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476.一戰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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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共守江夏時趙熹先行撤退,沒有等待頂在前線的越騎將軍劉宏,劉宏對趙熹十分不滿,兩人之間有了嫌隙。 趙熹在大江南岸的下雉防守,夾江筑起工事,設置伏弩,阻攔伏波大將軍馬援船隊繼續東進。 下雉是春秋時伍子胥所建,原本的作用就是加固吳楚邊界的江防,伍子胥的選址十分精當,下雉城處在山河之間,地勢險要,是大江的嗓子眼,極為易守難攻。 趙熹在下雉固守,岸上伏以強弩,船只巡行水面,水陸結合,將伏波大將軍馬援的船隊死死堵在長江上游,使其不能順江東進。 大江以北是高峻的大別山,但是山河之間還有空隙,江邊有陸路的通道可以行軍,馬援便派材官將軍張允率軍從陸路進兵,擊破了趙熹設置的陸路防線,沖出山河之間的狹窄地帶,占領了尋陽城。 張允攻略廬江郡,圍攻郡治舒縣,此時趙熹與馬援激戰正酣,抽不出人馬救援,便給駐守合肥的劉宏寫信,請其派兵南下,救援舒縣。 劉宏當著使者的面,將趙熹的信撕得粉碎,向使者道:“回去問問趙熹,他一個人率軍撤走,將我孤軍丟在沙羨的時候,可曾想到會有今天?” 劉宏不僅不派援兵,反而大罵趙熹,將使者趕了回去。 趙熹聽了,說道:“我棄沙羨回兵下雉是為公,不如此則廬江不能守,彼棄舒縣不救是為私,劉宏以私怨而誤國事,罪莫大焉,我將上書請大司馬裁斷?!?/br> 不得不說吳漢這個人事安排有問題,兩個相鄰戰區的守將有嫌隙,不能統一行動,關鍵時候可是要命的。 趙熹的書信到壽春時,吳漢剛剛出征討伐鄧奉,沒多久便敗亡了。吳漢的副手武威將軍劉尚接過了吳漢的權柄,率領壽春的十萬大軍,總督南方戰事。 但是劉尚在軍中的威望和吳漢不能相比,無法行使威權。他既不想得罪劉宏,也不想得罪趙熹,只是居中和稀泥,這件事就算是不了了之。 可是舒縣的救援問題卻一直沒有解決。 此時廬江的局勢已急轉直下,張允一邊圍困舒縣,一邊分兵攻略廬江各縣。此時豫章太守周生豐率軍北上,與趙熹合兵,兩人據住下雉和柴桑。 趙熹請周生豐守下雉,他親自率軍從松茲、宛一路進兵至居巢。 居巢離舒縣已不足百里,趙熹自此率軍北上,欲救舒縣,行軍至半路便得到消息,舒縣已被攻陷,無法再救了,趙熹立即撤軍退保居巢。 廬江郡治舒縣陷落,大半個廬江郡落于敵手,趙熹只能保有南部數城與整個豫章郡,形勢很是危險。但他寧可丟了廬江,卻依然死守下雉不放,因為若不是他在這兒卡住了大江航道,馬援船隊早已順江而下,那樣的話恐怕就不用打了,船隊走到哪兒哪兒就歸降了,整個揚州都保不住。 趙熹此時孤守在南方一隅,幾乎已與朝廷失去了聯系,他只能堅守等待轉機,期盼著朝廷大軍在江漢一帶打個勝仗,他便可乘勢而起,夾擊敵軍,翻轉局勢。 越騎將軍劉宏此時吃到了自己釀造的苦果,他放任敵軍攻占舒縣,占據廬江郡。而當敵軍突破廬江防線之后,下一個就要收拾他所在的九江郡。張允率軍很快進抵合肥城下,戰火燒到劉宏的眼皮子底下了。 原本劉宏屯駐合肥,劉尚鎮守壽春,兩座淮南重鎮遙相響應,鄧奉兵力不足,拿這兩座城沒有什么辦法。此時張允挺進合肥,鄧奉立即派鄧終率精兵八千南下,要與張允共擊合肥。 鄧奉這是要把兩座城分頭吃下去了。 合肥是淮南重鎮,在壽春東南二百余里。 壽春南過芍陂,沿淝水而下,是大別山余脈構成的低山地帶,即江淮丘陵。這條丘陵地帶向東延伸四五百里,是大江與淮水之間的分水嶺。 在江淮丘陵中部的將軍嶺附近,有一處狹窄的蜂腰地段,即施水、肥水的分流處?!蹲x史方輿紀要》卷二六引邑志曰:“肥水舊經(合肥)城北分二流,一支東南入巢湖,一支西北注于淮?!?/br> 這兩條河流原不相通,只是在夏水暴漲時才匯合到一起。后經人工開鑿疏浚,使肥水與施水、巢湖及濡須水連起來,形成邗溝之外的另一條南北水道,能夠貫通江淮。 合肥便位于這條狹窄通道之上,它依托江淮丘陵為道路要沖,是壽春南境的門戶。因地勢險要,城壘堅固,曾有力保護了壽春地區的安全,被譽為“淮右噤喉,江南唇齒”。 吳漢派劉宏守合肥時,其實已有了放棄江南退保壽春的打算,他想以合肥作為壽春的屏障。因馬援軍聲勢浩大,吳漢做了最壞的準備,但依舊還抱有一絲反攻的希望。 吳漢本想親領大軍攻滅鄧奉,以合肥為門戶拱衛淮南,等他滅鄧奉之后,再回兵合肥,如果趙熹到時依舊還在堅持,吳漢大概率還是要回兵江南。 吳漢是有單挑鄧奉和馬援兩個人的雄心的,只不過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沒有達到,在一對一對戰中被鄧奉挑下了馬。之后的戰略更是不用提了。 此時合肥所起的作用就是將鄧奉軍與馬援軍隔斷,使其不能連為一體。合肥對于壽春的保護作用依然存在。 此時合肥城中的劉宏有精兵兩萬,他又緊急征發了上萬青壯,加固城防,準備固守。 劉宏登城遙望,見南方敵軍兵馬并不算多,頂多也就一萬多人,多少放下了心,說道:“敵軍人少,立足未穩,遠來疲憊,我將乘其弊出城擊之!” 軍中祭酒施為道:“將軍,敵軍掃蕩廬江,士氣正盛,乃新銳之師,將軍宜暫避其鋒,據城固守,磨其銳氣,待其久攻不下,再出城奇襲,可一戰而破之?!?/br> 劉宏道:“你這話很是糊涂,敵軍止有萬余,后續必定還有大軍,此時不攻擊,難道要等其兵馬會齊,將城池合圍嗎?” 兩個人的判斷完全不同,一個說要先避其鋒芒,待其士氣衰落后再戰,一個說趁其還未合圍、立足未穩時先打他個下馬威。 誰說的對誰說的錯這事兒很難判定,只能看實際作戰的效果。后世有許多類似的戰例,將領戰前發表一通預言式的判斷,最后被證實完全正確,由此成就了名將之名,其實有時不過是運氣好,他恰巧贏了。 劉宏堅持自己的判斷,親率精兵出城,拉開架勢,要與張允對戰。 張允雖然只有前鋒部隊一萬人,卻都是身經百戰的羽林精兵,最擅野戰。張允正愁著攻城不易,見劉宏居然殺出來了,正合了他的心意。 對于劉宏的兵馬數量兩倍于已,張允并不在意,只是按部就班,排出陣勢,兩支人馬擺開戰場,相對沖鋒。 劉宏軍在與羽林軍接觸的時候起便落于下風,完全抵敵不住,步步后退,劉宏此時才明白了什么叫新銳之師,士氣正勝。 好在他見機不算慢,及時止損退兵,大軍回到城中,閉門自守。這一仗合肥傷亡近千人,但是士氣卻被打得幾乎空格了。 在兩百年后,同樣是在合肥,同樣是大兵壓境,不同的是守軍七千人,攻方十萬人,攻守兵力比例嚴重失調。 當時曹魏守將張遼說道:“及其未合逆擊之,折其盛勢,以安眾心,然后可守也。成敗之機,在此一戰,諸君何疑?” 趁著敵軍還未合圍先打他,折他的士氣。是不是和劉宏說的一個意思? 可是人家張遼只率八百敢死隊出城挑戰,面對孫權十萬大軍直接殺了進去,一邊沖還一邊大叫著自己的名字,張遼一直沖到孫權的大旗下面,把孫權嚇的“走登高冢,以長戟自守”,跑到山坡上防守去了。 而東吳的十萬大軍呢?“權人馬皆披靡,無敢當者?!睕]人敢上前挑戰張遼。在此戰之后更是“吳人奪氣,還修守備?!笔f大軍被八百敢死隊虐得沒白沒黑地修防御工事,不敢主動進攻了。 在后續的戰斗中,孫權要不是胯下的馬給力,危急時刻飛渡了消遙津,幾乎就要死在合肥城下。孫十萬折戟合肥,張八百威震消遙津,從而進化成了能止江東小兒夜啼的神醫。 所以劉宏的戰術不能說他是不智,重點是在關鍵的時候要能上得去,一到戰場就拉稀,什么高級戰術也使不出來了。 就連那個年頭的戰神劉秀,在昆陽大戰時也得親自披堅執銳,沖鋒在前,手刃數十人,才打出一股氣勢,完成驚天逆襲的。 很多戰役的勝敗,一看運氣,二看你是否豁得出去,所謂得天之幸,在大決戰中獲勝的,大多是能豁得出去的。 這時候劉宏算是服了,再也不想出去找虐,只想靠著這四面墻耗死城外的大軍,因為他這四面城墻還是挺結實的。 幾天之后,北方來了鄧終的軍馬,合肥城南北皆有兵馬,劉宏要跑也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