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兩個黑衣男子相互對視了一眼,非常默契的同時出手,一左一右架住白恩秀,將她往屋里拖。 但那兩個人并沒有怎么樣,只是將她拖到屋內,然后隨手扔在了地上,也是跟丟垃圾一樣。 此時屋外天色尚早,西邊天空還殘留幾縷淺黃色的云彩,四周出奇的安靜,安靜地讓人心里發慌。 她抱著自己坐在地上縮成一團,防備地觀望四周,明明一個人都沒有,可是她卻感覺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盯地她脊背發涼,渾身冒冷汗。 終于,她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怪異的安靜的氛圍,在極度的恐懼之下,抖抖索索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朝樓上跑去,跑進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將門關上,鎖上所有的門鎖,然后跳到床上抓著被子縮在床頭,目光始終警惕地看著那扇門,害怕它隨時會被踹開。心里不斷的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西鳶蘿不敢殺了她的,她不敢殺人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針指向了11點方向,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寂靜的夜里,只有墻上的掛針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愈發顯得夜的寂靜。怪異的,讓人心慌的寂靜。仿佛整個西家大院只有她一個人是活的一般。 終于,她再也扛不住身體的疲憊,緩緩地合上眼皮,沉沉睡去。 睡夢中,她依舊噩夢連連,她夢見西鳶蘿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刀子,狠狠地扎進她的心臟。 她一下子驚醒過來,渾身冷汗直冒,床頭燈散發著幽弱昏黃的燈光,整個房間一室寂靜。 原來只是做夢。白恩秀松了口氣,再度躺回床上,然而卻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猛然轉身一看,就見西鳶蘿端坐在她床邊的單人沙發上,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 她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一時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而西鳶蘿卻是緩緩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子輕柔地跟她說:“怎么?做噩夢了?” 那語調,不知道的人聽了肯定會認為她是真的在關心她。但在白恩秀聽來,卻不啻于來自地獄的魔音。 她緊緊地拽著被子不肯松手,身子一點點地向后縮,“你,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西鳶蘿輕笑一聲,“你說我想要干什么?” “你,你別亂來,殺人罪很重的?!卑锥餍愫暗?。 西鳶蘿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誰說我要殺你了?” “你,你不是要殺我???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西鳶蘿收起虛偽的笑容,眼神冰冷的看著她,“你送我了一份大禮,我自然要回敬你一份,才算得上禮尚往來,不是么?” 她話音剛落,龍虎就帶著幾個黑衣男子走了進來,不等白恩秀反應過來,就將她從床上拽了下來,白恩秀剛想大叫,龍虎大掌一揮,在她脖頸上用力一拍,白恩秀哼都沒哼一聲,便昏死過去。 她是被一盆冰水給澆醒的。悠悠地睜開眼睛,迷迷蒙蒙地看見西鳶蘿坐在她面前,旁邊站著好幾個黑衣男子,其中一個就是下午拿她當垃圾一樣扔的黑道大哥。她嚇得想要尖叫,卻發現嘴巴被膠帶封住了,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嗚聲節,就連她的手腳也被捆縛住了,狼狽地躺在地上。她害怕極了,用力地掙扎起來。 這個時候,只見一個黑衣男子又端了一盆冰水過來,她以為又是要澆她,立時縮了脖子嚇得不敢動彈,然而那個黑衣男子手中的冰水卻是對著她身旁潑去,她轉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俞靜嫻也被他們給綁來了。醒來之后,她也跟她一樣躺在那里嗚嗚地叫,徒勞的掙扎,看著西鳶蘿眸中射出無比仇恨怨憤的目光。而西鳶蘿,卻是坐在那里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們掙扎害怕的樣子,嘴角甚至含著快意的笑容。 兩個黑子男子走過來,拉起她們兩個,用力按住,直接讓她們跪在了西鳶蘿的面前。 直到此時,白恩秀才看清,原來她們在一節貨車車廂內,車子正緩緩地移動著,不知駛向哪里。鐵皮箱子似的車廂內沉悶而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西鳶蘿朝黑衣男子揚了揚下巴,黑衣男子點了一下頭,猛得一下撕掉了兩人嘴上的膠帶。一下子嘴巴周圍白嫩的皮膚就像生生被撕開了一般,疼得人呲牙咧嘴。 “西鳶蘿,你這個賤人,想要干什么?”俞靜嫻不顧疼痛,第一件事就是辱罵西鳶蘿。 不待西鳶蘿有任何反應,摁著俞靜嫻的黑衣男子揚手啪啪給了她兩巴掌,打得她暈頭轉向。 白恩秀一見形勢不對,立刻求饒,“鳶蘿,鳶蘿,我錯了,求求你放了我吧?!?/br> 西鳶蘿面目表情得走到二人面前,蹲下身自,目光在她二人之間來回巡視了一番,冷幽幽地道:“我原本不想這么對你們的?!?/br> 聽到這句話,白恩秀的眼中燃起一抹希望的亮光。然后西鳶蘿接下去的話很快將它澆滅。 “白恩秀,俞靜嫻,只要你們安守本分,我不會對你們怎么樣??墒悄銈兤圆涣苛ο胍叶?,還設計陷害我?你們當真以為我沒有手段對付你們嗎?哼?!彼湫α艘宦?,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們:“今天我要讓你們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第113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注毒?弓雖女干? “不……”白恩秀厲聲尖叫起來。 “鳶蘿,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這樣,我知道錯了?!贝藭r的白恩秀全無往日蠻橫狂傲的模樣,只有不停求饒的份。 然而她旁邊的俞靜嫻卻于她截然不同,她憤憤地看著西鳶蘿,惡毒咒罵,“小賤人,你不得好死?!睋Q來的結果,仍然是黑衣男子啪啪兩巴掌,直打得她嘴角流血,再也罵不出臟話來。 她那個樣子,讓西鳶蘿看了覺著好笑,忍不住走過去,湊近她說道:“大嫂,你說,過了今天,我大哥還會不會要你?” 俞靜嫻沒有回答,卻想用頭去撞她,被眼明手快的黑衣男子拽著頭發拉住,來個頭朝天。 西鳶蘿懶得再跟她們廢話,對龍虎說:“動手吧?!?/br> 龍虎點點頭,朝身后的黑衣男子打了個手勢。 兩個黑衣男子領命上前,手中都拿著一根針管,昏暗的燈光下,里面淺黃色的液體隱隱可見。 俞靜嫻和白恩秀倆人身子被人按住,毫無抵抗之力,只能瞠大雙眸眼睜睜看著黑衣男子朝她們走過來。 黑衣男子捋起她們的袖子,在她們的驚叫聲中,快速地將毒品注入她們體內。 當針筒壓到最底的時候,西鳶蘿的嘴角終于綻放出一抹邪魅冷冽的笑容。 任務完成,幾個黑衣給她們松了綁,徹底地放開了她們。 但此時俞靜嫻和白恩秀已經連一絲力氣都沒有了,頹然地跌坐在地上起不來,只能靜靜地等待著毒性的發作。 車子忽然停了下來,先前那幾個黑衣男子再度架起二人往外面拖。拖下車廂后,直接扔在地上。 俞靜嫻和白恩秀驚慌失措地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一片昏暗,空曠的街道上寂靜無人,只有不遠處一座富麗堂皇的夜總會燈光輝煌,樂聲震天。 一見那里,兩人臉色霎時驚變。 唯愛夜總會?那個臭名昭著地方?里面盡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出沒,什么壞事都干,說是夜總會,其實就是專干那些違法反擊見不得人的勾當的地方。平常一般女孩子晚上都不敢經過這里,就是害怕被里面喝完出來的流氓拉進去給玷污了。 原來西鳶蘿真的不是嚇她們的,她竟然真的要找人玷污她們。 “鳶蘿,不要,我求你,饒了我吧?!?/br> 白恩秀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骯臟污穢的臉上哪里還有往昔美艷漂亮的影子。 西鳶蘿一步步走到二人跟前,冷笑著道:“那天你們害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饒我一回?” 白恩秀無言以對,只是不停地重復著:“對不起,對不起……” 白恩秀毫無新意的跪地求饒讓她感覺有些無趣,繼而轉頭去看俞靜嫻,她倒是有些不同,不哭不鬧也不求饒,只是一臉猙獰地看著自己。如果將她的眼神可以轉化為利箭,那么恐怕西鳶蘿此刻早已是萬箭穿心??吹贸鰜?,這個女人比白恩秀更恨她。 不過恨不恨什么的,她無所謂。反正她已經是那案板上的魚rou,被宰定了。 她朝她輕蔑地一笑,緩緩地轉過身去。 她轉身之后,幾名黑衣男子再度登場,依舊無情地將兩人架起,往夜總會大門的方向拖去。 寂靜的夜里悄然無聲,兩個女人被拖行著,大喊救命,可是唯愛夜總會的地點太過隱蔽,附近根本無人居住,也嫌少有人經過,這也是為什么這里犯罪現象頻發的原因。 所以,就算兩人扯破了喉嚨,也沒人能夠來救她們。等待她們的,似乎只能是悲慘的命運。 “住手” 忽然一個男人從黑暗中狂奔而來,聲音中透著nongnong地急切跟焦慮。 “文暉” 俞靜嫻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叫起來,白恩秀也跟著叫:“大哥,快救救我們?!?/br> 西鳶蘿背著身子,勾了一下嘴角。西文暉!他終于來了。 西文暉快速沖到俞靜嫻跟前,推開架著她的兩個黑衣男子,焦急地問:“靜嫻,你沒事吧?!?/br> “我,我……”俞靜嫻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啪嗒啪嗒掉著眼淚,西文暉看得心都碎了。 “大哥,你來的還真及時啊?!蔽鼬S蘿站在暗影處,不無譏諷地對西文暉說道。 西文暉轉過身將俞靜嫻護在身后,看著黑暗中那個纖細而熟悉的身影,心中有些緊張,“鳶蘿,你不是已經答應我,要放過靜嫻的么?” 西鳶蘿緩緩地從暗影中走出來,站在昏黃的燈光下,定定地看著他,清麗的臉龐此時顯得異常冷峻,幽幽地道:“我只是答應你把她從牢里面放出來,可沒說會放過她?!?/br> 她說得輕描淡寫而又理所當然,西文暉絲毫沒有反駁之力,只能又是老調重彈,對著西鳶蘿苦苦哀求。 “鳶蘿,求求你,放過靜嫻吧?!?/br> 對于西文暉的做法,她根本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他,什么話都不說。然無聲勝有聲,她的態度十分明確,是鐵了心不肯放過俞靜嫻的。 西文暉見此情形,心內焦急,無奈之下,把心一橫,再一次噗通一聲跪倒在西鳶蘿的面前。 “鳶蘿,我知道是靜嫻對不起你,我代她向你磕頭賠罪。求求你看在我們兄妹的情分上,今天就繞了她這一回?!闭f完,額頭重重地朝地上磕去,咚咚作響。 西文暉一下一下不停地磕著,很快額頭便流出血。到底是打小疼她的大哥,西鳶蘿終于也忍不下去,走上去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再磕下去。 “大哥,值得嗎?就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你這樣犧牲自己,值得嗎?” 西文暉仰頭看著她,額頭的鮮血順著鼻翼往下淌著,樣子有些許恐怖,眼神十分地堅定: “我從來沒有想過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不忍看見靜嫻受一點傷害。她所有的痛苦,我都心甘情愿代她去承受?!?/br> 不得不說,俞靜嫻是幸運的,在她身邊有一個男人這樣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無怨無悔的愛著她,為她付出一切。只是可惜,她從來都不懂得珍惜。如果她懂得珍惜,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她的執拗害了她自己,也害了西鳶蘿。 西鳶蘿冷笑了一下,笑容中略有些譏諷,亦有些無奈。 “好,那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你心甘情愿為她付出一切的女人,她是怎么對你的?!闭f完,她朝龍虎示意了一下,龍虎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使得三人俱都嚇了一跳。 龍虎拿著匕首朝俞靜嫻走去,俞靜嫻嚇得哇哇大叫,“你要干什么?文暉,文暉救我?!?/br> 西文暉本能的想要站起來,卻西鳶蘿一把按住,龍虎也并沒有對俞靜嫻怎么樣,只是將匕首塞進了她的手里。 俞靜嫻拿著匕首的手不停地抖,卻又不敢扔了它,因為那個黑道大哥就在她邊上站著,牢牢地盯著她呢。 西鳶蘿滿意地笑了笑,松開按在西文暉肩膀上的手,“看在你是我大哥的份上,我今天就給她一個機會?!?/br> 昏黃的燈光下,西鳶蘿臉上的笑容顯得很是邪魅。 “今天,你們兩個只能有一個可以活著回去,俞靜嫻,如果你肯殺了西文暉,那我就放了你,并且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我保證,從今往后再不會提及此事?!?/br> 此刻的西鳶蘿,仿佛是來自地獄審判者,有著超乎常人的能力,可以將一切都玩弄于鼓掌之上。 西文暉和俞靜嫻同時一驚,不敢置信西鳶蘿居然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要知道西文暉可是她的親大哥??! 龍虎并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考慮,直接將俞靜嫻拖到了西文暉的面前,讓她趕快做決定。 俞靜嫻手中緊緊握著匕首,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眼中卻閃爍著希望的神采,可就算她不愛西文暉,她也不敢殺人啊。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再不動手,我就當你棄權?!?/br> 西鳶蘿的話仿佛催化劑一般,令她快速做出了決定,可她又有些不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西鳶蘿并沒有回答她,神情慵懶,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而西文暉則是緊緊地閉上了雙眸,仿佛一個欣然受死的勇士,壯烈無比而又毅然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