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真的?!?/br> 林寒驚愕,又摸了摸花環,這才反應過來,“你剛才說,家庭和婚姻?” “是。我要娶你,讓你做警司夫人?!?/br> 看向認真的男人,林寒停步,已經走出北北灣很遠,前面是一片番茄色的沙灘,有被風吹起的卷地沙,蹭著腳脖子,絲癢酥麻,“尋南墨,你真的要娶我?” 雖然已經確認過,可是,這樣被喜歡的人也喜歡著,是很奇妙的感覺,聽一百遍也不會厭倦。 “我喜歡你,當然要娶你?;ōh,是用來求婚的?!?/br> 不帶任何姿勢與語言的求婚方式,尋南墨理所當然地認為,林寒會嫁給他。 “可是,豚云好像覺得不妥?!?/br> “是有些不妥?!睂つ夏宄刂?,有些事情林寒必須知道,“若要和你分享壽命,成為你的主人是一種方式,和你結合也是一種方式?!?/br> “‘主人’?結合?”林寒有些混亂。 “你以后會是妻子,不是我的精靈,所以,我不會選擇成為你的主人。那么,就只剩結合一種方式了?!?/br> 他是說‘結合’嗎?躺著床.上那種,很害羞的方式? 這,是尋南墨愿意的表現嗎?與上次不一樣的想法,不是為了‘生米煮成熟飯’的一句話,而是,真的想要林寒。 低頭,臉色燒紅,林寒覺得,現在有些尷尬,站在沙粒旁,討論睡在一起的問題。和喜歡的人。和,尋南墨。 “那么,‘生血’呢?我會傷害你?!绷趾蝗灰庾R到,這應該就是豚云擔心的問題,這就是會出現的危險。 “我有了克服的方法,上次的實驗很有效?!睂つ夏M量保持較高的自信,這樣林寒就不會擔心。 “可是......” “想不想用特別的方式回去?”尋南墨打斷她,不再討論‘生血’的問題。 他輕輕拍了拍手,穿了一身黑西裝的穿山甲從地面鉆出,最先亮了亮他新修的指甲和領口的紫紅色蝴蝶結,“林寒,我打扮的漂亮嗎?” 愣愣地點點頭,林寒有些意外,“漂亮,很漂亮?!?/br> 康宇也鉆出地面,穿了淺灰色的西裝,也是系了紫紅色蝴蝶結,抬手比劃,“主人,準備好了?!?/br> 牽起林寒的一只手,尋南墨對穿山甲點點頭。它立刻鉆入土里,挖出一個很大的洞,康宇牽起林寒的另一只手,引著她鉆入土中。 四周陷入無比的黑暗,先是一種窒息的壓抑,像是被人活埋了一樣,林寒有些喘不過氣。她害怕地抓緊尋南墨的手,被人護著穩穩落地。 地下的空間要比她想象的大,遠處,傳來微弱的燈影,她又被幾只手牽著向前走,好像,那些手都如枯瘦的干柴,沒有一點溫度。 “尋南墨?!辈煊X出攙扶自己的不是尋南墨,林寒有些慌張。 慢慢地走入燭光下,是一片寬敞的濕地,可以看出四周新翻的泥土,偶爾爬出幾條看熱鬧的蚯蚓。這,是一個洞xue。 幾個如康宇一般的人骨站立四周,挑著燭燈。 他們都用手語交談,應該是因為沒有發聲的器官,不過,他們所說的話,林寒似是都能聽懂。 “尋南墨呢?”沒有弄明白情況,林寒緊張地抓緊她認為是康宇的一個人骨。 那人骨指了指前方,最黑暗的地方,走出一個穿著藏藍西裝的人,淺白立領襯衫,是他喜歡的復古風格,帶著從未出現的笑意走來。 抬起一只胳膊,從人骨手中接過林寒的手,讓她挽著自己,走向從土里鉆出的穿山甲面前。小豆不知何時也蹦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小盒子。 “小東西,說吧?!睂つ夏珜Υ┥郊c點頭。 清了清嗓子,穿山甲很少這樣認真,像是接受了無比自豪又無比艱巨的任務,是他喜歡的那種,“林寒,你愿意嫁給我主人嗎?” 化成人骨的康宇走來,在他頭上拍了一下。小豆也順勢拍了他一下,“哪有問這么快的?!?/br> “我去偷學時,那個牧師剛好說到這一句?!贝┥郊孜厝崛崮X袋。 尋南墨倒是頗有興趣地看著他們斗嘴,心情很好。 “給了你那么多時間,你就學了這些?”小豆恨不得去掐他。 “時間不夠,我差點沒來得及做指甲?!笨磥泶蠹叶纪怂欢〞谶@樣一件大事上做做指甲。 康宇氣惱地拍了拍腦袋,其它人骨也學著他的樣子。 顯然,每個人都忘了,林寒還不知道這是在干什么。 “她愿意?!睂つ夏驍嗔藸幊车娜?。 穿山甲立刻順勢繼續,“主人,你愿意娶林寒為妻嗎?” “愿意?!?/br> 尋南墨要穿山甲主持的原因,就是它喜歡偷懶,所以他主持的婚禮一定不會太過繁瑣,看來,自己沒看錯它。 轉身,深望著愣愣的林寒,尋南墨向一旁伸出手。小豆立刻遞了銀色的小鹿胸針過去。同時又遞去一杯茶。 尋南墨先將茶一飲而盡,放下茶杯,為林寒戴好胸針。他又將金色的小鹿胸針放在林寒手上,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 林寒木訥地遵照指示,腦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這樣的環境下,昏暗、密封、奇怪、不嚴肅,總之,她無法聯系到婚禮這個詞上。 “我們是在舉行婚禮嗎?”為尋南墨戴好胸針,林寒的手還放在他的胸前,輕輕拽著他的領子。 “是?!?/br> “為什么要在這里?” “因為?!睂つ夏戳丝此闹?,大家立刻跑著離開,“我就來自這里?!?/br> 林寒不理解,“來自土里嗎?” “對,很快你就知道了?!睂つ夏p輕推她到墻邊,淺吻落下,“有了那杯茶,再加上這是我出生的地方,我想,‘生血’會害怕這里?!?/br> 林寒正要說什么,唇瓣被尋南墨柔軟的唇輕吮,他在試探,在這一片濕地里,生血的炙熱總算消減,成了最舒適的溫度。 感覺到林寒因為緊張的顫抖,他輕輕抱著她,“你今天的溫度,我很喜歡?!?/br> 誘人的一句話,讓人喜歡的溫度,是什么溫度?怕是,只有畏懼生血的尋南墨才知道。 輕輕拽下林寒的裙帶,咬在她的肩膀,溢出了一點血漬,并不是灼熱的燒疼,可是,仍有超越正常血液的溫度。 “一會兒你的疼痛要小于這樣?!睂つ夏嵝讶砭o張僵直的人。 林寒點點頭,羞澀沖入腦海,讓她全身膨脹。幸好這里是昏暗的燈影,不至于讓她因為亮度而不知所措。 慢慢將她放平,她全身的血液因為地面的潮濕驟降溫度,皮膚變得透白。 淺趴在她面前,尋南墨開始寬解衣服。如同以往一樣,毫無避諱,也不知身下的人因為地面的濕冷和羞于的焦躁,正處在冰火之中。 輕推林寒的衣服,尋南墨第一次有些猶豫,是不同于那次看到林寒身體時的感覺。這次,他很想吻她。 他曾經評價過的胸部,如今再看,是勾起心頭沖動的地方。 唇瓣吻著柔軟的人,沒有了方才的試探,是他開始自信的表現。他充分相信自己發現的秘密,猴魁可以幫助他抵抗一時的生血,濕地也可以幫他壓制生血的熱氣,所以,對他得到林寒很有好處。 四周的燈影突然閃滅,洞內陷入一片漆黑,林寒的視線盡頭是皮膚白皙的尋南墨,和他在身上淺動的影子,盯著那抹影子,林寒驚愕,“這就是你?” “是,害怕嗎?” 搖搖頭,林寒不怕,而是感激,“謝謝你,尋南墨?!?/br> “為什么?” “讓我知道了你真實的樣子。這是不是意味著,你暴露了自己的弱點在我面前,比懼怕‘生血’更大的弱點?!?/br> “是......不過,我信任你?!?/br> “我也信任你,尋南墨?!?/br> 抱緊身上的人,林寒只覺得全身透涼,是尋南墨所說的適合的溫度。她不懂尋南墨所說的結合是什么意思,可是,好像就是這種感覺。有些舒服,又有些......痛癢。 ☆、第8章 .13【青衣1】 “警司?!眮啌襞苤辆`樓,看到安然無恙的尋南墨放心地呼出一口氣,從肩頭拿下蟾蜍吩咐道:“告訴部長,警司無礙?!?/br> 林寒低頭抿著茶,想是,她和尋南墨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她刻意躲避著亞擊不友好的目光。 “老警司還活著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眮啌舨辉倥闪趾?,“聽說,他也在追捕高寅?!?/br> “那根笛子和古金菩提子,要比我的位置更具誘惑力?!闭f話時,尋南墨看了眼林寒,她的脖子和肩頭還有紅痕。 原來接觸一個人,感覺很舒服。 他穩了穩思緒,拿起豚云搜集來的資料,遞給亞擊,“告訴靈司,那個高寅已經不能再稱為人類,他與咒笛成了共生體,他將靈魂給了咒笛?!?/br> “靈魂?他不要命了嗎?和咒笛做交易,那個比惡魔還可怕的東西?”亞擊一拳捶在桌面,“安全部說,那個咒笛的目標已經到了精靈身上?!?/br> 尋南墨整了整微松的袖口,“他這樣做全是為了一個叫做蓮婷的人,怕是心結也由那人被傷害而生?,F在,只有找到傷害蓮婷的人,他才能從仇恨和執念中走出來?!?/br> 林寒起身,走到兩人身邊,“聽高寅說,蓮婷是被人從戲臺上推下來的,那么,她和高寅都不知道是誰干的嗎?” 尋南墨牽她和自己同坐,“他為咒笛選擇的人,都是些害人之人??梢?,他心中仇視那些躲過道德與正義制裁的罪犯,說明,他并沒有查出是誰傷害了蓮婷?!?/br> 林寒:“我們見到他時,是在1980年,他如果活到了現在,應該有五六十歲了吧?!?/br> 尋南墨神色微冷,“那樣好的一個寄生體,咒笛怎么肯放走他,怕是已經和他分享了壽命,他成了咒笛的主人?!?/br> 有了咒笛的幫助,他在短短的數十年內是不會老了。林寒意識到,他們所要對付的人,是個身強力壯的青年,如同最初見到他時的樣子,有一顆邪惡的心,一個魔鬼的靈魂。 從精靈樓走出,林寒、亞擊跟著尋南墨一同走入一顆楊樹內,所通之處,是北京的拐角胡同。 豚云等在胡同里,見他們趕來,遞過去幾張戲票,“長安大劇院里,今日上演《霸王別姬》,根據‘入幻工’傳來的消息,蓮婷出事那日,就是演的這出?!?/br> 亞擊不解,“蓮婷是1978年出的事,我們看現代的戲有什么用?” 豚云:“聽說蓮婷以前是這家戲院的角兒,我們找找有沒有可以入幻的東西?!?/br> “可是?!绷趾私庑┻@個劇院的事情,“這家劇院在96年時換了新地方,他們還會不會留下那時候的東西?!?/br> “算了?!眮啌糁?,“去看看再說吧。用哪棵樹?” 豚云淺笑,指了指一旁的黑色轎車,“坐車去?!?/br> 四人到達位于長安街的大戲院,被領入貴賓席。林寒坐在舒適的軟椅上翻看今日的戲單,一旁的紅木桌盛著冒煙的新茶。 瞥一眼倒茶的服務員,林寒詢問,“聽說你們這里出了很多名角兒,那有沒有留下過他們的照片?” “近些年的都有,老一輩的,因為當時的技術問題,都沒能留下資料?!狈丈?。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蓮婷’的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