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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的酒徹底清醒了。 爆炸聲一波接著一波,槍聲與嚎叫夾雜其中,韋布執行官在羅庫斯的攙扶下狼狽地跑出木屋。 亞獸人?韋布執行官傻眼了。 這不可能。他們怎么可能攻擊這里?羅庫斯的臉上滿是震驚。 到處都是廝殺吼叫聲,再加上喝了些酒,韋布執行官甚至無法分清敵人來自哪個方向。 士兵呢!魔法師呢!立刻將所有人集中起來!羅庫斯大喊著。 然而場面混亂一片,大部分的士兵也剛剛從睡夢中驚醒。 誰會想到一路敗仗的亞獸人會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夜晚突然發動襲擊。 韋布執行官身上已經染成玫瑰色,他被周邊的爆炸波及,昂貴的酒水與他的傷口流出的鮮血完全混在了一起。 韋布執行官是負責后勤的,最擅長喝酒、打牌、數學以及聊天。 此時此刻,他緊緊拉著羅庫斯的手腕,就像拽住身邊唯一的救命稻草。但是很快他的救命稻草就比他先倒下了。 啊韋布執行官張著嘴,眼睜睜看著一只大手將羅庫斯的脖子擰斷。 他再也跑不動了,跌坐在地上,他想念咒語。但因為太過慌亂又許久未用,他居然在念到一半的時候忘記后面的內容了。 你別過來了!怪物!別過來!大約是到了危機關頭,韋布執行官終于想起了那句記不清的咒語,他大喊出來,幾塊堅硬的石塊砸向那道高大的黑影。 黑影抬起手,像切菜一般將石塊擊碎。他緩緩向前,直至整張臉暴露在銀色的月光下。 那不是外貌猙獰的怪物,是個年輕人,一個頂著獸耳的年輕男人。 他穿著漆黑的辰星披風,面如冷鐵,右手上還滴著羅庫斯溫熱的鮮血。 韋布執行官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年輕男人。他忽然覺得對方的模樣十分得眼熟。 我見過你。韋布執行官下意識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男人眼簾微微低垂。 是你!韋布執行官的瞳孔驟縮,這個動作像是打開他的記憶之匣的鑰匙,他終于想起在很多年前自己似乎見過還年幼的男人,我送過你一匹馬駒。你是格雷 男人揮出手臂,在對方說出那個姓氏前,用匕首劃開了他的脖子。 韋布執行官愣了幾秒,捂住裂開的脖子,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男人沉默地蹲下身子,確認韋布執行官沒了氣息后,用手闔上了那雙映滿驚悚的眼睛。 凱森,這邊都處理完了嗎?埃文靈活地從屋檐上躍下,掃視著地上一具具尸體。 嗯 你動作可真快,不過下次還是等我們一起吧。埃文說。 沒關系,我一個人也可以。凱森緩緩站起身,抹去手上黏稠的血漬。 第一次看你戰斗的模樣,沒想到動起手來比我想得還要瘋。 埃文有些感慨,我還以為你狂化了,居然直接沖進敵人內部。 殺了他們的負責人,這場勝利就確定了。凱森淡淡地說,這是有人交代他的任務。 你還真是簡單粗暴。埃文回頭又打量了眼那些尸體,幾乎沒一具都是一擊斃命,估計都沒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凱森,你在殺死他們的時候會猶豫嗎? 凱森的腳步停了停:為什么這么問? 嗯因為我忽然想起你以前是人類。埃文撓了撓頭,其實,我也是突然想到隨便問問,你可以當作沒聽見,不用回答我。 凱森瞧了眼自己的手,活人脖頸跳動的觸感還殘留在指尖。 他不認得剛剛殺死的那名軍官,但他記得自己六歲生日時確實收到過一匹鬃毛漂亮的小馬駒。 或許那名軍官說得都是真的,在年幼懵懂的時候,他們兩人確實有見過面,對方也確實送過他最愛的馬駒。 可那又能怎么樣呢?再見之時,他們已經是敵人了。 不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凱森迎著月光躍上高高的石塊,再次加入外圍混亂的戰場中。 進攻根據點!占領這里!從現在起,奪回屬于我們亞獸人的領地! 扎德加狂吼著,率領戰士們以鐵蹄沖破了圍繞著西方攻占點的木欄大門。 怎么辦?這群野獸沖進來了,根本守不住了。 撤退!撤退!去通知提西豐殿下!西方攻占點被攻破了! 這時候想撤退太遲了。巴爾格特將被長矛刺穿的尸體用力摔到一邊,沖??!英勇的戰士們,這一次占據上風的是我們!他劈砍下圣維亞的國旗,勝利屬于獸人聯盟! 漆黑的夜晚燃起星星火光,一場狂歡正在黑暗中醞釀。 清脆的撞擊聲,兩支細長的高腳酒杯觸碰在一塊。希恩坐在鋪著雪白餐布的方桌邊,燭光散發著曖昧的暖光,對面的男人正溫和地注視著他。 今晚怎么突然有空了?您最近不是一直很忙啊。 你猜猜看?瑪爾斯聳聳肩,又玩起了兩人間的慣例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