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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衣裙緊貼在身上,林芝膚色偏白,腰間被掐出來的紅痕于是顯得格外明顯,張若無遠遠地站在另一邊,不敢靠近。 這是他的識海,輕而易舉地便看見了林芝腰間的紅痕,紅得灼眼。 心念微動為她烘干了衣裙,靠近了幾步,沉聲道:“抱歉,我沒注意?!?/br> 林芝倒不覺得有多疼,只是還對之前的體驗有些心有余悸,看見他靠近本能地往后縮了縮。 于是張若無止步,垂眸停在原地。 張若無的自我意識被封印了大半,此時留下的一抹神識已經只記得最基本的東西。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知道眼前的人叫林芝。 但等林芝問起他的本體最近為何日漸虛弱,又露出茫然的神情。 一個問一個答,分明他回答得也誠懇,但林芝并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呆了大半天,林芝打算離開,張若無夾雜著風雪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你還來嗎?” 那一道纖細的身影卻沒有回應,消失在茫茫雪原。 又站了一會兒,張若無緩緩步入寒潭,將自己沉入潭底,原本恢復了幾分溫度的身體再度凍徹骨髓。 神識再一次回歸現實,原本踩在案幾上的大花不見了,變作一個著藍衣的小女孩歪在案邊睡得香甜,原本正放著的七寶琉璃瓶歪在桌上,里面已經空空如也。 察覺到動靜,小女孩睜開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笑出了兩個梨渦:“主人,你回來啦!” 見林芝望著歪倒在桌上的七寶琉璃瓶,小女孩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對不起主人,可是它實在是太香了,我就沒有控制住自己,但是,但是不止我一個人噢,小黑也喝了!” 有人推門進來,是一個身穿黑衣的小男孩,下巴都能揚到天上去,滿臉寫著不滿:“小爺我好歹幾百歲的年紀了,怎么會變成一個小屁孩的模樣?你指定是買到假貨了,小爺我這是替你試毒呢!” 若是換一副身軀來說這句話,興許都能增加幾分可信度,但偏偏是一副臭屁小男孩的模樣,怎么看怎么欠揍。 林芝眉梢微挑,抬手一記重拳落在他頭上,“你是誰小爺?就是這么對你衣食父母說話的?” 小黑捂著頭,蹲到了墻角,小聲嘟囔:“不就是吃了你半瓶化形水嗎,生這么大氣做什么?不過是再打幾百年的工罷了,要幾百年你盡管說,小爺我絕不會說個不字?!?/br> 林芝本有些發愁張若無的情況,被他們倆這一插科打諢,原本的幾分憂愁也散去了大半。 時隔數月,總算是見上了一面,雖然只是神識,看著似乎比以前還要不聰明,但總之看著是個全乎人,沒有缺胳膊少腿的。 “算了,一瓶化形水罷了,你們喝就喝了,本來對他也沒什么用?!?/br> 張若無此時的狀態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如今神識不全,遲遲無法化為道體,還要另想辦法。 林芝將歪倒在桌上的七寶琉璃瓶蓋起來收好,此時他們已經接近臨平郡,是最近一個月里到訪過的最大的城池。 馬車落地,很快就有人出來接引,把他們帶到了一處雕梁畫棟的小樓前。 此處被收拾得細致而干凈,事前得知了林芝的喜好,地上沒有鋪地毯,改用了冰玄石鋪地,入內十分清涼。 有兩位常日不見蹤影的佛修走在前面,入內探查,確認沒有危險之后才準備消失,但林芝叫住了他們。 “大師,靈隱寺內還有關于優曇婆羅花更詳細的記載嗎?” 兩位佛修似乎猶豫了片刻才道:“需得先稟明方丈?!?/br> 林芝點點頭,也并不為難他們。 佛修的動作極快,入夜時分就帶著數卷經書趕回,“這就是寺內全部有關優曇婆羅花的經卷了,因有許多都被列為絕密,還望施主盡快看完之后交還給我們?!?/br> 將經書整齊擺放在林芝案前,佛修們的身影隱入黑夜。 等到佛修走了,兩個小身影才探出頭來,大花眼睛亮晶晶的:“哇,這些大和尚好好說話啊?!?/br> “好說話是真的,能滿目慈悲地超度了你也是真的?!毙『诶浜咭宦?。 “你們先去休息吧,樓上樓下的房間隨便挑,今天我可能會看得有點晚?!绷种シ_經卷,低聲道。 小黑的眼神卻有些驚喜,扭捏道:“我也可以……我也可以睡房間了嗎?” 之前他還是獸形的時候,就時常在院子里隨便找個角落就睡了,或者就窩在林芝的房門前,想不到化形之后待遇竟然獲得了質地提升! 林芝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他連忙跑出門去,十分主動而乖巧地關上門:“您慢慢看?!?/br> 天色漸晚,四周寂靜無聲。 分明地上鋪的是冰玄石,四面窗戶也敞開著,任由夜風侵入,但林芝還是感到有熱意從四肢百骸開始燃燒,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熱浪滾滾襲來,林芝的大腦被這陌生的熱意燒得迷蒙。 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她身側,雪緞似的白發披在肩上,卻并未如往常一般第一時間靠近。 林芝看見了他的出現,來不及細想不能化出道體的張若無為何會出現在這,只感覺到他如同一塊行走的堅冰,身上散發著絲絲涼意,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她側過臉靠在他的胸前,被燒得guntang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磨蹭,卻漸漸不滿足于這種隔著衣料的溫度,雙手胡亂地想要扒開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