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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俗,但確確實實是他的目標。 …… 想要取錢,就必須拿著這張憑證去清虛宗的道院。 道院是清虛宗設立在上京的一個分支機構,主要負責與往來的其他宗門弟子進行溝通交流,也負責本門弟子初來上京的一些手續、事務。 道院設立在上京西北的道政坊里,葉三和云清駕著那輛馬車,在早上的時候吃了兩份紅油抄手,才向老板問了路。 賣抄手的攤主聽到兩個少年問驛管方向,頓時笑得滿臉褶子,他一邊擦手一邊道:“哪里能想到,我這攤子上還能招呼到兩個修道的小先生?!?/br> 攤主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給他們兩人指明了路。 在葉三遞給他銅板之后,他默默數了三遍,發現一個也沒有多。 攤主抬頭看了看葉三,而葉三本著一文錢當兩文花的標準,毫不留情忽視了他的目光。 由于道院里一向是修士呆的,所以旁邊很清凈。不要說賣漿水和吃食的攤販,就連酒肆門店也沒有。 只有夾道的高大綠樹里,掩映著一座小小的紅色三層矮樓。 墻面是用紅色的石頭蓋的,右側全是爬山虎。綠樹的影子投在石磚地面上,氣氛幽深而清潤。 房子入口是一個拱門,拱門旁邊有兩道長廊。長廊的盡頭有一個馬槽。葉三停好馬車,然后跳了下來,往門里走。 驛管里的人員不少。他們穿著灰色或者藍色的道袍,都在忙手上的事務,并沒有人特別注意剛進來的兩個少年。 今年的清談會快要開始了,這是道院里人最多也最忙的時候。來兩個少年修士,實在再正常不過。 大理石的地板被打理得干凈又光滑,葉三一邊走,一邊看。在走到通道拐角的時候,他看見兩個灰衣的道士正激烈討論昨日長街上的紛爭。 話題的主要內容是宗門的弟子們在長街上被兩個人揍了。 當他們談論這件事的時候,兩個罪魁禍首正大搖大擺從他們身邊經過。 走到通道盡頭,云清拽著葉三的袖子,指了指墻邊貼著的一塊大木板。 木板上寫明了每個房間的人員以及負責處理的事務。葉三在上面從頭到尾翻了三遍,才在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里看見了賞金兌換的字眼。 刻在木板上的字,還落了一層灰。 他拉住云清走到樓梯旁邊,兩個人上了三樓,一直往東走,走到最里面的位置,才有一個小房間,房間門口貼著一張發黃變脆的紙條。 葉三敲了敲門,沒有人回答。他過了一會兒,又敲了三聲門,這才聽到里面有人拖長聲音道:“進?!?/br> 葉三推開虛掩的門走進去,對伏在長桌上的辦公道士說:“我是來領錢的?!?/br> “什么錢?要拿錢去錢莊?!钡朗克坪踹€沒睡醒,莫名其妙地看著葉三說道。他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半個桌面,桌面上干干凈凈,半份文書都沒有,看樣子很久都沒有人來這兒處理事務了。 葉三從兜里掏出那張憑證,確認了一下,才說道:“殺了兩個魔宗的人,來領賞金?!?/br> 道士想了半天,終于明白了怎么回事,“領錢?還真有人來領賞金?!彼麤]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在桌上找了半天鑰匙, “這規矩定了這么多年,頭一次看到來領錢的?!?/br> 上下打量了一會兒葉三和云清,他搖搖頭,站起來到背后的書柜里找鑰匙,“小宗門的弟子?上京耗費可不低啊。說實話,這兩個魔宗是你們宗門長輩殺的吧,付不起你們來上京的耗費,只好把憑證讓給你們?!?/br> 葉三回想了一下事情經過,張清遠借助了羅致南的三支小箭,而另一個戴著竹斗笠的,確確實實是他和云清解決掉的。 他看著那名道士,解釋道:“張清遠的確很大程度是靠羅致南……” 話音未落,那名道士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哪家的弟子,居然直呼羅長老名字,懂不懂規矩?” 葉三愣了一下,蘇蘊喊羅致南全名,他應該也是可以的。 然而就在愣神的時候,那名道士臉色慢慢地變了。 能夠被羅長老協助鏟除魔宗的弟子,這兩個人到底從哪兒來的?莫不是哪位長老門下親傳的弟子……可清虛宗什么時候丟得起這樣的臉,讓兩個弟子用魔宗的人頭換吃飯錢。 若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弟子鏟除了魔宗修士,這事兒得先在宗門里傳幾天,師父弟子臉上都添些光彩,哪兒有眼巴巴來兌換賞金的? 葉三老實說道:“因為師兄揍羅致南的時候,就喊的他全名。若以輩分來算,那么我或許也可以?!?/br> 那名道士頓時怒不可遏,一拍桌子道:“混賬!滿口胡言!你師兄叫什么,你宗門叫什么,居然膽敢口出狂言,要……要……揍我清虛宗傳道長老?” 因為怒火沖天,他臉漲得通紅,手指快要指到葉三鼻子尖上去。 云清莫名所以地扭頭看看葉三,有些茫然。葉三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從容地往后退了一步,避開道士的手指,說道:“師兄名叫蘇蘊?!?/br> “蘇蘊是吧,我記住這個名字了?!蹦敲朗恳话炎ミ^紙筆,飛速在紙上寫下這個名字。 等寫到蘊字最后一筆的時候,他忽然覺得哪里不太對。 為什么他知道蘇蘊是哪兩個字? 為什么他覺得這兩個字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