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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二用爪子抱住他的腿,嘴里“唔唔唔”的像是在說:那你不管我了嗎? “等著!等我回來!”葛子明安撫的摸了摸這顆大了許多的狼腦袋:“我順道去查查古籍問問人,說不定別人有辦法呢!” “放心!再難解我也想辦法給你解了!不會讓你一輩子都做啞巴狗……狼的!”葛子明扔下這么一句保證,走遠了。 郎二蹲坐在原地,看著對方的背影,內心并沒有被安慰到多少。 或許他不會一輩子當個不能說真相的啞巴,但半輩子也夠嗆了??!那時候什么都晚了??! 郎二失魂落魄的,他在林間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部族外那條平日飲水用的河邊。 他蹲在河邊看著自己在月色下的倒影,一只耷拉著耳朵,滿臉失意的狼。 嗚嗚嗚……他用爪子捂住臉,想暗自神傷一會兒。 但是下一刻,他又突然把爪子移開,眼睛瞪大,盯著自己湖面中的倒影,狼還是那頭狼,但他突然注意到,他脖子上還掛著東西,是顧懷山給他的那條獸牙項鏈! 這獸牙上有關凜的氣味,獸牙的主人也一定是關凜。雖然不知道這項鏈經歷過什么故事,但料想一定是對他們雙方很重要的東西,顧懷山讓郎二事后隨便找個地方丟掉,或許也是怕關凜看到會意識到什么。 所以,他也許什么都不用說,只要戴著這項鏈去關凜面前晃一圈就好了! 郎二感覺自己抓到了破局的關鍵,興奮的立刻就想跑去找關凜。 但是樂極生悲,不知道是因為這項鏈本身就系的不牢靠,還是顧懷山在這項鏈上也做了布置,這條項鏈突然從郎二脖子上滑了下去。 “撲通”一聲,它沉入了湍急的水流里。 “?。?!”郎二驚的立刻往下跳,又是一聲“撲通”,他一個猛子扎下去,潛進水底,想把項鏈撈上來。 但是水是不斷流動的,那項鏈本身又不夠重,一入水就被水流不知道卷哪去了。 郎二一無所獲,他不死心,浮上來換了口氣后他又繼續潛下去找,不局限于原地,他沿著水流的方向搜尋,越搜越遠。 . 關凜在跟郎毅葛子明他們交代完后,并沒有回房間繼續休息,他的疲憊不是身體上的,他在河邊散心 漫步了一會兒,走到遠離人煙的地方后,他便在河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他坐在碎石河灘上,隨手拿著身邊的石塊,扔進河里,仿佛這樣就可以把他內心的煩悶一起丟掉。 但顯然是不可能的,他丟了一塊又一塊,低落的心情并沒有得到任何紓解,反而因為這孤寂的環境,而變得愈來愈深。 他盯著河面,發起了呆。 他將大腦放空來逃避那些惹得他煩悶低落的事,但是,一只從他面前飄過去的狗將他從這種放空的狀態中驚醒。 關凜眨了下眼,驚訝的看著在水里沉沉浮浮,像是溺水了一樣瘋狂撲騰的郎二。 他連忙跳下去,將郎二從水里撈上來。 上岸后,郎二先吐了好幾口水,將嗆進去的水都吐出來后,他又甩了甩毛,把身上的水甩干。 然后終于有功夫來回答關凜那個“你怎么掉河里去了?”的問題,他想說:“我在撈顧懷山的那條項鏈,結果撈的時候腳抽筋然后就溺水了?!?/br> 他實際上說出口的是:“我腳抽筋了……” 跟顧懷山有關的內容他全都說不出來,只能說出這么個無關緊要的短句。 “奧?!标P凜很隨意的應了一聲,他并不真正關心郎二掉河里去的原因,只是隨便問問。 問完后,他又盯著河面發起了呆。 郎二蹲坐在他旁邊,眼巴巴的看著他,心里很想跟關凜說話,但是又什么都說不出來,狗臉糾結成了一團,盼著關凜能發現他的異樣吧,偏偏關凜看都不看他,就盯著河面。 一貓一狗安靜的在河邊吹了會兒風,貓突然開了口:“你覺得他是壞人嗎?” 郎二“唰”的一下抬起頭,拼命的用眼神跟關凜說著:“不是!” 關凜并沒有轉頭,但他像是能看到,并且能看懂似的,喃喃道:“我也覺得不是……” “就像以前,我的一個好朋友跟我說不能相信他,我還不肯聽,覺得他那么好,怎么會是壞人呢?可事實偏偏就是這樣……” “他裝的那么完美,我們都被騙了,你生他的氣嗎?”關凜又問。 郎二用力的“唔”著,想表達否定。 關凜卻聽成了肯定:“你也很生氣吧,被他當蠢貨一樣耍?!?/br> “他做了那么多壞事,跟真正的魔沒有任何區別,下次見面,你要殺他嗎?” 關凜自問自答著:“當然該殺他,不殺他怎么對得起那么多族人呢?對,當然該殺他……” 他低低重復著,沒有往郎二那邊看一眼。 郎二瞪著眼睛,他算是看明白了,關凜從頭至尾都沒有讀懂過他,甚至連看都沒看過他,完全是在自說自話! 為什么一個兩個的都這樣!完全讀不懂狗心呢! 郎二氣呼呼的走了。 關凜一個人在河邊坐著,連郎二走了都沒發覺。 他更沒有發覺,在不遠處的河灘邊,有一尾黑色的魚突然從河水中浮起,并且嘴里叼著一條獸牙項鏈。 黑色的魚并不少見,但這條魚的黑色卻比尋常的黑魚更深更沉,魚眸也是充滿不詳的暗紅色,它黑色的魚身上密布著同為黑色的魔紋,不屬于喜怒哀懼愛惡六種情感中的任何一種,卻又包括任何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