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秦駟看向那張記憶里從未給她一個目光的妍麗臉龐,這便是那位錦玉公主,如今千子閣的主人。 ☆、第39章 【弎九】 錦玉公主看面相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但是身量極高,眉目間也有幾分傅欽燁的影子。她衣袂飄飄,款款而來,臉上帶著一絲冷笑。她身邊站著一個男子,男子一襲白衣,手中拿著一個折扇,腰間系玉佩,頭頂戴高冠,玉樹臨風,好一對才子佳人。 錦玉公主又往前走了兩步,便看見地上跪著的秦國公府的一干人等,她柳眉輕挑,神色中已然帶上了一分不悅。然而她此時并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男子。 那男子開始還有些不解,看見自己父母等人的凄慘模樣之后,臉上立刻浮現出怒氣來。他急忙上前兩步,來到自己父親面前問道:“爹!娘!你們這是怎么了?!” 他話音剛落,卻見自己爹娘兩人面上浮現出尷尬的神情來,見到這神情,男子立刻知道此事必定有異,他更加迫切地追問他們。 秦駟可不耐煩看這樣的場景,她向錦玉看去,又見她目光只追隨在那男子身上,便開口道:“倒是有許久沒見meimei了,只是沒想到,這么長時間沒見,meimei倒是變化很大?!?/br> 錦玉公主總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在她看來,秦駟是不配叫她meimei的。她微微昂首道:“本宮倒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變化了?” 秦駟笑著道:“興許meimei是離開宮中太久了,忘了宮里的規矩了吧?!?/br> 錦玉公主面色一僵,她自然是聽出來秦駟是在暗斥她沒有規矩,見了秦駟也不知道行禮,但是她卻沒想到秦駟會那么大膽,先前她在宮里時,除了傅欽燁,她是誰也不必行禮的,現在卻要給秦駟行禮,說什么笑話?!她可是錦玉公主! 給這個不過是得了些祖宗蔭蔽,一時當上皇后的女人行禮?!便是她愿意,也要看秦駟受不受的起! 錦玉公主冷笑著道:“皇后娘娘不過見過本宮一面而已,竟然還能記得本宮,倒是本宮的榮幸啊?!?/br> 秦駟微微一笑:“meimei不必如此自謙,本宮從小記性就好,哪怕是見了一個阿貓阿狗,也都不曾忘記的?!?/br> “你!”錦玉公主這回是真怒了,秦駟竟然將她比作阿貓阿狗,可真是在后宮囂張慣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皇后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么侮辱本宮,皇后眼里到底還有沒有皇室的威嚴!” 秦駟不禁一笑,她還曾以這個罪名去治別人,現在倒要被別人用這個罪名給說了一通。倒真是風水輪流轉啊,秦駟越想越覺得好笑,臉上如同被春風拂面,露出幾許笑意來,看在錦玉公主眼里,讓她更覺得秦駟是在嘲笑自己。 “皇后!” 眼見錦玉公主臉上現出怒氣來,像是下一刻就要抬手打人了,秦駟忽然止住臉上的笑容,臉上如同被冰雪凍住,又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輩一樣,充滿威嚴:“錦玉公主既然還愿意叫本宮皇后,那就是承認本宮的身份,先帝金口玉言,皇上三書六聘,本宮從正宮門進的皇宮,宗冊上也有本宮的名字,本宮身為一國之母,又是公主的長輩,難道公主對待長輩就是這個態度?!” 錦玉公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倒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反駁,但是比不過一個,秦駟是長輩。 長嫂如母,這個時候,孝道比天大,她皇兄一國之尊,還不時照樣要乖乖遵守先帝的旨意,迎娶一個見都沒見過的女人,他心里再不滿意都好,但是先帝的話,他卻是萬萬不能違反的。 不是說秦思向來怯懦,不敢惹是生非,甚至還制不住下人嗎?怎么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卻和傳說中的有些不一樣?!錦玉公主不禁望向開始伴隨在自己身邊的那個男子。 他卻正在和自己父母爭執,倒也算不得是爭執,不過是他氣得臉色通紅,卻被父母拽著不能動彈罷了。 見沒人能指望的上了,錦玉公主跺了跺腳,臉上終于顯出一點小孩子的稚氣和不忿來。但只要秦駟不松口,她該說的話就還要說,錦玉公主上前一步,身子僵硬地行了個禮:“是錦玉年輕不懂事,還望皇嫂諒解?!?/br> 秦駟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錦玉公主身上,任錦玉公主行再久的禮,卻始終不說話。 直到一個暴怒的聲音響了起來:“秦思!你究竟想要干嘛?!” 秦駟不用看也知道,是秦思的那個二表哥。說起來,秦思和他以前的關系其實還算不錯,二表哥名為秦淞,天資聰穎,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同齡人的榜樣和楷模,據秦駟所知,這個秦淞今年剛剛過了殿試,成為一個萬人矚目的榜眼。至于狀元和探花,可都是五十歲以上的老人了,秦淞夾在其中,自然是十分明顯。 再說秦淞跟秦思之間的關系吧,秦淞這個人從小就心高氣傲的,旁人都有些看不慣他,家里的女孩兒倒還好些,男孩就沒一個愿意跟他為伍的。至于秦思,六歲之前,秦淞常常去尋秦國公請教,秦國公對這個前途無限的侄子很是照顧,向來和顏悅色,也常跟他促膝長談。 一來二去的,秦思和秦淞熟了起來,兩個都是小孩兒,秦思又是個松軟性子,見到秦淞做什么都是一副驚為天人的樣子,讓秦淞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以至于到了后來,秦國公離開之后,秦淞仍然對秦思極為照顧。 這照顧不過是隨手為之,但那個時候的秦思自然是感動至極,愈發地依賴秦淞,于是又牽扯了另外一件事情。 秦駟皺了皺眉,也是看見這秦淞她才想起來,原來秦思以前還有過這么一樁荒唐往事。 就在秦駟回憶往事的空檔,秦淞已經掙開了自己父母的桎梏,沖到了她面前,一手指著她的鼻子道:“秦思,別以為你如今成了皇后,我秦淞就會怕你!你如此對待自己的長輩,又憑什么那么說錦玉?!錦玉年紀雖小,可是在我心里,她卻比你有禮的多!當初你年幼失孤,是二伯和我爹收留你!若不是我們,如今哪有你的皇后之位?!你真以為自己做了皇后,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嗎?!” 秦駟的神色越發的冷漠,她看也不看橫在自己面前的手指,而是斜睨了一眼佇立在馬車兩側的瑤月和小端子。 小端子首先出手,他一把抓住了秦淞伸出來的那根手指,猛地一撇,眾人之聽見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接著秦淞難以抑制地哀嚎了起來。 秦駟目光冷漠,落到錦玉公主身上,口中卻道:“二表哥,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情,這兒是秦國公府,是先帝賜給秦國公住的,你們當中,似乎沒有人是秦國公吧,恐怕不是你們收留了本宮,而是本宮收留了你們,秦國公府……呵,住的時間久了,就連這兒真正的主人是誰都忘了嗎?” 秦二老爺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秦駟,這些事情她雖然知道,可是這么多年下來,眾人也都默認了秦國公府是覃二老爺和秦三姥爺的地方,畢竟秦國公生死不明,這么多年音訊全無,恐怕早已經死了。 如今秦駟說這話又是什么意思?要收回秦國公府? 不等錦玉公主想清楚,她耳邊傳來一聲尖利的嚎叫,這聲音一落下,便立刻沒了其他聲響,錦玉公主心里慌張,往秦淞身上一看,便見他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身上臉上倒是沒有傷痕,只有右手食指詭異地折了一半,露出血rou已經森森的白骨來。 錦玉公主再也顧不得許多,這秦淞是她早就看上的夫婿,因為他,自己已經不知道欠下了多少人情,若是他此時死了,那最大的笑話可就變成她錦玉公主了! 錦玉公主心里惱恨秦駟的無情,又不敢再像剛才那樣對待秦駟了,皇后這個身份就是她最大的護身符,只要她還是皇后,就只有皇上能夠處置她。如今之計,只有尋幾個御史大夫,將這事情稟明皇上,到時候天下皆知皇后行事無狀,性甚殘暴,自然有大臣會出面,彈劾的皇上不得不將這毒婦打入冷宮。 她可不信自己那個對宮妃們都冷淡至極的皇兄,會下力氣護著秦駟。 錦玉公主這么想著,嘴里說道:“皇嫂,求您手下留情,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留秦淞一命吧!他怎么說也是您的親哥哥??!” 秦駟神色不變,嘴里卻說道:“本宮這可是在為他著想,如今他面對本宮如此放肆也就罷了,若是他日也這么放肆地對待你,恐怕禍及一府也不為過?!?/br> 錦玉公主心里一驚,朝秦三老爺夫妻倆臉上看去,卻見他們不約而同地避開了自己的目光,那神色,分明是已經怕了她了。 她花了多大的代價才選定了這一家人,若是嫁給了秦淞,秦淞年少有才,聰慧過人,家里卻沒有多大助力,還不是依靠她?而且秦國公府上雖然沒有什么實力,可是面子上卻也過得去,總比她幾個嫁進世家大族里,不得不被制約手腳的jiejie們強。 想到這里,錦玉公主神色陰沉地掏出一個小玉瓶來,從中倒出一枚丹藥:“這是篤元丹,只要服下它,定能救下秦淞的性命?!?/br> 聽見錦玉公主這么說,秦三老爺夫妻倆才看向錦玉公主,兩人都一臉感激,可是眼神卻飄忽不定。 錦玉公主氣的手都有些發抖,可是在這里她卻是發作不得,正心中抑郁難平之時,她又聽見秦駟說道:“對了,千子閣還是改回玲瓏苑吧,錦玉公主若是找不到下棋的地方,本宮可以給你一處,玲瓏閣此處倒是一個福地,若只做下棋的地方,豈不可惜?!?/br> 錦玉公主幾欲吐血,只聽見咔噠一聲,她向手中看去,卻發現手中的小玉瓶,居然被自己給捏碎了。她將玉瓶往地上一扔,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 ☆、第40章 【肆零】 她剛站起來,卻聽見噗通一聲,這是有人跪地的聲音,錦玉公主呆了一呆,往地上看去,卻看見是自己身邊席嬤嬤跪在了地上。 席嬤嬤身份不低,從小就是她的乳母,照顧她到今日,后來又做了她的教養嬤嬤。在她心里,早就是比母妃還要親近的人,錦玉公主什么事情都愿意同席嬤嬤講,這次的事情也是,她看中了秦淞,所以想讓席嬤嬤幫自己相一相這秦淞,席嬤嬤聽見秦淞的身家背景也是連連點頭,這才跟著她來了一趟秦國公府。 可是現在席嬤嬤卻給秦駟下跪,她這樣的身份,已經算得上是錦玉公主的臉面了,席嬤嬤這是要干嘛?! 錦玉公主心中一驚,正要說話,卻見席嬤嬤給自己遞了一個眼神來,兩人極為熟悉,一個目光遞過來,錦玉公主立刻就明白席嬤嬤這是讓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錦玉公主也不是真沒有腦子,略略一想就清楚了,她的確是不適宜在這種場合亂說話,更何況秦駟剛剛才教訓過她,如果她再犯這樣的錯誤,那才是沒腦子。 錦玉公主按捺下心中的不平,仔仔細細地聽席嬤嬤說話。 只聽見席嬤嬤給秦駟磕了兩個頭,隨后直起腰身,四平八和地說道:“皇后娘娘,奴婢是錦玉公主的教養嬤嬤。如今錦玉公主犯錯,都是奴婢平時教養不力,還請皇后娘娘責罰?!?/br> 秦駟自然是不能責罰她的,說起來席嬤嬤還是挺有資歷的,她以前年輕的時候,還曾經是皇上的奶娘之一,后來又成了錦玉公主的教養嬤嬤,就算秦駟不顧及錦玉公主,也不可能就這么大張旗鼓地教訓她。 想通了這一節,錦玉公主也就輕松了許多,只要秦駟拿席嬤嬤沒辦法就好,她可不愿意見到秦駟真的懲罰了席嬤嬤,她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再挨上一頓懲罰,沒臉不說,身子也受不住。 就在進宮錦玉公主心中浮想聯翩的時候,秦駟卻說話了:“這位嬤嬤不必如此,本宮是不會罰你的?!?/br> 錦玉公主一聽,心更是放下來不少, 可她不知道,秦駟壓根就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席嬤嬤是誰,她頂多只弄明白了自己的丫鬟曾經是誰的手下,至于別人的,她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所謂教養嬤嬤,本宮記得,只是教導公主穿衣,本宮倒不知道,教養嬤嬤還能插手教導公主行事為人?!?/br> 說完,她揮揮手,顯然是不愿意再跟這個席嬤嬤說下去了。 小端子倒是識得她,上前一步,來到席嬤嬤身邊,臉上帶著春風和睦的笑容,將席嬤嬤扶了起來:“您也是宮中的老人了,想來不怎么知道皇后娘娘的性子,您聽咱家一句勸,別再多說了?!?/br> 席嬤嬤也是認識小端子的,在宮中,沈德寧的勢力雖說多在太監這一塊,但是他在宮女們耳中,也都是如雷貫耳的,她曾經也和沈德寧一起伺候過皇上,自然認得沈德寧花了認的干兒子小端子。 席嬤嬤心里咯噔一聲,也不敢仗著自己的資質在小端子面前賣弄,只說到:“多謝小端子了?!?/br> 小端子抿唇一笑,拂了拂自己的衣襟,又往秦駟旁邊站定,。 過了這么長時候,秦駟也有些不耐煩了:“怎么?本宮連個玲瓏閣也去不得了嗎?” 這會兒終于是沒人敢說話了,瑤月見狀,連忙吩咐趕車的小太監開始趕車。這次就順順利利地來到了玲瓏閣,有小太監抬來了一架轎子,四面環著珠簾,坐在里面的人既不會被外面看見,又能清清楚楚地看清楚外面的東西。 秦駟下了馬車,進入這轎子里,玲瓏苑的確是個福地,在這里,種什么活什么,也正因此,秦國公還在時,喜歡在這里種上些花草等物,哪怕是冬天,這兒也照樣郁郁蔥蔥的。 不過自這玲瓏苑落在秦二老爺他們手中,可就沒人對這里精心照料了,里面倒還有些花草,但是卻沒了秦國公還在時的繁盛景色。 玲瓏苑里有一個極大的池塘,圍著池塘修了長長一道游廊,還有小橋可以進去湖心亭,如今日漸蕭條,池子里還戳著幾株荷葉的斷枝,看上去很是凄涼,看來平日里也沒有多少人會來。 秦駟對抬轎子的小太監吩咐倒:“往里面走,到那個三層的抱廈前?!?/br> 小太監們依言把秦駟抬到了地方,秦駟下了轎子,抬腳上去,上面很是有些積年沉灰,已經是很久沒人打掃了。 秦駟一路上了最上面一層,直直地來到一個小房間中。 她熟門熟路,直接來到了房間中的一個木床前。這木床看上去不過五六丈大小,圓形,上面刻著一些奇異的鳥獸魚蟲。用料極佳,看上不過有些陳舊,但是絲毫沒有損毀。 秦駟站在這木床前,瞇著眼睛看了它一會。 這木床說起來還是有些來頭的,那是秦思的外婆家給她制的這樣一個木床。她外婆家并不在京城,而是遠在千里之外的余杭。 秦思的爹娘相識于杭州的花燈會上,一見傾心之下,秦國公立馬上去提了親,他身份太高,縱然秦思外婆家是余杭有名的富商,也敵不過秦國公的權勢,再加上兩人又互相心悅,事情更是水到渠成。 可京城和余杭離的太遠,兩家來往太少,再加上秦思的外婆家其實想讓她嫁給一個旁宗的侄子,因為這事很是折辱了一番秦思的娘親,到后來兩家也就不怎么來往了。 這木床正是秦思剛生下來時,她娘家人送過來的,用料木工倒還是其次,這木床里卻有一個玄機。 秦駟上前一步,將四根床桿依次扭了一扭,接著,一陣機樞聲傳了過來,木床在眾目睽睽之下分成了上下兩半,看似結識的木床里,居然還藏著一個不小的夾層。 秦駟往里看去,這里多擺著一些小孩子的玩物,還有些金銀錁子,她之所以記得這里,還是因為秦思曾有一陣被逼的急了,還想著來拿這里的金銀錁子來救急,不過那個時候玲瓏閣早已經易主,又哪里容得她來這里拿東西呢。 秦駟的目的卻是其中的一樣東西,她也顧不得里面積存的灰塵,看了兩眼,便從中掏出來一張早已泛黃的白紙,將白紙攤開,里面卻是一副地圖,還是秦國公府的地圖。 秦國公府的地圖倒不稀奇,稀奇的卻是上面用朱砂筆所勾勒的三個地方。這三個地方,全都是秦國公府中用來藏金匿銀的地方。 秦國公也是個聰明人,在建造秦國公府的時候,就是他自己個督促建造的,所以他特地在其中建出來幾個隱秘之所,將其當做后路,在里面藏了不少東西。 秦思年紀小,對這幾個地方是沒什么印象的,但她卻還記得秦國公曾給了她一張地圖。 秦駟抖了抖那張白紙上的灰塵,隨后將它扔給一旁的瑤月手中,瑤月只看了一眼,立刻認出來這上面畫的是秦國公府。她識趣的什么都沒說,只是把它收進懷中。 秦駟又把這地方恢復了原樣,然后才吩咐宮女太監在這里收拾出一塊能住的地方。 玲瓏苑這地方最好不過了,跟其他地方相隔甚遠,地方又大,在里面折騰什么,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若是秦思的那兩個叔伯真的不夠聰明,還用了這兩塊地方藏金銀,那今天晚上,可就有的忙活了。 瑤月其實不是笨人,她平時是有些木訥,做事情也不如瑤音靈活多變,但是她勝在沉穩,但凡經了她的手,著事情就管保十拿九準了。而且她不多嘴,不多事,秦駟吩咐了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就像是一把刀,哪怕不夠鋒利呢,但是卻不會傷著自己,需要用的時候,花些力氣教她就是。 秦駟把瑤月單獨叫了過來,整整半個時辰,將事情一一吩咐于她。眼見著天色將黒了,才將她指使出去。 瑤月剛離開,卻見瑤伊走了進來,她倒是有些榮歸故里的自在,臉上帶著笑意,走路也是一步一個腳印聲。 秦駟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起來,但瑤伊沒看見,她湊到秦駟身前,盈盈地說道:“皇后娘娘,二老爺和三老爺請您去寧心閣用晚膳?!?/br> 秦駟瞥了她一眼:“他們是誰的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