱絲,猶如她十多年的婚姻一樣,一朝斷盡,再無從回頭。 一個小時后,她從理發店出來,口袋里的電話就響了。 “喂,小曼?” 張小曼對那一頭的欒傾待說,“欒傾待,不要再來找我。不要連我僅剩的一點點美好回憶都扼殺了?!?/br> 她坐著車來到西郊的別墅,寬敞的房子里什么都有。她將剛剛從超市買來的食物和純凈水放進廚房,洗凈了杯子,一邊喝水,一邊走到窗前的沙發上坐下。 手邊的電話不時響起,有母親鄭溫娟,有女兒顧眉生,有朋友,有昔日的同窗。 張小曼聽到顧眉生在電話那頭對她說,“mama,一會兒有人來送風鈴草,是你最喜歡的紫色?!?/br> 張小曼掛了電話,臉上有素淡的笑容。 是的,她早已經不再喜歡茱萸花。是欒傾待一廂情愿地認為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變過。 她不是言情故事里那種至死不渝的女主角。 欒傾待也注定成不了她張小曼故事里的男主角。 真實的生活遠比小說情節更加狗血。 浪費半生光陰,她才明白這世上真正靠得住的不過是自己。 張小曼望著窗外漸漸蕭瑟的深秋景色,自嘲地勾了勾唇,她白活了半輩子,還不如眉生看人看物來得精準。 鴻云集團里,顧鴻華看到敲門走進來的律師,“顧先生,手續都辦好了。太太只肯收那套別墅,連車子都沒有要?!?/br> 顧鴻華頷首,“知道了?!?/br> 律師離開后,顧鴻華讓秘書去找蘇棠。 不出兩分鐘,蘇棠便敲門走進來,“顧先生,您找我?” 顧鴻華對他說,“眉生也滿16歲了,你替她把駕考課程報了吧?!?/br> “好的?!?/br> 顧鴻華又說,“西郊別墅還剩幾套?” 蘇棠很快明白過來顧鴻華的意思,他說,“太太現在的住的旁邊那套別墅還是空著的?!?/br> 顧鴻華頷首,“那就留著吧。派幾個保安過去守著,也不知道西郊的安保系統怎么樣?!?/br> “我馬上派人過去檢查一遍?!?/br> 顧鴻華看著蘇棠,又道,“眉生最近怕是會常常去西郊,你辛苦一些,親自接送她?!?/br> “這沒有問題?!?/br> 顧鴻華沉默一陣,又道,“你替我聯系一下欒亦然,我想與他見個面?!?/br> 蘇棠頷首,“好的?!?/br> 他從顧鴻華的辦公室走出來,剛坐下,就收到了來自秦婉如的郵件,“今天中午能與你聊一聊嗎?我還想見一見眉生?!?/br> 蘇棠回她,“我先問一問眉生?!?/br> 最后,顧眉生對蘇棠說,“那就在皇廷酒店的中餐廳里見吧?!?/br> 顧眉生之所以選擇在皇廷酒店,是因為皇廷酒店離榮城大學近,又是她的地盤,安全性高。 她中午下了課來到皇廷酒店,經理早已經按照顧眉生平時的喜好為她備好了菜色。 顧眉生望著這一桌子的菜,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問酒店經理,“住在這里的那個彭青呢?” “他在。需要請他下來嗎?” 顧眉生搖頭,她說,“讓人隨時留意他的去向?!边@個彭青喜怒難測,行為也無法用常人的思維去推測,顧眉生無法不防。 她正與酒店的經理說著話,秦婉如就與蘇棠并肩走進了中餐廳。蘇棠走到顧眉生的對面坐下,“來很久了?” 秦婉如不比蘇棠,她面對著顧眉生,無法做到自然而松弛。 顧眉生請她坐。不僅如此,她還叫餐廳的經理親自替秦婉如服務,“所以,你今天找我,有事?” 秦婉如心里準備了半天,才對顧眉生說,“就在兩天前,蔣梨來找我,她要我爬上白沫先的床,然后尋機會找出他的痛腳?!?/br> 秦婉如說,“其實,我早在進入鴻云集團前,就已經認識蔣梨了?!?/br> 顧眉生心平氣和地喝著茶,“你是蔣梨放在顧家的一顆棋子?!?/br> “是?!?/br> 顧眉生掀眉,看著秦婉如,“你嫌白沫先太老了?還是過不了自己良心的一關?” 秦宛如搖頭,“都不是?!?/br> “眉生,我也不怕實話與你說。我原本去見白沫先,是想著或者能借這個機會得到與你談條件的資本??墒前准曳驄D實在太狠了。尤其是這個白沫先,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