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周思捷聞言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眼神十分蔑視地望著林芝。 回想起在陳景峰辦公室里時,周思捷也是義憤填膺的眼神,林芝立刻就意識到,周思捷誤會了她和陳景峰。 李言蹊目光灼灼地緊盯她,視線凌厲,林芝覺得自己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那坐立不安。 “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呀……”周思捷在一旁插嘴,表情兇惡。 她看了一眼胡俊安,他正在忙著把燜鍋中的rou類夾進自己的碗里。 林芝皺眉,緩緩點頭。 “我說你這人……”周思捷指著她的鼻子,氣得手不停地顫抖,就當他要說出什么惡毒的話語時,李言蹊冷冷地道:“我們走?!?/br> 李言蹊已經邁步離開,周思捷站在原地還不甘心地罵:“林芝,真是沒有良心,你不會有好報的!” 如果不會不會有好報,那么所有的惡報都沖著她來吧,她默默地想。 林芝是被胡俊安送回教師宿舍的,路上他依舊在講自己的同事和同學是多么的厲害,家庭背景是怎么樣的了得,認得多少厲害的人物,總之,滿嘴跑火車。 他的潛臺詞,不嫁他,林芝的人生就要虧大了。 一直把她送到宿舍門口,胡俊安還想給她來個吻別。 林芝嫌棄地躲開,今天真是忍夠了,一向軟萌的人也被逼成了毒舌,她用力把他推到一邊,一本正經道:“不要以為認得幾個牛人,自己就很厲害了。我告訴過你我懷孕了,難道你想喜當爹嗎?” 胡俊安撓了撓頭,悻悻地走開。 教師宿舍有七層,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房子,樓道間連聲控的路燈都沒有。 林芝住在最頂層,她邊上樓邊在包里摸著鑰匙,心中抱怨,桂菲不知道都是介紹的什么奇葩,經過這兩次的相親后,她徹底地對相親有陰影了。 忽然一個黑影出現在她面前,她嚇得鑰匙都掉了地上,那人力氣極大,林芝被他推到墻邊,周身被是一陣熟悉的氣息籠罩,她心安下來,“李言蹊?” 微張的唇立即被一個火熱的吻堵住,樓道間本來就熱,李言蹊體溫更是如同黑夜中的一把柴火,不斷地炙烤著她,還好背后冰涼的墻壁可幫她降降溫,意志不至于在瞬間流走。 她稍稍掙扎了一下,雙手推著開李言蹊的胸口,卻被他反手摁在她的腰后,以一個更為挺胸抬頭的姿勢迎接他的吻。 那個吻來勢洶洶,強勢而霸道,不溫柔,不細膩,連她口中的最后一口空氣都要掠奪,帶著懲罰,帶著怒意……還帶著難以察覺的憂傷? 林芝覺得自己都快要被他的體溫點燃,胸口被他死死地抵住,快要窒息了…… 不知過了多久,李言蹊才松開她,他的嗓音微微沙啞,“你懷孕……是假的?!?/br> 很肯定地說出這句話,李言蹊和她離得很近,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林芝感到一陣心慌意亂,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喘氣。 “我不想和他聊了,所以才說自己懷孕了?!彼怪^,拿出手機,借助微弱地燈光在地上尋找鑰匙,并把它撿起開門。 “為什么相親?” 林芝這時才知道他憤怒的原因不是懷孕,而是自己去相親。 扯了個很蹩腳的理由,“好奇嘛,覺得相親還蠻有意思的?!?/br> 李言蹊望她一眼,不置可否,拎著一個小行李箱進來放在客廳里,便靠在木質的沙發上坐下,他長腿交疊,雙臂放在椅背上,整個人看上去很放松。 林芝盯著那個行李箱,隱隱覺得奇怪,“你帶行李來做什么?” “在你家借住三晚?!?/br> 林芝倏地瞪大雙眼,難以置信道:“教師宿舍住的都是老師,你可以找學校申請,住我家的話,被其他老師看到了怎么辦?” 李言蹊眼神一凜,挑著眉望著林芝,“如果你擔心有傷風化,我倒是有辦法可以解決?!?/br> 林芝覺得好笑,李言蹊只是一個風水師而已,又不是法師,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他還能控制別人不成? 她雙手抱胸,斜睨著他,“有什么辦法?我洗耳恭聽?!?/br> 李言蹊凝視她,輕輕吐出兩個字,“結婚?!?/br> 林芝無語,反正也只住三天,應該很快就會過去。 “你為什么不住你原來的房子?”林芝問。 “周思捷的女朋友來了,我的房子給了周思捷住?!崩钛怎枥硭斎坏?。 林芝有些傷腦筋,他來了睡哪? 教師宿舍條件簡樸,一室一廳,客廳里只有木質的沙發椅,人睡在上面翻個身就會掉下來,而且空調也只有自己的臥室里才有,睡在客廳里很熱。如果讓他睡在臥室里,就算想打地鋪,也沒有多的棉絮了。 她思前想后,好生和他商量道:“要不你去桂菲那睡,我這里太小了……” 話還沒有說完,李言蹊就黑著臉瞪著她。 林芝噤聲了,看著他從行李箱里拿出洗漱用具,擺在衛生間的洗手臺上,又從行李箱里拿出了一條短褲和上次林芝在他穿的t恤走進洗手間里,他去洗澡了。 林芝回到臥室把空調打開,忽然看到那個保險箱,她眉宇間有擔憂之色,只希望待會李言蹊能夠忽視它…… 臥室的床寬一米二,一側緊緊地貼著墻壁。床上只有一只枕頭,和一床薄薄的被子,林芝跑到客廳里從沙發上拿了一個靠背放在床上,在柜子里翻出一條薄毯放在床上。 林芝在床鋪前站了良久,待會就要和李言蹊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去洗吧?!崩钛怎枘弥粭l毛巾擦著頭發,走進臥室。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在空調下方的保險箱,他低著身子研究了一會,手卻沒有碰上去,林芝看得驚心,生怕他給打開了。 “里面放的什么?”李言蹊剛洗完澡,被空調的冷風吹得有點冷,往邊上的旁床沿挪了挪。 林芝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平常無異,“我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它就已經在這里,可能是之前在這里住的老師留下的吧?!?/br> “哦,”李言蹊好奇心不重,房內的溫度很舒適,他的頭發擦到半干就像床上倒去,“你快去洗,我想睡了?!?/br> 林芝點頭,找了一套保守的睡衣去了衛生間。 ☆、第二十一章 衛生間的洗手臺上躺著他的剃須刀,不銹鋼的架子上搭著他洗澡用的毛巾,乳液旁的玻璃杯里擺著兩支牙刷。 整個浴室里還有他剛才洗澡用的沐浴露的香味,林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里的某個角落在歡騰在竊喜。 雖然知道待會李言蹊不會對她做什么,和他睡在一起還是會有點激動。林芝洗好后輕手輕腳地爬上床,盡量減小動作的幅度,小心地躺進被子里。 李言蹊也很規矩,兩人各自蓋著各自的被子,互不打擾。 床太小了,林芝側著身子,面對著墻。 不一會的工夫,她聽見李言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睡著了。 林芝忽然想起桂菲的話,“不知道他是柳下惠還是偽君子?!?/br> 她悶悶地笑起來,以前在讀大學的時候,和他兩人單獨去旅游,住旅店的時候一開始是林芝防著李言蹊,總擔心他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但事實證明,完全是她多慮了,李言蹊給她一個晚安吻后就入睡了。 李言蹊。 她轉過身子,用手肘撐在枕頭上,手掌支撐著腦袋,借著外邊透過來的微光俯視他的面容,光與影讓他的面孔看上去更加立體,她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直到困意來襲,她的頭無意識地向下,居然親到了李言蹊的唇。 她慌亂地平躺,半點睡意了沒了,李言蹊翻了個身,面對著她,一手摟住她的肩,“你剛才親我?!?/br> 林芝死死地閉住眼睛,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李言蹊輕笑,右手撫著她的臉頰,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夜晚更加有磁性,“木木……” 這一聲叫得林芝心頭一顫,“嗯?” “睡吧?!崩钛怎璋杨^湊向她的枕頭上,吻了吻她的眉心。 林芝依然平躺,卻再也睡不著了。李言蹊想抱著林芝,擠進了林芝的被子里,另一床毯子掉在了地上。 “毯子掉了……”林芝輕聲提醒。 “嗯……”李言蹊應聲,把她摟得更緊,根本沒有要把它撿起的意思。 熾熱的軀體貼上林芝略微冰涼的身體,林芝更加睡不著了,事實上李言蹊什么也沒有做,只是把她圈在自己懷里而已。 林芝睜著眼,一直沒有睡著,李言蹊已經睡得很安穩了,她不敢動,怕驚醒了他。 突然,空調制冷的聲音停止了。林芝瞥一眼在充電的手機,連顯示充電的提示燈也熄滅了,看來是停電了。 t市的夏天沒有空調幾乎無法過,沒過一會,屋里的溫度漸漸升高,李言蹊被熱醒了。 “好熱……”李言蹊松開林芝,將被子掀開,還脫了自己的上衣。 這些動作一氣呵成,但誰來告訴林芝,既然都覺得熱了為什么還要抱著她睡? “李言蹊,你松開我,我們隔開一點,這樣才不會那么熱了?!绷种ケ凰娉隽肆艘活^汗,后背都給汗濕了,又不像李言蹊那樣可以脫去上衣。 “嗯……”他嘴上應著,卻沒有半點行動,和林芝親密無間地貼著。 林芝不斷向冰涼的墻壁貼近,汲取一絲絲的涼意,李言蹊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再這樣亂動,我不敢保證接下來是否會發生什么事?!?/br> 他長臂一伸,又把林芝圈進懷里,林芝不敢動了,靜靜地躺在他懷里,指尖細滑的肌膚,肌rou散發的溫度。林芝嘆口氣,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李言蹊嗓音里帶著愉悅的笑意,“心靜自然涼?!?/br> 半夜來電了,李言蹊拉上在床尾的被子,將兩人蓋上,只是他沒有再把上衣穿上。 林芝醒來的時候,就對著一個□□精壯的胸膛,睡得迷迷糊糊的,她驚嚇地坐起來,顯然是忘了李言蹊在她家借住這件事。 李言蹊翻了個身,嗓音帶著剛睡醒的甕聲,“那么驚訝做什么,以前又不是沒有見過?!?/br> “你還睡嗎?我要起床了?!绷种ネ钛怎杪冻鲈诒蛔油獾募绫?,皮膚細膩健康,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嗯?!崩钛怎栝]著眼應了一聲。 林芝洗漱完畢,便在廚房里做早餐。李言蹊不喜甜食,林芝在冰箱里看了看,只有幾包方便面,還有一鍋給了糖的綠豆稀飯。 林芝重新熬了一鍋粥,煎了兩個荷包蛋,她覺得早餐有點簡單,還特意去買了李言蹊喜愛的油條。 “言蹊……”林芝走進臥室,他還在床上躺著?!拔易龊迷绮土?,快起來?!?/br> 她輕輕拍著他的被子,李言蹊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朝她笑道:“知道了,我馬上就出去?!?/br> 已經五年沒有吃到林芝做的早餐了,她廚藝進步了不少,荷包蛋炸得金黃而完整。李言蹊吃著可口的清粥咸菜,有些貪戀這種家的感覺。 這時林芝的手機響了,是桂菲打來的。 “怎么了桂菲?”林芝喝著稀飯,口齒不清。 “昨天,竇雪的頭七,結果聽劉博文說鬧鬼!”桂菲在電話那頭煞有介事,林芝甚至可以腦補桂菲那驚恐的神色。 “怎么回事???怎么會鬧鬼?”林芝看了眼李言蹊,他碗里的粥喝完了,拿著空碗去廚房里盛。 桂菲在電話里娓娓道來,李言蹊忽然在廚房里問:“你要盛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