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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有些意外:“不是在舌頭上嗎?” “都行?!贬t生笑道,“你愛放哪兒就放哪兒。我甚至可以給你放在***上。放心,它們會各司其職的?!?/br> “手指上吧?!背√羝鹈碱^,建議道,“食指。這樣你可以隨便嘗我的谷物棒和咖啡,我不介意?!?/br> 威爾望向他,思索片刻,頗為認真地回答道:“如果這是您的意愿?!?/br> 楚恪匪夷所思地瞪了他一眼:“我沒有意愿?,F在,張嘴?!?/br> 威爾笑了。 “你得把牙也分開,”醫生說,“不然我就把味蕾貼在你的牙上?!?/br> 手術非常簡單。比起真正的醫生,這位“醫生”更像機械師。她把味蕾傳感器植入到威爾的舌頭上,然后接上神經接口,就結束了。接下來只需要觀察大腦的反應是否正確。威爾躺在檢查床上戴著成像儀挺尸,醫生坐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抬頭看虛擬投影。 這就是楚恪在等的時機。 “醫生,我有一些問題?!背≌f。 醫生皺眉看向他:“我以為你們是來做味蕾改造的?!?/br> “一半一半?!背≌f,他開門見山,“你認識趙艾可嗎?” “認識,”醫生冷淡道,“但我沒必要跟你們說什么,哪怕你們是警察?!?/br> 楚恪仔細觀察著醫生的反應。從他提起趙艾可的手術開始醫生就一直面無表情,很明顯已經切斷了跟面部仿真皮膚的神經鏈接。她不想透露更多,但楚恪還想試試。那群廢墟流浪者明顯是尊敬并且認同醫生的,從他們的態度來看,醫生很有可能站在趙艾可這一邊。他決定單刀直入。 “我是十五區的探員,”楚恪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威爾是派遣專員,我的助理。我們在查趙艾可的案子?!?/br> “什么案子?”醫生問道。 “失蹤?!背≌f,“趙艾可從13日起一直下落不明?!?/br> 醫生僵住了。楚恪知道她不是單純地僵住了。賽博格不想展露真實情緒的時候,可以直接關掉大腦與賽博格機體的鏈接。一種方便快捷的撲克臉。楚恪暗自松了口氣。安慰受害者的親友總是困難的,他寧愿等他們自行冷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醫生眼睛微微一眨,恢復了動作。她注視著楚恪的證件,沉默片刻,說:“我要確認一下?!?/br> 楚恪點點頭,將視線移向檢查床上的威爾。后者的腦袋還裹在成像儀里。楚恪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一切正常。 十幾分鐘后,醫生從虛擬投影里收回了視線。 “我知道的不多,”醫生說,“你們想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在西科系統工作過?”楚恪問道。 醫生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 “從你的零件架看出來的?!背≌f,“你有各種賽博格配件,但工具類幾乎都是西科系統的規格,有西科系統的標志?!?/br> 醫生頷首道:“的確,后來我因故從西科系統辭職了。但這跟艾可的失蹤有什么關系?” 楚恪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并不困難,他可以一語帶過,也可以用無可奉告回答。但他有一個猜測。這個猜測讓他不能草率行事。 趙艾可了解很多西科系統的內部,這意味著她必定有一個與西科系統緊密相關的線人。威爾與他一直在尋找,但趙艾可的關系網里從未出現過這樣一個人。而現在,醫生的出現讓這個問題有了一個可能的答案。醫生與趙艾可有過往來,同情流浪者,為逃役的SYM1型賽博格摘除過終端。并且,她在西科系統工作過。 “回答你的問題?!背≌f,“趙艾可失蹤前被跟蹤過,她的電腦遭到了入侵,丟失大量數據,并且她失蹤前出過一起車禍。這三件事都與西科系統有關系?!?/br> 他幾乎是和盤托出,這在偵查訊問里是不多見的。他要以此博取醫生的信任,為接下來的問題得到答案。 “是你嗎?”楚恪注視著醫生的臉,“趙艾可的線人,是你嗎?” 醫生沉默片刻,回答道:“是的?!?/br> 果然。楚恪想。 “你給她的那些文件,原件還在嗎?”楚恪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你拿去也沒用?!?/br> “我們可以由此鎖定目標?!背≌f。 “鎖定目標?”醫生笑了,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態度,“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目標。所有文件都是關于SYM1型賽博格的,目標是七年前的西科系統SYM1型賽博格研發負責人,現在的西科系統副總裁,阿尼爾·瓦薩尼。你又能怎么樣?趙艾可的失蹤一定是他干的,但他當然沒有親自動手,你不能拿他怎么樣?!?/br> 楚恪啞口無言。他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最近趙艾可來找過你嗎?” “沒有?!贬t生說。 “我們發現了一些線索。趙艾可失蹤前是向海參崴出發的,似乎與阿娜塔西亞有關。你應該也認識阿娜塔西亞,知道海參崴有什么對她們有紀念意義的地方嗎?” 醫生沉默了片刻,仍是搖頭:“阿娜是個很浪漫的人,她們去過很多地方,整個海參崴,從地上到地下,她們聊天時都提起過。我不覺得有什么特別的有紀念意義的地方。而且阿娜的性格——她不是喜歡紀念的類型?!?/br> 楚恪皺起眉。他此前推斷趙艾可出門時攜帶有《星銀元實驗》,應該是來海參崴紀念阿娜塔西亞的忌日。如果沒有進一步的線索,他們只能依賴廢墟管理局的監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