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這一次,輪到風千雪愣了! 他以前就叫南若寒嗎? 猛地,她抓住了他的手,急忙道:“我是千雪!風千雪!” 她充滿期盼的看他,希望能從他變化的瞳眸中看到她熟悉的神色??删驮诖丝?,房門又被人再次推開,南書航的父母神情嚴肅的走了進來。他們看了眼半坐在床上的風千雪,和她抓著南書航的手,難過的垂下了淚。 “小雪……叔叔阿姨……對不起你!”說罷,夫妻倆竟雙雙向她跪了下來。 風千雪大驚,南書航亦是急忙攙扶起自己的父母,但南父卻沒讓自己起來。 “小雪,若不是我硬拉著你爸下樓買煙,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們一行四人走過馬路,怎想到那車……那車竟然沖了過來!你爸急忙將我推開,我拉著書航的mama,卻沒來得及拉你mama,于是就……”南父講到這時,已是哽咽得說不出話。 南母亦是泣不成聲,握住了風千雪的手,滿滿的都是歉意,“小雪,我們夫妻倆不求你原諒我們,但希望你能給我們機會讓我們好好補償你!” 補償? 風千雪冷嗤,人都死了,該怎么補償? 她最后悔的是,她明明知道今天父母會有大劫,可還是……防不勝防! 這是天意?是命? 她能怪誰?怪他們南家,間接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小雪,你和書航,結婚吧!”當風千雪的頭腦還在混沌之中時,南母忽然說,“我們會像對待親生女兒般的對你,補償你失去的一切!” “什么?”風千雪怔了半晌,攸地將目光瞥向一旁的南書航。 南書航亦是震驚,英俊的面龐似有一絲動容,他也將目光瞥向了她,溫潤的桃花眸涌動著幾許莫名的意味。 她忽然覺得尷尬,雖然他長著和南炎睿一模一樣的臉,但她終是無法確定……他是不是那個他。 “小雪,你看怎樣?嫁給我們書航吧?”南父也試探著問。 “爸、媽!”南書航終于開口道,“你們還是給小雪多點時間考慮吧,這件事,以后再說。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如何處理夏叔叔和夏阿姨的后事?!?/br> 他和南炎睿一樣的理智,一樣的體諒著她,一樣能揣測她的心思,這讓她對他更是疑惑了。 南父南母似也同意了他的意見,也不再逼問風千雪,只當她是他們未來的兒媳,對她再三安慰。 但無論他們說什么,風千雪是怎么都聽不進去的。她只想一個人冷靜的待在房里,一個人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事。 她究竟還會不會回去?而這個南書航,究竟是不是南炎睿? 他會不會因為太擔心她,所以違背了和花天佑的約定,擅自沖進陣來? 滿滿的疑問,把她的腦袋堵得嚴嚴實實。她一直朝南書航看去,只希望能從他的神情中獲取一些能暗示的東西。但他好像真的沒認出她,難道是因為,她的臉,和她是風千雪時候的臉,不一樣嗎? 可她剛剛明明和他說了自己的名字,她叫——風千雪! …… 花婉月如今已經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三天了,她最近特別容易犯困,吃東西也開始慢慢挑剔起來。她不愛吃rou,有也只能吃一小塊,再多一點,她就感到非常膩了。 冬蕓說這應該是妊娠反應,于是每天都會將風千雪之前留下的安胎藥方熬成藥端給她喝。 花婉月也表現得很順從,看樣子,她應該很在乎這個孩子。 但冬蕓有一點始終不明白。 “太子妃,既然您懷了太子的骨rou,為什么太子還不把您接到正殿的房間去住呢?這西廂太偏僻了,怎么說您也是……而且太子他好像,從來都沒來看過您。我還感覺,皇貴妃娘娘好像都還不知道這事!一般來講,像妃子懷孕這么大的事,后宮里應該會傳得最快??墒?,奴婢總感覺,這件事,似乎沒有多少人知道。否則,怎么會沒有人來探視?而且若是圣上知道了,肯定會……”冬蕓還沒說完,就被花婉月硬生生打斷了話。 “我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就這樣,安安靜靜的懷著,多好?”她說著,又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眸眼中現出了柔和的色彩。那是她和宇文飛的孩子,她居然有了他的孩子! 可她該怎么辦呢? 她要去哪里找他,她又該怎么脫離皇宮? 她的身份,太過麻煩! 冬蕓自然不懂得她是怎樣的想法,在太子妃身邊久了,就總有些為她抱打不平。 “我出去走走吧!好久沒有散散步了,天天躺著盡是犯困?!闭f罷,她驟然從床上坐起。 冬蕓替她找了件大氅披上,便攙扶著她往屋外走去。 院子里的木棉樹已經完全綠了,眼看夏季就要來臨,人工湖邊亦是有許多花草又要盛開?;ㄍ裨缕綍r最喜歡來到這湖邊小坐,看那里面不時游動的魚兒,在歡快自由的追尾嬉戲,她很羨慕。 她什么時候開始,居然也想要自由了。而不是久居深宮,頂著這有名無實的太子妃的頭銜,終日郁郁寡歡。 是這孩子,改變了她最初的想法! 可她要怎樣保護這個孩子,不被別人利用? 只要她還在這,遲早一天,皇宮里的人馬上就會知道她懷孕的事。大家都會以為是太子的,那以后這孩子,可不是要認別人為父? 她搖了搖頭,竟不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該怎么辦? 正想著愣神,忽然有一太監朝她們走來,是太子的近侍太監福安。 “太子妃娘娘,皇貴妃娘娘正在找您呢!請到正殿的大堂去吧!”福安先給她作了一揖,然后說。 花婉月心中頓覺不安,這杜蕓青找她必定是沒有什么好事。但她又不能拒絕,只能點頭跟隨福安一起往正殿走去。 推開殿門,很意外只有杜蕓青一人坐在那里。福安將她送到后,便弓著身離去了。 “冬蕓,你也下去!”說話的人是杜蕓青。 冬蕓抿嘴,點了點頭,也跟著福安的腳步退下。 殿門重新關上,如今,只留下杜蕓青和花婉月兩人面對著面。 有片刻的沉寂,杜蕓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敲了敲放在她桌邊的一碗藥,道:“喝了它!” 花婉月怔!看那碗內有些泛紅的液體,亦不知那是什么。 見她不動,杜蕓青狠瞪了她一眼。 花婉月一陣猶豫,可這杜蕓青硬是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在這時候下毒害她。于是,她走上前,將那碗藥端起,剛要飲下,鼻尖即刻迎來陣陣藥香。 “哐啷”一聲,藥碗落地,藥水在她腳下濺了開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杜蕓青,面色變得如紙般白。 “那是……紅花?”她惶恐的問向杜蕓青。 杜蕓青微瞇著眼,似乎沒想到她竟會認出這藥來。 “怎么,你難道不該喝嗎?留著這孽種,是想要作甚?”杜蕓青看了她的小腹一眼。 花婉月后退了幾步,“孽種……不,那是我的孩子,只有我能決定他的生死!別人,無法決定!” 說罷,她轉身推門朝外奔了出去,硬是將杜蕓青獨獨拋在廳堂。 然而,讓她們都沒察覺的是,就在那正殿的窗戶下,還有一個人,偷聽到了她們剛剛的對話。 紀云珂也是無意走到這里,看到福安領著花婉月進去,又和花婉月的貼身宮女一起退了出來。于是她便跑到窗邊,側耳傾聽。 入耳的消息,同樣令她心頭猛地一震! 花婉月懷孕了? 是太子的孩子? 可為什么,杜蕓青卻稱那是孽種?甚至不惜獨自裁決,給花婉月喝下那會令其墮胎的紅花湯藥? 但無論是因為什么緣由,換做是她,她也不會讓花婉月腹中的胎兒好過的。想到這,她眸中不由閃出一道寒光。轉身,偷偷從原處跑了回去。 花婉月一從廳堂內跑出,也不等那一直守在門外不遠的冬蕓,直直朝她的西廂奔去。卻沒想,意外的撞上了一個明黃的身影。 她心一驚,那是太子! 可當她看到那戴著銀狐面具的臉時,卻突然搖頭,他,不是他! 那他是誰? 她揣測的打量著他,可那身形,確實和真的太子有九分相似,唯獨差那一分,是……她也說不出來,究竟是缺了什么。但他既然能以太子的身份混在宮中,必定和真的太子關系匪淺。 衛凌風此刻也在打量著她,剛剛這迦蘭公主急匆匆的從那廳堂中跑出,臉色蒼白,神色慌亂,像見鬼了一樣。究竟何事? 他隨即抬眼朝她身后看去,只見那敞開的大門內,杜蕓青鐵青著臉坐在堂中。 花婉月見他也在看她,頭隨即一低,竟是招呼沒打,匆匆從他身側離去。 這不免讓衛凌風詫然,在這皇宮中,誰見到他,不會行禮? 杜蕓青一直悶不做聲的坐在原位,衛凌風剛一踏入,就看見摔碎在地上的裂碗,潑出的藥液似有淡淡的紅色,也不知那是何藥。 “你們剛剛在這里干什么?怎的不讓人進來收拾一下?”他禁不住開口問到。 杜蕓青瞥了他一眼,陰沉著臉道:“就你那‘太子妃’??!你知不知道,她有喜了?” 聽到這話,衛凌風也即刻將大門重新關上,然后轉身,低低問了一句:“你說的可是真話?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杜蕓青對他又是一陣鄙夷,“你當我在這里是擺著沒用的?這兩天我常常路過西廂,不時就聞到從那邊遠遠飄來的藥香味。于是就趁冬蕓倒藥渣的時候,我去翻了一下,結果,還真是被我瞧見了秘密!” “那是保胎藥?”衛凌風下意識脫口而出。 “算你還有點智商!” “……” 杜蕓青又繼續說:“后來,我特地去太醫院的藥房問了一下,才知道那藥方是千雪那傻丫頭給她開的!真是不知宮中險惡,這孽種,即便不是睿兒的,若是要那老皇帝知道了,可還了得?” “你是擔心她利用這孩子,讓皇帝老兒對她多加保護?這樣,你要趕她走,又難上加難了?!毙l凌風終于明白了她的用意。 杜蕓青“哼”了一聲,她自是沒放棄把花婉月趕走的機會。 衛凌風此時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給她倒了杯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道:“其實你也不必這么做,即使你不動手,也還有人會動手的?!?/br> 杜蕓青挑了挑眉,“你說的是……你那假扮成唐秀香的小師妹紀云珂?” 衛凌風淡笑,點了點頭,“是她。而且,就算花婉月懷孕的消息被皇帝老兒知道了,我看那皇帝老兒,也保護不了她多少的。你忘了在這后宮中,還藏有一個潛藏的勢力,時時盯著我們?如果讓他們知道太子后繼有人了,那……” “總有人會借刀殺人?!倍攀|青終于展眉笑了,開心的喝了一口熱茶。既然這樣,那她確實沒必要親自動手了。 衛凌風亦是淡淡的啄了一口,然后又道:“我剛收到主上的消息,他好像遇到了一點麻煩,所以,需要我過去一趟?!?/br> “睿兒居然也會遇到麻煩了?”杜蕓青倒是有些意想不到,那智商超高的男人,也有解決不了的困難。 衛凌風“嗯”了一聲,將剛從信鴿那收來的紙條給她遞去。 她快速看了一眼,“你有他需要的東西?” 他慎重的點了點頭,“我曾派人到沙漠中去掏過那行軍蟻的聚集處,不知多費勁了。那種蟻沒有固定的巢xue,而是一批一批的,一旦出現,就如蝗蟲掃過,十分可怕!而且繁殖能力也非常的強,我才養了兩個月,就多了好幾缸了。再加上它們特別能啃,我不得不專門用特質的瓦缸來盛裝它們,以防止它們把東西啃壞,出來傷及其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