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劫色?!?/br> ☆、黑驢王子的臉,黑道流氓的嘴 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說明。欒亦然竟然帶著顧眉生乘坐一個小時后的航班,去了越南。 顧眉生心中早已經嘆息了無數次。去越南做什么?欒亦然這是打算將她稱一稱斤兩然后賣給人販子? 飛機起飛前,她望著身旁一臉悠然的男人,還是開了口,說,“我能打電話給我mama報個平安么?” 欒亦然抬眸看她一眼,一臉沉思狀,道,“你見過rou票還能自己打電話給家人報平安的嗎?” “……”顧眉生聽出來了,她這是被綁架了? 這時,有空乘小姐走過來,欒亦然喚住她,說,“麻煩給我身邊的小姐拿一雙拖鞋和一條毛毯?!?/br> “好的,請稍等?!笨粘巳藛T很快為他送來了拖鞋和毛毯。 就在顧眉生望向機艙外的極短時間中,欒亦然已經彎下腰來,替女孩脫起了鞋。 被人忽然間握住了腳,顧眉生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男人,“有親自給rou票換鞋的綁匪么?” 欒亦然不理她。垂眸專心地替她脫著腳上的高跟鞋,“穿這么高的跟,腳不疼?” 他也不急著幫顧眉生換上拖鞋,而是將她的雙腿擱在自己的膝蓋上,手指一下下,替她按摩著隱隱泛紅的腳后跟。 顧眉生怔怔看著欒亦然。從沒有人這樣體貼細致地對待過她。 就連最疼愛她的張小曼也不會像欒亦然這樣用自己的手替她按摩雙腳。 作為一個女孩來說,哪怕生活在現代,雙腳依舊是極私人的一部分。12歲之后,除了顧眉生自己,已經不再有人能夠輕易觸碰。 欒亦然更是顧眉生人生中唯一一個觸摸到她腳踝的男人。 顧眉生的體溫偏低,雙腳幾乎常年都是涼的。男人的手掌雖然帶著粗糙的觸感,卻極溫暖,他掌心間的熱度一點點過度到她的腳上。 欒亦然偶爾抬頭看她一眼,眉眼無明顯悲喜,只有極自然的溫柔。顧眉生輕輕將頭靠在他肩上,心平和,身放松,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飛機起飛前,空姐走過來提醒乘客系安全帶。 欒亦然替眉生將安全帶系好,又替她蓋上毛毯。 一切行云流水,格外地自然。 空乘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便對身邊的同事說,“看到商務艙的那對情侶了嗎?看起來好配?!?/br> 同事笑,說,“我剛才還看到那位先生替女友揉腳呢?!?/br> “羨煞旁人?!?/br> 越南峴港比榮城早了一個小時。欒亦然抱著猶自熟睡的顧眉生走下飛機,天邊太陽依舊熱烈。 身旁來來去去都是專程飛來峴港度假的游客。欒亦然抱著女孩走在人潮中,往機場外走去。 峴港作為越南的第二大海港,其實城市面積是極小的。欒亦然帶著女孩去了當地極著名的富美麗度假酒店,從他們預定的套房打開落地門,就能直接看到碧海藍天。 這一覺,顧眉生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來。睜開眼,畫一般的藍天和海洋就映滿了她整個眼簾。 沒有霧霾,沒有令人窒息的工業化痕跡,更沒有秋波弄里令人心生沉重的淡淡哀傷。 顧眉生赤腳踩在木質地板上,打開門,任由潮熱的海風吹打在自己的臉上。 欒亦然不在屋子里,但客廳的沙發上卻擺放著女式的寬松t恤和沙灘短褲。 顧眉生沒有穿,她在套房里找到了一件新的黑色簡潔泳衣,換上之后又隨手拿了一條浴巾便去了海邊。 畢竟是清晨,海邊的游人不多。顧眉生在海水里暢快地游著泳。 其實她并不知道欒亦然為什么會突然帶著她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但顧眉生喜歡這里。 她可以暫時遠離榮城的一切,暫時忘記去算計別人和提防著被別人算計。 她終于也可以簡簡單單地享受一下這個令人愉快的夏天。 20分鐘后,顧眉生氣喘吁吁從海水里慢慢走上岸,整個人站在咸濕的軟沙上,平緩著呼吸。 身后,有人將白色浴袍披在她身上。 顧眉生剛一回頭,就感覺男人的唇貼在了她潮濕的嘴巴上。 欒亦然將她環抱在懷里,用自己的體溫將女孩冰涼的身體一點點地焐暖。 片刻后,欒亦然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笑著說,“這是欒氏獨家防感冒良方?!?/br> 顧眉生心情顯然極好,用他身上的黑色t恤擦拭著自己身上的水珠。舉止親密又熟稔,全然沒有半點的客氣和扭捏。 欒亦然失笑,卻站在她面前巍然不動,任由她調皮使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望著女孩漸漸消停的手,道,“我以為你打算拿我的身體擦很久?!边@話說得頗有些沒有節cao。 可顧眉生才不羞澀,大方回他道,“剩余價值就這么多?!?/br> 兩人并肩往酒店房間走回去。欒亦然開口,輕輕恐嚇女孩,“等著。到了晚上,我在你飯菜里下點料,你就能看到我的剩余價值究竟多不多了?!?/br> “……”顧眉生看他一眼,“你能別用這張黑驢王子的臉說出黑道流氓的話來嗎?” 什么什么?! 欒亦然平靜地掏了掏耳朵,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問她,“黑驢王子是什么?黑驢跟黑道流氓又是什么關系?” 顧眉生表情淡定地答他,“你比小白臉顯得男性化得多了,叫你白馬王子不合適?!?/br> “那為什么要是驢?”欒亦然表示不喜歡這個稱呼。 顧眉生聳聳肩,“那你什么喜歡?黑駱駝?黑羊?你挑?!?/br> “……”欒亦然還是覺得怎么聽怎么覺得不爽。為什么什么話從這丫頭嘴里說出來就變味了呢? “顧眉生,你的中文絕對是狗教的。人教不出你這水平?!?/br> 顧眉生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我也覺得我口才不錯?!?/br> “老子沒有在夸你的意思?!睓枰嗳粵]好氣,走進套房就脫下了身上被女孩擦得濕濕的衣服。 顧眉生走到浴室的大面鏡子前,開著門,一邊除去自己身上的泳衣,一邊還不忘欣賞著欒亦然完美的身材。 欒亦然換好衣服回身,正好看到女孩將身子沒入浴缸里,露出白皙和纖長的脖頸。 他眸色深沉,惱羞成怒了,輕罵道,“顧眉生,你就不怕老子獸性發作?” 欒亦然一邊說,一邊關上了浴室的門。 顧眉生坐在浴缸里沉默良久后,才輕輕嘆了口氣,有些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道:“顧眉生啊顧眉生,該矜持的時候你就不能矜持一點么?” 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自己的錯了。只能怪欒亦然身材太好。 作為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她貪圖男色那不是挺正常的事兒嗎?她要是看男人沒興趣,看女人有興趣,那才真該收斂低調不是? * 欒亦然把顧眉生帶去了越南,這件事誰都不知道,只除了張小曼。 如果沒有張小曼幫著辦理簽證,欒亦然是沒有可能帶著顧眉生出境的。 欒亦然是怎么說服張小曼的呢? 他只是對她說,“我帶眉生去峴港三天,別的不敢向您承諾,但一定讓眉生毫發無損,高高興興地回來?!?/br> 張小曼不是笨蛋,她思前想后整整一夜,親自去替女兒辦好了簽證,然后連著眉生的護照一起交給了欒亦然。 幾日后,顧眉生失蹤,顧鴻華只交待蘇棠一句話:不可聲張。 蘇棠是知道顧眉生去向的,但他實在不明白顧鴻華得知女兒失蹤,是怎么做到這樣鎮定自如的。 他知道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該沉住氣,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顧鴻華,“顧先生,需要通知警方嗎?讓他們暗中尋找大小姐的下落?!?/br> 顧鴻華聞言,放下筆,從文件中抬頭看著他,“如果坐在這里的是眉生,你會不會這樣質疑她?” 蘇棠微怔,不知怎么答這個問題。 顧鴻華藍眸間彌漫著深邃危光,“越是顧及眉生的安危,我們就越要若無其事?!?/br> “可是……” 顧鴻華重新看向面前的文件,“找些人盯著白家和欒傾待。你再親自跑一趟蕭局長的辦公室,讓他派人幫著你去兩個機場查一查最近所有的出境和離埠的航班?!?/br> 蘇棠很快收攏了情緒,“好的?!?/br> 蘇棠離開后,顧鴻華坐在辦公桌前處理了許久的公文。寬敞的辦公室里安靜地沒有一點聲息。 顧鴻華放下筆,動作有些大,鋼筆摩擦著紙張,發出些微沙沙聲。 他的心情從來不會在人前表露一絲半點。 他的喜好,憎惡,心中在意的人與物,除了他自己,無人可以窺覬。 身在他如今的位置上,被人捏住軟肋就等于推身邊的親人摯愛去火坑。 究竟是誰?竟然敢把心思動到眉生的身上? 眉生失蹤了,張小曼又該如何坐立不安? 如此一想,顧鴻華再也坐不下去了,撥通內線吩咐陳越,“讓司機10分鐘后在門口等我?!?/br> “好的?!?/br> 車子開到秋波弄附近的咖啡館門口,顧鴻華一眼便看到了臨窗而坐的妻子。 她的對面,還坐著欒傾待。 “聽說眉生不見了,這是真的?” 張小曼反問欒傾待,“你聽誰說的?” 欒傾待靜默一秒,說,“榮城雖然大,但事關顧家,無論真假總有風傳?!彼贿呎f,一邊細細觀察著張小曼的神色,“還是說,眉生根本沒事?” 張小曼安靜品著咖啡,不出聲。 “小曼?” 張小曼看了他一眼,“聽說你最近跟白家的人走得挺近的,為了生意上的事?” “是啊?!睓鑳A待答,“待曼控股投得了城北的那塊地,白家是最佳的承建選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