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蕭南生見他出來時臉色不太好,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走過去拍拍他,眼神飽含深意,問道:“十一,我以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她?” “你記錯了?!?/br> “是嗎?”蕭南生面路疑色。 …… 周時亦和蕭南生前腳剛走,大寶跟余薇薇就提著大包小包沖進病房。 一進門,大寶就哭天搶地的,“噢,天哪,我的寶貝……你怎么能這樣?你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把你弄成這樣,噢,天哪!” “……” 阮蕁蕁直接把頭埋進枕頭里,擋住她的魔音慣耳。余薇薇話不多,一個冷眼掃過去,大寶立刻捂住嘴,噤了聲。 “別吵吵,就你這嘴的魔性,下次別來了?!?/br> 大寶不服,“那怎么行,蕁蕁會想我的?!?/br> “……你如果是個男人,我或許會想你?!?/br> 大寶怒:“我靠,你什么時候這么饑渴了?” “一直如此,你沒發現?!?/br> …… 余薇薇環顧了一圈,發現這是雙人病房,但另一張床空著,問道:“你一個人???” “嗯,本來護士說,還會安排一個人住進來,剛剛又說那人不住了,給我一個人住?!?/br> “那挺好的,跟人合住畢竟不太好?!?/br> 阮蕁蕁點點頭,“阿貝回去了?” 余薇薇說:“嗯,累壞了,剛剛才睡下,你們倆怎么回事,也不早點通知我們?而且昨天那樣的情況,你怎么一個人就跑了去?” 一旁的大寶拼命點頭,“說什么也該通知我啊,要是老娘在,說什么也廢了那幫混蛋?!?/br> “算了吧,再怎么彪悍也是女孩子?!庇噢鞭睓M大寶一眼。 “她跟你們說了?”阮蕁蕁搖頭:“我也沒想到,以為那些人只是要錢而已?!?/br> “嗯?!庇噢鞭眹@口氣:“……其實大家都看錯了,他們說你冷漠,從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其實你根本不是這樣,為什么不能表現地稍微熱絡一點,這樣大家就不會誤會你了?!?/br> 也許是她性格使然,阮蕁蕁在學校里沒什么朋友,除了507寢室。 雖然長得漂亮,可她對人冷漠,如非必要,也從不主動與其他人接近。所以女生覺得她太難相處,也不會自討沒趣。想追她的一些男生大多被她的高冷和大寶的空手道嚇跑了。 所有人都覺得她清高、自傲、自私自利。 而她冷淡的性子,也從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她根本不需要這些人所謂的理解跟吹捧,地球不會因為一個人而停止轉動,同樣,地球也不是因為一個人而開始轉動。 外面怎么樣,這些都與她無關。 她能顧好的,只是距離她最近的人。 余薇薇接著說,“阿貝哭哭啼啼回來,告訴我們,說你們兩昨天跑進死胡同,那些人沖進來的時候,你把她護在自己身下的時候,她真的沒想到……” 大寶插嘴:“真的,我還以為按照你平時那寡淡的性子,肯定會把她推出去然后自己跑了?!?/br> “……” 阮蕁蕁指了指大寶,“你不要說話?!?/br> 很破壞畫風。 其實她們都不知道。 阮蕁蕁也沒解釋,畢竟只是她自己的猜測。如果這件事真的跟張曼有關,那就不只是高利貸那么簡單了,或許陳琪貝和她父親都是受害者。 可張曼若真的要害她,何必繞那么大一個圈子呢?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綁著石膏紗布,老大一只,笨拙滑稽。 “過幾天就校慶了,我看你到時候怎么辦!”余薇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出這事兒,你也真是!” 她胸口突然一陣煩悶,需要舒解,口氣輕松道:“上不了就不上了唄,就一個節目而已?!?/br> 余薇薇和大寶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大寶搖頭,“我說,你也就一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怎么就整天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 阮蕁蕁側眼瞧她,“誰說我看破紅塵了?” “誰說不是呢,你知道我們班男生怎么說你么?他們說啊,我們阮大小姐這么無欲無求的人,清心寡欲啊,想要追她的人,首先得自己遁入空門……” 窗外有一絲風漏進來,送進一片枯黃的葉子,落在床腳下。 阮蕁蕁看著那片小葉子,心里覺得奇怪。 在你們面前,我是無欲無求、看破紅塵的人,怎么到了他的面前,我就成了勾三搭四、如狼似虎的女人了? 是他有問題、或者是自己有問題? 還是自己對他有問題? 難道自己對他沒想法嗎? 哼。 …… 大寶跟余薇薇白天回去忙校慶的事,然后晚上來醫院陪她。 其實阮蕁蕁倒不需要人陪,她一個人也能自娛自樂,中利醫院的住院條件倒是不錯,病房干凈敞亮,設施完善,樓下還有一個康復中心,設置地跟健身房一樣。員工食堂的三樓還有一層是咖啡廳,休憩室。 她讓大寶去市里買了個手機,沒事的時候看看視頻,無聊了就發發呆,發呆發夠了就去護士站找小護士聊天。小護士也很健談,經常跟她說這院里的事,或者說蕭醫生的事,或者說別的??傊?,她嘴里有著說不完的事。 其他的事阮蕁蕁都是靜靜的聽著,只有聽到她說到周時亦的時候會搭腔。而且,從護士站的窗外望出去,就是醫院的籃球場,她每天下午幾乎都能看見蕭南生和周時亦在一起打球。 咦,她以前怎么就沒發現,他打球那么好看呢? 周時亦打累了就會和蕭南生立在籃筐下聊天抽煙,兩人的目光偶爾會在空氣中的某一處相撞,一般這個時候,他就撣了撣煙灰,漫不經心地別開眼。 阮蕁蕁就開始樂了。 久而久之,小護士終于發現了異樣,質問道:“哎,你怎么老打聽蕭醫生弟弟呀,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阮蕁蕁瞥她一眼,沒個正經,“把看字去掉?!?/br> 小護士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紅透了臉。 “你……一個女孩子,怎么能這樣?!?/br> 她根本沒當一回事,“他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蕭醫生說沒有?!?/br> 阮蕁蕁斜眼,“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我們護士站有個jiejie很喜歡他,讓我去跟蕭醫生打聽的?!?/br> “哪個jiejie,指指我看?!彼南颅h顧。 “她今天沒上班呢?!毙∽o士指了指墻上的一個護士照片墻,“就那個,齊劉海那個?!?/br> 阮蕁蕁順著她的手勢望過去,照片里的女孩子巧笑倩兮,樣子不出眾但也不難看。 她拍拍小護士的頭,“你們護士站喜歡他的多嗎?” “不…不…多……” 眼神飄忽,口齒不清,撒謊。 “說實話?!?/br> 小護士說:“挺多的,有個還追過他,不過被他拒絕了?!?/br> 她哦了聲,沒在說話,往球場上最后看一眼,就轉身拄著拐杖走了。 小護士在身后喊:“你去哪兒?你等會還要做復健呢?!?/br> “……”沒有回應。 她消瘦地背影一瘸一拐,看上去有點孤獨。 …… 阮蕁蕁想坐電梯去籃球場,但似乎看了看自己的腳,只得作罷。 入夜,外頭黑漆漆一片,樹木被風刮的東倒西歪,窗戶敞著,冷風張牙舞爪叫囂著涌進來,阮蕁蕁后半夜是被凍醒,整個人越睡越冷,被子也裹不住暖氣。 她睜了睜眼,模模糊糊、朦朦朧朧間看見窗戶開著,難怪。 明明記得睡前已經關了窗,怎么又打開了? 她伸了伸手腳,起身去撈床邊的拐杖,撇著腳,一瘸一拐走到窗邊。月色朦朦掛在天邊,落下淡白色的光線,悄悄躲進房間里,在地面上落下斑駁的光影。 寒風凜冽,一涌一涌灌進來,她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病號服,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一個地上的影子。 是人影。 大半夜的,為什么會有人在她房間里? 阮蕁蕁沒有回頭,人靠在窗戶邊上,自然地把手放進口袋里,去摸手機。 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打給誰。 …… 凌晨兩點。 周時亦幾人在醫院陪蕭南生值夜班。 周時亦靠在沙發上睡覺,三人在斗地主。 徐盛拿腳踢了踢沙發上的人,“哎哎哎——你說要來陪你姐夫值夜的,現在又倒在這里睡大覺,好意思么你?起來起來,四個人打,斗地主真沒勁?!?/br> 大包附和:“9494——” 周時亦沒理他,翻了個身繼續睡。 徐盛這次直接撲過去,“快給老子起來,我特么才不要跟你姐夫打什么斗地主了!媽的,四個2帶倆王,怎么玩兒??!起來,打德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