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
“你——”她沒想到居然有人會這么專情,為了恪守對愛人的諾言,甚至可以連命都不要? 南炎睿說完那話就揮袖走了,揚起的月白衣擺仿佛還留下獨屬于他的淡淡的紫荊香氣。 廊外的樹影斑駁的照在了他的身上,細碎的亮光將那身影點綴得更是虛幻,讓人想伸手卻怎么也抓不住。 納什雅看他離去的幽幽背影,心竟然“咯噔”了一下。 怪不得,那個人會如此的視他為敵,原來是比不上,怎么也比不上他…… 南炎睿一出殿門,就見莫無痕牽著駿馬已在外等候。 “爺!” 一聲招呼過后,莫無痕將那匹白色的馬拉向了他。 南炎睿驀地翻身上馬,莫無痕怕他一會沖得太猛,也隨即躍上馬背。 果然很快,南炎睿甩了鞭繩,白馬嘶鳴著便開始奔了起來。莫無痕緊隨其后,兩人不出片刻便出了王宮,這一路還真沒有任何人將他們攔下。 可是才出宮門不遠,騎在前面的南炎睿忽然胸前一震,“噗”的吐出一口紅沫! “爺!”莫無痕在后面看他好像不對,加快馬速沖上前方,看到他襟前那一片猩紅,吃驚的抽吸口氣! “爺!那女的沒有給您解藥?” 南炎睿的馬速慢了下來,再度調息運氣。剛剛或許是因為在馬上過于顛簸,以致那才平復不久的毒素,突然的發生動亂。 原來赤影之毒是在夜間和暗處發作,怪不得,被赤影蛇咬過的人,在死了之后…… “爺!屬下幫您再去一趟王宮!”莫無痕恨恨的,那什么天女居然摳門到連解藥都不愿給他家皇上? 眼看莫無痕轉身欲走,南炎睿即刻叫住了他:“回來!沒用!她不是不給,是我沒要!” 什么??? 莫無痕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 他家皇上是瘋了還是傻了,還是腦門被人擠壞了?這有解藥,怎么不要? “為什么?爺您可是萬金之軀,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南炎睿終于再次抑制了體內的毒,用手撕開了襟前那一抹猩紅血跡,露出他一片精壯又性感的廣闊胸肌。 “你不要問,沒拿到解藥一事,你不許對任何人提起!特別是,我的雪兒!” 這又是為什么? 莫無痕越來越不明白了。 “你聽清楚了?你若敢提,以后,就不再是我的屬下!”南炎睿言辭犀利。 莫無痕怔住,突然下馬半跪于地,“屬下遵命!” 有了他的承諾,南炎??偹闶欠畔铝诵?,甩鞭,又朝自己的府中奔了回去。 莫無痕重新上馬,一頭霧水的繼續跟著。 為什么他家皇上不要那解藥?這里面究竟是出了什么問題?沒有解藥那要怎辦?他家皇上會不會…… 他越想越不敢想,可心中不好的預感卻愈漸強烈??伤一噬献龅臎Q定,想來是沒有人能制止得了的。 回到府中時天已快要明了,南炎睿重新洗了個身子,因為疲憊,差點就在浴室中睡了過去。 不,不是差點,是已經睡了,差點沉尸而已。 感覺有人在輕打著他的臉,他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視野中出現一傾國傾城的絕色美女。他彎唇一笑,一把將她摟在懷中。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風千雪被他直接拉進了浴池之中。 “啊你……”她剛要叫喊,他卻用嘴堵上了她。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氣息,還有熟悉的觸感,在這刻都還是那么的真實。他貪戀的將她越吻越深,抱緊她,好想將她融入rou里。 他不后悔愛上她,可是,卻后悔,讓她愛上他了。 這一切,如果還能重來,那該是有多好…… 風千雪被他吻得幾乎透不過氣,也顧不上自己的衣衫盡濕,纖手慢慢捧上他的臉,試圖將他拿開。 “若寒……”她終于得償所愿,將他推開了些。 他面色潮紅,好似被那水氣蒸熱了臉。 “你沒事吧?”她撫著他的面頰,看他氣色似乎不是很好。自早上醒來一直不見著他后,問了莫無痕才知道他居然在浴室里待了近兩個時辰。 他抓住了她撫著自己的手,泡了一覺后,好像是恢復多了。畢竟,天亮了…… “沒事。我不是好好的嗎?” “那阿澤身上的毒……”她很意外今天醒的時候,發現景澤不在身旁了。而她出門去尋時,卻見他竟好端端的和夜洛塵在一起習劍。 她真的,好震驚! 南炎睿點了點頭,“是我解的?!?/br> 她不可置信的看他,雖然他內功奇高,本領通天,可他醫術不比她高,不比她精,她都還沒想出一個能夠解毒的法子,他又是如何想出來的? 想到此她即刻伸手摸上他的脈搏,卻被他一手收了回去,“怎么,你還在多想什么?你是覺得我偷偷引渡了他的毒到自己身上,然后問花天佑的赤影閣去要解藥?那花天佑一心想我死,我中赤影之毒就正好中了他的下懷,他自然是不會給我解藥?!?/br> “那你是怎么……”她擔心的握住他的臂膀,好害怕會從他口中聽到她不愿意聽到的事。好恨自己如今懷著身孕,什么都不能為他解決。她面對的所有困難,都只能去依靠他,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如此的去依賴一個男人! “說來就有那么巧,我體內有你母親的血咒,竟可以和赤影以毒攻毒。你還記得當初你獨自去闖花天佑布置的迷心陣嗎?”他邊說邊將她從池中抱起,那池水本是熱的,可被他洗了許久,溫度也漸漸低了。他不能讓她受涼。 “我記得?!彼允遣粫?,那迷心陣將她和他分到了兩個不同的時空,她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他抱她坐在浴室旁的一張擺好的木椅上,他自己不著一縷,而她又全身濕透,那涌動的*感覺又要爆發了。但他還是拼命將它抑制下去,并用內力替她蒸干了貼身的濕衣,以及他自己。 “那個時候,我見你一直沒有回來,不由心急如焚??苫ㄌ煊訁s擺了一道金蝎結界,和我的五行屬性正好相同,同性相斥,便讓我無法闖入。所以,我只能使出與之相克的火煞陣,硬闖進去!但那火煞陣同樣能克制住我,大家當時都擔心我會被反噬,從而走火入魔。結果,誰都沒有想到,反倒是你母親的血咒,讓我安全的度過一劫?!彼f的時候,似是故意將她身子的中心,壓在自己的腿間。 她發現了他的壞心眼,擰著他的耳,警告他不許胡來! 他“咿呀呀”一聲慘叫,扯下了她的手,繼續道:“這次的情況,就和上次差不多??傊?,它既然能被血咒克制,你就不用再擔心我了?!?/br> 他再次快速的偷親她的唇,放在口中攪了一攪。 感受到他身體對她又產生了反應,她“啪”的一拍,拍在他光滑的胸膛上。 “既然沒事,那就趕緊穿衣服!要是你犯傷寒連累了我,肚里的孩子可要怪你了!”她無視他眼中的火熱起身離開了他,臨走時還好心的將他干凈的衣服遞到他的面前。 他笑著接過,默默的看她推門離去,不一會,那綻起的笑意,便從臉上快速的斂了回來。 那赤影蛇根本沒有屬性之分,它們是赤影閣從小用蠱毒養大的靈蛇,被它咬過的人,解毒的辦法只有一種。那就是,以母蠱的毒液,去浸潤自身的毒素。而它們的母蠱,便是她——納什雅! “父親從小就讓我吃那些蠱蟲,所以,赤影蛇亦是吃著我的血長大的。它們,可都是我的孩子?!?/br> 當時,納什雅一邊大口的呼著氣,一邊朝他解釋。 “南炎睿,你可知道,你的哥哥南炎熙,不,我忘了他不是你哥哥,他叫風彥了,對吧?你可知他身邊的綠眼人從何而來?” “那些綠眼人,是你弄的?”他當時很是震驚。 “最開始,是我父親想出的,他告訴我有這樣一種方法,可以讓死人成為你的殺人工具,他們甚至有特殊的能力,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藏在你的四周,監視著你,匯報給主人你的一舉一動。而這些人在生前,全都被我的赤影蛇咬過!” “你的意思是,被那蛇咬過的人,在死后都會成為……”他臉色攸地變青。 她倒是淺淺的笑了,“沒錯,赤影蛇,就是綠眼人的媒介。被咬的人,全身先是快速變紫,然后慢慢生出皮痂。當全身都被皮痂覆蓋后,下面的rou便會開始腐爛。最終,皮痂只會附著在人骨表面,這就是我們需要的殺人工具的身軀了?!?/br> “風彥和你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他手中會有你們的‘綠眼人’?” “他嗎?他也是一個被我的赤影蛇咬過的人??伤麤]死,甚至拿去了我全部的‘綠眼人’。你知道我是怎么給他解毒的?” “是怎樣?”雖然在問,但他其實已經猜出了大半。以母蠱的毒液,去浸潤自身的毒素,聽著感覺就不太好。 她笑著抬眸,然后轉頭往床上看去,“一男一女躺在床上,你說是要怎樣?” 南炎睿低聲嗤笑,這答案果然不出所料。 “所以你的守宮砂,早在那時就沒有了,你卻還要嫁禍于我。你想跟我,究竟有什么目的?”他一有機會便刨根問底。 “目的……”她上下打量著他,那俊顏,確實比風彥,更要好看不少。其實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行為究竟出于什么動機,可當她聽到被風彥視為敵人的人已經到來時,她就忍不住想要接近他,試探他?;蛟S她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樣的人,才能成為那個人的敵人吧? “我說我看上你了,難道你不相信么?而且我遲早都是要嫁出去的,我也不在乎你后宮究竟擁有多少佳麗,我只在乎,是否能在你身邊罷了?!彼Φ煤艿?,后又開始慢慢的解著自身的腰帶。 他還是駐著不動,看她將那素白綢緞落在地上,裹胸的長裙便松了開來。只要她再解掉肩后束帶,那她就真的是一絲不掛了。 “陛下,我可是準備好了,等明早你從我這里出去以后,也能帶我一起回府嗎?”她微彎著眼,站在那,等待著他的主動。 可他卻驟然轉身,即便胸中腥甜直冒,毒血上涌,也生生的被他抑制住了。 “你去哪?鎖門嗎?”她有些不相信他會離開。 “當然是回去了?!彼贿^幾步就已來到房門面前。 “你不是說要解藥?我就是你的解藥!你這一走,可知后果?”她緊鎖著眉,突然發現她居然看不懂這個人。 他腳步一頓,啟唇冷笑,“不就是等著毒素在體內慢慢滋長,最終毒發身亡,成為你的殺人工具?可是我寧愿死,也不會讓自己的身體,背叛我愛的人!” “什么?”她再次震驚了,這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如此專情的男人?而且,他還是一國之君,是皇上! “我不妨告訴你,我體內還存在著另一種毒,就不知這兩種毒混在一起,是相生還是相克,可這都不是我一個人能控制得了的。我的命,早就天注定。好的話,就能活到白頭,不好,或許再過一段時間,我已不會在這人世。那赤影之毒,本就不多,只是它會在夜間發作頻繁,躁動較多,讓人有時難以忍受。但是這毒性比起我身上中的血咒,不過小菜一碟罷了?!?/br> 他說時還不屑的笑了一笑,“不過即便我死,也不會成為你的殺人工具。至于怎么做,我自有我的辦法?!?/br> 他說完這句話,遂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是的,他不怕死,早在三年前他中了那血咒后,他就已視自己的生命如同草芥??赡菚r候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有一天,他還會和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再次糾纏不清。 是他太思念她了,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可他終究是做錯了,錯就錯在,讓她愛上了他! 他走了,她怎么辦? 她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牽掛,不,如今還多了一人,他那未出世的女兒。他好想看著長大,他還想和他雪兒生許許多多的孩子。 然而那圣教令牌,最多也就能讓他們實現兩個愿望。能平白無故的多出一個,已經算不錯了??上У氖?,他兩個都沒有把自己考慮在內。 他有些為難的揉了揉額,開始起身穿上衣物。但就在抬腳要套那褻褲的時候,驟然看見他一截腳趾上竟起了一層褐色的痂皮!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疾疾的掠上心頭!怎會出現得如此之快?那么細微的毒素,在他這個成年人的體內,少說,也應該能耗上個大半年吧!可是如今…… 難道,這赤影之毒和血咒之毒,那屬性竟是相生的? 想到此,他臉色“唰”的變得煞白!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