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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怎可……哎喲!我、我是青河白家的人,你快放了我!” 對方連喊幾聲,白明禹瞧著謝璟過來,把人帶麻袋一起拽起,推搡到墻角掀開一角看了,里頭是一個被打得烏眼青的十來歲男學生。 謝璟認不出,轉頭去問白明禹。 二少爺臉都黑了,推了對方一把,將人撞在墻壁上叱罵道:“原來是你害小爺受冤枉,今兒先打你一頓,再捆了你去族學!打了人不敢認,算什么英雄好漢,我呸!” 對方一個勁兒求饒,被白明禹罵了一通,蔫兒頭耷拉腦袋的站在那承認了打人的事,小聲解釋道:“誰讓方家說的那么難聽,那個方繼武,他家里人也不知多少腌臜話,弄得一幫孩子來族學嚼舌,我們也是實在氣不過,這才動了手?!?/br> “方繼武說難聽話了沒?” “……那倒沒有?!?/br> “那你打他做甚!” “二哥你說的,不讓我們打年紀小的,他家那些孩子都小,也就方繼武跟咱們一般大?!?/br> 白明禹踹他一腳,罵道:“少廢話,還有誰打了?” 那少年又說了兩個人名,還在憤憤不平:“二哥,這次真的是方家太過分了,嘴上都沒把門的,也不知道方吉安在家里灌了多少黃湯,教的孩子都這般無知蠻橫!” 白明禹罵他:“他老子的事兒,你找兒子做啥!一碼歸一碼,他們嘴碎,教訓一下就得了,你打方繼武干什么!”說著不解恨,給了對方腦袋一巴掌,對方躲了一下哼哼一句,白明禹都給氣樂了:“這值得生什么氣,讓他們老子跟我老子比去,實在不行讓他們老子跟我大哥比呀,比不過在那說個什么勁兒!” 那人抬頭看看白明禹,小心問道:“二哥,那這事兒就這么算了?” 白明禹道:“放屁,你們惹的禍,自己去跟人道歉去?!?/br> 那人還想說什么,白明禹一抬腳,立刻嚇得跑了,連麻袋都沒來得及摘下來,頂著跑得飛快。 東郊一帶人員混雜,謝璟瞧著天色不早,沒多停留,帶著白明禹乘車回府。 路上白明禹悶悶不樂,謝璟開導了幾句,二少爺只嘆氣:“其實也不全是家里大人的事,小謝你不懂,這族學里水深著了,那個方繼武倒是沒什么,主要是王敬秋?!?/br> 謝璟:“王敬秋怎么了?” “他打從入學之后,就沒考過第二,年年都是榜首,名字刻了一溜兒?!卑酌饔黹L嘆一聲,“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架,得起沖突?!?/br> 謝璟咳了一聲:“那二少爺沒想什么法子?” “想了??!我叫了好些人來,天天兒監督他們學習,就這么盯了倆月,也沒追上王敬秋?!卑酌饔砗掼F不成鋼道,“他們太沒用了?!?/br> 謝璟:“……” 送下白二,謝璟回了東院。 晚上九爺留了他吃飯,謝璟聽爺問起,就說了今天的遭遇。 九爺聽了之后,倒是沒說什么,拿匕首切了一塊烤rou放在謝璟盤中,道:“黑河新送來的鹿rou,剛烤好,趁熱吃?!?/br> 謝璟嚼著吃了一口,問道:“爺,接下來怎么做?” 九爺嘴角微微揚起,拿匕首切了薄薄一片烤rou放在唇邊吃了,道:“你自己看,自己想,自己做。若這些事都做不好,怎么做謝管事?” 謝璟耳尖紅了下,解釋道:“那是大家逗我玩兒,胡亂喊的,不作數?!?/br> 九爺道:“從今天起不是了,我跟賬房打了招呼,給你月銀漲了十塊,跟院子里其他管事一樣?!?/br> 謝璟有點驚訝,九爺最瞧不得他這般表情,像是被寵地措不及防的小奶狗,越發想多疼疼他。 晚飯后九爺吩咐小廚房,拿了兩條鹿腿,讓謝璟帶回去,給黃明游和寇姥姥那邊各一份。 鹿腿沉,張虎威親自送了謝璟一趟。 謝璟看了一眼,有些疑惑道:“怎么又吃鹿rou,是進林子打的嗎?” 張虎威笑道:“不是,是黑河酒廠送來的?!?/br> 謝璟仔細想了片刻:“酒廠沒有養鹿吧?” 張虎威道:“我也是這兩天跟著九爺去黑河那邊才知道,那位方玉柔可真不簡單,方家釀酒的秘方兒我沒瞧見,但只外頭存酒的酒海就講究十足,那酒海有一人高,全都是血料木質酒?!@血封酒海,使的都是梅花鹿血漿,因此酒廠進了一批鹿,這一陣子都有好些新鮮鹿rou吃了?!?/br> 謝璟頭一次聽聞釀酒的事,心里有些向往,聽了一陣又嘆道:“我也想去,可惜還有別的差事?!?/br> 張虎威勸慰他道:“你好好在青河做事,一樣,九爺那日還跟黃先生說起你?!?/br> 謝璟耳朵豎起來一點,裝作不經意問道:“哦,說我什么?” “夸你好唄,能文能武的,九爺說了,讓你忙完手頭這件事就跟我學槍?!睆埢⑼粗麕Я藥追粥嵵?,“小謝,以后要是我外出有事,九爺的安危就交給你?!?/br> “我一定好好學?!?/br> 第39章 選人 黑河酒廠接了數量龐大訂單,又嚴格按照老輩傳下來的規矩,血料木制酒海貯藏——用的全是清一色的鹿血配料封糊,沒攙一點兒豬血漿。鹿血與酒接觸,形成一種半透明膜狀的保護層,可使酒水減少異香雜味,這樣釀過存好的酒,酒香更醇厚、綿柔,時間越長,風味越好。這也是黑河酒廠之所以連開三家,屹立不倒的原因,是方家最拿手的釀酒絕活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