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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碼123456,卡里有20萬,我這幾年攢的積蓄。 干凈錢。別怕,隨便用,不用還我了。 看完短信,唐晚翻出包里的銀行卡,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所有人都以為她救了關潔,誰又知道,是關潔在拖著她走。 旁邊有姑娘在聽歌,耳機音量很大,她聽得一清二楚,是楊千嬅的《少女的祈禱》。 —沿途與他車廂中私奔般戀愛,再擠迫都不放開。 —祈求在路上沒任何的阻礙,令愉快旅程變悲哀。 —連氣兩次綠燈都過渡了,與他再愛幾公里。 —當這盞燈轉紅便會別離,憑運氣決定我生死。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怕發生的永遠別發生。 —…… —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賜我他的吻 —如憐憫罪人,我愛主 —…… 第62章 我倆緣分淺,沒成…… 新年到夏末,不過短短六個月的時間,唐晚卻覺得度過了好幾個春秋。 長途奔波,一路趕回周縣,迎接她的不是和諧美滿的家庭,而是情緒崩潰、坐地上抱頭痛哭的李慧蕓。 派出所的剛詢問完,期間多次談及酒店投毒的細枝末節,李慧蕓連日奔波,精神一直緊繃著。 警察剛走,她便像決堤了的渠口,無力回天,任由洪水泛濫成災。 唐晚提著行李箱,站在家門口,遲遲邁不開腿。 一夜間,李慧蕓頭發白了大半,平日優雅全無,如今在她眼前的,只是一個面對橫禍無助的中年婦女。 好像回到了08年的冬末,唐丘章意外事故那天,李慧蕓也是這般手足無措。 這個被寵了半輩子的女人,明明應該在愛里活得優雅從容的,偏偏命運作祟,讓她兩度遭受丈夫出事的悲痛。 許是清楚眼淚沒用,李慧蕓緩了一陣兒情緒,拍拍腿上的灰,撐著一旁的板凳,從地上站了起來。 手臂橫著擦了兩下眼淚,李慧蕓轉身往廚房走。 剛走兩步,李慧蕓突然轉過頭,那雙哭得通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鐵門外的唐晚。 看見唐晚身影那瞬,李慧蕓臉上表情可謂異彩紛呈。 李慧蕓偏頭仔細打量了幾遍唐晚,依舊不敢置信:“晚晚?你怎么……怎么回來了?” 唐晚勉強朝她笑了笑,說:“請了一周假,回來看看?!?/br> 李慧蕓情緒再次激動,手撐在門檻不停抹眼淚。 唐晚提起行李箱走進屋,掃了一圈空蕩蕩的房間,唐晚放下包,一一詢問家里的其他人:“梁叔呢?” 李慧蕓哎了一聲,哽著說:“派出所拘著呢?!?/br> 唐晚沉默兩秒,盡可能平靜心情,“焱焱呢?!?/br> 提到梁焱,李慧蕓的表情越發沉重,雙手揪緊衣服,說:“還在醫院,你姑姑現陪著他。我回來收拾點東西就過去?!?/br> 唐晚頓了半秒,看著李慧蕓額邊的白發,低聲問:“你幾天沒睡覺了?晚上別去了,我去醫院陪焱焱?!?/br> 李慧蕓撐著額頭,長吁短嘆說:“我哪兒睡得著啊。你梁叔的事現在橫在我心里,我都不敢往下想。要是沒抓到人,你梁叔這輩子就要背黑鍋。到時候誰敢去酒店???” “還有焱焱,起先見他發燒我只以為是普通感冒,去醫院開點感冒藥給他吃。誰知道高燒沒退,還一直流鼻血,天天跟我說頭疼,我怕出什么事,抱著他去醫院檢查才知道是白血病?!?/br> “他才六歲啊,怎么就得了這個病。別的小孩都在學校上課,就他天天躺病床數著日子過。怎么怎么就——” 李慧蕓越說越激動,實在說不下去,李慧蕓簡單粗魯地擦了擦衣袖,一言不發往廚房走。 走進廚房,李慧蕓背對著唐晚站在洗菜池前,噼里啪啦一頓收拾,水聲、碗筷碰撞聲混雜一起,尖銳刺耳。 一如李慧蕓現在的心情:暴躁、無措,無處安放。 唐晚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走到李慧蕓身邊。 看李慧蕓握起菜刀往砧板上不??湛?,唐晚怕傷著她,伸手奪過菜刀。 菜刀放好,唐晚輕輕抱住李慧蕓的肩膀,安撫她:“媽,媽,媽,別急別急,會好的?!?/br> “我在,我在。別害怕,不會有什么事?!?/br> “你今晚在家休息,弟弟那兒我去照顧好不好?梁叔也不會有事的,警察只是正常詢問,不會冤枉好人。你要不信,我明天找個律師問問?!?/br> 好不容易哄睡李慧蕓,唐晚又馬不停蹄趕去醫院。 趕到醫院,唐晚望著門派掛牌上那幾個熟悉的大字,神情一時有些恍惚。 她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踏進這醫院半步了,沒想到,過了十年她又來了。 咬了咬發白的嘴唇,唐晚面色蒼白走進醫院。 醫院護士換了一撥又一撥,只剩兩三個熟悉面孔。 唐晚沒敢多看,一個勁地往里走。 消毒水味道溢滿整個走廊,唐晚緊抿著唇,不讓自己吐出來。 在護士站問到病房號后,唐晚沒著急找病房。 一路走到樓道,唐晚停下腳,后背抵在墻壁,喘著氣,捏緊隨身攜帶的噴劑噴了好幾下。 呼吸順暢后,唐晚咬了咬牙,提著東西繼續轉上三樓。 剛到三樓樓梯口,唐晚就看到了梁蘭。梁蘭看到唐晚,臉上滑過詫異,問:“晚晚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