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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閃過一些零星的回憶,林芝莫名覺得有些冷。 她裹緊了被子,貼著床的一側,細白的手指攥著張若無的衣角扯了扯,抬眼看他。 張若無恍神,一只手本扶在床側,卻被林芝拉得一晃,手上的力道一松,將要跌在床上時,他雙手撐在林芝身側,穩住了身形。 一時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了,呼吸交纏,他可以清晰地看見林芝纖長如蝶翼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林芝用氣聲問道:“你會布隔音陣法嗎?” 張若無耳際發熱,修長有力的指骨撐在柔軟的床褥上,一用力便陷了進去。 他不禁慶幸,今晚那四人都累了,此時已經沉沉睡去。 如果還有人醒著,看見他如今的姿勢一定會覺得十分奇怪。 不過一會兒工夫,卻好像過去了許久。 然后她才聽到張若無的聲音:“會?!?/br> 林芝一個人睡的時候,這架子床還十分寬闊,怎么睡都行,加上一個張若無,空間頓時變得十分狹窄。 明白林芝是有事要說,他也不拖沓。 張若無掐訣布下隔音陣法,拉好床幔,遮得嚴嚴實實;處理好一切,他才拉開距離克制地坐在床尾。 …… 天剛亮,明霄宗一行人熄滅了篝火,清理掉痕跡,把洞口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早早上了路。 朱泰清摸了摸自己的后腰,有些奇怪:“之前還疼得厲害,怎么睡了一覺起來就不疼了?!?/br> “你現在才發覺么。前幾天晚上睡覺都睡不好,昨晚上竟然沒什么感覺,迷迷糊糊的時候我還在琢磨,傷處怎么都不疼了?!?/br> 李隨風搖著折扇加入了話題:“興許是這里的風水養人呢,你們一進來病痛全消?!?/br> “風水養人?養人你昨天還能那個鬼樣子?!?/br> 李隨風聞言有些訕訕,當時他吸入了骨粉,后面的事他不記得,但聽朱家兄弟說,昨天他胡言亂語了一路,據說見到一棵樹就要沖上去,抱著美人美人地叫個不停。 他自己沒了記憶,但周圍的人都記得。 聽朱家兄弟說起的時候,李隨風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 只可恨為什么中招的只有他一個人,要是所有人都一起失憶了就好了。 “是那碗湯的功效吧?!?/br> 郁白薇話是極少的,昨晚上幾人吵過一通,熟絡了一些,偶爾也會參與進他們的談話。 朱泰清咂咂嘴,心心念念都是昨晚那烤rou的味道。 之前每人一碗的湯,暖乎乎的,喝著也十分偎貼,但他吃過后面的烤rou,便滿腦子都是烤rou了。 “是湯么……我還以為是靈獸rou的緣故?!?/br> “林師妹什么來路,真是丹師么?我們明霄宗何時出了這號人物?!崩铍S風忽然問道。 朱家兄弟對視一眼,不敢多說。 猶記得那一天張若無的警告,只能把話都咽進了肚子里。 心中有些愧疚,他們家中長輩和白方虎關系不錯,幼時時常走動,才敢想出這樣的主意。 卻不想綁來了個真·嬌弱的煉丹師小師妹。 他們是真怕在秘境中出了什么意外,把這小師妹磕了碰了。 綁來的是白方虎也就罷了,他笑罵一通也就過去了,可真要傷了這小師妹,他們大抵是沒法活著歸家了。 “你們聽,什么動靜?!崩铍S風忽然警惕地拔劍,小心地環顧四周。 張若無面色未變,腳步不停:“沒什么動靜?!?/br> “不!你們細聽,真的有動靜!”李隨風堅持。 朱泰清閉目細聽,半晌后睜開眼:“好像是真的……這旁邊,有人?” 率先開口的李隨風,卻沒有像上次一樣莽撞地沖過去,而是下意識地尋求張若無的意見。 “要去看看嗎?” 四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張若無。 雖然在幾人之中,張若無的年紀是最小的。但是一路走來,他的強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遇事不決的時候,眾人會下意識地去尋求張若無的意見,沒有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朱魏然忽然意識到,之前每每遇到兇獸,他們都是看見了才開始拔劍,但是張若無似乎早有準備,連從哪兒下手都想好了。 張若無的敏銳只會超出他們許多。 這么大的動靜,他們都聽到了,張若無卻說沒有動作。 顯而易見就是不想管的意思了。 張若無回頭看了一眼,林芝的眼神有些空,顯然在思考著什么,根本沒有留心聽他們說了些什么。 他只是不欲節外生枝。 他抿了抿唇,提醒林芝:“你跟緊我?!?/br> “啊……好?!绷种セ厣?。 不遠處是一片沼澤。 他們聽到的動靜,就是此處傳來的。 沼澤里陷進去好幾個崆峒派的弟子,旁邊還站了幾個模樣狼狽的,湊在一起商量著對策。他們方才聽到的動靜就是從這里來的。 那陷進去的弟子,已經被淹到胸口了,他們竭力保持著平靜,延緩下陷的速度。 但是顯然收效甚微,沼澤還是一寸一寸地吞噬著他們。 察覺到有人來了,崆峒派的人十分警惕,連忙拔劍。 看清他們身上的明霄宗服制,確認他們只有六個人后,緊繃的身體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