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那醫生搖頭，看著韓碧娜的手垂了下來，看著韓碧娜的血順著擔架流了一地。

    他卻只能站在這里抱著狙擊槍哭泣，任何事都做不了。

    **

    顧念醒來的時候外面下了雨剛天晴的樣子，陽光灑在被子上，格外的溫暖。

    但是顧念的心，卻覺得寒冷無比。

    “你醒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臉上的紅印還沒有完全消失，但是紅腫已經消下去了。

    只是雙眼還是有些無神，沈寒越看著這樣的顧念心疼不已。

    但是又不敢把自己的擔心表現在臉上，只有說話的語氣，越加的溫柔了。

    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顧念醒來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好像被自己給忘記了，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餓了沒？要不要吃點什么？我今天特意讓人給你做了你喜歡喝的粥?！?/br>
    沈寒越一邊說，一邊起身幫顧念把床的位置調高，然后把病床上的餐桌給擺好。

    看著沈寒越的動作，顧念總覺得非常的眼熟，眼中閃過韓碧娜為自己忙碌的身影。

    “沈寒越，碧娜呢？她怎么不在，是去上廁所了嗎？”

    她記得韓碧娜總是在自己身邊的，尤其是這次自己被沈君美給騙到了廢樓去。

    然后還掉下來受傷，讓碧娜擔心了好久。

    聽到顧念的話，沈寒越的動作停在了原地，全身僵硬的轉過頭來看向顧念。

    “咦，你的手臂沒事嗎？從那么高的地方接住我，你居然都沒事……”

    雖然臉上掛了一抹笑容，可是那笑容少了往昔的那一股靈動。

    讓沈寒越到嘴的話，根本就不敢說出口。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痛??？你要說出來啊?！?/br>
    明明是在笑可是眼淚卻止不住的不停的留著淚水，沈寒越被顧念忽然流淚的樣子。

    嚇到了，慌張的撲到顧念的身邊，擔憂的問道。

    笑著搖了搖頭，自己把眼淚給抹去了。

    “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夢到碧娜被槍打死了，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說著說著，顧念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這次沈寒越抱著顧念的身體也僵硬了。

    “顧念……”

    雖然知道告訴顧念所有的一切，很殘忍，但是，看著這樣的顧念。

    沈寒越更加的難過，她不想看到一個行尸走rou的顧念。

    “不要說！我不想聽！求你了沈寒越！”

    像是知道沈寒越嚴肅的表情下想要對自己訴說什么，顧念忽然猛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大聲的叫著，本來就受傷還沒有完全好的喉嚨，因為這用力的撕扯。

    再一次的受傷了，喉嚨里火辣辣的疼，可是顧念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

    繼續抱著頭，捂著耳朵，不停的重復著一樣的話。

    一把拉開顧念的手，雙手用力的捧著顧念的腦袋，讓顧念可以清楚的看著自己的眼睛。

    “別這樣，老婆，碧娜也不會愿意看到你這樣的，你就算是逃避，已經發生了的事實，也不會改變！”

    看著這樣逃避現實，想要遺忘的顧念。

    沈寒越心如刀絞，恨不得自己能夠代替顧念承受這些。

    “嗚嗚……，為什么要告訴我，為什么要告訴我……”

    腦海中那一晚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隨著沈寒越的話，一一的都沖進了腦海中。

    韓碧娜倒下去的不可置信，還有那鮮血灑在臉上的溫度。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尾聲

    “我，我要去洗手間……”

    顧念踉蹌的起來，也不讓沈寒越跟著，到了洗手間的時候，更是把門從里面反鎖了。

    “老婆，你在里面，干嘛呢？開門好不好？至少別把門鎖著??！”

    顧念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不管怎么樣。

    沈寒越還是覺得顧念在剛剛的一瞬間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有些不放心的想要跟去看看，但是顧念卻把門給反鎖了，這更加的讓沈寒越不放心了。

    洗手間里響起了水聲，顧念似乎是在洗澡，里面嘩啦啦的聲音一直在持續了很久。

    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樣子，就在沈寒越忍不住想要破門而入的時候。

    顧念終于打開了門。

    “在做什么？有沒有怎么樣？”

    全身都是濕噠噠的，低著頭，也不說話，沈寒越朝著浴室里看了一眼。

    很正常的，真的是在沐浴的樣子，這點倒是讓沈寒越有點松了口氣。

    “趕緊進到被子里去，我拿浴巾幫你擦擦頭發，不然的話，你這個樣子會感冒的?！?/br>
    伸手去拉顧念，卻發現顧念的手指變得通紅。

    “這是怎么了？”

    震驚的把顧念的手舉到自己的面前，白皙的手指，因為主人的大力揉搓。

    而變得緋紅，也不知道顧念在里面搓了多久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唉……”

    嘆了一口氣，顧念像是個木偶一樣，沈寒越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絲毫沒有要有自己想法的意思，臉頰還有雙手都像是脫了一層皮。

    尤其是臉頰，本來就受了傷，再被這樣粗暴的對待，臉頰又開始滲出血來。

    韓碧娜的事帶給顧念的傷害，讓沈寒越不敢再提韓碧娜。

    至少要在顧念精神狀態還算好的時候提，明天就是韓碧娜的葬禮了，看著顧念這個樣子。

    能夠出席的可能性很小，他也不會愿意讓顧念在這樣的狀態下去參加。

    而顧念那樣的狀態甚至持續到了第二天才消減。

    **

    “不殺他真的好嗎？”

    看著地上已經像是一灘爛泥，全身都被打了好幾個槍眼，但是卻又都避開了緊要的部分。

    讓卡洛死不了，只不過再這樣流血下去的話，肯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殺了他，碧娜也不會回來了，只會臟了我的手?！?/br>
    看了一眼安靜的躺在那里的韓碧娜，就算是已經讓人給韓碧娜換了一身衣服。

    劃了妝，臉上的蒼白還是顯而易見的。

    掃了一眼被韓墨抓來的卡洛，顧瑾寒上前一步踩在卡洛的腦袋上。

    “你為什么非要抓著顧念不放，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究根結底這件事都是卡洛引起的，如果不是他單方面的總是追著他們跑的話。

    沈寒越跟顧瑾寒也不會多事的去端卡洛的老窩，最重要的是。

    卡洛每次對付的都是沈寒越還有顧瑾寒的逆鱗。

    顧念在他們，兩人之間的心中有多重要，這件事了解的人都知道。

    “咳咳，不過是想要知道為什么明明你們跟我是一樣的人，可為什么你們身邊有那么多的人陪著你們！”

    卡洛咳出了一口血后，艱難的朝著沈寒越看去，因為腦袋被踩著。

    所以這個動作真的非常的困難。

    但是卡洛依舊要仰起頭看著顧瑾寒，被卡洛那帶著怨恨的眼神看著。

    里面那嗜血的因子，顧瑾寒何其熟悉，腳下一個踉蹌，像是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你跟老大一點也不像！”

    剛剛還一直都只看著韓碧娜的韓墨，忽然走了過來，一步一步的朝著卡洛走近。

    “呵呵，呵呵，是嗎？究竟一不一樣，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看看他現在驚慌的樣子，難道你敢說，他跟我不一樣嗎！”

    絲毫不害怕韓墨一槍把他給斃了，眼前這個不僅槍法好，還熟知人體的各種結構。

    不然的話，也不會在打了她那么多槍，他還有力氣說話。

    “或許在某些上面有點相似，但那僅僅是相似罷了，上位者必須該有的氣場，那是不容或缺的，但是本質上卻是跟你不一樣的?！?/br>
    絲毫沒有因為卡洛的挑釁而有什么變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連一絲絲的裂縫都沒有出現。

    面的卡洛的時候，更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就連他說的話，也不過是看在卡洛即將要死的份上而說的罷了。

    “哈哈哈，不一樣，不一樣！哪里不一樣了，都是一樣的，一樣的，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他顧瑾寒沾的也不少！”

    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一樣，卡洛在地上不停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