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手機忽然響了。 里頭是大包急促的聲音,“十一,你們回來沒?” “怎么了?” “趕緊回來,小白出事了?!?/br> ☆、40 “綁好安全帶?!?/br> 周時亦說完,丟下手機,腳下猛踩油門,一手掛檔,另一只手控著方向盤猛地打了個圈,車子原地打滑,頭尾對調,朝著反方向駛去。 阮蕁蕁一驚,人隨著車身晃了晃,“怎么了?” “沒事,你坐好?!?/br> 郿塢鎮距離雅江車程一個半小時,中間有一段路特別窄,而且是黃泥路,小路兩旁是灌木叢林,有些難開,這也是當初徐盛要租越野車的原因。 車子駛進小路的時候,周時亦余光掃到身后有量r4越野車,車牌號洵字打頭。 那輛黑色的車跟了他們有段時間了。 周時亦沉了眼,油門一腳踩到底,車速加快,黃泥路上本就泥濘不堪,水坑一個接一個,車身跟著顛簸起來,水花飛濺。 染黃了路邊的綠葉。 此時已是下午兩三點,最容易犯困的時候。 阮蕁蕁原本昏昏欲睡,被瞬間驚醒。 “怎么了?” “沒事,快到了,你別睡了?!?/br> 阮蕁蕁點點頭,揉了揉眼睛,轉頭看向窗外。 說話間,他又重重踩下油門,身后那輛洵字打頭的車也迅速跟了上來,車子提速比他的還快,車頭直接對著他們的車尾沖過來,完全沒有要避讓的意思。 此時的天已泛著青黑。 不過是下午的光景,天色已漸漸暗沉下來,烏云密集,不一會兒豆大的雨珠傾泄而下。 周時亦來不及避開,只能往右邊猛打方向盤,車子沖進灌木叢里又歪歪扭扭沖出,阮蕁蕁這才意識到,出問題了! 她罵了句,回身去看那車,“怎么回事?身后那輛車?” 他看了眼反光鏡,咬牙右腳猛踩油門,提速駛離。 阮蕁蕁心跳到了嗓子眼,問他:“是那些人?” 周時亦嗯了聲,叮囑她,“綁好安全帶?!?/br> “哦?!?/br> 阮蕁蕁的鎮定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剛剛一直不敢告訴她,就怕她害怕,先把自己嚇死了??此F在這幅樣子,周時亦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自己似乎還不是很了解她。 分神的片刻,車身猛地一震,身后的車狠狠撞了上來,周時亦迅速調整狀態提速,“怕不怕?” 這是他第二次問她了。 阮蕁蕁搖搖頭,“你在就不怕?!?/br> “好?!?/br> 車后又是重重一記,車子被撞得往前一滑,阮蕁蕁后腦勺直接撞在椅背上,眼前一黑。 黑色的suv直接撞進灌木叢里,后輪卡在凹陷的水坑里。 周時亦回身看了眼,r4里下來四個男人,人高馬大,拎著棍子朝他們圍過來。他忙四下環顧幾眼,眼尾掃到后座的一條黑色圍巾,身子往后探去,抽過那條圍巾圍在阮蕁蕁的脖子上,圍巾擋住她半張臉,又替她蓋上羽絨服的帽子,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 他拍拍她的腦袋,“我下車后,你就打電話報警,無論出現什么情況都不要下來,聽見沒有?” 若說剛才并不是特別緊張,現在,阮蕁蕁已經緊張得頭皮都發麻。 她想說什么。 窗外人影閃過。 雨勢漸大,雨幕中, 四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周時亦捧著她的臉,眼窩漆黑,一字一字說,“信我?” 阮蕁蕁緊張地閉了閉眼,慌亂地點頭。 他贊許地點點頭,摸著她的臉,口氣如往常一樣,“乖?!?/br> 最后,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推門下車,落了中控鎖。 開門的一瞬間,冷風伴著雨水灌進來,暖烘烘的車廂溫度驟降,阮蕁蕁整個人止不住的抖,手滑進口袋里去撈手機。 “砰——”一聲,車門關上,風雨被阻擋在外。 她透著擋風玻璃看到他高大的背影。 忽然發現,他的皮膚也不是特別的白,而是那種蜜色,但是比蜜色又稍微白一些,背影高大挺拔。 車門緊閉,她聽不見他們說什么。 外面下著大雨,他在下車的一瞬間,雨水就澆濕了他的頭發。 身上的黑色大衣,顏色變得更深。 幾人都沒有撐傘,站在車頭的位置。 雨幕中,他的背影筆直,背對著她,看不見他此刻臉上的表情,有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要朝她這邊走過來,被周時亦攔住。 車門外。 棒球帽的男人問:“車里的是誰?” 周時亦平靜地看向他,“跟她無關?!?/br> “開門,讓她下來?!?/br> 周時亦紋絲不動。 “砰——”一聲巨響,棒球帽忽然砸向他的車,爆喝了聲,“我他媽讓她下來!” 車身晃了晃,阮蕁蕁坐在這里微微晃動。 她不敢打電話,用短信報了警,然后收好手機,靜靜觀察外面的舉動。 雨勢漸漸加大,周時亦渾身都濕透了,雨水順著他的后頸緩緩滑落。 身旁有人不耐煩地提醒,“媽的,跟他廢什么話,黃毛他們幾個現在還他媽躺在醫院里呢,先打斷他的腳給黃毛個交代再說!” 話音剛落,那人提著棍子沖了上來,一棍子往周時亦肩膀上敲去,他側身一躲,棍子又敲在車頭上。 車身又是一震。 頃刻間,兩個人纏上了周時亦。 他腹背受敵,身手敏捷,出手很快,雖然是兩個人,卻也得不到什么便宜。 周時亦被兩個人纏住,棒球帽和另一個男人拎著棍子走向車后。 阮蕁蕁看著他們一點點走進,一人一棍子砸在車窗上,發出“砰砰砰”幾聲巨響,車身被砸得直晃,她忙往車中間爬。 棒球帽他們還在不停砸車窗。 周時亦聽到聲音,想往回走,卻又被兩人輪番攻擊,不由下了狠手,一拳直接砸碎了其中一人的下巴,抬腳就朝另一人的心窩踹去,奪過其中一人的棍子往回沖。 此時,車窗已經被砸出一個洞。 風雨吹進來。 阮蕁蕁往車后座爬,棒球帽嘴里罵罵咧咧敲著。 周時亦沖過來,一棍子敲在棒球帽的手上,他疼得呲牙咧嘴,吼道:“我草你媽!” 話音剛落,棒球帽從腰后掏出一把黑色的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車里的阮蕁蕁。 “你他媽再還手,我一槍打死她?!?/br> 周時亦停了下來,目光平靜地看向他,扔了棍子,舉著手。 棒球帽:“開門?!?/br> 周時亦沒動。 棒球帽狠狠踹了一腳車門,“他媽給老子開門!” 如果開門,她必定得遭罪。 周時亦看向棒球帽,冷聲說:“我說了,跟她無關?!?/br> 雨越下越大。 身后有人往他膝蓋上踹了一腳,周時亦一個踉蹌,撞在車上,“他媽的,老大讓你開門就開門,哪那么多廢話!” 棒球帽:“如果你不開門,我就一槍打死她?!?/br> “1?!?/br> “2?!?/br> “3?!?/br> “滴咚”中控鎖解了,棒球帽探進去一把拎住她的肩膀往外拉,阮蕁蕁直接被他拖出車外,滂沱大雨打在她身上,睜不開眼。 棒球帽扯掉她的帽子,一把扯下她的圍巾丟在地上,捏著她的臉仔細端詳起來,哼笑一聲, “就知道是你,我兄弟可被你害慘了?!彼e著槍指了指對面的周時亦,“上次被他廢了,現在還躺在醫院里生活不能自理,你們倒是逍遙快活?!?/br> 他捏著阮蕁蕁臉,咬牙:“你說,這筆賬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