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浩浩蕩蕩的大軍出現在京城之外,十里街亭。程凜騎著高頭大馬,悠悠哉走在最前面,搭涼棚往遠處望去,京城繁華之地,皆入眼底。 上次程凜從津港歸京,單人獨騎,一人上路,還體會不到大軍榮歸的快感。這時候身后三萬大軍,與北遼戰事塵埃已定,載著信任與榮譽,真真切切的榮歸,感受又是不同。 “大周兒郎們,京城降至,都給本將軍精神些!”鎮北將軍眼尖,京城城門外旌旗招展,黑壓壓一片人,正往這邊走。早聽說古代帝王有的喜歡迎接將士凱旋,會帶領文武百官出城至郊外迎接,稱之為“郊勞”還是什么的。如今自己親自體會,雖然天子是景宗這個摳門鬼,但是人家起碼表面功夫做得足,十分給面子。 凱歌高奏,天子親迎,十里慶功酒,君臣牽手歸。何等榮耀,何等尊崇! 在外人眼中,享受了榮耀享受的尊崇的鎮北將軍卻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一番大禮過后,景宗微微笑,低聲附耳說道:“孤說過,將來程將軍凱旋之日,孤與將軍解戰袍!你我秉燭夜談,談天說地,談古論今,再談談你我君臣兩相宜?!?/br> 程凜內心是崩潰的,嘴角是抽搐的,為了不讓景宗發覺異樣,還要把面癱高冷的形象進行到底。 “圣上抬愛,臣惶恐,愧不敢當!如今北遼甘愿俯首稱臣,割地賠款,皆蒙天子洪福齊天,將士們用心用命,朝中大臣指示得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景宗能悄聲說,程凜哪里敢接。這要是一般榮歸將軍,要能享受到天子這幾句話,肯定美得冒泡,到程家小哥這里,只覺口中苦澀難忍。誰tm要和你的看星星看月亮,看蠟燭,解戰袍睡一起??!那不全露餡兒了嗎? 馬甲已經掉了卻渾然不覺的鎮北將軍心路歷程艱辛,現在只想落荒而逃,躲開景宗這個煩人鬼。討厭!人家是黃花大閨女,還有清譽可言的好不好? 想要清譽的黃花小將軍被景宗牽了手,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最后一狠心,干脆緊緊抓著對方的手,反牽回去。程家小哥向來主動,怎么能輕易被攻陷呢? 景宗心花怒放,牽得愈發緊了起來。在文武百官眼中,這是景宗與鎮北將軍君臣相宜,哪里想得到旁的。曾小胖混在郊勞的隊伍中,伸著脖瞪著眼,嘟嘟囔囔的抱怨:“老子也有軍功,怎么就享受不到這么高的待遇?” ?;芟訔壍目戳艘谎叟肿?,悄無聲息把身體往旁邊挪了挪,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和你站一起太丟人了。左力到底年長,看了倆位同僚如此,不由啞聲失笑,只是,再望向程凜的眼神終究有些不同。 滿朝文武,能勞動景宗率著文武百官親自出迎的人,可想而知這人在當今天子心中到底有多重要!日后,鎮北將軍平步青云,幾乎是板上釘釘之事。 犒勞三軍,宮廷大宴,整整熱鬧到了人定之時,眾位文臣武將才被景宗高抬貴手放走。鎮北將軍想借機回家,卻被小鄧子攔住。 “程將軍且慢,圣上現在勤政殿等您。請您跟著奴婢過來?!毙∴囎庸ЧЬ淳磥碚埑虅C。小太監心中有桿秤,曉得景宗待鎮北將軍不同。連正在病榻上的寧國公主都對他青睞有加。 “請鄧公公頭前帶路?!背虅C心中偷偷豎起來中指,分分鐘想把景宗弄死了事,可惜,就想想而已。 勤政殿中,景宗笑得眉眼彎彎,迎了出來。 “北遼退敗,程將軍功不可沒,來,孤敬你一杯!”景宗蔫壞,惦記著把程凜灌醉,自己偷偷下手驗明正身,之后揣著明白裝糊涂,繼續裝。只要窗戶紙不捅破,這天下誰敢說什么? “陛下抬愛,凜莫敢不從?!碑敵熳淤n酒,程凜又沒吃雄心豹子膽,當即一口干了。這酒甘香辛辣,入喉有火辣辣的感覺。烈酒么? “我大周能得將軍,當中國之幸,孤之幸,孤再敬將軍一杯?!背脽嵋蜩F,景宗敬了第一杯,緊跟著就上了第二杯。這就是烈酒,今日專門讓小鄧子找御膳房的人備上的。 “凜愧不敢當,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程凜又干了一杯,只覺這酒勁甚大,眼前有些模模糊糊的。鎮北將軍干了酒,景宗不肯示弱,也一口悶了。 酒是好東西,能壯熊人兒膽!景宗膽子漸漸大了,給小鄧子一個眼色,又伸出手來,在背后比劃了個手勢,明里暗里的人都被他盡情遣散。 景宗勸酒,鎮北將軍就喝,不多時,君臣二人便將一壺上好烈酒飲盡。這酒后勁兒十足,景宗原本以為自己酒量不錯,哪成想半壺酒入肚,竟有些頭暈眼花起來。但似乎對他來講,膽子已經喝到了足夠大。 “程……程將軍,孤那日見到一位姑娘,好似……好似神仙jiejie,她……她救了孤,不光……不光救了孤,還吻了孤。孤想娶了她,你……你幫我……尋她……尋她……可好?”景宗伸手去牽程凜,哪成想自己醉了,身體反應跟不上思維,一下抓了個空兒。 “她……她……她吻了你,就該對你……負責,得……得娶你回……回家!”程凜舌頭打不過彎來,一個沒留神,把現代的觀點帶出來了。 “……嗯,對,她……她得娶我……娶我回家?!本白诟c頭,又去牽程凜的手,哪成想又抓空了。怎知鎮北將軍突然興起,反而伸手圈了景宗的腰,笑道:“圣上……你……你一定是……醉了!你是圣上……不能被娶,只能嫁……嫁人?!?/br> “嫁人,孤……得嫁人。好,孤……孤要嫁……那個神仙……神仙jiejie?!眰z個喝醉了酒的渾人在一起說著渾話,勾肩搭背,滿口瘋話。 慶功宴上,程凜與景宗都沒少喝,只是那酒都是水酒,度數不高。酒這東西怕混,只要是混的,后勁兒尤為大。 “你那……神仙jiejie是……是誰?”程凜有些頭疼,話語卻順著景宗說下去,心中不知為何,泛起了苦澀感覺。自己一心一意要攻略的對象,竟然說喜歡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神仙jiejie。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全部都是見色忘友的家伙! “孤的……神仙jiejie……青衫長發,在韓府后院,一吻定情,嗯……至今……踏破鐵鞋,孤也沒……沒找到?!本白谧砭浦?,什么話都往外倒。 程凜只覺腦袋越來越疼,使勁兒甩甩手,想把捏捏頭,卻怎么都沒想到,右手無名指處居然滴答出了水珠兒。 “程將軍,你……你就是……神仙jiejie吧……” ☆、121|第一百二十章 南蠻之患(七) “程將軍,你……你就是……神仙jiejie吧……”景宗的喉嚨蠕動了一下,貼到程凜耳畔,深情款款的呢喃道。 伴著右手無名指處居然滴答出了水珠兒,加上景宗語出驚人,程凜嚇得酒都醒了一半,眨巴著醉意朦朧的眼睛,整個身體僵硬起來。 這是馬甲掉了?神仙jiejie該不會特指是自己穿女裝那天吧…… 系統君仿佛湊熱鬧一般,突然響了起來。 “嗶!” 恭喜宿主,攻略與景宗第一次毫無虛情假意的深情告白,隨機掉落獎勵!任務獎勵立刻發放?或推遲24小時發放! 瞬間,程凜的心亂了。若說景宗的告白,只是在鎮北將軍心中留下一絲漣漪。畢竟自古帝王好多情,從來沒有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特例。固然程凜對景宗不反感,在接吻后,還有淡淡的喜歡,甚至有類似于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感覺。之前攻略景宗,程凜自始至終都處于攻的狀態,但這并不代表愛吧? 上輩子沒戀愛過,這輩子自覺也沒真正嘗試過戀愛滋味的程家大小姐小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好似小鹿亂撞。 系統君這下卻是神補刀,什么叫第一次毫無虛情假意的神情告白?換句話講,景宗是真真正正的愛上自己了吧,那究竟是愛上了鎮北將軍這個身份?還是神仙jiejie這個身份呢? 會心一擊!景宗與系統君的連環組合技砸得程凜本來已經嚇醒了一半的腦袋,又暈暈乎乎起來。 “孤……孤喜歡你……”景宗的手干燥,溫暖,不,不僅僅是溫暖,簡直像一團火,烈火。他的右手握住了程凜的左手,眼神灼熱的看著她。少年天子的手牽著鎮北將軍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這里,滿滿全是你……男裝的你,女裝的你,眼前的你,孤……愿以江山為聘,換你一聲愿意?!?/br> 少年天子的表白,弱冠少年的綿綿情話,說得生澀,別扭,卻又蘊含了無比真情。比起什么我要和你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從此生命里有了你,日后我們一起談天說地聊詩詞歌賦,走遍千山萬水,領略大江南北風光無限……簡單,古樸得多! 景宗既然開了口,連結巴都不打了,甚至眼睛都亮了起來,少年人的青澀告白,伴著俊俏容顏泛粉,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起來,道:“別管什么世俗之見,你是孤的,孤愿守你、護你,直到孤老到提不了筆,說不了話,否則決不許旁人傷你,哪怕只是說你一句壞話?!?/br> 什么酒醉,什么酒壯熊人膽,一切都是借口,都是掩飾,都是為了發表這番言論的坑。當然,景宗也的確是真醉而已,若非如此,他怎么會如此放縱。 畢竟頭頂上,張天師的預言仿佛尚方寶劍一般,時時刻刻高懸著,提醒著他,要自愛,要自律。 少年忐忑著,說完之后,便一臉殷切的看著程凜,仿佛生怕被主人扔掉的小狗,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在等待著最后的審判。馬上就要到二十歲生日的少年,想到的也只是表白,并未妄想其他。 “凜,身為男子,實在難以接受圣上的抬愛?!背虅C腦袋暈暈的,可她沒忘了,隱瞞性別,入朝當官是當誅九族的大罪,還企圖再拯救一下自己。只是說出這話之后,口中的苦澀之感,到底要鬧哪樣呢? “孤說過,無論你男裝也好,女裝也好,孤……愿以江山為聘,換你一聲愿意?!本白诓讲骄o逼,緊緊攥住程凜的手,以防止她把手抽出去。 身為帝王,天生的領袖氣質,更是身具雄性進攻示愛的天性。景宗亦步亦趨,抵著程凜往前走,一如之前程凜給他策劃驅虎吞狼之計那時。 明明身體強度和力量都要遠遠勝于少年天子,可程凜心虛了,硬著頭皮想硬撐下去,身體卻不由自主往后退去,一退再退,直到無路可退。 “壁咚”一聲,程凜便被景宗抵到了雕龍柱上。兩個人面對面,四目相對,相隔不過拳頭大小的距離,近到鎮北將軍都能敏銳的感覺到,景宗濃重的呼吸,呼到自己的臉上,拂動了青絲,弄得面頰癢癢的。 心動的感覺,大抵如此吧。就算沒有實踐過,景宗到底是接受那么多年的專門培養皇帝的精英教育,對于男女之事,并非真正的一無所知,理論知識其實還蠻豐富的。 低頭,少年天子微笑著,探過身去,企圖將雙唇印下去,宣布鎮北將士是自己的歸屬。這一刻,在酒精的作用下,雄性的天性占據了主動。 燭光下,鎮北將軍霞飛雙頰,竟露出一絲小女兒姿態,本能的閉上了雙眼,可隨即又睜開了雙目,不甘示弱的踮起了腳尖。她本來就僅僅比景宗矮一點而已,之前被景宗抵著,更矮了,現在突然反攻起來,踮起腳的身高竟壓迫回去。 雙唇相觸,一觸即分。景宗一愣,怎么都沒想到明明自己占據的主導權,瞬間便被對方掌控了。程凜心一橫,反正掉不掉馬甲都如此了,倒不如表現得像男子一般,給景宗添些堵。如是一想,鎮北將軍發起了反攻,反手一抓景宗,一鉤一帶之間,倆人位置立換,壁咚一聲,卻是程凜居高臨下,狠狠的將唇印了下去。 唇齒相交…… 酒不醉人人自醉,景宗的回應是激烈而生澀的,身體的火熱根本瞞不了人。一切,盡在不言中,整個殿中充滿了粉紅色的、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氣息。 …… 這是南柯一夢么?殿中靜悄悄,景宗睜開眼睛第一件事便是摸向身畔,這夢太過于真實,夢中,鎮北將軍,不,是長發青衫的神仙jiejie與自己共赴云端之上,快樂的頂/點。 頭疼欲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景宗抻抻自己的衣服,卻發現自己衣冠楚楚,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不妥。不對,頭疼,以及……腰好疼。夢中的瘋狂也會影響到現實么?少年天子如是想著,卻躺在床畔之上,怎么都不肯起來,仿佛床上,身畔,還有那人的溫度,那人的熱情與狂野,以及那人清淡的體香。 所以,那究竟是鎮北將軍還是程家大小姐?自己的第一次怎么到現在反而記不起感覺呢?還是根本就是自己在遐想?景宗真真正正糾結了。酒壯熊人膽是沒錯啦,但是喝酒誤事似乎也很有道理。 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這根本就是個悖論。 “小鄧子,小鄧子,給孤倒些水來?!本白谀竽箢^,只覺喉嚨干得冒煙,便啞著嗓子喊起來了貼身小太監。 “哎,來了,圣上,您可是醒了?!毙∴囎釉驹谧郎吓恐?,聞言一激靈,躥了起來,連忙躡手躡腳,斟滿了茶水,小心翼翼給景宗奉上,順便給主子爺扶了起來。一不小心睡著了的小太監生怕景宗怪罪自己,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在圣上身邊當值的人,竟然能趴桌上睡著了,這個,絕對是個大不敬的罪過。換做往常,小鄧子打死都不信自己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現在真心怕了,生怕景宗注意到這點。 一杯茶水下肚,景宗才覺得略好些,張嘴問道:“孤記得昨晚,似乎是與程將軍飲酒作樂來著,他人呢?”少年天子想到那個綺麗的夢,“作樂”兩字怎么說都覺得不自然起來,只是他素會做戲,很快便掩飾住。 但破戒終究是破戒了,景宗心中一半盼著這事是事實,另外一方面又怕這已經成為了事實。畢竟事關大周萬年基業,馬虎不得的。 “鎮北將軍昨晚說您困了,一人出宮去了。奴婢說不如留宿,外面宵禁了?!毙∴囎右娋白跊]追究他大不敬之罪,嘴巴都溜索了。 “哦?鎮北將軍什么時候走的?”景宗的腦袋依舊在疼,腦瓜仁兒嗡嗡作響。 “宣進殿之后沒多久?!毙∴囎幼屑毾胂?,很肯定的答道。 “糟了,忘了與他說寧國之事了?!鄙倌晏熳雍龆肫鹱约颐米?,懊惱的拍了下大腿,這下,腰更疼了。 此時此刻,比景宗更加身體不適的卻是程凜,熊逼孩子把自己埋到了被子里,哭喪著臉,簡直要郁悶死。早知道自己就不作了,女攻*再好,也扛不住疼好嘛。 尤其是睡醒一覺之后,簡直渾身酸軟,比自己第一次身體素質升級的痛楚都差不了太多。程凜想哭,又想笑,嘴角彎來彎去,最后直接蒙住了頭。 嗷嗷嗷!昨晚怎么就這么糊里糊涂的把第一次給弄沒了呢…… 事已至此,后悔已經無用了,熊逼孩子破罐破摔,直接點擊領取獎勵,昨晚做的那么瘋狂,系統君,你好歹得弄點回報過來,安慰一下姑奶奶受傷的小心靈吧。雖然甜蜜大于痛苦吧…… “嗶!” 攻略與景宗第一次毫無虛情假意的深情告白,隨機掉落獎勵:經驗值200,請宿主多多努力,不要大意的繼續攻略景宗,獎勵大大,驚喜多多!宿主,你真不來一發? “嗶!” 恭喜宿主,攻略景宗身心合一第一次,至此,攻略景宗各種第一次任務完結!隨機掉落獎勵:重新成為處子一次!可保留此福利三年,三年后自動過期! 鑒于宿主表現上佳,免費贈送福利一份,妙用多多,功能請宿主自己摸索,請查收! ☆、122|第一百二十二章 南蠻之患(八) 鑒于宿主表現上佳,免費贈送福利一份,妙用多多,功能請宿主自己摸索,請查收! 系統君你過來,打不死你丫的!姑奶奶好不容易攻略了景宗最寶貴的第一次,結果你就給我一個重新成為處子一枚的機會。姑奶奶不攻略他,也是處子好么!這不是和沒攻略一樣,太沒人性了吧! 鎮北將軍蒙著頭,把身體縮成了一個球,真心不想說話,不想吐槽。等等,那個免費贈送福利是什么?懷著蒼蠅再小也是rou的心態,程凜點了所謂福利禮包! 恭喜宿主,獲得缺損版鏡花水月技能一份。被動技能,默認自動對xxoo對象事后現場提供專業版屏蔽馬賽克,降低宿主風流成性,事后被追桃花債的可能性。主動技能,待宿主自己摸索,妙用多多,功用多多,欺男霸女(欺女霸男)都好用! 嗷嗷嗷,系統君你給老娘出來,什么叫提供屏蔽馬賽克,什么叫降低宿主風流成性被追桃花債的可能性,什么叫欺男霸女都好用!姑奶奶那么正經一個人,怎么會干出那么渣兒的事情!求換個別的技能……到了最后,程凜心中淚流滿面的,太欺負人了吧。 黎明破曉前,正是最最黑暗的時刻,滿天繁星閃爍,襯得夜空分外漂亮。 某處不知名的山頭道觀中,白發童顏的老道士突然警醒起來,掐指一算,趕緊出來夜觀天象。紫微星與武曲星正相互吸引著,忽明忽暗。貪狼星亦迅速的亮了起來,呈上升之勢。 “君臣相宜之象?貪狼現世,殺禍起?嘖嘖,奇怪,不對不對……”老道士捋捋自己銀白色的山羊胡,愁眉不展起來,最后顫巍巍掏出羅盤與文王神卦,當場推演起來。 卻是連續推演了幾次都不滿意,直到一口老血梗在胸口,吐了出來,方才作罷,老道士沒轍兒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顧不上形象問題,捶胸頓足起來,破口大罵:“老夫還沒遇上過這么難推演的,上次遇上還是十四年前武曲降世那次!” 不管這位世外高人如何跳腳,身在局中的紫薇星正按著腦袋,拼命在追憶昨晚的綺麗春夢。 孤先是與鎮北將軍共飲烈酒,之后呢,是聊神仙jiejie來著,還是說別的什么來著呢?少年天子愁眉苦臉,在勤政殿來來回回踱著步,時而低頭不語,時而昂頭望天,時而……長吁短嘆,最后雙眼落在了龍塌之上,似乎好像少了點什么。 小鄧子的眼睛追著景宗,時刻不敢松懈,追得眼睛都快轉成蚊香眼。 到底孤是和男人共度*,還是和女孩子*一度呢?鏡花水月悄無聲息的發揮著作用,只留給了景宗美好的感覺,卻把最為關鍵的回憶部分全屏蔽掉了。以至于景宗覺得自己真是酒后無德到了極點,明明都下手了,可依舊沒探明白人家是男是女嘛。話說女孩子的話,是不是該有落紅呢?但是,似乎昨晚沒在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