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了衣服，穆清便直奔竹園而去。

    “二哥哥！”

    穆清剛走進竹園，就見一柄利劍刺向她，穆清下意識地避開，再看那劍的主人，竟是陸九辰。

    “二哥哥，你這是做什么？”

    “清兒，我贈你噬月可不是讓你看的！”

    陸九辰笑道。

    穆清立即明白了陸九辰的意思，連忙拔出腰間的噬月劍。

    或許是噬月劍就應該屬于她，穆清用起來十分順手。

    “二哥哥，小心了！”

    穆清勾唇一笑，她雖然沒有專門學過劍法，但之前天天看陸九辰練劍，怎么著也會耍幾下。

    但穆清的幾下花招在陸九辰手下顯然是不夠看的，不過兩招就被陸九辰挑飛了劍。

    穆清嘟著嘴不滿地撿起自己的劍：“二哥哥，我又沒使過劍，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陸九辰淡淡一笑，語氣卻是認真了許多：“真正的敵人可不會讓你！

    看好了！”

    說罷，陸九辰挽出一個劍花，隨即縱身躍到院子中間，劍如長蛇絲絲吐信，又如游龍穿梭，時而點劍時而揮舞，身形矯健，快如疾風，只聽唰唰唰的聲音傳來，不過片刻，一邊的竹葉如雨點般紛揚落下。

    穆清伸手接住一片竹葉，在落到手掌的瞬間，整片竹葉瞬間裂成兩半。

    穆清不禁瞪大了眼睛，她從前只知陸九辰劍舞得極好看，卻不知這樣好看的劍也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穆清不禁鼓起掌來：“二哥哥真棒！”

    陸九辰微微一笑，隨后走到一邊笑道：“你來試試！”

    “我？”

    穆清指著自己，眼中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卻又躊躇著不知從哪兒開始。

    陸九辰走上前從后面抬起穆清手，帶著她練習起來。

    “第一式，劍破長空，揮劍不能遲疑，要干凈利落，猶如蛟龍出海！”

    穆清放松了四肢任由陸九辰控制著她的手臂將整套劍法完完整整地耍了一遍。

    “二哥哥，一直沒問你，你這武功是從哪兒學的？”

    穆清好奇道。

    陸九辰眸光微閃，他的武功一部分是從他母親留下的遺物中找到的他父親留下的祖傳武藝，還有一部分是根據千機閣創立時四處搜集而來的武功典籍自己琢磨出來的，所以江湖中無人識得他的武功究竟是何路數，這也為他隱藏身份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見陸九辰不說話，穆清也就沒再問，半晌后陸九辰才道：“從前在府里也無人理會我，我便時常去江湖上游走，一邊跟那些前輩學習，一邊創立千機閣搜集各家武學自己琢磨！”

    聞言，穆清練劍的動作忽然一頓，一股強烈的自責感涌上心尖。

    若非她對陸九辰不聞不問，還趕走府里的各個教學先生，也不至于讓他那般年幼時便飽經風霜。

    如今陸九辰有這樣厲害的本事，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苦！

    穆清低著頭愧疚道：“二哥哥，對不起！”

    陸九辰輕笑著揉了揉穆清的腦袋：“都過去了！”

    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切都不重要了！

    這句話陸九辰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眼中溫柔已經說明了他的心意。

    “今日就先到這兒，明日你便要早些起床，我教你一些招式防身！”

    陸九辰笑道。

    穆清點點頭笑道：“好！”

    “我先去換身衣服，待會兒便同你出門！”

    穆清眉梢微挑，她怎么覺得好像過生辰的不是陸九辰而是她呢！

    穆清不知道，陸九辰已經十年未過過生辰，這生辰對他而言已經無所謂了，若非穆清執意要過，陸九辰可能自己都會忘了！

    一盞茶后，陸九辰換好了衣服便隨穆清一同出門了。

    穆清租了一條畫舫，準備在江心為陸九辰慶生，他們到時寧采毅和林沐顏早就等著了。

    “清兒meimei，二公子，你們可真夠慢的！”

    林沐顏笑道。

    穆清白了一眼林沐顏：“是你們太早了吧！

    現在才辰時，又不急著用午膳！”

    “午膳不著急，可水上雜技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見的！

    二公子這生辰趕得巧，水云班子剛從沛郡回來，據說還從沛郡帶回了幾個絕世舞姬，她們不僅歌喉動聽，而且還能在水上起舞，那舞姿可是絕無僅有的！

    你瞧瞧岸邊的這些人，都是來圍觀這絕世舞姬在京城的第一支舞的！”

    林沐顏興奮地說道。

    穆清看了一眼橋上岸邊烏泱泱的一片人，她剛才還在奇怪為何今日游湖之人異常多，原來是為了一睹這絕世舞姬之容??！

    不過那些男人興奮也就算了，為何林沐顏看著比那些男人還要興奮??？

    穆清眼神詭異地瞧著目不斜視淡定喝茶的寧采毅，還有一臉興奮，恨不得渾身上下長滿眼睛的林沐顏，她怎么覺得這兩人的性別該換換呢？

    “二哥哥，你期待嗎？”

    穆清抵了抵陸九辰的胳膊肘低聲問道。

    陸九辰淡淡地搖頭：“期待什么？”

    “絕世舞姬??！”

    穆清笑道。

    “我該期待嗎？”

    陸九辰反問道，穆清不禁噎語。

    好吧！

    對于陸九辰這種視美色為糞土的人，這個問題確實不該問！

    不多久，一艘巨大的畫舫自對面行駛而來，畫舫布置的極盡奢華，甲板上歌舞升平，絲竹管弦聲不斷。

    岸邊的人瞬間興奮起來了：“來了！

    來了！”

    “哪兒呢？

    舞姬在哪兒？”

    “好像沒在甲板上??！”

    “對??！

    我也沒看見，這水云班不會是騙人的吧？”

    “……”眾人正議論時，忽見水下冒出五個手拉著手的絕色女子，同時一朵潔白的蓮花在五人包圍的圈子里綻放。

    五個女子皆是超凡脫俗，姿容勝雪，尤其現在還是寒冬臘月，五個人泡在湖水中竟也未見瑟縮之態。

    隨著畫舫上傳來的樂聲，五個女子同時躍出水面，潔白的雙足輕踏蓮花，猶如出水芙蓉般美不勝收。

    隨著五個女子妖嬈的舞動，岸邊不時地傳來驚嘆聲，穆清也是暗暗佩服這些女子，為了生計也真是夠拼的！

    “哇塞！

    寧采毅，你快看??！

    她們真是太漂亮了！”

    林沐顏興奮道。

    寧采毅瞥了一眼那五個女子，不禁輕笑：“若論姿色你遠比她們高出許多，何必揣著金子羨慕銀子！”

    “我是說她們跳的舞好看！

    本姑娘當然知道自己天姿國色了！”

    林沐顏厚臉皮地笑道。

    寧采毅輕笑不語，瞥見旁邊的陸九辰，見他目光始終未從穆清身上移開，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

    歌舞仍在繼續，穆清連忙叫人將飯菜端上來，一邊欣賞著歌舞一邊吃著飯，偶爾還偷喝一口陸九辰杯子里的甜酒。

    酒足飯飽后，穆清和林沐顏躺在船艙里休息，陸九辰和寧采毅則是坐在甲板上說著話。

    “想清楚何時入朝了嗎？”

    寧采毅問道。

    “隨時都可以！

    只是……”陸九辰回頭看了一眼船艙里的穆清。

    寧采毅微微抿唇：“穆家皇上肯定要動了，但若你立了功保住她的性命還是可以的！”

    “如何立功？”

    陸九辰淡淡地問道。

    “現下就有個機會……”寧采毅看著陸九辰，話卻只說了一半。

    陸九辰沉默不語，寧采毅不禁好笑：“你別跟我裝傻，我知道軍符在你身上！

    吳家太奶奶去世前見了穆清，之后軍符就不見了！

    當日你又將她從江中救起，這軍符除了你還有誰會拿走！”

    “你我兄弟多年，我也不愿瞞你！

    它的確在我手里，只是你應該知道它本就屬于我！”

    陸九辰眼眸微冷，隨即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寧采毅沉默了片刻才嘆道：“當年之事你還是放不下！”

    “呵～放下？”

    陸九辰諷刺一笑：“你讓我如何放下？

    廣平軍千人以及我家中三百八十只冤魂日日在我夢中喊冤，換作是你，你放得下嗎？”

    “可是當年之事穆爵盛也有參與，你別忘了穆爵盛是穆清的父親??！”

    寧采毅急切道。

    說到此處，陸九辰看著寧采毅不禁笑出了聲：“他不是！”

    “什么？”

    寧采毅不解。

    “沒什么！”

    陸九辰笑道。

    寧采毅嘆了口氣：“你是打定主意不肯交出軍符了？”

    “自軍符到我手里時，我便沒有想過要交出去！

    皇上那兒還得麻煩你幫我應付了！”

    陸九辰笑道。

    寧采毅嗤笑一聲，沒好氣地在陸九辰肩膀上捶了一下：“你可真是看得起我，我有這么大本事嗎？”

    “你若沒有些本事，只怕我也不會同你在此喝酒了！”

    陸九辰端起酒杯。

    寧采毅輕笑一聲，酒杯相碰，然后一飲而盡。

    想當初他認識陸九辰時，陸九辰才剛被穆清撿回去沒多久。

    當年的救命之恩寧采毅一直不敢忘，若非陸九辰和他的母親，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

    這些年為了幫陸九辰隱瞞身份與皇上搭上關系，他可真是沒少費勁！

    不過陸九辰也沒讓他失望，以他這般才能，只要找到合適的機會，便是屠龍登帝都有可能！

    如今陸九辰羽翼未豐，汝南軍符的確對他作用很大。

    而且陸九辰也沒說錯，汝南軍本就是從廣平軍分編出去的。

    當年的廣平軍足有三萬多人，可是皇上忌憚軍隊實力，硬生生將廣平軍主力分配到了汝南，只留一千騎兵交由廣平王統領。

    如今這也是物歸原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