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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郎毅猛地將房門拉開,然后與葛子明一起,驚愕的看著那一幕。 那幅他們反復檢查過,確認沒有任何一絲異樣的觀音畫像,在此刻,從靜止的紙面上,活了過來。 畫中觀音眉眼微垂,嘴角含笑,一副悲天憫人的慈祥模樣,它左手捏著法印,右手往前輕輕一推,空無一物的掌心便出現了一只金色的□□,如意輪。 如意輪順著勁力旋轉著往前,它穿破畫幅與現實的界限,以虛影的模樣,來到了客廳之中,并且,朝著被不知名力量束縛著,無法言語無法動彈的陳平高速飛去。 如意輪雖然是畫里出來的透明虛影,但葛子明和郎毅都在它出現瞬間感覺到了其旋轉時的凌厲勁風,鋒利到能割斷人的首級! “不好!”葛子明大喝一聲,來不及細想為什么他的符箓會毫無反應,他瞬息間出手,指尖彈射出一張早就疊好的驅邪符。 驅邪符對于普通的人或妖而言可能不是威力多強的符箓,甚至壓根就沒什么效果,但一旦碰到的是那些作過惡身上滿是孽債因果的東西,那威力可夠對方喝一壺的。 葛子明準備以此舉打斷對方對如意輪的控制,最好還能逼得對方現出原形,看看這裝神弄鬼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可他的打算通通落了空,不是因為他彈出的符箓沒命中對方,而是因為在符箓命中之后,對方竟然分毫未損。 畫中的觀音左手接住了這張驅邪符,本該對邪祟造成巨大傷害的符箓在它手中仿若一張無害的紙片,它依然眉眼微垂,唇角含笑,似慈悲,也似嘲弄。 怎么可能呢?! 葛子明對自己畫的符箓很自信,絕不該失靈! 除非…… 電光火石間,葛子明想通了一切,為什么他放在陳平身上的護身符沒有感應,為什么他的驅邪符對對方造成不了半點傷害。 因為無論是護身符,還是驅邪符,想要起作用,都有一個先決條件,對方必須是個作惡的邪祟,而眼前的這個不是假冒觀音的邪祟,那只能是……觀音本尊。 這更不可能了!葛子明匪夷所思,觀音怎么會殺人呢?! 可這不可能的事正在他眼前上演,在他的進攻失敗后,如意輪依然照著既定的軌道,向著滿臉驚恐,卻被束縛在原地,無法逃脫的陳平飛去,眼看著就要身首分離。 幸好,在葛子明出手的同時,郎毅也于同時間出手,他們配合默契,葛子明主攻,那郎毅便選擇守,他變成一匹身長四米灰色毛皮的蒼狼,朝著陳平的方向撲去。 在如意輪即將割斷陳平的首級前,郎毅先到達了陳平的位置,他收起爪尖,將陳平撲到客廳的角落里。 如意輪的攻擊也落了空,它依著慣性又往前飛了一陣,然后旋轉著懸停在空中。 畫里的觀音端坐于蓮臺,看著這一幕,輕輕的揮了一下手,如意輪聞令而動,調轉方向,再次向著陳平疾射而去。 但是在它和陳平中間,卻擋著一只四米長的蒼狼,蒼狼呲起牙齒,擺出攻擊的姿態,他周身本該平靜的氣流突然開始紊亂,在短暫的失序后,這些風又擺出統一的攻勢,逆著如意輪飛行的軌跡,在不大的客廳中呼嘯。 兩股勁風相撞在一起,亂流席卷整個室內,像是有一場小型的龍卷風在這里肆虐,客廳中的家具碗碟都隨著亂流在空中瘋轉。 如意輪被風擋住了去路,觀音并不急躁,它依然慈祥和藹,手指在虛空輕輕一點,郎毅便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同時,如意輪也往前進了一步。 片刻后,又是一步。郎毅的爪尖在大理石地面上甚至留下了劃痕,可這依然無法令他在這如意輪的力量前不敗退。 郎毅咬緊牙齒,雖然他沒有想明白葛子明的符為什么會失效,但他也意識到了這東西的難纏,憑他一個人,怕是難以對付。 他在抵擋如意輪進攻的間隙抬眸看向葛子明,葛子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向郎毅回了個眼神說明自己的計劃。 兩人便心照不宣,郎毅依然用盡全力的抵擋著如意輪,哪怕他被逼的不斷退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如意輪擊破防御,連帶著自己和陳平一起,被割斷首級。 而葛子明趁著如意輪的攻勢只對著郎毅那邊之際,悄悄的向觀音畫像的地方摸去。 他沒有再用符,他身上的符大部分都是對付邪祟的,平常用起來倒也無往不利,但架不住這個觀音對他的攻擊免疫。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信這個狗屁東西真的是什么觀音。 葛子明掂量著手里那柄符紙折的短劍,這是他僅有的幾張不是針對邪祟的符,這符紙雖然脆弱柔軟,但灌注法力后,卻如鋼鐵般堅硬。 他準備用這把符劍直取對方的老窩,管這是什么東西,對方必然是通過觀音畫像來的這里,先把畫毀了再說! 他貼著墻壁走,這是畫像視線的死角,在距離觀音像還有一米多的時候,他并指一劃劍身,符劍在他手下瞬間燃起。 符紙燃燒不能長久,符散則火滅,但在這一瞬,附加了火焰的符劍威力將更上一層,葛子明只有這一瞬的機會,他猛地向畫像刺去! 無論是利刃還是火焰,都是這種紙質畫像的克星,葛子明估摸著就算解決不了對方,這一擊多少能讓對方受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