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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人類,不要這么喊我。赫萊爾面無表情地伸出手,輕輕掃過那分外刺眼的血窟窿。 這恐怕不行,因為以后還會有更多的人如此稱呼你。 赫萊爾黑著臉,他后悔自己不該這么快將傷口治愈。 他們訓練有素,只有一個士兵在下令前開了槍。希恩緩緩將染血的衣物脫下,換上學院的黑色校服,我的運氣還不錯。 訓練有素?我只看見他們對著空氣開槍?赫萊爾說,并且一個個還以為自己擊中你了。 因為他們確實能看到了我。 怎么可能?赫萊爾縮著眉頭,那時候你已經不在那了。 越是看得專注,越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欺騙。希恩輕聲說。 漆黑的環境、強烈的光芒、以及用心的瞄準不僅有著無比苛刻的條件,視覺暫留還需要很微妙的時間點,短暫到不足一秒,而他正是利用了這特殊的一剎那在所有士兵面前,創造出了近乎神跡的效果。 總的來說,這場營救計劃就是一場近乎自殺似的賭博游戲,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將成敗的關鍵壓在了近乎為零的選項上。 這便是執棋人的快樂,獨自控制風險,獨自享受勝利。 今天會是帝國的不眠之夜,剩下的事麻煩您了。走進弗雷德里克堡,奧斯卡公爵沖他微微頷首。 希恩回到房間,平躺在床上,即使身處都城郊外,似乎也能聽到城區人群的嘈雜。 「辰星」刺開陰霾閃耀世間,在每個人心中留下無法磨滅的印象。 又近了一步。希恩闔上了眼,自言自語。 毋庸置疑,他是邪神的代言人,是爭端的召喚者,企圖用救世主的噱頭遮掩自己不可告人的野心。這有陷入地獄的癲狂之人才會相信他的所言所語本周最新的帝國公報印著鮮紅顯目的聲討標題。 史蒂芬一邊吸溜著蛤蜊濃湯,一邊念著公報上的內容。 最近都城怎么了?不好的事一件接一件。史蒂芬緊皺眉頭,弗恩殿下才離世沒幾天,又冒出來了自稱神明使者的家伙,還真是禍不單行。你說這什么辰星之神是真的嗎? 不知道,興許是人假扮的。希恩低頭切開盤中的煎蛋,鮮黃色的蛋汁流出。 我也這么覺得,但那天晚上有不少人都親眼瞧見了。史蒂芬故意壓低聲音,有一個人影飄在都城上空,像月亮一樣發著光,消失之后還有星星似的光點緩緩飄落,就像下了場星光雨一樣。 是嗎?希恩淡淡地說,聽上去真神奇。 可不是,就因為這個神明使者,那天晚上都城完全亂套了,你在宿舍沒聽見嗎?有槍聲,還有爆炸聲,學院都敲鐘預警進入備戰狀態了。 沒有,那天晚上我不在學校。 嗯?不在學校,你去哪了。 朋友家里。希恩隨口說,他家比較偏僻,我們喝了些酒,可能睡得比較沉。 哇,那你真是錯過太多了,伙計。史蒂芬嚼著鮮嫩的蛤蜊rou,對了,今天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嗎?說起來帕克那家伙老是念叨著你 白色的花瓣從玻璃窗外飄落,一輛熟悉的黑色馬車停在不遠處的粉團花灌叢旁。 車夫四處張望了一會兒,與希恩對視后,有禮地點點頭。 今天有些事,告訴帕克我改天再去看他。我吃好了,要先走一步,學長。希恩拿餐巾輕擦嘴角,站起身,離開學院餐廳。 是希恩大人嗎?殿下讓我來這兒接您。見希恩走來,車夫微微俯身行禮。 我是。抱歉,麻煩你了。希恩語氣謙和,這些天太過忙碌,他差點忽略了自己與皇子殿下之間存在的「情人約定」。 馬車停在第一庭院外,由高大石柱支撐的寬大門廊里,透過淡綠色的花園草坪,和煦的陽光從南面照射而來。 乳白色的地面上映著一道人影,人影有著細長的脖頸,穿著一條褶邊的蕾絲長裙,拎著一只長方形的皮箱。 希恩緩緩抬起頭,瞧見腫著眼的失意少女,對方似乎沒想到會碰見他,神情忙亂得像一只隨時準備蹬開蘆管的翠鳥。 皇宮長廊中只有他們兩個人,假裝無視避開是不可能的事。 歐尼斯殿下。希恩俯身行禮。 希、恩少女發出極輕的聲音。 兩人停下腳步,中間隔著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你怎么會在這兒? 因為瑪爾斯殿下的吩咐。 這樣啊,原來是瑪爾斯哥哥找你歐尼斯勉強擠出笑容,對了,聽說你在學院大考中排在第一位了,真為你感到高興。 感謝您的關心,公主殿下。 好久一段時間沒與青年見面,歐尼斯捏住皮箱的挽帶,抿著嘴唇還想說點什么,然而局面似乎漸漸僵死,她實在想不到與兩人都有關的話題了。 冒昧過問,殿下,您怎么一個人在這兒?是和自己的女仆走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