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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醒來時,只覺得渾身都疼。 危急存亡之際,為了躲避那伸出來的藤條,她就地一滾,身上被扎了不少刺。 當時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救那一千靈石,也沒注意,此時便覺出幾分疼來。 身上四處都疼,后頸更是疼得厲害。 耳邊還一直吵得厲害。 睫毛顫了顫,她緩緩睜開眼,眼前的一切清晰了起來。 這是一處洞xue,她身下鋪著一層松軟的枯草,四面墻壁仿佛是被劍削過,平平整整四四方方,看得出被特意修整過,比她之前隨便找的洞xue寬敞了不少。 空氣里充斥著清苦的藥味。 洞xue內有些昏暗,不遠處燃著篝火,旁邊坐著兩個人。 都穿著白邊勾金的法衣,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卻形容狼狽,臉上、身上露出來的皮膚都敷上了淺綠色的藥草,看上去有些怪異。 就是他一直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吵得人腦仁疼。 另一人身形則有些消瘦,披著雪似的長發,垂眼看著篝火不曾言語,面上透出不健康的蒼白,顯得十分虛弱。 竟是那日意外造訪的少年。 林芝心中有些悲愴。 怪道話本里都寫,修真界人心險惡。 她便不該為了那一千靈石跑過去,上當受騙也就罷了,還被人綁了過來,如同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是的。 林芝被綁了。 她渾身纏滿了白綢,緊緊縛住,連手腳都不能輕易動彈,被裹得像只木乃伊一般。 傳言中明霄宗的人都十分好騙,但現在看來,上當受騙的顯然是林芝。 足可見,傳言不可盡信。 林芝挪動了一下手腳,那少年便轉頭過來,目光冷冽,湖水一般澄澈的雙眼仿佛結上了一層寒霜。 外表雖弱,卻有一種奇異的威懾力,林芝不敢妄動。 一直在說話的男人看見他的動靜,也扭頭過來,看見她醒了,竟露出十分驚喜的神色,起身過來蹲在林芝身前。 “你醒了?” 廢話。 林芝神情戒備。 “對不起啊,我這個小兄弟有點反應過度了,他見到你拖著我,以為你要對我不利,所以直接把你打暈了?!彼麚狭藫项^,神情有些抱歉。 誤會? 林芝面無表情,垂眼看著身上緊緊纏著的白綢。 “哎呀,這個啊……”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上敷著的藥草隨之裂開,顯得有些詭異,“你睡著的時候一直喊疼,我們才發現你身上還有許多細小的傷口……” “但是你知道的,我們嘛……不太方便,也不好替你上藥,所以就……給你纏了起來,這樣能止血,你應該也沒那么疼了?!?/br> 林芝睜大了眼,睡著的時候一直喊疼,這說的是她嗎? 系統:“咳咳,我證明,他說的是真的?!?/br> 林芝:“……” 于是她覺得這具身體十分不爭氣,不過是些細小的傷口,怎么就忍不得了? “你是覺得不舒服嗎?要不我給你解開?”男人有些為難,覺得這樣的舉動似乎有些冒犯,不敢輕易動手。 林芝終于開口,聲音有些沙?。骸澳銕臀医忾_手上的,其余我自己來?!?/br> 男人松了一口氣,一邊小心地解開纏在手上的白綢,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道:“我叫白方虎,他叫張若無,我是一個嬌弱的煉丹師,他是陪我一起來這邊采藥的 ?!?/br> “哦對,我們都是明霄宗的,道友你呢?” 眼前這個叫白方虎的高大男人,蹲著像是一座小山,卻自稱是個嬌弱的煉丹師…… 那她算什么? 林芝陷入了迷思。 林芝簡短答道:“林芝,無門無派?!?/br> 她自行解開身上纏得嚴嚴實實的白綢,身上的傷口雖然還疼,但確實已經不再流血。 眼前人所言非虛。 看來確實是個誤會。 但是那叫張若無的少年,長得一副重傷病弱的模樣,下手是真狠啊。 到現在她后頸處還疼得厲害。 全部解開后,林芝吃了一顆小還丹一顆造血生肌丹,總算感覺舒服了一些。 “道友,說來也奇怪,我被那藤蔓綁住的時候,分明感覺疼得快死了,但等我醒來的時候,奇了!身上竟一點也不疼了?!?/br> “我這小兄弟做事向來很粗暴,半點也不體貼人,想來應該不是他做的,可是道友你喂我吃了什么丹藥?” 張若無坐在篝火前,聞言沒有半分反應,仿佛白方虎控訴的不是他。 林芝遞出一顆造血生肌丹,“怕你死了,喂你吃了一顆?!?/br> 雖然她當時內心想的是,老板死了,她就拿不到一千靈石了。 她也沒有騙人,畢竟她確實怕他死了。 看見她手心里的丹藥,白方虎眼前一亮:“嚯,看著比尋常的丹藥大了一圈?!?/br> 又湊近聞了聞,嘖嘖稱奇道:“奇了,分明是造血生肌丹的配方,卻于細微之處有些差別,藥效也提升了許多?!?/br> “道友,你這丹藥是從哪位煉丹師手上買的?” 大了一圈是因為加水了,感覺配方有差別是因為前半部分都在鍋里完成的。 林芝冷漠.jpg 林芝:“我自己煉的?!?/br> 白方虎嘿嘿一笑,一副你在唬我的神情,以為林芝不愿說,在與他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