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西鳶蘿回答:“我早就長大了?!?/br> 安鳳珠眼底的笑意更甚,繼而卻又染上了一抹淡淡地哀愁,說道:“是啊,不經意間就長大了。再過幾年,就該嫁人了?!?/br> 西鳶蘿心一緊。嫁人?外婆不會這么早就想撮合她跟齊懷淵吧? “外婆,我才十七歲?!彼毬暭殮獾卣f道。 安鳳珠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就逗趣她:“喲,剛剛是誰說自己早就長大了?這會又嫌自己小了?”然后又說:“十七歲是不小了,外婆那時候都跟你外公結婚了?!?/br> 西鳶蘿有些緊張,撒嬌道:“外婆,我不想嫁人?!?/br> 安鳳珠笑了,因為保養得宜,眉眼處的皺紋并不是很深,細細打量了西鳶蘿片刻,說道:“傻孩子,外婆不是要你立刻嫁人。只是想問問你,對于懷淵,你到底是怎么看的?” 西鳶蘿怔了一下。將下巴擱到膝蓋上,悶聲回答:“不知道?!?/br> “懷淵這孩子不錯。家世樣貌都很出色,為人也沉穩老練,將來定會有大出息。雖然有時候是刻板嚴肅了些,但是他們部隊出來的都這樣。像你外公,年輕的時候整天繃著個臉,誰見了都怕,到是老了,反倒變得愛笑了?!?/br> 安鳳珠兀自說著,西鳶蘿低著頭,并不言語。 看著她的樣子,安鳳珠長嘆一聲,語重心長地道:“外婆知道,當初訂婚,你不同意,說不喜歡他??墒区S蘿,這婚姻吶,就是門當戶對。感情慢慢培養就有了。相信老人家的眼光,我們和你爺爺都是為了你好?!?/br> 西鳶蘿低垂著眼簾,長而濃密的睫毛覆蓋住了她眼底所有的神思,輕聲應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鼻笆赖乃欢眠@一些,我行我素,所以吃盡了白翠濃的虧。今生,她絕不重蹈覆轍。齊懷淵門楣高耀,家世顯赫,有了和他的婚約,別說西家會敬著她,就是連家也會高看自己一眼。況且,那白恩秀不是愛慘了齊懷淵嗎?那她就偏要維系著這段婚約。 正思忖間,齊懷淵和連戰國從樓上下來了。 安鳳珠轉頭看了一眼樓上,最后小聲跟她說道:“鳶蘿,聽外婆的話,好好跟他處處?!?/br> 西鳶蘿微微點頭,算是答應。安鳳珠很是高興。 齊懷淵走到近前,和連戰國告了別,然后轉過身對西鳶蘿說:“鳶蘿,我送你回家?!闭Z氣親密而又自然。 不待西鳶蘿回答,安鳳珠就先開口,說:“鳶蘿,那外婆就不留你了。改天再接你過來玩?!?/br> “恩,好。外公外婆,那我走了?!蔽鼬S蘿只得起身告別。 連戰國和安鳳珠將二人送到門口。下階梯的時候,齊懷淵細心地扶住了她的手,好像怕她一個不小心給摔著了。二老在后頭看著,眼中滿是欣慰。 但是到了車里,情況就有些不同了。齊懷淵專心開著車,倆人只是一路無話。驀然間,她覺得二人倒是挺默契的,不論是在連家喧鬧時的演戲,還是此刻的沉默。 窗外的風景疾馳而過,明亮的路燈照不透遠處無盡的黑暗。西鳶蘿手肘擱在車窗上,手托著右側臉頰,略偏著頭,微微打量著齊懷淵。 車內幽暗的燈光下,齊懷淵的側臉冷峻而又迷人,狹長的鳳眼專注地直視前方,鼻梁高而挺直,緊抿著雙唇,無端間便有一股剛毅迫人的氣勢流瀉而出。這個男人向來就是殺伐決斷,狠厲霸氣的。他一心從政,無論學業還是交友,甚至婚姻,都是為了政治目的而服務。所以,他明明知道她不喜歡他,明明知道當初的訂婚她只是被爺爺逼迫,也要維持這段婚約,為的,不過就是她身后西家雄厚的財力以及連家在政界的權勢人脈。 忽然間,她有些厭惡這個男人。前一世,她悲劇的造成他或多或少也要付些責任。若不是他費盡心機要和他定親,爺爺就不會逼迫她,她也不會因此對西家的親情完全失望,繼而掉落白翠濃設下的陷進,走上叛逆之路,從此自暴自棄。雖然他不是害她的直接兇手,可是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因他而起。所以這一生,他也別怪她利用他。 車子忽然停了。西鳶蘿猛然回神,轉頭一看,西家大院在濃蔭環繞的高處燈火輝煌。原來,是到家了。 齊懷淵轉過頭看她。早就感覺到了她銳利的注視,可是卻渾不在意。 “需要我送你進去么?”禮貌的疑問句。語調生疏而略顯公式化。 西鳶蘿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說:“不用?!比缓笞约捍蜷_車門下車,頭也不回地朝西家大門走去。 看著西鳶蘿走進西家,齊懷淵才重新啟動了車子,車頭調轉之前,他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那個已經模糊了的背影,眸光中充滿了探究。 * 一走進西家客廳,就見西崇明和白翠濃白恩秀三人坐在那里。白翠濃摟著嚶嚶哭泣的白恩秀,紅著眼眶心疼不已。西崇明坐在邊上,手扶著額頭,滿臉的疲憊不悅。一見到她,立刻就瞪圓了眼睛,喝道:“你終于肯回來了?” 白翠濃眼眸通紅,看了一眼西鳶蘿,又轉向西崇明,悲悲切切,似有無限委屈,哽咽著道:“崇明,算了,我想鳶蘿也不是故意的?!?/br> 西鳶蘿心底冷笑連連,早就知道回家會有一場好戲等著她,只是沒想到會這么精彩。 淡然地踱到白翠濃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她的嗓音清泠,語調輕緩:“翠姨,你在說什么?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白翠濃身子微前傾了一下,似是想嗔怪她,隨即卻又忍了回去,一臉無奈心痛的樣子。白恩秀卻是嚶嚶哭得更大聲了,一邊還叫著爸媽。那模樣,梨花帶雨,悲情無限。任誰看了都會覺著是西鳶蘿欺負了她。 西崇明勃然大怒,站起身罵道:“你還裝蒜?當著那么多外人的面欺負你jiejie,你真當以為有連家給你撐腰就了不起了是不是?” 西鳶蘿仰起頭冷冷地看著西崇明,那目光,如二月寒霜,直凍到人的骨子里去。就連西崇明看了,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一直以來,他忌憚連家,卻又不得不籠絡連家,對于連家的情緒是十分之微妙的。雖然鳶蘿是他的女兒,可是同時身體中也流淌著一半連家的血液,所以那種微妙的情緒總是會有意無意地蔓延到她的身上去。 西鳶蘿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清亮的眸子里早已氤氳一片,可是卻倔強的拼命忍住不讓淚水掉落,黯啞著嗓音,冷聲問道:“爸,我是您的親生女兒么?” 或許是被西鳶蘿冰冷的問話所驚到,也或許是因為她眼中絕望的傷痛。西崇明的語氣略微有些放緩,輕喝道:“怎么問這么混賬的問題?!?/br> “如果我是你的親生女兒,為什么你連問都不問我事情經過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我?是不是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還是,你只是想將對連家不滿的情緒發泄到我的身上?!蔽鼬S蘿站起身,憤然迎上西崇明的眼睛,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西崇明被戳中心事,盛怒之極,指著西鳶蘿喝道:“你,你在胡說什么?” 見西鳶蘿占了上風,白翠濃就哭著說道:“行了行了,你們父女倆別吵了。我也不想計較了,恩秀,我們走?!闭f完,拉起白恩秀就想走。 西鳶蘿哪里會讓她們走,大喝了一聲:“站住?!比缓笳f道:“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今天就必須把話講清楚?!毕胱屗幻鞑话椎谋沉诉@個黑鍋么?哼,想都別想。 她走到白恩秀的面前,冷聲說道:“白恩秀,你到是說說,我究竟怎么欺負你了?!?/br> 白恩秀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躲在白翠濃的懷里哭。 白翠濃摟緊了女兒,大哭著說道:“鳶蘿,恩秀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逼她么?!?/br> “我逼她?”西鳶蘿冷哼一聲,瞥了眼白恩秀,說道:“好,你自己不說,那我來說?!?/br> 西鳶蘿轉過身,看著西崇明說道:“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你精通茶道,能和外公品茗論道,外公也因此很喜歡你,這本無可厚非??墒悄憔谷皇峭稒C取巧,在暗中窺視廚房茶罐。恰好今日廚房茶罐破損,臨時換了其他,你才將明前龍井說成信陽毛尖,在眾人面前出丑。夜路走多終遇鬼,你怪得了誰?縱然如此,外公可有說你一句?連家可有因此而慢待于你?” 白翠濃怎么也想不到西鳶蘿會變得如此口舌凌厲,咄咄逼人。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西崇明皺著眉頭看向白恩秀,沉聲問道:“果真是這樣么?” 白恩秀怯怯地看了一眼西崇明,立刻又害怕地調轉了視線,往母親懷里縮去。這分明就是在心虛。 “你jiejie,也是想幫你討你外公的歡心?!卑状錆鈷暝銖娬f道。 “幫我?”西鳶蘿冷笑:“我是外公的親外孫女,又何須外人來幫我討取歡心?!?/br> “你……”白翠濃被氣到了,加重了語氣說道:“鳶蘿,我自認向來待你不薄,不管怎么樣,恩秀都是你的jiejie。你怎么可以眼睜睜看著外人欺負她而不幫忙?” 西鳶蘿銳利的眼眸平添了一抹嘲諷,譏誚道“翠姨,你說待我不薄,可是這一次,明明是jiejie自己做錯了事,你卻口口聲聲指責我的不是,可見,自己女兒跟別人女兒果真就是不一樣的?!?/br>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卑状錆鈿獾梅砰_了白恩秀,沖上前一步,大有要找西鳶蘿理論一番的氣勢。 “夠了,都給我住嘴?!蔽鞒缑黩嚾淮蠛鹊?。 “我在公司已經夠忙了,你們一個兩個都給我消停些。恩秀,你以后少去連家?!?/br> 說完了白恩秀,他又轉向西鳶蘿,“還有你,這幾天也別出門,快開學了,把你那些爛功課都給我補上,免得到時候學校叫家長,讓我去丟人現眼?!闭f完,怒氣沖沖蹬蹬蹬的上樓去了。 到是一個不落啊。西鳶蘿在心底冷笑。 白翠濃橫了一眼西鳶蘿,摟著女兒輕聲說:“恩秀,我們走?!?/br> 西鳶蘿清冷的聲音卻又在背后響起?!暗纫幌??!?/br> 白翠濃回過身,緊盯著西鳶蘿,憤然道:“你還想怎么樣?” 西鳶蘿唇畔漾出一抹璀璨如蓮花般的笑容,曼聲說道:“我有忠告一句,想跟jiejie說?!?/br> 她走到白恩秀的面前,看著淚痕滿面卻依然姣好的容顏,眼底盡是森冷跟譏諷。輕笑著說道道:“我知道你對齊懷淵存的什么心思,只是,他和我已有婚姻,不管我喜不喜歡他,他都是我的未婚夫。所以我奉勸jiejie你以后最好離他遠一點,免得讓人誤會我們西家沒有家教?!?/br> 說完,她撇開臉,擦著白恩秀的肩膀走過,施施然上樓去了。 白恩秀愣了半響,然后叫了一聲“媽”就哇哇哭開了。這一回,到是真哭了。剛轉過樓梯口的西鳶蘿聽了,嘴角冷然撇了一撇。這齊懷淵,果真就是白恩秀的最痛。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更新啦~~~~~ ☆、13開始算計 “媽,你放開我?!庇拈L寂靜的走廊上,白恩秀尖銳的嗓音顯得異常刺耳。 白翠濃緊拽住女兒的手,一路硬拖著她往房間走。腳下是厚厚地波斯長絨地毯,在明亮的燈光下,瑰麗古雅的牡丹花紋色彩繁復,雍容華貴。無論多么沉重的腳步,踏在上面都是沉悶無聲的。 好不容易將白恩秀推入房間,白翠濃立刻反手關緊了房門。 “媽,你放開我。我要去找西鳶蘿說清楚,她憑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卑锥餍銙昝撃赣H的手,一邊憤憤地說著,一邊伸手欲去開剛被母親關閉了的房門。 白翠濃費了好大的勁才拉回她,按住她的肩膀,堅定的眼神緊緊鎖住女兒因憤怒而大睜著的眸子,鄭重說道:“恩秀,你忘了mama跟你說的話了么?我們要忍,一定要忍?!?/br> “忍忍忍,究竟要忍到什么時候?!卑锥餍忝偷厮﹂_母親的雙手,厲聲叫嚷。 白翠濃雙眸一瞇,染上一抹陰狠,咬牙說道:“忍到,整個西家都在我們手中的那一天?!?/br> “那一天?”白恩秀看著母親,淚眼婆娑中盡是迷惘與絕望,低聲質問:“那一天,究竟是哪一天?” 白翠濃怔住,望著女兒凄惘痛楚的臉,她無言以對。那一天究竟是哪一天?她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一條極其漫長且痛苦的路程。她發過誓,無論如何都會一直走下去。但是現在她驀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恩秀。她還那么小,就跟著受了那么多的苦。一直以來她在西家處處隱忍,想盡方法籠絡西鳶蘿,從而忽略了恩秀的感受。她的隱忍與不爭,究竟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媽,為什么?為什么受傷害受屈辱的總是我們?憑什么我就不能夠喜歡齊懷淵?”白恩秀淚水洶涌,望著白翠濃片刻,最后高聲而肯定地說出:“我才是西家真正的大小姐?!?/br> 白翠濃被她的話語驚倒,忙上前一步掩住她的口,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房門口,輕聲說道:“恩秀,小聲點,別被你爸爸聽到?!?/br> “聽到又怎么樣?”白恩秀推開母親的手,被淚水浸亮的眸中滿是憤恨與惱怒,“都是因為他。因為他不認我,所以我才處處受西鳶蘿的欺負,所以人家都看不起我。誰都知道,齊懷淵和西鳶蘿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他根本就不喜歡她。如果我有西家大小姐這個堂堂的身份在,那么和齊懷淵定親的人,就一定是我,一定是我?!闭f道最后,白恩秀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嘶吼,似乎要將所有的氣憤與痛楚都宣泄出來。 白翠濃心痛到無以復加,上前抱住女兒,哽咽著說道:“恩秀,對不起,對不起。是mama連累了你?!?/br> 白恩秀軟軟地窩在母親懷中,抽噎著自語般喃喃:“媽,我真的喜歡齊懷淵,好喜歡好喜歡。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他?!?/br> “媽知道,媽都知道?!卑状錆廨p拍著女兒的背輕聲安撫。 白恩秀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是仍然不停地小聲啜泣著,身子也跟著一下下顫抖不停。白翠濃摟緊了女兒,雙眸抬向窗外無盡的暗空,里頭灌注了滿滿地狠厲與陰毒。 “西鳶蘿,既然你讓我女兒這么痛苦,那么,我也不會讓你好過?!?/br> * 接下去的幾天風平浪靜。西鳶蘿老實待在家里補功課。雖然這些東西對前生考入哈佛大學的她來說實在太過小兒科,但是沒辦法,總是要裝裝樣子給西崇明看。白恩秀躲在房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她也難得見到一面。而白翠濃,活脫脫就成了一條變色龍。在人前,她對西鳶蘿極盡逢迎,關懷備至,人后卻冷眼相待。西鳶蘿有前車之鑒,也跟著配合她,在西崇明面前上演了一出“冰釋前嫌、母慈女孝”的戲碼。 白翠濃費勁心機卻愣是抓不著西鳶蘿的丁點錯處,反而讓西崇明覺著她乖巧了許多,暗地里著實惱恨地緊。西鳶蘿在心底冷笑,難道就你會耍弄心機,博取人心? 9月1日是西鳶蘿開學的日子。恰好這一天西崇明也要赴南美出差。白翠濃一大早就起來打理一切。臨出發前,她一直在房中轉來轉去,看似忙碌,卻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西崇明對著鏡子整理領帶,看見她幾次三番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隨口道:“有什么話就說?!?/br> 白翠濃卻并不急著說,而是走上前幫他弄正了領帶,然后眉頭緊蹙,略有些為難的樣子,微微啟口道:“崇明,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br> 西崇明低頭整理袖口,聞言眉宇一沉。白翠濃立即知曉,他是不耐煩了。當下也就不再拐彎抹角,趕緊說道:“鳶蘿要開學了,她那幾個狐朋狗友肯定又是要纏住她的。而他們之所以會纏著鳶蘿,無非就是她手里頭錢多。所以,我想著,我們是不是暫時別給她零花錢,也好斷了那些人的念頭?!?/br> 西崇明低頭整理公文包,半天沒有回應。白翠濃心里有些打鼓,就說:“你不同意就算了。我也就是說說。左右我不過是個繼母,管太多了,反而讓人誤會?!?/br> 西崇明抬頭瞟了她一眼,說:“你說得也有道理。就先斷她一陣子的零花錢吧?!?/br> 白翠濃有些驚喜,雙眸閃過異常生動的色彩。但是西崇明并未注意到,提起公文包就準備出門。白翠濃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趕緊追上去,在門口處說道:“那些個人都是流氓混混,我想安排幾個人看著鳶蘿,你覺得可好?” 西崇明腳步只停了片刻,說了句:“你看著辦。不過鳶蘿自小嬌養慣了,可別惹毛了她,到時候鬧起來,連家那邊你不好交代?!比缓箢^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目送西崇明的背影遠去,白翠濃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