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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是我懈怠了,今日咱們就慢慢來理一理,諸位也給我說說咱們侯府產業是如何興盛,若是缺人手,那倒也是一件簡單的事情?!?/br> “別急,慢慢說,賬冊我看得懂?!?/br> 先前還覺得溫雁菱不過是一時興起做做樣子的人頓時沒了主意,有些緊張的看向劉石,而還有一些則是表情復雜,有嘆氣的也有高興準備看好戲的。 溫雁菱把所有的人神色都收入眼里,她對青芳道:“青芳,你吩咐人給各位管事和掌柜們準備上好的茶水和點心,午膳也備好,廂房也準備一下?!?/br> 青芳領命而去,離開時步伐輕快,往日她便覺得這劉管事在糊弄夫人,今日見夫人幾句話就讓那劉石變了臉色,她覺得夫人是真的要好好收拾他了。 吩咐完了,溫雁菱靠上青蓉拿來的軟墊,凌厲的目光一掃,“哪位管事先來?” 一時間場面靜下來,被溫雁菱目光掃到的人頓時垂下頭,就怕自己是那個出頭鳥。 “我先來吧?!表n江水從人群里跨出來,他手里捧著兩本賬冊,對溫雁菱作揖道,“夫人,小人管著離城五十里處徐家莊的莊子,這是今年的賬冊?!?/br> 韓江水前兩日就接到妻子的信,信中告訴他夫人要整頓府里產業,讓他到時候盡力配合夫人。 溫雁菱點頭接過賬冊,便一頁頁的翻過去。 她前世確實最討厭看賬冊,枯燥無味耗費時間,可后來府里漸漸落敗,開支不減府里便越發艱難,那時候她狠了心去查,卻發現原來府里的這些嘴上說得好聽的管事、掌柜,都從侯府里挪了不少在自己口袋里。 甚至,還用旱田換了侯府的良田,用偏僻的商鋪換了侯府當街的商鋪,用偏遠的小莊子換了侯府上京近郊的大莊子…… 她那時氣得吐了血,卻依然為時已晚。 那時羅裕只是目光淡然的看著她,并未責備,可出口的話卻如冰一般冷,“這便是侯府的命,是你的命?!?/br> “韓管事做得不錯?!睖匮懔夂仙腺~冊,笑意盈盈仿若無害,“韓管事與我說說莊子的詳細情形,我倒是還沒去過徐家莊的莊子?!?/br> 韓管事搓了搓手,憨厚笑道:“夫人倒是得空可以帶姑娘和公子們去游玩一番,咱們徐家莊有兩處泉眼,一處圈在了莊內,一處在莊外,莊外那處修了兩個池子,供外人泡洗,這便是一處進項。其余的莊內便是種些作物,莊內風光甚好,而且安全,夫人帶姑娘公子倒是不必憂心安全?!?/br> 溫雁菱點了點頭,“這倒是不錯,青蓉你記一下,改日小公子休息不上學,我們便去踏踏青?!?/br> 有了第一個,后面的就順利起來,下一位是位商鋪掌柜,主營金器玉石。 “咱們金器行的金器在上京深受各府夫人姑娘的喜愛,銷量很是不錯?!闭乒衩鎺У靡?,他的賬冊面上很是好看。 溫雁菱沒有立刻回話,手指不停捻動賬冊,眉間不見神色,很是平靜。 半晌,那位掌柜有些忐忑,她才慢悠悠道:“金器玉石倒是個好生意,可賬冊看著每月盈余倒是不多,這是為何?” 金器行掌柜擦了擦額頭的汗,聲音有些不穩,“回夫人,乃是因為咱們侯府并沒有原材料產地,供應原材料的商鋪價格忽高忽低,但金器行卻不能待價而沽,這樣有失信譽?!?/br> “哦,原來如此?!睖匮懔庠谛睦锢湫σ宦?,侯府沒有原材料,供應原材料的商鋪價格浮動,這里面便大有文章可做,金器行還不能待價而沽,只能維持,那便方便有人低買高賣,再賺上一筆。她微微一笑,“確實是個好生意?!?/br> 溫雁菱拿起筆在一旁的一個冊子上批注了幾筆,這是她這幾日與青蓉一起整理出來的侯府產業,既然要對賬那便要好好對,但她整理完了之后一看就覺得問題不小,為此很是頭疼了一陣。 左右她今日也只是簡單的摸摸情況,這么多產業,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全部處理掉。 原以為她一個人就可以,現如今看來確實有些吃力,溫雁菱招手讓青蓉過來,附耳幾句,青蓉便領命而去。 “下一位?!睖匮懔獍呀鹌餍械馁~冊房子一旁,目光掃過,見人群里有個年輕男子目光躲閃,她伸手一指,“就你吧,你是……似乎是劉管事的外甥?” 被點了名,李銳摸了一把汗,戰戰兢兢的走出來,他諂笑著道:“回夫人的話,小人確實是劉管事的外甥,小人叫李銳?!?/br> 溫雁菱玩味的目光在這對舅甥之間看了一圈,道:“你既然在此,那便大小是個管事了,賬冊給我吧,說說?!?/br> 此時,李銳簡直覺得苦不堪言,他舅說了就是走個過場,怎么也沒料到還要說,他平日里溜貓逗狗萬事不管,他哪里知道什么。 腿上被踹了一腳,他知道是他舅在讓他快說,李銳吞了吞口水,“回、回夫人,我是西、西市米行的掌、掌柜,這月糧、糧價……” 李銳在磕磕巴巴的說著,后面劉石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把他摁在地上,平日溜須拍馬的時候嘴皮子利索,這會兒怎么半天打不出一個屁來,氣死他了。 聽見李銳磕巴說著,溫雁菱也沒讓他停下來,越看內心便是怒火中燒,她按耐住自己,抬頭道:“東市糧行的掌柜在何處?其余糧行掌柜也一同出來?!?/br> 侯府有很多處莊子,莊子周圍的田地大多屬于侯府,這些地里的糧食收上來之后便會投入糧行進行售賣,畢竟侯府就那么多人,一年也吃不了多少。除此之外,開設糧行的原因還有為防止災害來臨時,糧食短缺而斷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