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她是真的在關心我,為我的安危擔憂……而從此時起,我也決定真的把月歌當成jiejie看待!賀蘭真雖然很可恨,但是月歌是月歌,她哥哥是她哥哥,我分的很清楚! 這許多感慨,只在腦海中轉瞬即過??粗斐龅氖终?,我抬手與她擊掌,鄭重地開口道,“今日就在狼盟大營,云夕愿與月歌jiejie義結金蘭,從此禍福與共,永不背棄!擊掌為誓?!闭f著又與她對擊了一掌。 月歌聽見這番話,眼中難掩激動之色。 “這是吾之愿也。月歌愿與云夕結為姐妹,從此禍福與共,永不背棄!” “啪!”的一聲,兩只手掌第三次相擊在一起。 三擊掌之后,我倆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笑的好不痛快,一掃這幾日來的憋悶。 暢笑之后,月歌拉著我的手,略微擔憂地說,“meimei,jiejie會盡快拿到解藥的,這段日子,恐怕要委屈你了?!?/br> 我微微一笑,“jiejie,云夕很感謝你,不過解藥就不用了?!蔽艺UQ?,“那幼蟲已經被我解決了?!?/br> “你說真的?”她驚訝地問。 “嗯?!蔽尹c點頭。 月歌先是面上一喜,不過很快就神色古怪地看著我,不過她終究是沒有問我如何解決掉噬經蠱的。終于她釋然地嘆了聲,清澈如雪頂寒池的眸子中蕩漾出真摯的笑意,“如此就太好了?!?/br> 我回握住她的手,“如果可以的話,jiejie要幫我保密哦!” 她沒有說話,只是慎重地點了下頭。 我望著她的眼,真摯道,“相信我,我和你一樣,希望戰爭早點結束,希望百姓都不要再受戰亂之苦!” 此刻,我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彼此的決心, 轉過身,看向鎮北關的方向,如今,賀蘭真以為我注定在他掌控之中,對我放松了警惕,留在此,應該大有所為。而且,就算以我目前的功力,潛行而出應該沒有問題,可尚風……看來,我在這里的時日不會短了。 坐在帳篷外,雙手托著下巴,仰首望著天上的夜幕繁星。早就聽說草原上看星空是很美的,可惜以前一直無緣一見,現在終于可以無人打擾的在無污染的空氣中享受星空的寧靜了。 這樣癡癡地仰望著,仿佛腦海里想起了許多往事,但若細細想來,又好像一片朦朧……感覺到在附近的另外一絲熟悉的氣息,我唇邊一絲狡黠的笑意一閃即逝。 “阿嚏!”打噴嚏的聲音在夜晚的靜寂之中還是很突兀的。緊了緊衣服,我有些微微發抖,搓了搓手,放在嘴邊呵著氣,卻沒有返回帳篷的意思。 在我做足了戲得時候,終于,一個人影悄然來到我身邊。 “為什么不回帳篷?”男子富有磁性的聲音淡淡的問道。 我故作驚詫地扭頭看去,然后松了口氣。 “是無命啊?!彪S后轉頭望著夜空,“這么美得星空,舍不得離開?!?/br> 身旁之人默然無語,一件外套輕輕披在我的身上。 猶帶著體溫的暖意淡淡傳來,我雖不是真冷,心里卻因這外套而更加暖了些…… “謝謝?!蔽覍λ麪N爛一笑。 在夜幕微光下,看到他沒有被面具遮著的光華流轉的眼睛,在黑暗中卻顯得格外地晶亮。 看著他的眼睛里帶著懇求,我輕聲細語,“以后,在我面前,可以不要戴面具么?” 他面無表情,片刻后,慢慢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張我無比熟悉的面容……標準的國字臉,劍眉星目,輪廓分明的鼻子和嘴唇…… “尚風……”我不由得呢喃出聲。 他挺拔的身形極微小的一頓,“我和那個人很像?” 定定地盯著對方片刻,我轉回頭,“也許吧?!?/br> 一時,我們兩個都沒有做聲,遠處隱隱傳來細微的巡營腳步聲。 “你聽說過夜羽藝團么?”我問他。 “沒有?!彼琅f淡淡地回答。 我掩飾掉眼中的一絲失望,一只手支著下巴,望著天空?!耙郧?,我和我的師兄妹們經常喜歡在無云的夜晚到‘集藝齋’的屋頂上看星星……有時候帶著吃食,小聚聊天。有時候會在星空下講著美麗動人的故事。有時候大家什么也不說,只是靜靜滴仰望著……” 好懷念??!本來是想說給尚風聽,幫他回想起往昔的事情。誰知說著說著,自己便先陶醉了其中。 靜靜地聽著,也抬首望向夜空。我們二人一站一坐,都望向那廣袤無垠之處??晌也]有看到,他盯著星空的雙目中,一片的茫然之色…… 驀地,我神識一動,察覺到屬于另一人的氣息。很快,不遠處有一聲輕微的聲響,尚風身形轉瞬便縱出了幾丈遠。就在這時,在尚風奔去的方向,一道人影一晃,僅僅在我們眼前閃現了一下,便一晃身,消失在夜色之中。那身形快的很,在我看來,尚風的身法未必真能追上此人。 “先回營帳?!鄙酗L匆匆說了這句話后,人影一閃,也緊追那人而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地方,我低下頭沉思了片刻,之后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轉身回了自己的帳篷。 作者有話要說: ☆、一二四章 狂犬肆虐 有人趁夜潛入,尚風緊追其后。不過要是真如我想的,是那個人的話,尚風恐怕要無功而返了。已經身處帳內的我,微笑地想。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帳外人影一晃,一個清悅優雅的聲音傳入我耳中。 “師妹,我可以進來嗎?”那人語氣中帶著些慵懶,卻有著讓人過耳不忘的魅力。 “少廢話!快進來?!蔽曳朔劬?,嗔道。這可是夜探敵營??!這么刺激危險的一件事兒,讓他弄得跟逛自家后花園一樣,真是無語。 帳簾微動,一個人影一閃即入。我定睛一看,不由“咦”了一聲。這個人正是我想到的那人——祝宴池。不過……今天他這身打扮,我倒是從未見過。 平日里常著藍白衣衫的他,今天是從頭到腳一色黑。以往的他頂冠垂發,現在只是簡單利落地結髻于頭頂…… 我將他從頭看到腳,覺得這樣的宴池雖然少了些“仙氣”,卻給人更穩重可靠的感覺,平日里那一臉的狐貍似的狡黠似乎也淡化了不少。 我正在心中品頭論足,眼前之人卻禁不住我如此打量,開口道。 “師妹覺得我這身打扮很瀟灑嗎?若是喜歡,為兄可以考慮經常如此穿著……”他手指摸著下巴作沉思狀得樣子,讓我修煉的很有“境界”的心態幾乎暴走! 礙于這是在敵營,我只好送他眼刀一記,聊表寸心。 “好了,坐下再說,時間有限?!蔽译S手熄滅了燈燭。整個帳篷瞬時黑暗下來。我可不想讓外面的人看皮影戲,現在這樣比較安全。 “怎么?你不同我一起走?”宴池總算正經起來,鄭重地問。 “我在這兒倒是沒什么危險,而且還有些事要做……”盡量長話短說,我把自己如今的情形與賀蘭真誤以為我受制于他,因而對我放松警惕之事,還有尚風失憶的原因,狼盟目前對于此戰的搖擺不定,都告知于宴池。 待我講完,他沉默了片刻,鄭重其事道,“小夕,雖然我對你的能力很有信心,不過,下次一定不要再以身犯險了。答應我,好嗎?” 他的話語,關懷中含著絲霸道,霸道中又有一些懇求之意,而那一聲“小夕”,更是聽得我心兒猛然一跳…… “答應我……”見我沒有回答,他語氣溫和地又說一遍。 “嗯?!?/br> 聽到我的答復,他心情不錯地輕呼出一口氣。他的目光,似能穿透黑暗,有如實質般的帶來溫和繾綣…… “好了,說些正經事吧,方才……” 驀地,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傳音于我耳中。 “他回來了?!?/br> 我也感覺到了外面有人。同樣傳音給宴池,“到榻上去?!?/br> 他瞬間愣了愣,隨即也不多說,輕飄飄地到了榻上,并移往內側。隨后,我也到了榻上,躺在他身邊,將被子蓋在我們身上。 感覺到他的心跳快了幾拍,我轉頭看向他。見他歉意地苦笑了下,繼而往床內側挪了挪,片刻之后,已經收斂住了氣息。 此時帳內已經靜的落針可聞,帳外,極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朦朧的星月光輝將一條淡淡的人影投射在了帳篷上。那人影停在了帳前,略作躊躇,淡淡的聲音傳了進來。 “云姑娘睡了么?” “我已歇下了。無命是否有事?”我支起身子,平靜地說。 “姑娘既已歇下,在下便不打擾了。告辭!”語畢,那淡淡的人影便一閃即逝,只余風聲依舊。 我靠坐在床頭,等了一會兒。確認帳篷四周真的沒有人了,這才松了口氣。 拍了拍宴池。 “喂,他走了,外面沒有人了?!闭f完這話,突然覺得不妥,這話怎么這么像偷情經典語錄之一??!想到這里,不覺面頰微燙。 宴池輕手輕腳地坐起來,挪到床尾,與我面對面坐著。 “我還是坐到椅子那邊吧?!毖绯匾娢也徽f話,開口道。 “不必。這帳篷內一目了然,也就這床榻處,可以稍加掩藏。以防再有人來,我們就在這里聊吧?!蔽蚁肓讼?,又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你我自小一起長大,也沒有那些個好避諱的?!?/br> “果然俠女風范!倒是我小氣了?!毖绯匾豁敻呙彼瓦^來。語氣中滿含愉悅。黑暗之中,可以看見他一口彎成月牙形的潔白牙齒。 “就你會說?!蔽逸p聲道,然后神色一肅,“我倒有些事情急于知道。你快說說,我軍的情形怎樣了?” 宴池輕嘆了一聲,傳音道,“那日與你失散后,我回頭找過你,可是遍尋不到。便先回營。想你平日古靈精怪,定不會落入敵手。誰知道你會被一向老實的風師弟暗算,還被擄到敵營……”他說到這里,有些苦惱的樣子,仿佛信錯了人一樣。 “說重點?!睂τ诖耸?,我也覺得有些丟臉,不過對方是尚風,我也不算大栽。就是想到一向淳樸的小風變得jian詐起來,心里不勝唏噓。更加恨起了那個賀蘭真。估計那個家伙現在一定是不停地打噴嚏吧! “回營之后,天色已亮。軍隊在統計傷亡之時,竟然發生了突變!一些被惡狼所傷的士兵竟然開始出現頭暈、發熱的癥狀。又過了幾個時辰這些人開始躁動不安起來,雙目赤紅,口角流涎……后來,那些傷員一聽到如鐘鼓之類的大的聲音,便會隨之瘋狂,張口咬人!” 我聽著他的講述,眉頭緊緊皺起,難道…… “這還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傷員所咬的士兵,不久后,也出現了發病的癥狀……”宴池的聲音里透著一絲憤怒與憐憫。對敵人殘忍手段的憤怒,對那些垂死傷員的憐憫…… “就像疫癥一樣,會傳播!”我低沉地說。 他望往帳頂,“正是。像瘟疫一樣可怕,而且至今無解……” “無解么……”我心中泛起悲哀。聽這癥狀描述,再加上親眼目睹那些兇狼的狂暴樣子,怎能還猜不出,這是和現代“狂犬病”如出一轍的病癥。只是,目前看開,這要比狂犬病傳播的更為迅速,儼然一種病毒,滲入血液便會病發,一旦病發,根本無解! 深吸了一口氣,“有多少人患???”我的聲音沉重的自己聽了都覺壓抑。 “本來只有數千傷員被狼所傷,現在加上被發狂的傷兵抓傷、咬傷的人共計一萬五千余名!”宴池有些齒冷地說。 一萬五千……也許在動輒百萬的大戰中,這個數字不算什么,但若是這一萬五千多人要失去希望地慢慢等死,漸漸由鮮活的生命變為冰冷的鮮血淋漓的尸身,這是何其慘烈與悲哀? “東丹虞也沒有辦法嗎?”雖知狂犬病一旦病發,無法可解。我仍是帶著一絲僥幸地問。 “沒有?!毖绯貝灺暤?,“已經將其中一些狂性大發的處決了,其余人都關起來了?!?/br> “什么?處決!”我壓抑不住心內的驚怒,激動地喊了出來。 宴池作了個噤聲的手勢,仔細聽了會兒,確認無事,才看著我的眼睛,溫聲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該知道,玄坤師兄,他下這個命令……更是難過……” 我緊咬嘴唇,咬得下唇滲出絲絲血絲。道理我明白,但是不能接受! 宴池又道,“好在沒有更多的人傳染此病,被隔離關押的傷兵們,太子也給予了很好的照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