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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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晚盈盈一笑:“可以,我已經準備好了?!?/br> “那跟我來吧?!睆埨蠋熮D身,引著唐末晚朝最上面的主席臺走去,邊走,不忘邊提醒她注意腳下。 原本喧鬧的禮堂內,因為終于出現的老師和一個漂亮的女人,逐漸安靜下來。 這里匯聚了大一到大四心理學專業的學生,所以人數相對較多,雖不能說座無虛席,但也是人頭攢動。 唐末晚坐在學校為她安排的中間那個位置上,望著底下一張張天真,充滿朝氣,無憂無慮的年輕臉龐,忽然像是看到了兩年前的自己,那么多的學生中,可有人知道,自己兩年后會是什么樣子。 老師接過話筒,介紹了唐末晚的身份,學生聽了,更多的是激情與渴望。 性心理學在國內經過這兩年的發展,雖然不能說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廣大群眾的接受度,確實有了很大提高,尤其是各大專業院校,也開始逐一展開此專業。 唐末晚并不覺得羞澀,難以啟齒,在國外的兩年,已經讓她看到了一個發達國家對文化日新月異的包容與寬容。 老師把話筒交到她手里,她的手邊,還放著那份演講稿,她黑亮鎮定的目光緩緩在底下學生的臉上滑過,謙遜的打開了話題:“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很高興代表我的導師站在這里……” 她嗓音清亮婉轉,柔和動人,不卑不亢,桌上的講稿雖然翻開了,但她沒有看,目光一直平靜的穿梭在底下的學生身上,這是老師講課時對學生最起碼的尊重,看得出,唐末晚也很尊重學生。 講到高潮處,唐末晚也增加了一些肢體動作,但并不浮夸,表現的恰到好處,很能振奮人心。 突然有老師從后頭跑上來,對唐末晚身邊的胡主任耳語了幾句。 胡主任沒打斷她,倒是自己悄然起身,朝旁邊一直閉合的大門而去。 不多時,大門重新打開,余光一瞥,唐末晚注意到幾道漆黑的影子率先出現在墻邊上,離開沒多久的胡主任去而復返,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 她沒細看,繼續演說,只是突然直覺地,又朝門口看了一眼,陡然間,生出幾分恍如隔世的怔忪。 明明只是驚鴻一瞥,卻讓她定在原地,忘了反應。 隔著一條走到的距離,她還是一眼發現他的五官瘦削立體又分明許多,直挺的鼻梁透著一股凌厲霸氣,烏發黑而濃密,淡藍色的細豎紋襯衫領口微敞,雙手抄在褲兜里,簡單修身的黑西裝襯得他干練利落,整個人沉靜如水。 胡主任在跟他說話,他微微頷首,那雙深邃銳利的灼灼黑眸忽然心有靈犀般抬起來,落在她身上。 手上的話筒,差點摔下去。 如果不是陸云深發現情況不對,站起來叫了她一聲,場面恐怕會變得不可收拾。 面對底下萬千擔憂而好奇的眼神,唐末晚緊了緊手上的話筒,終于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身影,盡管,沙啞的連自己都覺得震驚。 而等她幾分鐘后重新再朝那個方向看去時,那里已經沒有任何人影。 她忽然變得不確定,那個人,只是她的錯覺嗎?還是幻覺? 幸好講座已經進行了大半,那段小小的插曲過去,她還算鎮定自若的撐了過來,結束的那一刻,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陸云深剛才自然也注意到了出現在門口的那個男人。 唐末晚才剛回來,男人就出現了,而且如此快速,陸云深可不認為這是一個美麗的巧合。 轉頭,瞧唐末晚從臺上下來了,可能是心不在焉,上臺的樓梯又有些抖,她一腳踩空,整個人往前摔下來,他站的近,急忙伸手去扶。 她正好順勢撞入他的懷里,雙手撐在他薄透的胸膛上,耳邊是他低沉的關心聲:“晚晚,沒事吧?!?/br> 搖了搖頭,他扶著她站穩,唐末晚正想松手,剛才那道人影,竟然去而復返,挺拔的身影修長筆直,不知站了多久。 如今換成了單手抄在褲袋里,深冷的目光如刀刃,她的手指下意識蜷曲起,心跳過快,還是禮貌的推開了陸云深,卻沒有看他,沖著陸云深道:“學長,我去下洗手間?!?/br> 她朝著另一處的出口走去,腳步凌亂。 這一刻的無措與煎熬,讓她生出落荒而逃的沖動,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錯的根本就不是她??蛇€是覺得害怕,也許不是怕他,而是怕自己,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狼狽不堪的在他面前原形畢露。 即使現在朝另一邊走去,還能感受到背后投射過來的灼灼目光,不由得加快腳步,只想快些離開令人沉悶而窒息的禮堂。 兩年,她完全沒想過遇上他該怎么應對,會發生什么,丁點兒也沒去考慮過,就是下意識的逃避。 她現在在墨爾本最大的心理診所實習,每天看診上百人,她可以與他們談笑風生,循循善誘,幫他們走出心理難關,卻把自己困守在那方寸之地,固步自封,無法自醫。 胸口像是壓了塊沉悶的大石,呼吸越發急促,腳步大而凌亂。 出了大門,下了樓梯,經過長長的走廊朝洗手間而去,很快就察覺到背后那悄無聲息的沉篤腳步聲,不重,卻極有規律,如錘子般,一錘錘敲擊在她的心口上。 她加快步子,他也快,她慢下來,他也跟著減速,始終保持著與她不遠不近的距離,如影隨形,甩也甩不掉。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走廊很長,那種逼人的窒息感幾乎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眼見著女洗手間近在眼前,她憋在喉嚨里的那口氣到底是壓不住,轉身大口的爆發出來:“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時候!” 張開的嘴巴還沒閉上,驀然,看清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后,她表情木訥而怔忪。 “對不起,學長……”她沒想到,跟在她身后的人,是陸云深。 陸云深瞧出了她眼底的放松和不易察覺的失望,始終保持著讓人舒服的微笑:“沒事,我正好也要上洗手間,快去吧?!?/br> 等她出來時,陸云深已經在外面等待。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他把這句話詮釋的很好。瞧出唐末晚眼底的疲憊,他說:“本來晚上跟羅秘書有個飯局,要不,我幫你推了吧,先送你回去休息?!?/br> 她雖然很想,可想起導師走之前交給她的禮物和囑托,揉了揉太陽xue:“不行,我得親自去見見羅秘書和錢會長呢,錢會長是老師的師弟,老師托我帶了禮物給他?!?/br> 陸云深點頭:“那我去安排,如果你身體不舒服就及時告訴我?!?/br> “好?!?/br> 等他們重新回到禮堂時,學生已經疏散的差不多,剛才那個驚鴻一瞥的人影,也早已不見。 她恍惚覺得,她只是她的錯覺吧。 陸云深和她都選擇了沉默,誰也沒有提起這個話題。 傅宅大院內。 “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軟綿綿紅太狼灰太狼,別看我只是一只羊,綠草因為我變得更香,天空因為我變得更藍,白云因為我變得柔軟,白云變得柔軟,別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兒的聰明難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樣奔放,每天都追趕太陽……” 一輛藍色的扭扭車從遠處沖過來,車還沒到,嘹亮的聲音已經響遍院落內外。 老太太穿著香奈兒最新出的一步裙,噔噔噔跟在身后,邊跑還邊喊:“我的乖囡囡,你慢點兒滑啊,等等太奶奶,慢點兒……” 前方的扭扭車上,一個粉嫩的小身影回過身來沖她笑:“太奶奶,你走慢點了,別磕著了,不然太爺爺要心疼的?!?/br> 老太太一聽,氣一喘,臉一黑,但很快就笑出聲來。 見她沒跟上去,扭扭車上的孩子已經噔噔噔跑回來, 白色的大嘴猴衛衣,紅色同款衛褲,腳上瞪一雙小牛皮靴,脖子上圍著喜羊羊卡通方巾,白皙的圓臉上鑲嵌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蘑菇狀的黑發有些濃密的微卷,自然蓬松又可愛。 見老太太有些氣喘,又急急忙忙去旁邊捧了杯水過來,老太太看著他小小的身邊走路還不穩當,捧著水杯更是小心翼翼,滿眼都是疼寵。 “太奶奶,喝水?!迸峙值陌啄坌∈职阉f給老太太,不清的口齒里透著奶聲奶氣的悅耳,聽得老太太眉開眼笑,一顆心都要化了,“乖囡囡,晚上留在這里陪太奶奶好不好?” 乖囡囡抓了抓頭,一臉的無奈:“可是晚上哥哥就會來接我回家呢?!?/br> “你想回去?” 乖囡囡睜著一雙黑不溜秋的大眼睛,又提了提屁股后面松松垮垮的褲襠:“只是那么一點點想了?!?/br> 老太太嘆了口氣,摸摸他松軟的黑發,依依不舍:“那太奶奶過兩天就去接你好不好?” “可是我想爸爸給我買喜羊羊呢……” “太奶奶給你買!什么羊什么狼都買一遍!” 說話間,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停在不遠處的車位內。 乖囡囡一看車子來了,立刻高興的邁開小短腿跑過去,結果跑了一段,兩腿一絆兒,就往前摔去。 “小心……”老太太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看到車上下來的傅子慕穩穩當當把人接住后,總算松了一口氣。 噔噔噔跑上前,拿著小手絹兒,把孩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確定沒有大礙后不忘責備:“那么那么不小心呢,下次不可以跑這么快知不知道?!?/br> 可是乖囡囡已經窩在傅子慕的結實的臂彎里,甜甜叫著:“哥哥哥哥……” 同時還毫不客氣的朝他挺括的襯衫領上抹了一把的鼻涕口水。 傅子慕莞爾,臉上帶著寵溺溫和的笑容,拍了拍小家伙肥嘟嘟的小屁股,沖老太太道:“那太奶奶,我把小家伙帶走了?!?/br> 看傅子慕熟稔抱著孩子的模樣,眉宇間也是幾分神似,老太太不由感慨:“子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你兒子呢?!?/br> 傅子慕淡笑:“他是我弟弟,長得像不是應該的嗎?” 老太太聽罷,心中一陣感慨:“他爹媽人呢,怎么自己不來,每次都要你過來?!?/br> “是我自己要過來的,幾天時間不見小家伙,就格外想念,縉言,跟太奶奶拜拜,我們回家了?!?/br> 小家伙摟著傅子慕的脖子,聽話的撲過去在老太太臉上吧唧一口:“太奶奶,我過兩天再來看你,我先回家咯,拜拜……” 這里再好,終究不是他的家。老太太也知道留不住人,滿心失落的往回走。 要是當年唐末晚也是真懷了的話,他們小二的孩子也該這般活蹦亂跳,惹人喜愛了……何至于她現在只能拿傅成光和唐宛如的孩子來尋開心! 不行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見傅站背手在書桌邊上揮毫,老太太扯開了嗓子:“傅站,我得跟你商量個事情啊?!?/br> 傅站繼續揮毫,沒理她。 “傅站……” “死老頭子……” 氣不過的老太太最后手一揚,在他枯瘦的大手上一推,最后一筆,濃墨重彩的敗筆。 傅站氣極,老太太見他終于抬頭看自己,哼了一聲,高傲的揚了揚下巴:“我就是告訴你,小二那我物色了幾個人選,你要沒有意見我就安排下去了……” 第182章 原來水龍頭在這里 “胡鬧……”傅站重重擱下筆,那張溝壑縱橫的臉經過兩年多的飽經風霜,越發顯得蒼老,但也難免心有力而力不足。 老太太抿著嘴。不甘示弱的對望著,瞥見他突然咳嗽起來,趕緊端著茶杯走過去:“喝水,先喝水,我不說還不行了嘛,我只是關心小二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兩年怎么過的,那韓家人逼人太甚,好不容易最近總算消停了,還有你縉言那孩子,多可愛,想當初唐宛如七個多月早產。突然生下孩子,沒把我嚇死,現在養的這么白白胖胖的多招人喜歡,你不想要我還想要呢。要是小二的孩子,指不定多漂亮呢?!?/br> 見傅站喝茶不吭聲,老太太低眉順目的,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你不也有錯,雖然當年末晚沒懷孕吧,人走了。小二不在,也沒見你派人去找,你不就是想著讓她自己走了也好,省的你當壞人,好了?,F在小二三十三了。還是光棍一個,你說你不急……誰信哪……” 傅站默默喝完了整杯茶,老太太還在幽怨的喃喃自語。最后還抹了一把辛酸淚,她容易嘛她。 “那你說怎么辦?!备嫡灸屈c愧疚的小心思都被老太太一語道破,放下茶杯,無奈的看著她。 老太太眼一瞪:“還能怎么辦,相親吶,小二那身段,那樣貌,別說他現在單身鉆石王老五,就算真是個二手的,恐怕也多的是女人前赴后繼,我已經暗中物色了幾個……”老太太越說越起勁,接著,雙手一拍,“你等著,我去拿照片給你看,你給參考參考?!?/br> 就這樣,九十二高齡的傅站,被老太太哄的,研究起小二的相親對象。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輪胎與地面發出安靜的摩擦。 寬敞的后座上,傅縉言小朋友一腳蹬下來,雙手扶著前面的座椅,傅子慕回頭瞪了他一眼:“坐好,不然下次一定給你綁在安全座椅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