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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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著腦后輕輕貼上的他手掌的溫度、和他拂動她耳邊碎發的溫熱鼻息,小豆最終也還是沒有說出什么有效臺詞,掛了一會兒后懨懨地說:“明天你訓練的時候我去看吧?!?/br> “對魔神好奇?”卡西姆讀她潛臺詞的能力已臻化境。 “沒錯?!?/br> 嘆氣?!白尶柆斣琰c叫你起床,明天早上我來接你?!?/br> ——第二天早上,小豆跟著卡西姆跑到訓練場地,第一句話先問:“得到魔神之后是可以魔裝化的吧?!币妼Ψ近c頭,于是再問:“你能做到嗎?”對方又點頭,她就不淡定了! 簡直兇殘!她記得遠方的阿里巴巴sao年花了好長時間才掌握魔裝方法來著吧? 自從搶杯樂世界后小豆對超自然力量十分感興趣,于是讓卡西姆魔裝來看??吹侥аb后再次淡定不能了!歐塞原型在這個世界設定里到底是不是豹她是不知道,不過魔裝化之后加強一個核彈級別的男神度和露出度暫且不提,少年的身后……的確是伸出了一只黑色的豹尾…… 而且尾巴尖兒還特別有風情地穿了個叮鈴叮鈴的巨大銀環! 小豆被小萌了一下!豆神改名叫比喻神得了??! 她伸手想試試尾巴的觸感,被卡西姆很無語地躲了。結果到最后還是沒摸到,卡西姆跑去修煉外加陪王軍演習了。 到手的尾巴沒摸著,小豆頗遺憾地抖了抖爪,默默圍觀了卡西姆一天。 不過到最后她也沒來得及多鞏固幾天戀愛模式,因為卡西姆在王都停留了一個月不到就再次出征了—— 這一次不是支鄉主動鬧事,而是小赫宋挖了個坑、坑了支鄉的領主一把,找了個借口準備主動開戰。 小赫宋一宣布這個決定,大臣與元老們立刻炸了鍋。率先提出反對意見的是老赫宋召回的忠于王室的那一批老臣。站在小赫宋這邊的就是近年來經他和卡西姆只手提拔的年輕大臣,再有就是幾個德高望重的武將,這些人都是當年跟著蘇朱王妃南征北伐過的侵略狂魔,一聽要打仗個個都舉雙手雙腳贊成。 盡管最終結果是出征政令順利下達,但以此事為契機,大臣們逐漸開始分裂成兩派,年輕一派是小赫宋和卡西姆的擁護者,老一派則是絕對忠于王室、對兩人權力益重淡化王權的現狀感到不滿的大臣,再有就是利益被侵犯的小豆身后的王室貴族。 這一次戰爭足足持續半年時間;當軍隊再次凱旋而歸時,林立在摩藍北方邊境的綠洲都市已全部歸降,被劃入了摩藍的版圖。 彼時小豆正坐在王座上、小赫宋侍立在旁,聽下面臣子的奏報:巴爾巴德王借貸了大量煌國發行的一種名為“煌”的、用以代替黃金的紙張。 …… 由于迷宮和金屬器使用者的出現,普通的軍隊已經不再是衡量一國力量強弱的唯一標準。魔神cao縱者壓倒性的魔法力量成為了國與國之間制衡局面的變數,近年來迅速崛起的煌國就是其中一例??ㄎ髂返玫侥窈?,摩藍政局風向立刻突變,他在南方邊軍中的威望和影響力逐漸擴大增加至頂點,收募了幾名年輕的能將為眷族,受到了一面倒的擁戴。支鄉歸降之后不久,小赫宋再推新政令,要以南方綠洲都市群落為補給跳板,由卡西姆帶領南方邊軍繼續向南推進,開始侵吞周邊的小國。 煌國與摩藍呈犄角之勢,前者向西擴張、后者向南推進,小豆每每看地圖都有些心顫。外面戰火紛飛,她就在王宮中安安靜靜地陪伴病得越發重的老赫宋,時不時聽著宮人頻繁帶回的捷報,再就是緊隨而來的戀愛指針的進度報告,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 初春時,老赫宋罕見地恢復了神智,下床走動了一圈。等小豆扶他回到床上,老人突然說:“最近王宮里好像很吵鬧?!?/br> 小豆笑瞇瞇哄他:“您一直睡著,還能聽到宮外的響動?” “廢話,老子的耳朵還沒聾呢?!崩虾账蔚穆曇粲行┨撊??!白罱l生什么大事了嗎?” “都是因為您偷懶不去掠陣,那群廢物年輕政務官辦事不利,鬧得雞飛狗跳,每天都要來王殿問多少遍大事小事?!毙《拐UQ?,“可見是懷念被金拐杖揍屁股了。您什么時候才肯起床去把他們挨個揍一遍?” 老赫宋的精神已經迷糊了,還不忘再喃喃多罵一句:“一群蠢材?!逼毯笏坪跏撬?,呼吸均勻起來。許久之后,倏地又說,“好久沒看到那個小混蛋了?!?/br> “卡西姆現在每天在政務廳轉陀螺,忙著和貴族們打嘴架。下午我讓他來看您?” 老赫宋說話已有些費力,胸口起伏幾回,才斷斷續續道:“不來就打斷他的腿?!庇止緡伭艘痪洹靶』斓啊?,倏地握住小豆的手緊了緊;小豆俯下身去聽,老人仿若囈語似的喃喃:“小混蛋那么勤快,就讓他以后一直陪著你吧……當初養你母親就養得累死了,之后還要看顧你,總算能休息一下了……” 小豆握住老人的手,感覺到老人手指一分分放松下去的力道,嘴唇無聲地動了動,才說:“這種話留著揍人的時候再說啊,赫宋爺爺?!?/br> 赫宋沒有回答,呼吸漸漸弱下去。 小豆保持著那個姿勢,看向赫宋仿佛睡去的面容,直到老人徹底沒有了呼吸。 她支起身,安靜地在床前一直坐到了黃昏。到夕陽將沉,才慢慢掉下眼淚來,輕輕地將一直握住的老人的手放回柔軟的被褥間。 老赫宋病逝這一天,卡西姆和小赫宋都在北方前線,沒有來得及趕回王都。 兩人隨最后一道捷報日夜兼程趕回王都,是在葬禮結束后的半個月。憑悼過后,小赫宋率先在議事時請奏,按照老赫宋的遺囑,將繼承自老人的執政官印信交給卡西姆。 而卡西姆所頒布的第一條政令,就是替負債累累的鄰國巴爾巴德還債。 群臣嘩然,最先站出來反對的就是老赫宋帶回王宮的一批忠于王室的老臣。 …… “我聽說小赫宋大人的父親從前也是跟隨我母親征戰的將領?!?/br> “那位大人過去曾是個辰星一般耀眼的英雄,對蘇朱殿下非常忠誠?!?/br> “可惜最后沒有堂堂正正死在戰場上,而是被嫉恨我母親的妲芭一系的貴族扯了后腿,因為糧草運送不濟而潰敗,回到王都后替我母親承擔戰爭失敗的罪責,遭王叱罵,最后被王處刑?!毙《固а劭聪蛏砼缘乃鞯?,“聽說小赫宋大人的弟弟也跟著他父親一起出征,被一并處死了。小赫宋大人那時候是摩藍最年輕的政務官,人人都對他寄予厚望。不過他親眼目睹父親和弟弟被行刑后,第二年就離開了摩藍,去故鄉帕魯提比亞經商。至親鞠躬盡瘁一生,最后被所效忠的上位者和王族背叛,換做是我,也絕不可能再為摩藍王室效力?!?/br> “您的父親做錯了事,可您也是蘇朱王妃的女兒。小赫宋大人已經想明白了,不然也不會回來輔佐您?!彼鞯と崧曊f。 哪里是輔佐她,還不知道是想要“輔佐”誰呢。小豆搖搖頭,手指一下一下扣著面前的文書,“以前我們跟著赫宋爺爺聽講時,小赫宋大人偶爾也會說些史事給我們聽。其中有個故事,說的是一個禪位制的國比父傳子繼承王位的國存活久、繁榮至今,小赫宋大人反復提到了,似乎是對由人民來選擇王的國家很憧憬的樣子?!彼种笐以诳罩型A送?,有些出神?!昂账螤敔斨矣谖夷缸?,和拉米爾的族人、還有如今朝局中的那些老臣一樣,選擇我是因為我體里流著我母親的血。小赫宋大人恐怕不這樣想?!?/br> 索丹沒有回答,而是輕輕替她理了理肩頭束起的發。 小豆撐住下巴,散著眸光看著寢殿里裊裊上升的香霧。 卡西姆這道政令一下,風波越鬧越大,就連王室和貴族們也加入了反對的行列,還趁機發難、指責卡西姆和小赫宋淡化王權,蒙蔽左右王的決策。 她嘆了口氣。 “小赫宋大人的動作也太快了,讓我怎么彈壓那些愛王如命的‘忠王派’?……” 她將桌上的文書拿到面前。 “昨天在北方邊境軍隊里傳回來的情報,拉米爾想聯合其他將領,迫使卡西姆交回一部分軍權。大概明天他送往王都的公文就會到王宮了?!?/br> 雖然已經預料到或許會有這一天,不過心情還是略復雜。曾經一起在貧民窟生活的小伙伴,現在在朝局中走上了對立面什么的…… 索丹問:“您準備怎么辦?” “我已經推遲了和拉米爾交接的軍隊的出發日期?!毙《馆p聲說?!斑@個月內他趕不回王都,卡西姆和小赫宋大人應該能順利處理完這件事?!?/br> 劇情已經進行到關鍵節點了——由于統治不善、揮霍無度,巴爾巴德王阿布瑪多長期向煌國借貸煌幣,漸負重債,為了繼續“貸款”,竟然把國家內的各類行政權力抵押給煌國,以維持貴族的奢侈花銷。經過一段時間的鯨吞蠶食,如今煌國已經成了巴爾巴德最大的債主,王所掌握的權力名存實亡??ㄎ髂吩谶@時提出要替巴爾巴德還債,算是羽翼已成,終于亮出了初露鋒芒的獠牙。 小豆立場已定,政治權謀的表演根本用不上她;還沒等到月底,卡西姆已經彈壓下反對的聲音,派遣使者去了巴爾巴德。 …… 有“友好的鄰國”要用真金白銀替自己還債,而且對方提出的條件僅僅是港口和周邊地區的管理權,巴爾巴德王簡直喜出望外,無有不允。另一方面,卡西姆選擇和煌國交涉的時間點很微妙,恰好是在煌國西征如火如荼、軍費所耗甚巨的時候。比起一個暫時派不上用場的港口國家,一筆能夠支撐他們再打下三國的巨量軍費顯然更為實際,所以談判沒有用去多少時間,就順利地達成了目的。 用險險挖空國庫的代價換來一國的港口管理權,這樁虧本的外交生意遭到了老臣們激烈的指責。多年來小豆總是要隔上一年半載才能見到卡西姆一面,這次他從煌國回來之后應付擁王派的施壓忙到腳不點地,除了議事時能夠日常照面,兩人居然連正經招呼都沒打上一次。 直到這場風波漸漸塵埃落定,小豆有一天在寢宮外看到等在外面的卡西姆,竟覺得少年有些陌生了。 他站在那里,看到她后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下個月我們出發去巴爾巴德簽訂契約。一起回去看看吧?!?/br> 他說。 …… “聽說巴爾巴德先王的第三王子前段時間回到了巴爾巴德,還闖入王宮指責了巴爾巴德王,要為百姓請命……” 摩藍使船在巴爾巴德港口慢慢靠岸,船上的馬屁小王子克什曼還在殷勤地跟小豆和卡西姆聊巴爾巴德的八卦。這位英雄現在已經不做政務官了,被卡西姆專門留在王宮里照看小豆的起居,工種屬于高薪逗哏兒(……)。 “……結果卡西姆大人派去的使者恰好就在那天如天降神明一般出現在巴爾巴德王宮,當場提出要替巴爾巴德還債?,F在那位小王子不知道怎么樣了呢?唉,只有空談是不行的,還是要像卡西姆大人這樣……”扒拉扒拉贊了一通卡西姆是如何從最開始一個斗爭受挫、心懷天下的少年革命家,進化成現在一國的頂梁柱,終于能衣錦還鄉地回到故土拯救同胞于水火,順便又拍了下慧眼識英雄的小豆的馬屁。 小豆:說主角壞話是會被啪啪打臉的! 但說起遠方的阿里巴巴菌,她也有點走神了。不知道少年現在過得怎么樣了?不知道當年小伙伴們一起玩耍過的貧民窟變成什么樣了? 當初帶著恥辱與不甘離開的故土,而如今終于能堂堂正正回來……什么的。 使船是在下午抵達的,港口早有安排好的儀仗熱烈歡迎,還有許多平民擠得水泄不通地圍觀(阿布瑪多拼命宣傳摩藍是拯救國家的恩人)。時隔多年,再看到熟悉的景色時小豆也有些愣神。 當年盜賊團的人大多都四散各地、在摩藍扎根,還有一些跟隨卡西姆去了軍隊,哈桑就是其中之一,還有幾個昔年盜賊團的有軍銜的干部也跟著一起回來了,這會兒個個都是一臉恍惚。唯有卡西姆,從下船時就一直面色如常,面對平民的呼聲時還平靜地笑笑。 按照原定的安排,眾人可以暫時休息,晚上開始和巴爾巴德方面談正事。將行李車駕都安頓好后,小豆正尋思著要去外面逛逛,突然有人敲門。小豆打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人,立刻呆了。 卡西姆已經換過一身平民的白亞麻大袍,松松綰著發,依稀透出從前那個有些桀驁的少年的影子。 見她發呆,他把嘴里的煙斗拿出來朝她噴了個煙圈:“跟我出去走走?!?/br> 小豆散魂兒地應了一聲,伸手戳破那個煙圈:“去哪?” “忘了嗎?今天是耶里哈節?!?/br> 小豆怔了怔,突然就覺得眼眶有點干澀。 只是這一次就算兩人要不為人知地出去逛慶典也不可能了,剛出行館就被侍衛迎了個正著。結果全程都由便服的宮人引領,去看王都中最大廣場上的貴族慶典。聽說兩人要看焰火,立刻有宮人邀請他們去王宮最高的風塔上看。小豆遠遠看到那道風塔,想起很久以前那次兩人從河渠偷偷混進巴爾巴德王宮外圍、轉彎爬上一道王宮風塔上的事,就給物是人非的虐感給堵了一下,懨懨說:“晚上再說吧?!?/br> 結果卡西姆還是沒能陪她一直到晚上看完焰火再走,因為過晚巴爾巴德宮宴提前舉行,他要去赴宴。 小豆一個人回到行館,本想收拾收拾準備去宴會,喀爾瑪帶回卡西姆的口信:“卡西姆先生說您不用去赴宮宴,讓您去逛逛慶典,他已經安排好了?!比缓笮χ笓]身后的侍衛放下一箱東西。打開箱子一看,是一整套耶里哈節慶時少女喜愛的輕紗裝扮,放在最上面的是一頂帕帕鳥羽做成的漂亮花冠??柆斢忠藥讉€畫曼海蒂的手藝人進來,“都是卡西姆先生找人請來的,讓您隨便使喚?!?/br> 外面傳來哈桑渾厚的聲音:“老大說不用帶侍衛了,我陪她去就行?!?/br> 小豆拿著手里的花冠,微微出神。 ☆、第86章 ???·prologue 小豆和哈桑在外城逛到晚上,將舊日里曾經走過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晚上找了個高處的風塔等焰火,大漢盤腿坐在塔邊看下面來往的人流,“真懷念啊……”眼神漸漸迷茫起來,“再過不久,我們最初的愿望就能實現了吧……” 小豆蹲在塔頂垂頭看他?!霸趺匆稽c都不激動?” “總感覺自己現在在做的事情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哈桑沉默了一下,垂眼看向自己金屬制的右手假肢。 “這只小臂是去年在戰場上被砍下來的。那個時候我所在的部隊因為中了敵人的埋伏,險些被全滅。后來頭兒留下一個小隊斷后,帶我們沖出重圍,那個小隊的人當然是全部都沒有回來……”他苦笑一聲,“跟隨老大出征后,多少也能聽到些治理內政的事。之前分流礦脈管理權的時候,頭兒就曾經和小赫宋大人商議,要留下一部分貴族分管的散礦,這樣才不會在短期內遭到貴族的反彈……這不就等于是還要讓這些地方的匠人受苦,來換取地方上的安寧嗎?這次巴爾巴德的事也是一樣,頭兒想用跟煌國一樣的方法把這個國家奪取過來,故意大幅減少了港口輸入巴爾巴德織造品的數量。原本布匠的日子就難過,這樣一來又有許多人失去工作、食不果腹,多出許多難民。我也知道,這都是改革中必然的犧牲……” 大漢低下頭,握住自己冰冷的義肢。 “……可是最初我們在巴爾巴德舉義時,只是想著能讓正在受苦的人能吃飽而已?!?/br> “從前巴爾巴德王剝削窮苦人以換取貴族享樂的生活,現在我們所做的又有什么兩樣呢?同樣是在靠犧牲一部分人來換取另一部分人的幸?!?/br> 說到這里,哈桑像是驚醒了一般撓了撓頭,哈哈笑出聲:“想這么多也沒用。反正這次回來我沒了右手,也不打算再接著打仗,賽娜普和我的孩子已經出生了,我準備回摩藍之后就辭掉職務,一直陪著她們?!?/br> 看著大漢有些寂寥的側臉,小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最終只是把慶典上買回來的系了彩帶的椰棗扔給他一個,笑笑?!澳蔷吞崆肮材懔??!鞭D頭看向王宮的方向?!安恢滥沁吺裁磿r候才能結束?!?/br> 哈桑的神色沉了沉?!按蟾挪粫敲纯??!?/br> 兩人在風塔上呆到深夜,也沒等到王宮的焰火。小豆想回行館,卻被哈桑攔下了。她已經覺出不對,但也沒有多問。一直等到午夜,風塔下突然傳來腳步聲,喀爾瑪帶了一隊提著燈走上來,“殿下,我來接您回去?!?/br> 小豆皺了皺眉,“談判的結果如何?” “巴爾巴德王在宴席上和卡西姆大人簽訂了抵押國民和執政權的契約,又反悔說是醉酒沒有看清楚,指責卡西姆大人設了圈套。王宮內因此有些sao動,現在已經平息了?!?/br> 小豆轉頭看向哈桑,哈桑一臉并不意外的表情,顯然是早已經知道了。她沉默半晌,問:“那跟禪位也沒有區別了。今后由誰執政?”