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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回妖怪們聽說請到了關凜做證婚人,那這場尋常的婚禮就不尋常了,首領大人親自證婚,這規格一下子上去了,原本沒空的妖怪一聽都丟下手里的事情說要來。 風狼們提前備好的那些桌席食材也不夠了,整個族群齊上陣,剛回家的郎毅郎二,包括來做客的葛子明都沒放過,全都在幫著干活。 關凜和顧懷山回來時就看到大大小小的妖怪在部族內穿梭,有的是用原形,有的則變成了人形。 虎牢關與世隔絕,人間這些年在科技服飾上的劇大變化跨越千山萬水傳導到這里,影響就不是很大了。他們仍然是以前那副打扮,衣料以獸皮為主,無論男女都露著胳膊腿,個別的還直接光著上半身,寒冬臘月的也不嫌冷。 關凜以前不覺得什么,他曾經也這樣,覺得打赤膊也沒什么,后來有一年夏天,天太熱,他便在顧臨淵面前把上衣脫了。 顧臨淵當時直接愣住了,反應過來后就移開視線別過臉,像是不好意思看他。 關凜不明白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專程又繞到了顧臨淵的眼面前,顧臨淵再躲,他就再繞,甚至還彎起胳膊跟對方秀了秀自己尚在發育中但已經有了輪廓的肌rou。 顧臨淵躲不掉,他被迫直視著關凜,耳尖有些微不可查的泛紅,他當時沒有說什么,但是隔天,乃至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會有意無意的跟關凜說一些人類的風俗。 他把人類社會中女性要遵守的風俗全都替換成了男性,說什么在旁人面前赤身裸.體就是不清白,不清白就沒人要找不到媳婦,把關凜唬的一愣一愣的,并且陷入一種自己不清白了,以后可能找不到媳婦了的恐慌。 轉頭他又安慰關凜,說沒事的,我們是好朋友,我看了沒什么,但是你不要再給別人看了。 關凜用力的點了點虎腦袋,從那以后,他但凡變成人形,就一定要老老實實的穿好衣服,并且看到其他裸著上半身的同族們還要投以同情的視線。 他清清白白一只虎,以后肯定能找到媳婦,你們這些不守夫道的都找不到! 雖然后來關凜發現事情沒有顧臨淵說的那么嚴重,打赤膊頂多是有點不雅觀,并不至于孤獨終老,但他還是被對方的話所影響,不會像其他妖怪那樣隨意的裸著身體。 并且,在眼下有一只沒穿上衣的妖怪向他走來時,他不著痕跡的往顧懷山面前擋了擋。 “首領大人,婚宴還要過一會兒才開始,您去主座那邊坐著等就行!”妖怪說。 關凜“嗯”了一聲,他帶著顧懷山就想去主座坐下。 可顧懷山看看四周,所有坐席上空無一人,關凜坐著等正常,因為他的妖王身份,也因為他是今日婚宴的證婚人,但顧懷山要是也就這么坐著等就不太合適了,他便道:“我也去幫忙吧?!?/br> 他轉身想走,卻被關凜拉住了手腕,說:“你不用去幫忙,坐著等就行?!?/br> 顧懷山眨眨眼:“我又不是證婚人,不太合適吧?!?/br> “有什么不合適的,你不是證婚人,但你是我的……”關凜突然卡了殼,他發現他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顧懷山是他的什么呢? 顧懷山也想知道這個問題,他追問道:“我是你的什么?” “是……”關凜試圖找到一個詞來定義,他搜腸刮肚,勉強找到了一個似乎合適的詞:“朋友?!?/br> 但說出口后他又覺得有點不太合適,朋友真的能定義他和顧懷山的關系嗎? 顧懷山的臉上也現出一抹失落:“只是朋友?” 那不然呢?關凜加了個字:“好朋友?” 顧懷山笑了下,笑的不太開心,他松開了關凜的手,說:“我還是去幫忙吧?!?/br> 他轉身走了,關凜這回沒攔。 他一個人坐在主座上,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他和顧懷山的關系。 一開始,顧懷山是把他當寵物貓養的,而他把顧懷山當成一個免費飯票。后來喜面狐的案子出了,他的身份也暴露了,顧懷山知道了他是妖怪,關凜一度以為自己會被丟掉,流落街頭。 可顧懷山沒有這么做,他反而還像以前一樣的照顧他,每天替他做飯,想著辦法摸他的毛。 他明明知道關凜不是什么寵物貓,而是有人的智慧,能變成人,本質上跟人也沒什么太大區別的妖怪。 一個人一天三頓的照顧貓很正常,但是這樣照顧一個并非親屬的男人,就有點奇怪了。 顧懷山對他的態度這樣奇怪,而他對顧懷山……似乎也不太尋常。關凜一開始想要保護對方不被妖怪吃掉,只是禮尚往來,對方照顧他,他替對方解決一下麻煩,很公平。 后來不知不覺的就有些變味,他好像變得越來越依賴對方,會在受氣時第一個想到跟對方告狀,也會在孤單時尋求對方的擁抱。 說這是朋友,其實也不是說不通,好朋友當然應該是互相照顧互相依賴的,但關凜就是覺得有點不對,但具體哪里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他想不出答案,卻又執拗的想要找出這個答案來,婚宴開始了他都沒發覺。 一直到人群高呼“新郎新娘來了”,他才回過神來,看著已經進行完許多流程,來到他面前的一對新人,或者說,新狼。 妖族們結婚時還是喜歡用原形,一黑一白兩頭狼在妖怪們的簇擁下,肩并肩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