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你家王爺是很好,是我配不上他?!背诉@個理由,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 “那您就真要棄王爺而不顧了嗎?”小翠總懷著一絲希望,但這個問題,確實難倒了她。 難道順了軒澈帝的意嫁給夜洛塵,就不錯了嗎?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可除了這樣,還能有什么辦法讓夜洛塵免于刑罰? 唉,這個問題,還是留給他自己解決吧! 于是,她又狠下心走了。 “風姑娘!風姑娘……”小翠還在喊,可風千雪卻已走出了門。 月牙高掛,群星如銀河般點綴在漆黑的夜空,斑駁的樹影映射在地面,零零碎碎,仿若繁花。風千雪走了幾步,忽然停下,回頭望去。那扇窗似乎也被樹影覆蓋,然而窗內,昏黃的燈光下,那傾長的身影依然站著,卻微微低頭,不知在想著什么。 她這樣走,真的太殘忍了?他無怨無悔的幫了自己,不但什么都沒有得到,還要替她攬下一切。再細細回想,就因為他對軒澈帝撒了謊,一口咬定他們的關系,她才得以離開宮中,不和大皇子扯上任何關系,甚至連以后都不可能再有任何牽連了,他確實幫她解決了一個很大的麻煩! 她真的能這么狠心丟下他不管嗎? 她好矛盾! 而此時,就在風千雪剛剛躺過的房內,夜洛塵一直沒有出來,昏黃的光線襯得他的面容很是疲憊,眉宇間,原本藏有的憂傷又更明顯了。 小翠一直站在房外,想進又不敢進。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主子,只能垂頭等待使喚。 忽然,仿佛一陣梅香飄過,視線中出現了一襲雪白長裙。 小翠猛的抬眸,眼角驟然笑了。 風千雪最終無法忽視自己的良心,再怎么樣,既然人家幫了你,你不想真的以身相許,也要好好想辦法來幫助人家。她終是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 推開門,看見靠在窗邊的孤寂身影,她心里不由一陣難過。 “我……還是留下來和你一起解決問題再走吧!” 他愣了半晌,眸中仿佛流星閃過,現出短暫又璀璨的光來。 她站在原地沒敢走近,只靜靜看他有什么反應,還好,表現得還算平靜。 微微松了口氣,她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刹艅偱e起杯,還沒來得及放到唇邊,忽然身后一陣溫暖,纖腰就被人的雙手牢牢擁住。 她就這樣被他帶入懷中,緊緊的,他甚至把下巴靠在她的肩頭。 陌生的男子氣息包圍著她,讓她嚇了一跳,想推開他,他卻突然開口祈求:“讓我抱一下吧,就抱一下?!?/br> 他的聲線總是那么溫柔,如溪邊潺流的絹絹細水,如春風拂過的點點嫩葉,幾乎讓她無法忍心拒絕,只能選擇站著不動。 昏黃的燈光照著兩人,映在窗外便是一副浪漫景象??纱藭r晃動著的迷離樹影,映照著隨風揚起的雪青襟衣,在夜色中竟顯得格外蒼白。 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直到窗內兩人的身影分開,他這才轉身一躍而起,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題外話------ 沒錯,某人吃醋了! 你們很想看搶婚嗎?如果不搶呢? ☆、第三十五章 夜間追逐(薦) 夜風蕭蕭,吹得窗棱吱呀作響。 風千雪這夜又犯失眠,于是干脆起身,推開窗子讓自己被風吹得更加清醒。 忽然,空曠的街道像是傳來“唰唰”的聲音,她側耳傾聽,那感覺,就像有人正在舞劍。她又聽了一陣,那聲音仿佛由遠及近,愈漸清晰。然后,仿佛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她,看到了他! 月白色的祥云錦袍,遮蓋了大半張臉的銀狐面具,以及夜色下,他揮舞長劍的颯爽英姿。每一舉手,那劍如青蛇出袖,每一投足,那身若驚鴻穿柳,仿佛只要看著他,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還是那相同的招式,游龍穿步、白蛇吐信、羿射日落……隨后,他將手中長劍舉起直劈斜刺,然后揮動劍端反復顫動,最后身子往前一躍,彎腰向后左右揮劍…… 風千雪驀地震驚,那后面的招式,不正是她的“浪跡天涯”、“花前月下”和“天女散花”? 他怎么懂的??? 頃刻間,她躍窗飛奔而出,也不顧自己因為入睡而略顯散亂而零碎的長發,不顧自己未整理好而兜衣微露的外衫,她只想在此刻出現在他的面前! 像是聽見了悉悉索索奔來的腳步,他停了手中揮舞的動作,將長劍立在身后,靜靜的站了一會。 “二皇子!”她高喊著,像是怕他會突然走掉。 他只淡淡的側了個臉,然后墊腳往前飛去。 ??!她難道打草驚蛇,又把他嚇跑了?風千雪后悔剛剛的一時沖動,無奈只好硬著頭皮繼續直追。 于是,此刻燕城內的各大小屋頂上,便現了兩道白色身影。你追我趕,上躥下跳,貓追老鼠一般,動作敏捷利索。 他們就這樣一直追著來到皇宮外面,就在風千雪覺得自己就要追上他的時候,卻見他立在高墻回頭又看她一眼。 晚風將他的月白錦袍吹得飄揚,那被風吹起的唯美褶皺,像花瓣一樣朝一處綻放。他就這么站著,墨黑的秀發被兩條落下的發帶垂垂點綴,白袍在夜下仿佛散著微微銀光,夢幻得宛若神祗降臨。 待她走近,他唇角忽的揚起弧度,然后“撲哧”一聲,他整個身子跳入墻內! 風千雪愣住,不由多想,緊跟著他一躍而入。 “誰?” 巡邏的官兵似乎發現了他們,舉起長刀,步伐整齊的奔了過來。 他就站在原地不懂,卻見他從腰間驀地抽出一張令牌,朝打頭的官兵立掌伸去。 “??!是二皇子!”那人只看了一眼,即刻點頭單膝跪下。緊接著,所有官兵全部跪下。 風千雪就站在他身后不遠的地方,看到這個場景,自己都差點跪了下來。原來二皇子進宮不走正門,喜歡翻墻的? 他又回頭看了看她,高冷的銀狐面具下,一雙閃著星光的眸子仿佛藏著無數秘密。她以為他終于要對她說些什么,卻沒想他又一個躍步,往宮廷深處直直飛去。 “二皇子!”她急忙叫,也不管那些官兵是否還認得她,即刻奮起直追。 可他腳步極快,月白的錦袍時近時遠,飄忽不定,讓人難以抓住。眼看他進了御花園,風千雪更是頭疼。那里假山嶙峋,樹木陰郁,如要追得上他,只能拼眼力了。 于是,她緩了步子,仔細盯著那若隱若現的身影,就在他走到一處假山的時候,猛地縱身一躍,終于順利的擋在他的面前。 “得罪了,皇子殿下!”她雙手抱拳,恭敬的給他做了個揖,卻在抬頭時,忽的出手往他面具一伸…… 他“嘩”的一下,居然躲開了!然后,他身子往旁一側,腳步一劃,瞬間就變成了他擋在了她的面前。 她嚇了一跳,背靠在假山凸起的巖石上,感覺有些微疼。她以為他又要跑了,卻沒想,他袖子一揮,他月白的錦袍居然在領口處松了下來,露出好大一片潔白胸膛,看得風千雪呼吸一滯,差點就閉上了眼睛。 此時,只見銀狐面具下的薄唇微微向上一彎,優美的弧度仿佛在嘲笑著她如少女一般的羞澀,而他的身子,卻漸漸的向她靠近…… 她愣在那,根本沒想要做出什么反應,只呆滯的看他接下的動作。而他那帶著紫荊氣息的淡淡香味,如魔爪般環繞著她,讓她忽有想靠他更近的沖動。 可就在這時,突聽“啊”的一聲驚呼,像是他們的存在驚動了旁人。風千雪急忙轉頭看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那……那些官兵…… 夜巡的官兵看到他們,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行完禮就匆匆走了。 這像什么話?不明白的人,還以為他們在干什么事呢! 風千雪突然變得尷尬起來,而她面前的人,唇角的弧度變得愈加大了。然后,他一個轉身,趁她還沒回神的時候又飛了出去,瞬間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怎么也尋不到了。 “啊,二皇子!”她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他這究竟是在干什么?在嚇唬她嗎? 可她呢!明明追上了人家,卻頭腦一空,白白浪費了和他交談的機會! 不,她還不能這樣放棄,既然都已入宮,她就再去趟他的永和殿,她相信他此時一定會在那里!這么想著,她剛要行動,突然身后陣陣急促腳步,仿佛有一大群官兵往這邊來了。 不行,她不能被他們發現!否則明天關于她的消息又會傳遍整個皇宮,她不能剛剛擺脫這里就又自動送上門來。匆忙間,她只能放棄今夜的追逐,腳尖一躍往宮墻外的方向逃了出去。 小心翼翼的回到王府,她慶幸自己沒有吵醒別人,就連她之前打開的窗戶,還在肆無忌憚的敞著。她關窗上床,穩了心緒。 許是因為剛剛太累,這一次,她閉上眼,很快就入了夢鄉。 可是夢里,她又再次見到了那個翩翩揚揚的月白身影,她是那么的拼命追逐,而他一逃再逃,害她怎么也追不上他。 好累,這感覺,突然好累…… 翌日,她還沒全醒,就聽到有人在搖著自己。 “風姑娘,風姑娘……這下完了,哎呀,究竟是撞了什么邪呢?你快醒醒,出大事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許久才發現搖她的人是王府的小翠丫頭。 “什么事?”她揉了揉眼,夢中追逐的場面還在眼前晃了一下。 “今天王爺上朝的時候,圣上剛提到您和王爺的婚事,就聽見有人說……”小翠的臉色不是太好。 “說什么?”她疑惑。 “說您和二皇子也有一腿,甚至還有傳言,說昨夜有人看見您和二皇子在御花園里,偷……偷……” “偷情?”風千雪猛地驚醒。 小翠面露難色,卻承認的點了點頭。 ------題外話------ 哈哈,故意制造緋聞,這招是不是很絕?以后更文的時間基本會定在上午到中午的時段。大家要記得看文哦!昨天該搞個有獎競猜的,哎,忘了……以后感會不定時二更,咳咳,主要看推薦。親們你們熱情的話,我也會偷偷二更的哈~ ☆、第三十六章 暗夜襲吻 皇宮內,眾臣還在議事殿內商量國事,夜洛塵就已經走了出來,靜靜的站在湖邊涼亭,垂頭觀察湖里游著的魚兒。 或許因為他的身影被樹干和亭柱擋著,因此,路過的宮女們都沒有注意他的存在。 “哎,真想不到啊,原來那個女神醫風姑娘,居然會和二皇子有染!看不出那么不食煙火的一個人,也會做如此低俗的事情來?!?/br> “我還聽說,是她追著二皇子不放的,早早我就聽昨晚巡夜的官兵在議論了,你們說,她是不是見嫁不得大皇子,所以才要攀附二皇子?” “可惜人家夜王爺那么優秀,要是我,能嫁給夜王爺,我就謝天謝地了!她卻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片真情!哎……” “但沒想到她也那么厲害,居然找的上二皇子!” “你們不知道,她還在宮內的時候,每天都去二皇子的永和殿候著呢!不懂的人還真以為她去求藥,原來是……” 她們邊說邊走遠了,可這些話,都被夜洛塵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四周又恢復初始的寧靜,一片枯葉從附近的樹木上飄了下來,旋轉著來到他的身側,又漸漸往湖面落去。不知哪來的燕子,嘰嘰喳喳的從遠處飛了過來,本想棲息在他身后的涼亭,可是,又不知怎的突然轉了方向。 他不知究竟在原地站了多久,面色卻變得愈加蒼白,就連袖下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緊,指間的關節處,時不時發著“磕磕”的聲音。 議事的大臣終于從殿內出來,悉悉索索的交流聲再次打破了周圍的寧靜,而他們也同樣沒有注意站在涼亭柱后的某個男人,三三兩兩的往別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