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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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入目,是一張充滿憂慮又驚喜的漂亮面容:“子慕,你醒了?” 悅耳動聽又輕靈的聲音,告訴傅子慕,眼前人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虛幻的:“書函?!?/br> 是商書函。 他的嗓音低啞,仿佛被鐮刀割過,商書函欣喜的點頭,從旁邊端了蜂蜜水給他:“來,你先喝口水,潤潤嗓子?!?/br> 他就著水杯,竟一口氣把整杯水喝了下去,商書函問他要不要了,他搖了搖頭,商書函便放下水杯,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傅子慕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從襯衫換成了睡袍,他感覺渾身都疼,一點力氣都沒有,商書函也跟著松了一口氣,嗓音輕柔:“你發燒了,不過現在燒已經退了,應該沒有大礙了?!?/br> 傅子慕沒說話,眼神就隨著她的身影轉動,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腰間系著一條粉色的腰帶,穿著拖鞋,幫把他房間收拾好后,便說:“外面的桌上我給你準備了一點吃的,你待會兒自己起來去吃了就可以了?!彪S后她拍了拍手,又聳了聳肩,“那我先走了?!?/br> “你怎么會在這里?”傅子慕盯著她如白瓷般光潔的面容,問道。 商書函愣了愣,對他說:“你給我打電話的?!?/br> 傅子慕拿起手機,去看上面的通訊記錄,他這才發現,時間已經是兩天之后了,這么說他竟然昏睡了兩天? 而手機最新的聯系人,就是商書函,時間是他上床之后沒多久,這么說是他在陷入昏睡前給她打的電話嗎? “你在這里照顧了我兩天?” 他眉頭深鎖,仿佛有解不開的愁緒。 商書函抿了抿嘴,手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轉過身去接電話,對那邊的人說:“嗯,我馬上就來了,對不起了,已經在路上了?!?/br> 傅子慕的眉頭又緊了幾分,商書函朝他微微頷首:“先走了,你好好養病?!?/br> “別走!”在她轉身之際,傅子慕突然從床上掀被下床,但因為好長時間沒有動過了,雙腿有些無力,起來的太快,竟然又毫無征兆的狠狠摔在了地上。 巨大的沖撞聲驚得前面的商書函回頭,見傅子慕摔在地上,立刻又折回來:“怎么那么不小心,趕緊起來動一動,沒事吧?!?/br> 她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胸前,帶起一陣幽香,輕輕的撞入傅子慕的心口。 商書函抓著傅子慕胳膊的手跟著一緊,很多情緒在心底發酵,又被她生生忍住了,她只是關心道:“還能起來嗎?” “不能?!备底幽礁纱嘧诹说厣?,但沒有松開她的手,他一用力,就扣著商書函柔軟纖細的腰肢將她壓向了自己的胸口上。 商書函呆若木雞的保持著跪趴的姿勢,瞪著雙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就這樣持續了約莫半分鐘,商書函掙扎起來,傅子慕卻不讓她動,抬起她的頭,然后不由分說吻了過去,將她壓倒在地板上柔軟的毛毯上。 “嗯……嗚……”商書函用力的扭動,無奈她四肢纖細,力氣又小,根本不是傅子慕的對手,只能被他吃的死死的。 而他的吻技向來高超,利用自身的優勢鉗制住商書函后,很快,便逼的她繳械投降,不再用力掙扎,原本僵硬的身體也慢慢軟了下來,那一雙水潤的眸子中,浮現淡淡的氤氳之氣。 傅子慕靈巧的鉆入她的舌中,唇齒相依。身體逐漸熱了起來。 再次放開她的時候,商書函一張俏臉漲的通紅,然后飛快的推開了他,只是這一次,傅子慕沒有放走她。 干脆直接從背后箍住了她的腰身,下巴擱在她美麗的脖頸處,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書函,別走?!?/br> 商書函的心狠狠一顫,她本來就不是強硬之人,更何況,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是她深愛著的。 是的,一直都是深愛。 她可以欺騙所有人,卻永遠無法欺騙自己,成串成串guntang的眼淚從她的眼眶里滴落,下滑,落在他的手背上。 她曾經說過的話,一直深刻在他的心里,她說他不是不會愛人,而是沒有心了,不知道如何去愛了。 那么現在,傅子慕想告訴她:“給我一次從來的機會?!?/br> 商書函的身體在顫抖,她早已將傅子慕看透,該相信嗎?女人總是害怕受傷,可又忍不住,一次次飛蛾撲火,有時候哪怕明知前方是萬丈深淵,也會不死心的上去踩一踩,踏一踏,甚至飛身而下也在所不惜。 她沒有回答傅子慕,最后默默垂頭。 傅梓遙也做了個夢。只不過比傅子慕凄涼許多。 她夢到了自己的小時候,夢到了傅子慕母親車禍死亡時的模樣,也夢到了自己孤苦無依被人遺棄的模樣。 她從小就是個沒有家的孩子,那股縈繞在心底的絕望和窒息,讓她即使在睡夢中,也是淚流不止。 陸云深坐在床邊,幫她擦眼淚,小護士正好進來換藥水,瞅見了,竟跟著心生難過:“你女朋友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這么悲傷啊?!?/br> 陸云深回答不上來,只告訴小護士:“以后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br> 孤勇。只有孤勇二字才是最適合形容傅梓遙的。 堅強與鋒利的偽裝,包裹住了她原本的脆弱和自憐。一直一個人苦苦咬牙支撐,看的人心疼又無奈。 真的只有孤勇二字最為適合她。 傅梓遙是在傍晚時分醒來的,晚霞綺麗的從窗欞外照進來,病房內沒有人,靜悄悄的,她的手背上還掛著營養液,還剩下不多了。 她想坐起來,但渾身虛軟,沒有什么力氣,這時候病房門推開了,她看到一個小護士走進來,看到她醒了,小護士愣了愣,然后露出輕快的語氣:“你醒了啊?!?/br> “嗯?!备佃鬟b點點頭,指著手背說,“差不多了,可以幫我拔了嗎?” 護士看了下剩下的液體:“可以,你男朋友真貼心,他出去給你買晚飯了,怕營養液輸完了血回流,所以囑托我每隔五分鐘過來看一次?!?/br> “男朋友?”傅梓遙驚訝,“我沒有男朋友啊?!彼敃r眼前一黑就暈倒了,并沒有看清到底是誰扶了她一把。 小護士肯定的點頭:“是啊,很帥哦,而且超級溫柔和細心,一直在這里陪著你,好了?!?/br> 她把棉花球按在傅梓遙的手背上,拿著吊瓶,轉身出去了。 傅梓遙并不肯定這個男朋友到底是誰,身體很疲憊,所以她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五分鐘后,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她抬目望去,終于看到了這個“男朋友”。跟她預想的一樣。 是陸云深。 心間頓時升起一股道不明的情緒,他手上提著兩個袋子,與她的目光對上,他也顯得十分坦然:“你醒了,那吃點東西吧,醫生說你太長時間沒吃東西,身體透支,所以才會暈倒的?!?/br> “謝謝?!彼阎喽说剿媲?,她愣了愣,道了謝,把粥遞了過來,慢慢喝著。 他就安靜的站在床邊,這么看著她吃,也不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傅梓遙也不開口,只是覺得這樣被他看著,壓力倍增。 粥總有吃完的時候,所以她搜腸刮肚,想著待會兒該說點什么,或者等他先說也可以,所以一直期盼著。 奈何,他就是不開口。 待她吃了大半速度慢了下來,吃不下的時候,陸云深過來,拿走了她的盒子,幫她扔到外面去。 再折返回來的時候,傅梓遙到底是繃不住,目光靜靜的落在他清雅的面容上:“你不用上課嗎?” “嗯,這幾天請假了?!?/br> 為什么盤旋在傅梓遙的心口,她差點就問了出來,可又害怕這個答案她無法承受,所以只能靜靜的哦了一聲。 “你要不要在休息一會兒?!?/br> “不用了,我睡了這么長時間,夠了,你要有事,你就先回去吧?!彼行擂蔚膶⒙湓谛厍暗念^發撥到腦后,無法面對他的眼神。 誰想,他卻搬了張椅子,到她床邊坐下:“那正好,趁著你精神不錯,咱們談一談?!?/br> “……”傅梓遙垂在一側的手指,緊緊抓住了身下的床單,她這細微的動作變化卻沒能逃過陸云深精明的眼。 “你在緊張嗎?”他坐在椅子上,身姿頎長,雙腿修長,嘴角隱約泛起淡淡的笑意。 “沒有?!钡降资窃谏虉隽晳T了,哪怕再膽怯再緊張,至少表面上,她能迅速的偽裝好自己,不動聲色。 陸云深點點頭:“沒有就好,那下面我要說的話你仔細聽著,我只說一次?!?/br> “我能不聽嗎?” “不能?!彼卮鸬臄蒯斀罔F,完全不讓她有招架之力,“我也不太說話,跟我在一起,也許會很悶,我喜歡過末晚,但這兩年,我們相處下來,我跟她做朋友或許更合適一點,我想照顧你,并不是一時沖動,我是一個成年男人,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一旦付出,我必然是全心全意的,我想跟你交往,也不是因為陸家的公司,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另外撇開陸家不談,其實我個人并沒有多少錢,雖然給不了你大富大貴的生活,但我可以給我能給的一切,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不要再走了,留下來,讓我可以照顧你!” 真難得,陸云深這一輩子都沒說過那么多話,這一口氣說下來,竟然不帶喘氣的,說完后,望著她瞠目結舌的表情,他其實也感覺到了忐忑:“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不過意思就是這個意思……”明明之前想好了一肚子的話,真到說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這樣,陸云深突然發現原來表白也是一門技術活,清雋的面容忽然也浮現了一層淡淡的薄暈。 傅梓遙確實被震驚到了。 從小到大,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也曾有人追求她,但她獨來獨往慣了,根本沒有給過任何人機會。 她以為像她這樣的孩子,是根本不配得到幸福的。 她也完全沒有想過未來的另一半的事情,她對陸云深,是有好感,可是過去種種,讓她只能隱藏自己的感情,她害怕受傷,更害怕被人指指點點。 “你,不介意我的身份嗎?”說白了,其實她就是骨子里的自卑。她越高傲,骨子里就越自卑。 陸云深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身份?什么身份?你私生女的身份?還是我私生子的身份?” 傅梓遙看著陸云深竟然如此坦然的道出這樣的字眼,手指又緊了緊:“你跟我不一樣,你爸爸mama是結過婚的,但我不是……” “有區別嗎?在外人眼中,我不就是一個私生子?!标懺粕畹恼Z調中也平添了幾分苦澀,“我小時候,也是在這樣的陰影下過來的,我的母親,處心積慮的培養我,想讓我幫她拿回屬于她的一切,并不過的比你輕松?!?/br> 傅梓遙默然。確實,至少她的母親沒有強迫她做任何事情,傅紹騫他們對她,也是極好的。 “所以現在,你還覺得身份是問題嗎?” “你先回去吧,讓我想想,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备佃鬟b沒有回答他,也沒有拒絕他,是想好好想一想。 陸云深沒吭聲,傅梓遙抬眸望著他,仿佛看穿了他的顧慮:“我不會走的,海外的業務已經穩定了,傅子慕會派其他人過去的,我不會再走的?!?/br> 陸云深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目光也隨之轉為柔和。 傅梓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海外的市場確實是穩定了,但她還沒考慮好到底是自己過去還是讓傅子慕派人過去,這下,倒是已經有了決定了。 望著他下巴生出的青色胡渣,她的臉上微微燙了幾度:“你在這里陪了我一天了吧,你回家換身衣服吧?!?/br> “嗯,那我晚點再過來看您?!?/br> 陸云深離開了病房,傅梓遙呆呆的坐在床上,心,卻是漂浮不定的,是淡淡的喜悅,激動,也有隱隱的不安,和害怕。 她始終都是一個人,她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可以跟誰說,可以找誰商量,一般的女孩子如果遇到了這樣的問題,又該怎樣應對。 沒有人可以告訴她,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傅梓遙在葬禮上暈倒,雖然送她來了醫院,老太太還是不放心,想要過來看看,但那幾個麻將搭子上門來串門了。 傅靜靜又喜歡聽麻將聲,唐末晚便自告奮勇,代替老太太過來探探,傅紹騫開車送她過來的,到了病房門口,唐末晚咦了一聲:“房里沒有人啊,是不是走錯病房了?” 他們去護士臺問情況,護士說沒錯,傅梓遙是住在那里的,不過剛才看她到樓下去了,應該在下面吧。 傅紹騫和唐末晚下樓去尋找,沒多久,就在旁邊的長廊上發現了她一個人坐著的身影,穿著寬松的病號服,身體靠在廊柱上,面對著沉沉降下的只余了一絲黃昏的夕陽,她的背影看起來蕭瑟而形單影只。 傅紹騫蹙了蹙眉,唐末晚攔住了他,指了指旁邊的咖啡屋:“你去那邊等我吧,我一個人過去看看?!?/br> 他得到她肯定的眼神回復,便道:“那有事給我打電話?!?/br> “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