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成了?!毖绯氐吐曊f道。 果然,前方營帳內的火光滅了幾處,這是我們的暗號,滅掉火光之處,說明該處的崗哨已經被鐵老等高手干掉,隨后營帳黑暗處閃了三次光亮,這是可以進攻的信號。 三十萬大軍開始行動。其中數萬人的先鋒軍直取前方的敵軍前營,而其余軍隊則分為三部分,一部分作為機動部隊,留在原地判斷形勢,從而給予其他部隊最有效的援助。另兩部分則分別從左右兩方包抄過去,消滅敵軍外圍力量,在敵營深處與中間的先鋒隊匯合,這樣敵人即使醒覺,也會被三方面同時殺入的我軍殺的措手不及。 而弓弩隊則也分為兩部分,一部分隨軍三路攻敵,另一部分埋伏在密林及周遭暗處,伏擊沖出營帳的敵人。 在收到鐵老他們的信號不久,先鋒軍在胡大鵬與羽國“紅纓將軍”陳靜的帶領下,已悄然來到了敵軍營門,迅速而有序地潛入敵營之中。守護的崗哨果然已經不見了,只有幾個武林人在此接應,鐵老他們早已繼續深入了。 先鋒軍的士兵們沖進各個營帳,迅捷而狠利地收割著一條條的生命,很快他們就解決了此處,奔往下一個營帳群,在數個營長群最中的,也是最大的區域,就是敵軍核心將領所在地。 灰蒙蒙的天色,雖然能掩蓋那刺目的紅色,卻阻不住nongnong的腥氣。站在一座座悄無聲息的營帳旁,我仍是不能漠視死亡,卻早已能衡量孰重孰輕…… 看著沖鋒軍一路勢如破竹地挺進,我卻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兒…… 我看向宴池,見他眉頭微皺,邁步鉆入一頂最近的帳篷。片刻之后,他出來了,一言不發,又進了另一個帳篷。這次出來后,他的神情凝重,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是個圈套?!彼谅暤?,聲音有著些許的壓抑與嘶啞?!袄锩娴娜吮蝗讼铝怂?,毫無反抗的被殺了,恐怕是俘虜……” 我聽他說著,眼睛越張越大。俘虜!難道說,剛才被殺的那些人都是自己人。被下了藥……難怪,難怪我覺得哪里不對!毫無反抗!沒有sao亂,甚至連一個往帳外逃的人都沒有!就算是在睡夢中被襲,也不至連個還手的能力都沒有呀…… 我瞪大的眼睛因為憤怒而微瞇,自相殘殺……那些動手的士兵將背負一生殺害同胞的罪名!何其歹毒的計策! 宴池口中一聲長嘯,發出了撤退的信號。我們兩人對視一眼,運起身法,飛身到營地內的旗桿上朝四周望去。 與此同時,前方一陣大亂,喊殺聲起。我們在上方看的清楚,深入敵人陣營中的先鋒軍,片刻間,便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敵人圍困,兩翼的援軍也被另兩股隊伍阻擋開來。 那是什么?在敵人的包圍圈后面,有一大排黑壓壓的箱子似的物體,我凝目細看,只見那些方形物體上面都蓋著黑布。會是什么?我疑惑的目光移了移,瞬間定住,緊盯在一個身影上。 玄色勁裝,金色面具…… “尚風……” 低語一聲后,我飛身而下,直奔戰陣之中。 “且慢!”祝宴池想叫住那個心急的人兒,卻發現她憑借那快的詭異的身法已經奔出幾丈開外了。他只得微微苦笑,也飛身跟上。 看她平日里縱然精靈古怪、花樣百出,可是遇事沉穩,思慮周詳。上回軒轅坤遇刺之事,她解決的就十分妥善…… 可是一碰到顧尚風的事情,為何就如此性急,不顧自身安危?祝宴池很想勸說自己不要多想,但是心里那一陣陣涌上的不舒適感是什么? 那一長排的古怪箱子他也看見了,絕對有問題。而且在那些箱子附近,他不僅見到了面具遮臉的疑似顧尚風之人。還有其身旁的高大男子!那不正是齊國大賽之中將尚風擄走的據說是左賢王的人嗎? 除此之外,在左賢王身側,他還見到一人。那個長發披肩,身材瘦削,滿眼妖異之氣的男子,雖只見過一面,卻讓人極其的印象深刻!此人正是于丐幫大會時在樹林中驅使毒蟲攻擊他與月影的詭異男子。此人也在的話,確實麻煩不小…… 只是幾個想法在腦中盤亙的時間,二人已經沖到包圍圈外。因為我們穿著敵軍的軍服,怕引起誤會,所以憑借身法之快,幾乎不與人交手,一路算是橫沖直闖地沖到包圍圈最前面,靠近長排箱子的人群。當然經過時,順便給敵人點個xue什么的,我和宴池都是樂此不疲的。 雖然先鋒軍被圍了起來,一開始由于驚訝失措,處于劣勢,但現在已在將領的指揮下,進退有據。集中攻擊一處地方。 驀地,一聲號角,敵軍的包圍圈的一處突然斷開,龍羽聯軍像是被堤壩擠壓的潮水一般,迅猛地涌向那個缺口。 “退后!”宴池用束音成線的方法喊道。這種傳音方式猶如在每個人的身邊說話,而又讓人找不出說話人的具體位置。 這個警告并不是危言聳聽。我和宴池在外圍看的清楚,那哪里是什么缺口,那就是個陷阱! 那些什么箱子上的黑布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揭下,露出了里面物體的真面目!那是一長排的籠子,此刻籠門已經開著,從里面走出了一只只令人畏懼的生物…… “狼!”怎么會有狼,而且這么多?不對,不全是狼,還有類似狼狗的物種。 宴池一把把我拉在身后,傳聲道,“不是普通的狼!小心些?!?/br> 我有一瞬間的感動,還未來得及體會,一聲凄厲的笛音,引得那些狼狂暴起來,朝著從缺口那里涌出來的龍羽士兵猛撲過去。 宴池雙眼一瞇,看向那個笛音的來源之處。 果然,是那個瘦削的長發中年人。此人修煉的不知是什么偏門功法,不但可以驅蟲、還能驅獸!還真是難纏啊。宴池微瞇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被狼襲擊的士兵,轉瞬就被撲到,下場慘不忍睹。而敵人的包圍圈竟然散開了,把龍羽的先鋒軍讓給了狼群。 狼!不是自然界最強大的動物,卻是最懂協作、悍不畏死的動物。孤狼可怕,群狼更加可怕!尤其是瘋狂了的足有數百只的狼群,簡直是災難! 而我除了心寒之外,還震驚無比!宴池說對了,這些狼或犬果然不一般。本來應該在夜色下散發綠色幽光的狼眼竟然是發紅的!而且渾身的毛幾乎炸立起來,從鋒利的齒間不斷地流出涎液,瘋了樣的只想吧面前的人撕碎…… 這分明是狂犬病的癥狀!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一八章 真的是他 在詭異笛音的催動下,數百只狼瘋了般地攻擊著龍羽聯軍的先鋒軍。戰況異常殘忍!不斷的有士兵被咬斷咽喉或是破開肚子,流出白花花的腸子……餓狼的兇惡和殘忍使本就被圍的先鋒軍心理上大受打擊!許多士兵尤其是女兵開始驚慌失措起來…… 驀地一聲巨吼,猶如平地里的一聲驚雷,不但蓋住了凄厲的笛音,還震得狼群開始出現慌亂, 是鐵老,還有炙陽等高手!他們已經攻入戰圈,立時便有幾頭餓狼斃命??吹缴钊霐澈蟮乃麄兤桨矡o事,即使我相信他們的本領,但仍是松了口氣。 回來就好,而且,回來的正是時候! 此刻,宴池傳音過來。 “攻擊那個吹笛子的人,他在控制狼群?!?/br> 我偷偷朝那人望去,他顯然正在和鐵老的“獅吼功”較勁兒,眼睛死死地盯著戰圈中的形勢。 計算了一下,我藏身的人群離他僅有一二百米的距離,如果突然發難,速度夠快的話,還是有所作為的。我摸了摸腰間為了行軍而刻意準備的鼓鼓的百寶囊。 他是背風的位置,藥粉偷襲是不行了,暗器我又不是很在行……我在心里尋思的時候,宴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和此人交過手,對方功夫不弱,而且招式和功法都很怪異。一會兒出手時,我主攻,你見機行事!”宴池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信賴。 我點點頭,深提了口真氣,加速身法自然也是要靠內力催動的,只不過比外功拳腳節省內力的多。 正在吹笛的白衣中年人正是深受左賢王賀蘭真重視的夏少卿。他此刻也是不斷催動這體內的真氣,運于笛音中。對于鐵老的獅子吼,夏少卿也是叫苦不迭。鐵老在江湖上出了名的內力渾厚,豈是他可以比擬的??墒侨绻蝗怀坊貎攘?,又會立時被對方和自己反噬的內力所傷。因此即使他面上如常,實際卻已是苦苦支撐…… 而就在這時,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從不遠處的狼盟隊伍中突然飛出兩個人影朝自己而來。速度之快,他只眨了下眼,那兩人已至身前!他立時發覺不妙!因為其中高一些的那個青年他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們交過手,而且對方很強!要是平時,他對自己身手也是很有自信的,可是此刻…… 他幾乎就要拼著受傷而自保之時,眼前黑影一閃,已多了一人在他身前,持劍而立。與此同時,夏少卿聽到偷襲他的兩人中,傳來一個異常好聽的聲音,“尚風!” 我看著眼前有些陌生卻又越細看越熟悉的身影??v使那張臉上帶著面具,但多年的相處,那種無比親切的感覺豈是一張面具可以阻隔的? 那是尚風??!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我不由自主地喊出他的名字,卻見他毫無反應,被面具半遮著的臉沒有任何表情波動,一雙眼中冷若冰霜…… 這樣的冷漠,是我從未在他眼中見過的!真的忘了……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面對這樣的尚風,讓我不知所措。 只這一刻的耽擱,一邊的左賢王已經發出命令,“擒下他們!” 立時就有幾十名精銳侍衛逼近我們。 宴池出手了,被尚風攔下,兩個人戰在一起。我見逼近的侍衛在下風口處,無心和他們糾纏,一包藥粉丟過去,隨風彌散,吸入者立時暈倒于地。 冷冷地看那倒了一地的人,此時速戰速決,方為上策。 我轉回頭,看到宴池和尚風的打斗,不由得吸了口氣。好激烈的對照!尚風用劍,所謂一寸長,一寸強!自是有著優勢,不過宴池雖是徒手,卻用上了飄絮指法。真氣自指尖凝出,直點xue位!一個身法飄逸,指法靈動。一個大巧若拙,御劍穩準…… 他們在夜羽時也經常對招,可是有哪一回如此認真過,招招直指要害,簡直是生死相搏!我怔然地看著,卻看的心驚rou跳。在我的印象里,尚風出招從未這樣不留余地過,他的劍法招式凌厲,甚至隱含劍氣,招招氣勁澎湃,盡得紫夜師傅的真傳!而宴池也鮮少這樣認真,不知為何,我竟隱隱覺得他這回有些動怒了…… 這樣下去還了得!傷了誰都是自己人那!我咬了咬牙,不行,先從源頭上解決,我先去滅了那個吹笛的。我朝那名中年人沖去,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 “閣下似乎忘了本王的存在?!钡统恋穆曇魝鱽?。 “要打便打,我沒時間!”我朝他吼了一嗓子。這人真煩人,你一個堂堂王爺不在眾護衛中藏著,出來顯唄什么?真是越急越來事。這個左賢王的功夫,在七國大賽時我已經見識過了,挺難纏的。只是,現在的我也不是吳下阿蒙了! 想到這里我精神一振,亮了個太極的起手式。隨著雙手的走勢,真氣運行了起來。 賀蘭真此刻的情緒很復雜。臉上神色變幻。盡管天色未亮,但以他的目力,仍能看出對面那個俊秀的青年便是當年七國大賽上鋒芒初現的云夕!因為他對此女的印象也頗為深刻。半年前,在那次偷襲行動中,他無意中看中了那名叫顧尚風的青年的劍術天賦,在撤離時出手擄走了他。賀蘭真也看的清楚,那個陰癸尊主出手擄走了叫做云夕的女子。他當時就留上了心。以致后來聽聞陰癸尊主竟然十分重視此女,因為她還被龍國帶兵挑了音癸派的總壇! 這讓他對這云夕的身份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因此方才一認出人來,他便在一旁仔細看著。 見她一出手就放倒了自己一堆侍衛,他也有些驚訝。不過也在心底暗暗贊同,若是換成自己,也會無所不用其極,戰場上講君子風度的是傻子! 之后此女一出口就毫不客氣的回答更是令他怒也不是,笑也不是。這位不久前被七國列為“四大名姬”之列的女人也太……大概是扮男人,在軍營待太久了,他深以為然地想著。 接著,對方擺出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招式,又令他有些許詫異,不過想來也就是個花樣兒而已。 見對方沒有兵刃,賀蘭真也就沒有用常用的彎刀。他心里盤算著若是將她生擒,說不定會有著出乎意料的作用。 我看著那高大的男人臉上陰晴變換,又看他未使用彎刀,心里大喜。猛然催動身法,一掌揮往對方胸口。 他顯然未料到我的身法速度,一怔之下,險險躲開。但還未等他喘過氣來,我那一掌由實化虛,在他避過的剎那,立轉去勢,用肘部擊向他的小腹, 他氣息一提,向后一閃,隨即繞往我背后,揮掌襲來。我豈能容他,充分運用了魅影身法的玄妙之處。要知道,我靠這套身法,目前為止,可是跑遍天下無敵手的。 隨著我們的對招,他的臉色難看起來。幾次想要拔出彎刀,我怎么會給他機會。一直使用近身戰。而且,這樣的好處是,我們兩人纏斗的太過緊密,他的那些部下,害怕傷及到自家王爺,所以不敢上前。 我們正斗得不可開交,后方戰圈一陣大亂,接著,先鋒軍開始朝來路撤退。那陣sao亂定是留駐樹林的機動部隊見勢不妙,前來支援。而兩翼部隊也掩護著先鋒軍一同撤退。 那個左賢王顯然對此十分惱怒。當胸一掌拍來,力道洶涌的一掌。而我卻沒有像方才那樣避開其鋒芒。而是站在原地,看似要硬接這一掌。 他眼中喜色一閃而逝。更是加大了力道。我都能感到勁風迎面而來!于是腳下步伐一變,運起太極兩儀一正一反兩股真力,施展卸字訣與彈字訣。一吸一發,只在一瞬間。 “砰”的一聲,賀蘭真竟被這股來源于他,并又加強遞增的怪力震得倒飛出去,口中鮮血噴涌,重重落于地上。 一時間,周圍的許多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那些親隨護衛。 一道人影如箭一般飛往賀蘭真身旁,將之扶起,并將單掌貼在對方背心,運氣療傷。 我冷冷地看著滿口鮮紅的賀蘭真,然后深深地望向正幫他運功的尚風……與此同時,又是一聲驚呼。我轉頭看去,原來是那個吹笛之人被失了對手的宴池,以雷霆之擊所傷。他被宴池的渾厚指力擊中,連玉笛也被震得脫手而出,被宴池一個旋身奪了下來。 “走!”宴池奪下笛子的瞬間已是朝著大部隊方向而去。我自然知道此地不宜再留。不甘地看了眼尚風,我轉身迅速撤離。 身后傳來賀蘭真的嘶吼聲, “給本王擒住那兩人,不論生死!” 我嘴角含著一絲冷笑,又加速了身法,朝人流中奔去??墒钱斘覠o意中回頭,看到尚風也加入到了追擊的行列中時,我改變了主意,也改變了方向。沒有向大軍撤退的方向而去,而是朝一側的岔路縱去。 只有一部分追兵朝我這個方向追來,其余大多數人都朝大部隊而去。不過我覺察到尚風的氣息也在身后,這就夠了…… 漸漸地,在我刻意控制速度的情況下,那些追兵都被我甩掉了,除了尚風。我一邊帶著他東繞西繞,一邊感嘆著,這孩子還是這么實惠??!雖然現在人變得冷酷了些,但心眼兒還是沒有多少。 確定四周真的沒有別的人了,我放慢了速度。在身后之人追上來之際,我從百寶囊中抓出一物,轉身擲出。 “看暗器!” 尚風面無表情,很酷地用劍一擋,他的劍法真的很快,手臂似乎動了,又好像沒動。只余一聲物體破碎的聲音,和一團四散的粉末…… 如我所料,很快,在那一團白色的粉塵中,尚風一頭栽到了地上。 “下次遇到暗器時,不要???,能躲開就不要硬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