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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舒夫人看見溫雁菱帶著那套玉石頭面,穿著也不似以往她建議那般是深重的顏色,溫雁菱本就長得好,這么一穿在一眾夫人中更加出挑,讓舒夫人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她有種事情要脫離掌控的感覺,明明之前她花了很長時間和心思才讓溫雁菱取信于她,原本是因為夫君攀附榮昌侯而囑咐她要與侯夫人打好關系,誰知這位侯夫人意外的天真簡單好控制,相熟之后,侯夫人竟事事都會征求她的意見,儼然把她當軍師了。 送到手邊的任她擺布的木偶,她沒有道理放開,在她看來,溫雁菱這種除了長相只會吟詩作對沒有腦子的女人,憑什么就能得了侯夫人的位置,掌管偌大一個侯府。 在此之前,她一度成為了溫雁菱的閨中好友。 可今日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何不過幾日不見,溫雁菱對她的態度有了如此大的改變。 舒夫人默默咬牙,難道溫雁菱發現了什么嗎?不會的,要真說起來她并沒有做什么壞事,不過是給了侯夫人一些反向建議。 “舒夫人如此看著我,可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的?”溫雁菱感覺到舒夫人的視線停在她身上,她順勢扶了下頭上的玉釵,手腕上的玉鐲色澤溫潤。 溫雁菱知道,大概所有覬覦羅裕的女人,都覺得她礙眼,甚至嫉妒她,不論是覬覦羅裕這個人,或者是榮昌侯夫人這個位置的。 既然要嫉妒,那她就成全她們。 果然,舒夫人在看見溫雁菱這一套頭面時,臉色都扭曲了一瞬,她還記得那時候她跟溫雁菱說,這套頭面乃先皇賞賜,還是好好保存才是,若是磕磕碰碰的有個好歹,不僅心疼還大不敬。 舒夫人勉強笑了笑,“侯夫人今日怎的想到帶這套頭面了?!?/br> 溫雁菱疑惑的看了眼手腕上的鐲子,反問道:“這套頭面舒夫人是覺得有什么問題嗎?我倒是也覺得不太稱我,可這是御賜之物,讓它束之高閣倒也不太合適,況且我家侯爺也說了,暫且先帶一帶,日后他若是尋了更好再買給我,我都說不用了,浪費這些銀子做什么,侯爺卻道身在其位便要做符合身份之事。你知道的,我是拿侯爺沒辦法的,自然是只能隨了他的話?!?/br> 舒夫人像是被打了一拳,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宋昌侯與溫雁菱說的話,可溫雁菱卻如此自然的說出口來,若是假的她定然不敢這么說,但若是真的,她卻又不相信。 顯然,認為榮昌侯能說出這的人不多,可溫雁菱的表情實在太過自然,連她身邊的夏連欣都狐疑的看著她,想要分辨真偽,然后她看見溫雁菱沖她眨了眨眼。 夏連欣抖了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她被溫雁菱這話給激起來的,這話真是味道很沖了。 溫雁菱神色自若,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有那么點令人不舒服的話,睜著大眼睛看著舒夫人,舒夫人被她看得頭皮一麻。 她現在有點惡心想反胃,不太適宜跟溫雁菱繼續說下去。 溫雁菱依然笑得從容,夏連欣拉著她走在最后,她們前面的羅文茵和江沐晴捂著嘴笑。 江沐晴對羅文茵豎起大拇指,小聲道:“雁姨確實厲害,文茵你學會了教我一下,不知怎么回事,我總覺得這次見雁姨感覺變了好多,但是我很喜歡?!?/br> 羅文茵抿了抿唇,低聲道:“我也很喜歡現在的母親?!?/br> 江沐晴知道好友在想什么,挽緊了她的手臂,道:“那不是很好,我們都喜歡現在的雁姨?!?/br> 夏連欣拉著溫雁菱問:“你就不怕一會兒她們在羅裕面前拆穿你?” “怕什么?!睖匮懔鈸P唇笑道,“這話不是我編的,剛成親那會兒,羅裕親口說的?!?/br> 只不過她嘴角的笑帶著些許諷刺。 夏連欣沉默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背,“行了,不說他,我們趕緊入座吧?!?/br> 男女主賓席分布在兩側,羅裕的目光在人群里晃了一圈,微微皺了下眉。 “韓棟,可有看見夫人和姑娘?” 韓棟站在他身側,微微抬眼掃了一圈,“沒……看見了?!?/br> “嗯?”羅裕又再次看了一圈,并沒有看見溫雁菱,他側眸看向韓棟,“人呢?” “那邊?!表n棟伸手指了一下。 溫雁菱正在跟一位與侯府相熟的大人打招呼,她臉上掛著得體大方的笑,一側頭便對上了羅裕震驚的眼神,她斂了嘴角的笑意,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招呼了。 與陌生人招呼也不過如此。 羅裕先是震驚于自家夫人今日的改變,又震驚于今日夫人的態度如此冷淡,一時間兩項相加,有點懵了。 “韓棟,你說剛剛那個是夫人?” 韓棟:“是?!?/br> “你確定?” “確定?!?/br> 羅裕蹙眉看了自家夫人背影良久,終于確認是自家夫人,在溫雁菱還沒有想四處展示她侯夫人尊榮,只會穿著顏色深重的衣服的時候,是上京盛名在外的美人。 羅裕一甩衣袍入了座,他本就是上京美男子,如今正值壯年更是有一股穩重氣質,是以不論同袍亦或是夫人們都會多看兩眼,宴會上更是諸多人來敬酒。 從小到大羅裕就是一個受人矚目的人,身為嫡長子的他受盡寵愛,長大后順順利利取了門當戶對喜歡的姑娘,又順利承襲爵位,他的一生都很順利,即便如今侯府不似曾經深受圣上器重,但羅裕并不是一個有遠大抱負的人,反而耽于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