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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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他真實身份是裴椹,但妻子當時并不知道。而且他失憶了,又是對方的丈夫,看起來明顯比陸騭更安全可靠,可妻子偏偏選擇了陸騭。 裴椹此前一直覺得陸騭沒有威脅性,畢竟來自裴二時的記憶告訴他,妻子對陸騭并不是喜歡。 可現在他不確定了,裴二時的他就是個睜眼瞎,耳聾,什么都發現不了。陸騭跟他妻子多次來往,一起背著他采鹽、販鹽,招兵買馬,他都不知道! 妻子要離開也沒跟他說,身份也沒向他透露,但全都跟陸騭說了,還帶著陸騭一起回叛軍中,說不定都已經將對方介紹給李玹見過…… 裴椹忽然深吸一口氣,不能再想下去,越想心中越酸得厲害,簡直像被泡在醋里,又撈起來擰皺。 . 府城內,李禪秀就住在北城門附近的臨時住所。 辭別陸騭、閻嘯鳴后,他回到自己住處,又讓一直跟隨的護衛虞興凡先下去。 待房中只剩自己后,他不由輕吐一口氣,有些疲憊地坐在椅上,揉了揉眉心。 下一刻,想到裴椹,按著眉心的手指又微僵,頓了片刻,默默放下,擱在膝上握成拳。 無論如何,他沒想到裴二竟然就是裴椹,這讓他震驚得一整個下午都有些恍惚,更像鴕鳥一樣,一時不敢面對對方。 如果裴二只是裴二,他留給對方的錢財,足夠對方度完余生。之后若有機會再見,他也會向對方說清楚,并道歉。 可偏偏對方是裴椹,是敵軍主帥,更是他夢中的前輩、友人與老師。 后者不論,只說敵軍主帥這點,就讓他們本就復雜的關系,又多了一層對立。 解釋定是要解釋的,可尷尬也著實尷尬。而尷尬、震驚、為難……種種情緒之余,又有一種難以言明、說不清道不透的復雜心緒,令心中酸脹與輕盈交織,好像意外有之,愧疚有之,欣喜……也有之。 裴二竟然就是裴椹,裴椹竟然就是裴二。 原來他一直想見的人,在夢中早就見過。夢中的他后來多次好奇想象,從對方書信的言辭口吻中窺探,不斷想對方的真正樣子,卻原來,早在他剛到西北邊鎮,在永豐營中那個孤零零的角落里見到的渾身是血的傷兵時,就已經見過對方。 那個血糊糊人就是裴椹! 難怪夢中裴椹一直重傷未愈,現實卻好好地來梁州領兵,因為夢中他只幫對方上過幾次藥,就逃離永豐了。 而且那時他還沒遇見老游醫,沒看出裴椹箭傷有毒,也就沒幫對方解毒。而他走后,更沒人給裴椹治療,使他拖過最佳治療時限,以致后來跟陸騭一樣,留有暗疾。 李禪秀輕嘆,不得不說,裴二就是裴椹這件事,打破了他對裴椹的許多想象。 原來裴椹失憶時,竟老實沉悶,還有點執拗和傻,不知這是不是他真實性子的一部分。不過白天在戰場相見,對方又冷酷狠厲,如同廝殺中的狼王,同樣不是他想象中的翩翩君子、儒將風范。 但這也不奇怪,真刀真槍打仗時,誰還能儒雅的起來? 不過夢中那些書信的言辭口吻,確實是儒雅溫和、謙遜有禮…… 房間內,燭火噼啪。 李禪秀回想著,清湛眸中映著燭火,像有一抹柔光跳躍,唇角也不知何時微彎,仿佛含笑。 忽然,他起身取出一張畫紙,提筆研墨。 夢中他其實畫過一張裴椹的畫像,不過畫的是自己想象中的裴椹,所以只畫了一道背影,而且還參考了些許陸騭的影子,因為陸騭也是儒將,風度翩翩,謙虛有禮,夢中的他覺得兩人定有相似之處。 只是如今來看,卻是完全不一樣。他忍不住提筆,想將真正的裴椹畫下來。 這股沖動來得突然,他想也沒想,就這么做了。 說起來,會作畫,也是聽說裴椹會,他才特意學的。他出生就被圈禁,出來后不久,又卷入戰亂,實在沒機會學這些。 之所以領兵打仗后,忽然又學,也是因為敬仰裴椹,視對方為前輩、友人,想向對方學習。 只是要落筆時,忽然又想起自己如今和裴椹的復雜關系——本就曾成過親,現在還偷偷畫對方的畫像,萬一被人瞧見,有種隱秘難言的事被別人戳破的羞恥感。 于是猶豫一瞬,他終究又畫了一張背影畫,而且跟夢中那張很像,只是去掉了從陸騭那參考來的儒雅部分,回想著裴椹在戰場上的背影,作了修改,如此一來,便冷厲肅殺許多。 李禪秀看著畫好的畫像,不覺輕笑,待晾干后,正要裱起,忽聽外面護衛喊了一聲“主上”,接著傳來父親的溫涼聲音:“禪秀在不在房內?” 李禪秀莫名一陣慌亂,急忙將畫像卷起,藏在身后書架。 剛藏好,轉身還沒來得及整理一下儀容,就見一襲玄袍大氅的李玹已經慢步走進。 看見李禪秀的樣子,李玹也微微一愣,繼而笑道:“蟬奴兒在做什么壞事,這般慌亂?” 李禪秀:“……” 見他神情一陣尷尬又困惑,李玹輕點了點他額頭,道:“你幼時偷偷把蟋蟀螞蚱藏在床上玩,弄得床單被褥上都是泥時,就是這般心虛模樣?!?/br> 像犯了錯后,慌里慌張,又低頭垂耳的小貓崽,可憐又可愛,讓人再大的火氣都消了。 說到這,李玹嘆了聲氣,還頗有些懷念:“不過你大了后,就鮮少這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