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 酒吧位置不好找,唐晚在三里屯附近轉了兩三圈都沒找著那地兒。 直到最后一圈才摸到點門路,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得往里再走幾步才能瞧見。 看到酒吧門口掛著的熒光牌上寫著DEMON唐晚才停下腳步,外部裝飾實在不起眼,讓人看了只覺是一家普通小店,哪會往酒吧方向想。 唐晚順著那道不起眼的門走進去,有一道長廊,大約十多米長,走廊燈光呈暗紅色,影影綽綽,晃在唐晚臉上染血似的。 走廊空蕩蕩的,竟沒一人。 越往下走,唐晚崩得越緊,走到一半唐晚終于見到活人。 是酒吧清潔工,正弓著腰拖地面那一大攤水,剛好拖到唐晚腳邊,拖把擦到唐晚白鞋邊,鞋臟了。 旁邊就是洗手間,唐晚拒絕清潔工的擦鞋請求,一個人抱著書走進去。 將書放在盥洗臺,唐晚掏出兜里的紙巾打濕一點水彎腰擦鞋,手還沒碰到鞋,唐晚便被嚇了一跳。 是血。 “今晚酒吧駐唱那女的被打得可慘了。鼻青臉腫的、腦袋都開了花,血流了一地。門口那攤就她的血?!?/br> “不會吧,我還挺喜歡她唱歌的,聽說還是R大的學生呢?!?/br> “別不信啊,當時我就在3333旁邊的包間,親眼瞧見那女的被拖出去打的,叫得可慘了?!?/br> “為啥被打?” “還能為啥,當小三唄。誰讓她不知天高地厚勾搭酒吧老板的。這老板那可是尖尖上的人,他這樣的肯定有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今兒打人的可能就是那位計家小姐。聽說人現在還在3333呢,也不送醫院,怕是任她自生自滅?!?/br> 廁所門口、一大攤血、加上這些似是而非的言論讓唐晚很難不懷疑關潔出事了。 唐晚臉色白了又白,后背更是止不住地冒冷汗。 她有點后悔,后悔出來找關潔。 理智與情感在腦子里不停撕扯,唐晚最終親手敲響命運的擺鐘。 3333門口,唐晚站在原地遲遲不敢敲門,里面隔音效果極好,唐晚聽不見一點動靜。 忐忑不安下,唐晚顫著手敲了門。 砰砰砰。 她的心跳也跟著加速。 一秒、兩秒、三秒……唐晚數到十三秒門才被人從里打開。 “你誰?”頭頂砸下一道夾著酒氣的質問。 唐晚肩膀一哆嗦,小聲問:“關潔在嗎?” 對方一陣沉默,好半晌才開口:“你找關潔?” “不認識,不在?!睂Ψ骄芙^。 唐晚一怔,“不在嗎?” “不是,你誰啊。老子憑什么跟你說。手上還拿本書,怕不是裝樣的。老子這可沒什么關潔,快滾?!?/br> 男人當場罵罵咧咧起來,那雙染了醉意布滿血絲,很是駭人。 哐的一聲,門再次緊閉。 唐晚雙腳發軟差點站不穩。緩了好幾秒唐晚才抬手撐在墻壁、弓著腰取出手機給關潔打電話。 已關機,打不通。 唐晚閉了閉眼,手指僵硬地點了幾下屏幕,按下110卻遲遲沒撥出去。 能在這地兒開酒吧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即便她打了也不一定有人管。 退出手機,唐晚背靠在墻上一時沒了主意。 另一包間,傅津南聽著祝政打電話問那句“人死沒”皺了下眉,睨了眼眉間滿是煩躁的祝政,傅津南問:“還弄出人命了?” “人送醫院了,我去瞧瞧?!?/br> 祝政掛斷電話,撿起車鑰匙便往外走。 傅津南坐了幾秒也沒坐住,彎腰撈起桌上的煙盒就往門口走。 剛走兩步就瞧見樓梯口坐著一姑娘,瞧著有些眼熟,傅津南腳步一頓,多看了兩眼。 正準備走,就見人回了頭。 見他的那瞬,小姑娘當場愣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跟丟了魂兒似的。 那雙眼睛倒是生得好看,跟浸了水似的,水汪汪的一片。 唐晚也沒想到在這兒能碰見傅津南,神色有些慌,默默摟緊懷里的書試圖擋住他穿透性極強的目光。 明明一句話沒說,唐晚卻覺他倆已經過了好幾個回合。 好半晌唐晚才聽到傅津南的聲音,卻沒聽清他說什么。 唐晚對上傅津南似笑非笑的眼,心一滯,手指著自己問:“你在跟我說話?” “這兒還有誰?”傅津南嗤問。 “???”唐晚愣著回。 傅津南被唐晚的表情逗樂,笑得肩膀直顫。他笑起來很好看,眼皮起了兩道褶子,連眼尾都染了幾分笑意,跟個大男孩一樣。 看著很好接觸,跟校慶上那個滿不耐煩、周身疏離的傅津南不一樣。 似是察覺到唐晚的打量,傅津南很快收了笑,又恢復那寡淡的模樣,連眉眼都淡了下來,理了理衣服,轉身就要離開。 隱隱綽綽的燈光下,男人的背影挺括卻帶著一兩分孤獨。 也不是孤獨,那種感覺唐晚形容不出來。 就好像一個常年待在高處的人突然走入俗世,瞧著不是滋味。 眼見傅津南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走廊盡頭,唐晚鬼使神差問:“您認識酒吧老板嗎?” 傅津南眼皮一抬,剛好瞥見唐晚裸在外面那小半截手腕——白,白得反光,比她懷里的白皮書還白。 “怎么?”傅津南停下腳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