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黑三本家姓周,單名一個磊字。因為皮膚黝黑,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人都叫他黑三。由于這個別稱太過形象,人人都這么叫,導致到最后,別人都忘記他的真名了。 黑三上面兩個哥哥,下面還有兩個雙胞胎meimei,分別叫周冰潔和周冰清,這兩個meimei從小跟隨母親住在法國,前幾年因為爺爺病重才回國定居。 因為從小在法國長大,這兩姐妹的飲食習慣和行事作風都隨法國習俗。平日里最愛的就是舉辦各種舞會。 今年中秋,她們姐妹兩個以周家的名義搞了一個化妝舞會,遍邀京城名流,西鳶蘿自然又是名列其中。因為黑三是軍隊的,所以邀請的對象也不乏軍部高層人士,其中就包括了齊懷淵。 西鳶蘿和齊懷淵,兩個都來頭不凡,若是一般人家,都是小心翼翼將來人錯開來,請了她就不請齊懷淵,反之亦然。也就只有他們周家,有膽子這么不管不顧。 黑三親自給她送的帖子,西鳶蘿不去不行。再說她也不想給人她要刻意避開齊懷淵的印象,這樣反倒尷尬,落人口舌。所以,就算她對這種舞會極沒興趣,也只能硬著頭皮去。 舞會需要伴侶,西鳶蘿懶得張羅,直接預訂了連彥博。 周家自然也邀請了連彥博,但他向來對這種舞會沒什么興趣,本來想找個借口推了,但最終架不住西鳶蘿的威逼,沒能如愿。 舞會當天,名流云集,熱鬧非凡。長長的桌子上面擺滿了香檳美酒和各種飲料吃食,周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清涼的空氣中,到處都充斥著清新的花香。 西鳶蘿穿了一襲銀白色晚禮服,帶著荀意給她準備的黑□□頭鷹側面羽毛面具,較之那些或清新或優雅或嫵媚亦或可愛風格的一般女性,多了一份凌厲的氣勢。雖然她表現的極為低調,但身上那股強大的氣場依然使得成為了舞會的中心人物。 舞會舉行了一半,跳了幾支舞之后,西鳶蘿便拒絕所有人的邀請,端著酒杯站到一個較為安靜的角落暗處。透過熙攘的人群,看向對面坐在桂花樹下的齊懷淵,跟他坐在一起的還有黑三的父親,兩人一直在交談著什么。交談中,他頻頻喝酒,但看得出來還很有節制,不過期間黑三的父親走開了一會兒,他便接連灌了好幾杯,跟喝水似的。 他沒帶面具,來了那么久也沒見他跟誰跳舞,與其說是來參加舞會,倒不如說他是來會客的。 西鳶蘿看著他,心里這樣想著。 齊懷淵仿佛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忽然抬頭朝她這邊看過來。西鳶蘿迅速移開視線,本能地朝身邊柱子的后面側了側身子,感覺這樣他就看不見她了。情急之下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紅木花架,她受到驚嚇,身子一個踉蹌,差點就要摔倒。這個時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了她一下,出于慣力,她身子向前傾去,差一點就撞到了那人的胸口。西鳶蘿驚得心跳加速,抬頭一看,當發現是龍虎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 “是你啊?!彼局绷松碜?,將手中龍虎的手里抽出來。 龍虎放開她的手,轉而扶住她的胳膊,不放心的詢問:“你沒事吧?”目光則往西鳶蘿剛剛偷望的方向看去,正巧看見齊懷淵喝著酒也朝這邊張望。頓時感覺心里很不舒服,不自覺的拽緊了西鳶蘿的胳膊。 “龍虎,我沒事,你……放開我吧?!蔽鼬S蘿有些不自然地說。舞會上人多眼雜,她不想讓人誤會他們兩人的關系。 龍虎回過神來,趕忙松開手。對于方才的唐突深感懊惱。 “是陳格非帶你來的吧?!蔽鼬S蘿不著痕跡的后退了一步,隔開兩人的距離,盡量以一種輕松自然朋友般的口氣說話。 龍虎點了點頭。雖然如今他家財萬貫,但在所謂的上流社會人眼里,他依然是一個街頭混混,這樣的舞會是不可能會邀請他的。只是陳格非硬纏著他,要他做她的舞伴。而他之所以會答應,是因為他知道西鳶蘿會出現。但來了之后,陳格非就帶著他到處轉悠,逢人就拉著他介紹。弄得他極為尷尬。雖然每個人都會對他報以微笑,但他知道,在那些人的心里,永遠不可能將他放在舞會上那些靠著自己請帖進來的其他人一樣的位置上去尊重。 被陳格非拖了半天,終于趁她上洗手間的時候,才得以脫身,在舞會場上尋找西鳶蘿的身影,找了許久,終于讓他在一個角落柱子后面看見她。他的興奮簡直難以形容,看到她險些摔倒,他心急如焚,幾乎是沖上去救她。但這種興奮與激動在看到齊懷淵的瞬間煙消云消。這么多年了,她還是放不下他。 陳格非上完洗手間出來沒看見龍虎,急得到處尋找,找了半天,終于在一個角落里瞧見龍虎的身影,只是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散開,就發現他的面前還站著一個西鳶蘿。頓時心里著急,快步走了過去。 西鳶蘿看見龍虎身后急步走過來的陳格非,笑了笑,對龍虎道:“她來找你了?!?/br> 龍虎回頭一看,果然見陳格非急匆匆地朝他走過來,不禁眉頭深蹙,轉過頭想跟她解釋:“鳶蘿,其實我跟陳格非……” 他話沒說完,陳格非人已經跑到他身邊,抓住他的胳膊,整個人靠在他身上,撒嬌著道:“龍虎,你怎么跑這來了,害得我好找?!?/br> 就這樣,龍虎想要解釋說他們沒有關系的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 西鳶蘿微笑地看著陳格非,眼角因為笑意而微微上翹,看得出來她的笑容十分真誠并且含有祝福。像對一個十分要好的朋友那樣親切地打招呼,“格非,好久不見?!?/br> 對于陳格非她由衷的感激,七年前如果不是她,那么就不會有她今天非凡的人生。 “好久不見?!?/br> 陳格非也對西鳶蘿報以微笑,不過她的笑,顯得有些生澀與僵硬,還有些淡漠。這種不自然源于她內心的恐懼。每當龍虎接近西鳶蘿,她就會有這種恐懼感。因為西鳶蘿的一顰一笑總能輕易地牽引龍虎的目光,牽動他的內心。 “你們剛剛在說什么?”陳格非努力做出自然的樣子,目光在他們二人見來回巡視。 龍虎低垂著眉頭沒有說話。 西鳶蘿坦然地笑,“沒什么,就是剛好碰見,隨便聊了兩句?!?/br> 這個時候,舞會上再度響起華爾茲樂曲,陳格非頓時有些興奮,拉著龍虎的胳膊,“走,我們去跳舞?!比缓蟪鼬S蘿點點頭表示告辭。 西鳶蘿微笑頷首,刻意沒有去看龍虎盯著她依依不舍的眼神。 目送走了龍虎和陳格非,黑三從她背后走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走到她前面,笑言:“舞會這么熱鬧,怎么一個人躲這里清靜來了?” 西鳶蘿抿唇一笑,與黑三碰了碰杯子喝了一口紅酒才道:“我本來就喜歡清靜?!?/br> “我也喜歡清靜?!焙谌f道,“只可惜我們家那兩個丫頭慣會鬧騰,還每天換著花樣的鬧。真是頭疼?!?/br> 他邊說邊搖頭,臉上表現出一種頗為苦惱但又無可奈何的神情。西鳶蘿感覺有些好笑。隨機感覺一陣頭暈,手扶著額頭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 黑三見了趕緊上前詢問,“喲,你這是怎么了?!?/br> 那股暈眩感并不嚴重,西鳶蘿略微站了一會兒就感覺好些了,但身子依舊有點微微的虛浮,腦子蒙蒙地,好像是醉了,于是便勉強笑著說道:“沒什么,可能是貪杯上頭了?!?/br> “哦,那你進去歇歇吧,樓上有給你準備的客房,我叫人帶你上去?!焙谌f罷,勾勾手招過來一個侍者,吩咐:“帶西小姐去客房休息?!?/br> 又一陣暈眩感襲來,西鳶蘿差點站不住腳,當下也不客套,朝黑三道了聲謝,就跟著侍者去了。經過露天舞場到對面小洋房,要經過一個轉角處,西鳶蘿看見楊揚跟白恩秀對面站在一起說著什么,一看見她,楊揚面色有些驚慌,立刻拉著白恩秀離開。西鳶蘿因為頭暈,也沒管她們。 白恩秀因為背朝著西鳶蘿并沒有看見她,莫名其妙被拉了一路,很是氣憤。在被她拉倒泳池邊的時候,再也忍不住,用力甩開楊揚的手,罵道:“你發什么神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我警告你,你今天如果不給我5萬塊,我就把那天的事情告訴齊懷淵?!?/br> 楊揚用一種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她,嗤笑一聲,說:“那你去告訴???看看懷淵他會有什么反應?” 白恩秀楞住。她那吃癟的表情讓楊揚心里十分舒暢,繼而說道:“你也不想想,那天跟你一起出現在拍賣會的人是齊懷淵,他想利用你試探西鳶蘿,所以無論是我花錢雇你,還是你自愿現身,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br> 那天慈善拍賣會主辦方原本邀請的是齊懷淵和她。但在聽說西鳶蘿也會出現的時候,她就改變了主義。她知道這7年來齊懷淵從來沒有放下過西鳶蘿,也知道西鳶蘿對白恩秀的憎恨程度。如果他和白恩秀一起出現,勢必惹得西鳶蘿反感甚至惱怒,而且以她驕傲的個性,肯定會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這樣一來也會使齊懷淵對西鳶蘿死心。所以她花了十萬塊錢買通了白恩秀,將自己的邀請帖給她,讓她在最后一刻人多的時候出現,無論如何都要貼緊齊懷淵,哪怕是鬧,也要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曖昧不清。當白恩秀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很意外也很生氣,甩手掉頭就走,任憑白恩秀怎么拉扯都不為所動。但當西鳶蘿出現的那一刻,他卻怔怔發愣,然后出乎意料地配合了白恩秀,跟她一起走到了西鳶蘿的面前。那個時候她就知道,齊懷淵其實是想試探西鳶蘿??纯此吹剿钣憛挼娜嗽谝黄鸬臅r候,會是什么樣的反應?結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西鳶蘿及其淡定。她的毫不在意讓齊懷淵深受其傷。她成功在二人之間劃傷一道深深地傷痕,但是,她卻感覺不到一丁點地開心。 楊揚沉著臉。白恩秀無言以對,氣呼呼地瞪著她。 楊揚心想,跟這樣的人浪費唇舌,簡直拉低自己的智商。抬腿欲走,可白恩秀卻蠻橫地拉扯住她:“不許走?!?/br> 楊揚是軍人出身,身手敏捷,輕輕一個甩手,就讓白恩秀踉蹌了好幾步。要不是因為在黑三家里,她有所顧忌,只怕白恩秀得摔個狗□□。 “白恩秀你還要不要臉?”楊揚惱怒道。 白恩秀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提高了聲音道:“我不要臉也拉著你一起?,F在整個上京城的名流幾乎都在這里,如果讓他們知道你是這樣一個用心險惡的女人,你說他們會怎么看你?” 楊揚冷哼一聲,“我楊揚從來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如果你愛說,那就去說吧?!闭f完,她轉身就走。白恩秀哪里肯輕易放過她,再度上前拉她。兩人就拉扯在了一起。 拉扯中,楊揚忽然看見不遠處齊懷淵醉醺醺地往洋房內走去,又想到剛才西鳶蘿也進去了,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欲跟上去一看究竟。匆忙拉開手提包拿出一張卡扔給白恩秀,“拿去拿去”。 卡掉在地上,白恩秀連忙去撿。楊揚快步朝前走去,剛走了沒幾步,黑三突然從斜刺里跑了出來擋在她面前,要邀請她跳舞。 “三旅長,我有事呢。你請別人跳吧?!睏顡P心內焦急,干笑著說道。 “有事?什么事???來舞會不就是跳舞的么。是不是楊團長你看不起我不愿意跟我跳?” “不是不是,三旅長說哪兒的話呢?!睏顡P急忙否認。黑三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她不敢輕易得罪。 一聽楊揚這話,黑三樂得眉開眼笑,順手將酒杯往過路侍者盤子上一擱,連拖帶拽將楊揚硬拉下了舞池。 楊揚無奈,只好先陪著黑三跳舞,但一顆心始終記掛著齊懷淵,眼睛時不時地往對面小洋樓二樓瞧上一眼,心不在焉,腳底下就難免犯錯,踩了黑三好幾下。黑三卻是難得的好脾氣,不管楊揚怎么踩,都是一臉的叵測地笑意。 黑三覺得自己安排了一出好戲,又為自己神機妙算拖住了楊揚而洋洋自得。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舞會上那么多人,有心人并不止楊揚一個。不遠處的陳格非見西鳶蘿和齊懷淵先后走進小洋樓,早就心生疑慮,又見黑三故意拖住楊揚,就隱約猜到了其中的貓膩。她知道黑三一直想要撮合西鳶蘿和齊懷淵兩人復合??戳丝葱牟辉谘傻凝埢?,嘴角掠過一絲微笑,心中定了一個主意。 西鳶蘿走進黑三為她安排好的房間,靠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那種暈眩的感覺一陣一陣的,不是很厲害,但又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坐了一會兒,她覺得房間里有些沉悶,站起身子走到陽臺上吹風。陽臺上的燈光很暗,往上看,是圓盤似的明月掛在澄澈浩瀚的夜空,往下看,是舞會場上星星點點的燈光,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 清風吹拂過她的臉頰,她感覺好了一些,抬頭仰望著清亮的明月,腦海中忽然閃現出多年前的中秋夜,她和齊懷淵一起坐在連家花園的秋千架上,那個時候,花前月下,你儂我儂……而現在,明月依舊,人面卻已全非。 西鳶蘿一直以來偽裝堅強的心忽然間柔軟地一塌糊涂,心一柔軟,疼痛便席卷而來?;秀遍g,那種暈眩的感覺再度襲來,她一時站不穩,緊緊地抓住陽臺上的欄桿,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正當這個時候,一雙大手忽然從背后伸過來,一下子抱住了她。她驚了一跳,差點大叫起來。但下一瞬,她又松了口氣。 “齊懷淵,你干什么?!蔽鼬S蘿頭都沒有回,拉扯著環在她腰上的手,輕聲斥道。怕太大聲引來下面人群的注意。 齊懷淵抱緊她,醉醺醺地將頭湊到她耳邊,輕聲細語地呢喃:“鳶蘿,我好想你?!?/br> 聞到他身上傳來濃郁的酒氣,西鳶蘿頓感頭疼,“你喝醉了?!?/br> 齊懷淵卻固執地說:“我沒醉?!比缓鬂皴﹀Φ淖齑皆谒┌兹峒毜牟鳖i上親親地吻。西鳶蘿身子一軟,抵抗的力氣頓時小了幾分。 “齊懷淵,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你不可以這樣對我?!?/br> 齊懷淵沒有回答她,只是不停地吻她,一路向上,直到含住她較小柔嫩的耳垂,輕輕地舔舐啃咬,任憑西鳶蘿如何躲避都無濟于事。 西鳶蘿心中著惱,聲音冷了幾分,“齊懷淵,你不是恨我、討厭我么?為什么現在又要這樣對我?!?/br> 身后的身子驀然一僵,然后不等她反應過來,迅速將她的身子旋轉了一百八十度,讓她面對著他。原本就已經暈眩不已的西鳶蘿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站都站不住,只能完全由齊懷淵的雙手支撐著。 “誰告訴你我恨你討厭你的?”齊懷淵語氣凌厲,而嗓音卻顯得嘶啞而憔悴。 西鳶蘿強撐著不讓暈眩令自己失去意識,“難道不是么?你恨我七年前解除婚約,你故意帶著白恩秀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這樣還不是恨我討厭我么?” “不,我沒有。我跟白恩秀一點關系都沒有,七年前的事我也不怪你?!饼R懷淵頓了頓,整個人一瞬間仿佛沉浸在了悲傷里頭,輕聲地道:“如果說恨,我的確是有過恨,我恨你當年一走了之,恨你七年來音訊全無……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討厭過你。我一直想著你,念著你。我想知道,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地,如三月春風,在她的耳邊徐徐吹拂,輕易就將她的心湖撩撥起了一層層的波浪。 “告訴我,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我……我……” 理智告訴她不可以,但一陣陣地暈眩使她的控制力幾乎為零。 齊懷淵摟緊她,不停追問,“告訴我,告訴我?!?/br> 她迷糊糊的腦袋根本無法思索,最后在齊懷淵的步步緊逼下,出于本能,說出了心中隱藏著的秘密,“我……愛……” 那個愛字剛說出口,齊懷淵就猛地撲上去一下吻住了她的櫻唇,帶著驚喜與狂野,不停地掠奪與索取。 在他熟悉的氣息以及濃郁的酒味浸染下,西鳶蘿越發暈眩無力,意識逐漸模糊,軟綿綿地任由齊懷淵將她抱到了面朝陽臺的米白色真皮沙發上。 陳格非拉著龍虎打開那扇門的時候,兩人同時震驚地楞在當地。 屋昏暗的燈光中,隱約可見一對男女在陽臺前的沙發上親吻。在沙發背的遮掩下,露出一小節白皙光潔的女人香肩,烏黑的發髻散亂在肩頭,更平添了幾分嫵媚撩人。 龍虎呆愣在當地,仿佛石化了一般。兩人摟抱在一起那副纏綿恩愛的模樣,令他痛不欲生,喉頭腥甜,幾欲吐血。 陳格非恍過神來,趕緊拉上了門。 “你都看到了?他們兩個才是一對??v然曾經分離過,但相愛的人,終究還是會在一起的?!标惛穹菍χ虬催^度,反而一臉茫然不敢置信的龍虎說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饼埢⒆匝宰哉Z著伸手去開門,想要再看看里面那個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是西鳶蘿。 陳格非趕緊阻止他,“如果你這個時候進去,只會令他們尷尬?!?/br> 龍虎胸中狂濤怒卷,但身體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按在門把上的手不住地顫抖,怎么都擰不下去。 陳格非心痛著他的心痛,伸手小心翼翼地拉過他,緊緊抱住,靠在他的肩頭低聲安慰道:“龍虎,放下吧。她不屬于你?!?/br> 龍虎身子一動不動,仰起頭緊緊地閉上了雙眸,咬緊牙關,極力忍住即將落下的男兒淚。 樓下的舞場上傳來一陣陣低沉悅耳的音樂聲,陸離的燈光紅紅綠綠透過窗戶隱射進來,映照在墻壁上,斑斑點點,一閃一閃。那個喧鬧的世界離他們很近,但又似乎很遠。陳格非依靠著他靜靜站立,在這個喧囂世界中獨遺的安靜角落,默默地陪伴無聲地安慰著他。 突然,樓道那頭傳來一陣咯噔咯噔的腳步聲。腳步聲非常急促,顯然腳步聲的主人內心很是焦急。 陳格非抬頭望去,只見楊揚雙手提著裙擺朝這邊過來,見了他們二人,皺眉疑惑道:“你們怎么會在這里?”不等陳格非回答,她又轉目四望,問道:“懷淵呢?他在哪里?” 陳格非不悅道:“真是好笑,齊懷淵在哪里怎么來問我們?!?/br> 楊揚瞥了她一眼,不再說話,目光四下里搜尋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身旁的那扇門上,剛要伸手去開,陳格非突然一個箭步張開雙手攔住她,“你不能進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