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家族爭斗和朝庭爭斗,君姒分得開。對于家族的事她不在意,也不想多管這些閑事。接下來要選新族長的事情她也不想花心思。只不過突然聽到晉芳和秀桃說起六老爺之死,她突然產生一種想法。 最有望成為新族長的人醉酒而死,是命運如此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公主,您怎么了?”喧誠見她臉色突然就不好了,心中擔心。 君姒吐出一口氣,手中的棋子這才落下,“喧誠,你覺得六老爺的死會不會是人為?” 喧誠驚叫一聲,“公主,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大夫都說了六老爺是死于醉酒?!?/br> 君姒嗯了一聲點頭,“可是我看他那幾個兄弟也沒見得有多醉,怎么就他一人醉死?” “公主,您到底在琢磨什么?” “也沒什么?!本u頭。在心里她也覺得自己的懷疑是多余的。畢竟醉酒至死這種事情也是存在的,只能怪孟德富倒霉,沒有那個命當上族長。 二人繼續下棋,午飯君姒也沒吃多少,看著外頭還在下雨,這天氣實在是讓人的心情也跟著不爽。加上無所事事,更加憋悶。 這時,廚房陳婆子冒雨過來,說有事找她。這陳婆子在將軍府做了二十多年,是個盡職盡心的老一輩仆人。平時君姒看到孟炎成對這些老一輩的人態度都是非常好。她自然也不會擺什么架子。 “陳嬸子,有什么事就說吧?!?/br> 陳婆子顯得有些吃驚,沒想到主子這么和氣。她也放松了心態。 “往年年初二三,將軍都會讓我們廚房的人做一些吃的送去營地。今年不巧趕上六老爺的事。我們就想來問問夫人,這事兒還要不要做?” 喧誠很吃驚,看主子也是驚訝之態。 “居然還有這事兒?都沒聽大伙說起過?!毙\一說完才想起管家也跟著孟將軍忙事兒去了,他不在自然也沒有主持的人。 “陳嬸子,將軍每年過年都會給營地做吃的嗎?” 陳婆子點頭,“是的,得五年之久了。那會兒侯爺剛搬去侯府。咱將軍府就剩下老少兩位將軍,少將軍感激孟家軍的出生入死。就開始讓咱們做了好些吃的送去營地,連著兩天,說是讓駐守的所有弟兄都能吃到一口家里的飯菜?!?/br> 已經五年了,持一份感激的心情,讓所有的人都能吃到一口家里的飯菜…… 君姒突然心酸酸的,似感受到了孟炎成與營地之間的那份情誼。 “做,怎么能不做。這是件好事,是將軍對眾將士的心意。將軍這兩天忙,這事由我來主持。陳嬸子,你把往年做的菜單跟我說說,我做個參考?!?/br> 陳婆子沒想到君姒一下子就說了這么多。心中高興,馬上就報了十幾個菜名。君姒一下子也沒記住,將陳婆子帶去書房,她即刻記下,完了一數得三十余道菜。 “菜品比較多,是為了照顧到各個地方不同口味的人。然后再從中挑幾樣大眾口味的菜多做上一些,這樣能保證全營的人都能吃上?!?/br> “陳嬸子,這營地得多少人?”喧誠問。 “得兩萬余人。另有五萬多人在容水縣城駐防,那里的條件要好很多。咱們不用管?!?/br> 君姒琢磨著兩萬多人如果炒菜的話確實要弄上兩天,而且來來回回也比較麻煩。特別是這么多的菜品。 看著外面還在下雨,君姒又犯愁了。這菜就是做好了送出去也麻煩。 “我看這樣吧,今年咱們就不做那么多菜了,就挑四個大家都能吃的菜做足了份量,這樣不用分鍋可以省很多時間。然后我在想著要不要包餃子,送到營地里去煮,也省了運過的費時費力?!?/br> 喧誠和陳嬸子一聽覺得有道理。這便同意了。有了君姒主持自然也不用再去詢問孟炎成。 “可是這大過年的外面的店鋪都關門了,咱們的食材上哪兒弄去?”喧誠提出了關鍵性的問題。連君姒的熱情也被澆滅了幾分。 陳嬸子道:“這個不用擔心。咱們有幾個老熟人,知道咱們將軍府每年的慣例,所以咱們隨時去都能買到食材。而且大伙也都知道是給營地里的將士們做的,所有的食材都是半價?!?/br> 君姒與喧誠對視一眼,都是驚喜之色。 君姒把任務分配下去,陳婆子帶人去買食材,喧誠組織人清洗廚房大件物品,以便用來裝食材用。君姒也沒閑著,跟著幫忙端端遞遞的。 沒過一會兒,沈秋呤居然來了,看到大家都在忙,她似想起了什么。 “這是準備給營地做吃的嗎?” “正是。我們正在忙著,如果你有時間,可不可幫我一個忙?” “公主請說?!鄙蚯镞屎苁菢芬?。 “我們這人手不夠,你可不可以去一趟侯府,就跟夫人說我想借幾個丫頭過來幫忙,讓丫頭明兒一早過來?!?/br> 這么簡單的忙沈秋呤自然樂意幫。領了命令似的就出門去了。 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天黑以后大家把要準備的東西全都已備齊。君姒讓大伙吃飯早些休息,明兒卯時一刻都起來和面包餃子。兩萬人的餃子得包到什么時候?君姒覺得這可是一個大難題。若平均每人一碗也得五六個,這么一算下來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公主,咱至少也得包十萬多個饞子吧。這是一個多么偉大的工程呀!咱明兒能做完嗎?” 看來喧誠也算出結果了。 君姒揉了揉冰凍的臉,給喧誠一個眼神……這不正在想辦法么! 喧誠點點頭,察覺到君姒在捶腰,看來這個下午真把她累到了。 “不如這樣吧,餃子這事咱們改晚上做。我琢磨著營地不是得分一營二營三營什么的,明兒咱們先把王滔叫過來對個人數。每天包一兩個營的份量,三五天也該差不多了吧?!?/br> “有道理?!毙\愁容已散,趕緊讓君姒趴在椅子,順手就給她揉腰捶背。 晚飯時孟炎成還未回,倒是劉叔先回來了,跟她說六老爺要趕在子時前出殯,今晚指不定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交待完事情,劉叔又倒了回去。 沒有孟炎成在,君姒食不知味。最后實在吃不下也就早早回房休息去了。想著明兒早上得早起,加上下午也確實累得腰酸背痛,居然也早早睡去。 因為下雨天,將軍府各個房間的燈熄滅后,除了每個院子固定位置有放置的燈籠,其余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不過,在后院左側靠里面的那個新院子卻例外。 這個新建的院子是沈秋呤的住處。 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不斷,屋內梳妝臺前沈秋呤神色復雜,眉頭緊鎖。然而在視線中的桌面上,有一個墨綠色的瓷瓶,瓶身是雕著紅梅,艷得讓人心寒。 沈秋呤一動不動,目光盯著瓷瓶近半個時辰,這時,窗外的雨已經停了。 沈秋呤終于動了,她倒來一杯清水,取來一支金簪往瓷瓶里沾了沾,放到水杯里攪拌幾下。然后端著水杯離開房間,打著燈籠來到廚房的院里。見有人靠近,藏在暗處的幾只貓叫了幾聲。因為主人那幾只貓并不害怕,反而有一只大膽的跑到沈秋呤腳邊。 忽然間,沈秋呤看著地上的貓神色激動起來。然后又看向自己手中的杯子。小貓在腳下喵喵的叫了好幾聲,她終于下了決定一樣,把手中的杯子放到小貓面前。 小貓搖了搖尾巴,喵了一聲就開始舔杯子里的水喝,一口,兩口…… 第三口時,小貓晃了晃腦袋身體也跟著顫粟,突然凄厲的叫一聲就倒到地上,睜大圓圓的眼睛瞬間斷氣。 小貓死得很突然,沈秋呤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小貓死了…… 沈秋呤反應過來時臉色刷的一下就全白了,一個激靈后全身發軟癱坐到地上。根本顧不上地上又濕又臟。 太恐懼了,太可怕了,……沈秋呤傻掉了一樣根本找不到詞來形容,只是瞪大眼睛呆呆的盯著地上那只死貓。 好半會兒她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為什么眼淚就嘩啦啦的往下流,掙扎了幾次才披起來狼狽的返回房間,蹲在門背后哭泣。 從小到大,她連看別人殺雞都不敢,更何況自己剛剛害死了一只貓。 廚房外,沈秋呤剛回到房后就從黑暗中走出來三個人。走在最前頭的人身穿藍色便裝,瘦高個子,燈光下能分辯出他清秀的五官,頗有幾分英氣。在男子左右各是兩名士兵打扮的人,手里都握著刀。此時,三人的目光都放在地上的貓和杯子上。 “木將軍,這個……還真是夠歹毒?!?/br> “就是,真看不出來,這將軍府里真是藏龍臥虎?!?/br> 被稱為木將軍的藍衣男子左右瞪了一眼,“這是在調侃大將軍?” 左右士兵趕緊否定,把話題轉到地上的貓和杯子上。 “這只貓好可憐!” “是呀,拿去下酒至少可以美上一頓!” 木將軍左右丟了個白眼,意思是……你倆閉嘴!然后蹲下,拿過燈籠照仔細觀察死貓,眉頭越皺越緊。 “木將軍,什么情況?” “別吵!”木將軍頭也不回,目光放到杯子上。他從懷里取出干凈的絲帕,護住手指將杯子端起來放到鼻子前聞。一下子眉頭皺得更緊。 左右士兵看到木將軍越來越古怪的表情,表示實在看不出端倪。兩人互看一眼……當年打最強敵的時候他都是笑著的好嗎? 片刻后,木將軍松了松眉頭,將杯子放回原處后,從懷里取出三個白藍紅瓷瓶,先是從白瓶里倒出一顆豆子大小的藥丸放到杯子里,觀察片刻豪無反應。 左邊的士兵抓抓頭,看向同伴——將軍這是在干嘛? “笨,將軍這是在試解毒的方法?!?/br> 左邊士兵臉一紅哦了一聲,繼續看。這時木將軍從藍色瓶子里倒出一顆藥丸放進杯子里,又等了片刻依舊沒有任務反應。 接下來是紅瓶,他倒出少許粉沫進杯中,注意觀察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呼…… 他吐出一口氣站起來,扶著額頭思考慮問題。 左邊士兵看向同伴,意思是……將軍這是怎么回事? “笨,就是無解的意思!這三種解藥可是將軍的寶貝。自這三種解藥出世后,就沒有將軍解決不了的毒?!庇覍④娕伺?,示意左士兵看地上的杯子,意思是……唯此毒解不了。 左士兵抓腦袋哦了一聲。 呼…… 木將軍又是吐出一口氣,“此事很嚴重,必須制出解藥?!?/br> 左右士兵互看一眼,……懶了好些年頭的木將軍被挑起了斗志! 第41章 暗中托人查劇毒 大年初三,按理是不應該殺生。不過卓屠夫除外。因為每年他都要宰幾頭大肥豬把新鮮的rou供給將軍府弄菜犒勞兩萬將士。 天未亮,卓屠夫帶著伙計把七頭已經整弄好的豬運到將軍府。早有家丁在等著交接。至于銀子卓屠夫爽快,等空了再結。 廚房的伙計開始切rou,切各種配菜。丫鬟們也起得早,幫忙洗菜總之各種忙。君姒昨晚睡得沉,醒來時天已經亮了。一翻身看到孟炎成睡得沉,便小心翼翼的爬起床,簡單的裝扮后離開房間。 在院子里看到劉叔,上了點年紀的劉叔因為沒有休息好眼里都是血絲。君姒也不用他幫忙讓他休息去。 很快,侯俯來了兩個炒菜師傅和四個丫鬟,君姒讓把他們交給陳婆子去了。喧誠已經讓家丁去營地找王滔,君姒還在用早點時王滔和陳風揚就到了??吹綄④姼臒狒[他們就知道今天有大餐。 君姒把計劃說給他們聽,王滔和陳風揚互看一眼,高興又激動,居然有餃子吃! “這個,太好啦!都多久沒吃上一頓饞子了?!?/br> 陳風揚肘子碰了碰王滔,意思是別失禮,這可是公主。王滔收斂回去目光落在喧誠身上。陳風揚發現后不知不覺移開了目光看窗外,有點類似于失落的情緒。 君姒正想問陳風揚,突然捕捉到他微妙的變化,她也神情微滯看向喧誠。喧誠則低頭絞手指,似乎有心事! 這三人……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