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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被她這么一喊都頓住了,特別是聶姨娘更是一愣,維持著半蹲的姿勢,眼淚還在眼眶里要掉不掉。 溫雁菱蹙眉看向羅子彥,道:“羅子彥把你姨娘扶起來,你們倆大晚上不在自己院里,跑我這主院來做什么?” 聶姨娘張了張嘴,還沒說話,青芳就到了溫雁菱身邊,褔了一禮道:“夫人您回來了,聶姨娘方才就來了,等了好一會兒,奴婢讓她先回去明日再來,她說一定要等著您回來,跟您道歉?!?/br> “道歉?道什么歉?!睖匮懔馀貞浟艘幌?,這幾日她根本沒見過聶姨娘,哪來的道歉之說,這聶姨娘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來道歉,反而像是來討說法的。 要說這聶姨娘,也是一朵奇葩一般的女子。 作為侯府老夫人給自家兒子的通房,她長得一副溫婉的樣子,不過確是不知道為何自從溫雁菱嫁入侯府之后就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樣子,總是給人一副溫雁菱時時刻刻在欺負她的感覺。 作為自己之前的通房,還給羅裕生了庶長子,溫雁菱曾經自然是看她不順眼的,羅子彥也總是一副陰郁的樣子不討喜,曾經母子倆仿佛梗在她心口的一根刺,時時刻刻被華楚楚拿來刺她,她也是愿打愿挨,總是被刺痛。 上一世的后來,羅子彥高中之后被派遣到地方,之后便來信讓她放聶姨娘去與他團聚,她自然是高興送走了,再來后侯府落敗便斷了聯系。 但如今,溫雁菱看著聶姨娘倒是沒了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她甚至希望羅子彥這輩子更努力一點,早日高中,母子倆早早地就一起去地方外派。 大概是因為她對羅裕沒了期望,于是便對他的女人們沒了敵意,反而把一切緣由都歸結到了他身上。 聶姨娘對上溫雁菱那雙無波的雙眼,心里便是一突,可她往日里做小伏低做慣了,拉著羅子彥便往前走了兩步,急急道:“夫人,今日子彥不小心沖撞了夫人,還請夫人不要與子彥計較?!?/br> 今日子彥回來,她如同往日一樣去詢問今日課業,便聽子彥說起早上夫人叫住他了詢問,還讓車夫接送,晚些時候何管事讓人帶來一位書童來,說是伺候子彥。 聶姨娘知道自己的存在一直讓夫人不喜,她雖然有心可侯爺能讓她生下子彥她已然心滿意足,不論夫人如何她都愿意承受。 侯爺已經多年不曾進過她的院子,之前夫人即便用膳時要立規矩,她好歹還能見一面侯爺,現如今各自在院里用飯,她怕是一年也見不了侯爺幾面,如今子彥就是她所有的希望。 今日聽子彥這么說,她便左思右想覺得不踏實,若是夫人有意對付子彥,那她們母子倆以后該如何是好。 聶姨娘總是這幅樣子,溫雁菱不太想與她說話,索然無趣。 溫雁菱擺手,“行了,你不必如此大驚小怪,子彥不久便要下場科舉,咱們侯府也沒必要在別處苛責他,傳出去倒是我的不是了,再說我也沒做什么,不過是車馬和書童,別的我也幫不上子彥?!?/br> 羅子彥目光微閃,他看向溫雁菱,卻見她眼中是毫不在意。 她就不害怕自己若是高中,被父親看重,越過羅子晞嗎。 聶姨娘顯然也不相信溫雁菱會對子彥這么好,她往日都恨不得她們母子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處處與她們為難。 溫雁菱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輕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過如今我對你們沒這么大的敵意,府里的事情多得我忙不過來,若是羅子彥能高中也算是幫了我一把,何樂而不為?!?/br> 聶姨娘還是不明白,但溫雁菱不想再跟她多說,只對著羅子彥道:“帶你姨娘回院子里去,學業上若是有什么需要便讓人來告訴我,下人若有怠慢就讓何管事與我說一聲?!?/br> 她也只能幫羅子彥這些了。 羅子彥微微垂眸,“是,母親,多謝母親?!?/br> 溫雁菱擺手,“行了,快回去歇著吧?!?/br> 聶姨娘恍惚中被兒子扶著往外走,忽然又被溫雁菱叫住,溫雁菱盯著她囑咐道:“對了,子彥下場在即需要安靜讀書,我會讓何管事另外收拾一個院子出來,挨著侯爺,聶氏你不準去打擾子彥讀書,若是有什么需求就讓人來告訴我?!?/br> 溫雁菱看著聶姨娘抖了一下,仿佛清醒過來,隨后她便大驚失色,又雙眼含淚要軟倒在地。 “我方才說了什么你沒聽見是嗎?”溫雁菱厲聲道,“不讓你去打擾子彥是為了他好,你當我不知你日日打著為了你們母子的旗號,讓子彥好好讀書,卻不知如此反而擾了子彥心神,讓他不能安心讀書,日日以為我要欺辱你一般。如今我便告訴你了,我沒興趣也沒功夫為難你,你若是還要阻礙你兒子的前途,你盡管找他?!?/br> 溫雁菱抬步往房里走,吩咐道:“青芳青蓉來伺候我梳洗,我要歇了?!?/br> 聶姨娘滿臉震驚,卻又不敢看子彥,被羅子彥扶著的手臂微微顫抖。 溫雁菱什么都知道,而且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的目的,她日日都在跟子彥說要認真讀書,他們母子的前途便都系于他身上,她知道兒子讀書辛苦,可她也辛苦啊。 她整日擔驚受怕,就怕夫人對她不滿,兒子是她唯一的依仗,若是子彥能得了侯爺青眼,她們便不用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了,她也能在夫人和華楚楚面前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